接二連三的拒絕之後,許致暉的動作才停了下來,但他卻沒有立刻從她的身上離開,而是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眸忽然就變得犀利起來,似是要望入她的心底一般。


    麵對這樣的視線,梁思語有些心虛的撇開視線,不與他對視,翻了身,說道:“你也快點睡吧,明天你不是說還有兩個重要的工作要做嗎。”


    而她卻不知道,在自己翻身背對著他後,許致暉的眼底的神色凝重,他死死的盯著梁思語的後背,問道:“老婆,你明天還要去打工嗎?”


    梁思語呢喃了句,“對啊……困了,快睡吧。”


    “老婆,晚安。”


    明明是溫柔的語調,但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溫柔的表情,反而有些可怕的駭人。


    ——


    第二天早晨,許媽媽拿著一遝請柬放在餐桌上。


    許致暉正在喝粥,視線掃了眼桌上的大紅色請柬,“媽,這是誰要結婚了?”


    許媽媽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微笑著說道:“是你姐要結婚了。”


    “啥?!”這個消息實在是勁爆,許致暉被嗆得咳嗽個不停,臉頰都漲得通紅,“許致霞什麽時候找了男朋友?我怎麽都不知道啊?這對方是誰啊?”他一邊咳嗽著,一邊伸手去拿請柬。


    想著請柬上應該會有男方的名字。


    可一打開,上麵空空如也。


    新郎新娘一個字兒都沒有。


    許致暉抬頭看許媽媽,“這怎麽是空的啊?”


    許媽媽白了他一眼,說道:“我的字寫得不好看,你的字好看,你給把你姐和你姐夫的名字寫上去,回頭去上班的時候再給你們公司的同事啊領導都發一發,請他們來喝喜酒。”


    “這是給我的?”許致暉略皺了下眉,“我同事和領導又不是認識我姐,請他們來不太好吧?”


    “怎麽不好?!許致霞那是你親姐!你親姐為了供你上學,供你讀大學,把自己賣給一個渣男差點兒毀了自己的大半輩子!現在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你請你同事領導過來喝喜酒,給你姐撐撐場麵怎麽了?!”


    許媽媽一通炮轟下來,再次把之前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拿出來說了一遍。


    說完後,又指著許致暉說他是白眼狼,沒良心的。


    “行行行,我給還不行嗎?來不來就不是我能做出的了,你也知道,我的同事都是經理層麵的人了,他們周末的活動有多,不一定會有空,領導都是帶總的了,更是不用提平日有多忙了。”


    許媽媽見兒子答應了,表情立即陰轉多雲,“你多說說,他們肯定賣你這個麵子,別忘記了啊!”


    許致暉吐了口氣,想著怪不得今天許媽媽還特地買了小籠包來,原來是有這麽件事情等著他呢。


    “噯,梁思語,你也記得叫你同事來喝喜酒。不過你的那些同事都是些小職員,就沒必要給請柬了,你就口頭上說說吧。”許媽媽敲了敲梁思語碗前的桌子。


    從剛才開始,梁思語就像是一個透明人,沒有發表一個字的意見。


    直到許媽媽提及她,梁思語也喝完了粥,抽了張紙巾擦嘴巴,掀起眼簾看了眼許媽媽,“好。”


    許媽媽有些詫異了。


    自從她搬來S市之後,這個兒媳婦不是給她擺臉色就是和她過不起,沒想到今天這麽好說話?


    但許媽媽詫異還沒兩秒鍾,就聽見梁思語不鹹不淡的說了句:“這喜事畢竟是致暉他姐的,和我本人沒多大關係,我就不讓他們出禮錢了。”


    什麽?!


    不出禮錢?!


    想過來白吃白喝?


    許媽媽頓時急了,“不行!禮錢必須要出!不出禮錢你請他們來白吃白喝啊?”


    梁思語將用過的紙巾柔柔搓搓後,扔進了垃圾桶裏,輕飄飄的來了一句,“那我就不請同事去了。”


    “你——你敢!”許媽媽氣的從蹦了起來,她追不上已經出門的梁思語,隻能拽著許致暉撒氣,“許致暉!你老婆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我讓她請同事來喝喜酒不也是為了她好嗎?讓她聯絡一下和同事的感情!就她那樣子,在公司裏有誰願意搭理她?我要禮錢怎麽了?就是朋友來家裏吃飯,也不會空手上門的,不是給錢就是給東西,我要點錢還要錯了啊?再說了,許致霞操辦酒席不要錢了?買菜不要錢了?她倒是打了個好算盤,同事過來白吃白喝!我——”


    見許媽媽越說越氣憤,且越說越囉嗦,許致暉看了眼腕表,打斷了許媽媽:“媽,這事等我回家我們在商量行不?你兒子上班要遲到了!走了!拜!”


