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門三日,該是回門的日子。雖然說顧晚晴心裏是恨極了候婉雲,不過最基本的禮數她還是得做到的,省的叫外人看了薑家的笑話,厚禮早就準備妥當。臨行前還特意叫了薑炎洲過來,好好囑咐了一通,叫他定要給足妻子臉麵。薑炎洲一一答應,帶著候婉雲啟程去安國侯府。作為婆婆,顧晚晴還親自將兒子兒媳送出府門,給足了兒媳婦臉麵。


    送了兒子兒媳出門,顧晚晴倚在門邊,遠遠望著候婉雲坐的轎子出神:候婉雲必定不甘心就這麽吃癟,也不知道她回這一趟門,會整出多少幺蛾子來。


    顧晚晴笑了笑,這安國候裏的事,