    許致暉提起公文包,一溜小跑就出了門。


    梁思語沒有撇下他先走,而是站在車旁等他。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過多的提及昨晚事情,就像是沒有發生似的,許致暉仍是說著各種不同的趣聞、笑話逗她開心。


    當然,他們也沒有提及今天早上許媽媽要求他們請同事去參加婚宴的事情。


    倒是許致暉嘀咕了句,“不知道許致霞這次找了個什麽樣的男人。”


    梁思語埋頭正在玩消消樂,聞言,神色未變:“你直接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這個檔口去問?”許致暉怪笑了一聲,“這不是明擺著讓許致霞狠狠敲詐我一筆嘛?被她拿去這個錢,還不如拿這錢給老婆買包包呢。”


    自從三年前出了險些離婚這件事後,許致暉對待許致霞的態度就開始一落千丈。


    近兩年更甚,逢年過節許致霞上門吃飯,許致暉對她都是愛答不理的。


    一開始梁思語以為是許致暉還在記恨許致霞煽動他打自己的這件事,再加上後來她在外麵做了身體交易,許致暉才開始討厭他的,直到最近她才隱約覺得似乎那兩件事不是關鍵所在。


    問題——


    應該是出在許媽媽過分偏袒許致霞的身上。


    但梁思語也想不通了,許媽媽這麽偏心自己的女兒,那為什麽許致暉會說,許致霞當初是為了讓他上學才嫁給前姐夫的?若是真的偏愛女兒的話,那絕對不可能讓她為了兒子的前途犧牲自己女兒一輩子的幸福。


    不過,她也隻是疑惑一下。


    畢竟事情早已經過去那麽久了,不管內情到底是什麽,也改變不了許致暉欠下許致霞‘人情’這事了。


    麵對許致暉的買包言論,身為女人的梁思語心情好了不少。


    她抿唇微微笑了下,“與其有這個錢給我買包,還不如把錢存下來。”


    許致暉一邊認真開車,一邊說道,“老婆,我算過了啊,這兩年我們拚了命的賺錢,除去每個月開銷出去的生活費和要還的房貸之外,已經存了一筆小錢下來了。老婆,你猜猜是多少?”


    事關存款的問題,梁思語停下了擺弄手機,認真的計算起來。


    自從兩年前許媽媽將管家大權收過去之後,她就鮮少過問過家裏的財政狀況。但對於許致暉與自己收入心中還是有一個大概的數額,粗略的進行加加減減之後,也就得出了一個金額。


    “2,3萬吧?”


    前不久才將借王楚楚的錢全部還清,他們的存款實在沒有多少。


    而且,三個人生活在S市的開銷實在不小,即便再怎麽省吃儉用,但必要的生活花銷卻仍是大頭。


    兩人能有這個數額的存款,已經算是不錯了。


    哪知,許致暉卻搖了下頭,嘴角微揚,“不對,再猜猜看。”


    “不對?那是多少?”梁思語下意識的就以為連兩三萬存款都沒有,但看著許致暉的神情卻不像是如此。她便大著膽子多猜了幾個數字,“四萬?”


    “不對。”


    “五萬?”


    “再猜。”許致暉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六萬?”梁思語懷疑道,“總不可能有七萬吧?我們倆的工資扣掉房貸車貸生活費,還要扣掉還楚楚的錢,哪還能剩下這麽多錢?”


    恰好他們在路上遇到了一個紅燈,麵前的車隊亮起了一排排紅色的刹車燈。


    在等待紅燈的空閑裏,許致暉努了努嘴,示意了下讓她打開自己的公文包,“裏頭有一個信封,你打開看看。”


    梁思語依言找到了信封,並打開來仔細查看。


    表情先是從一開始的不以為然,再到驚訝,直至驚喜。


    等她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已經燦爛漾滿了整張臉蛋,“這次的私活開價居然這麽高?”


    許致暉點了點頭,“之前公司事情比較多,我接的都是短期的網站架構之類的活,最近恰好空了些,幹脆就接了一個大活,前後忙活了好幾個月,好在事後對方也挺滿意的,給的錢就多了點。”


    梁思語又轉頭看著單子上的數額,眼睛裏都是笑意,憋悶了她一路的心情忽然就陰轉晴天了,甚至連壓在身上的無形負擔都輕鬆了不少。


    她剛想說,要把這筆錢拿去還給王楚楚時,許致暉卻開了口,“老婆,咱們出國去度個假吧?”


    梁思語想也沒想就開口拒絕了,“不行,我們欠楚楚的錢還沒還清,算上這筆錢,正好可以把欠款一次性還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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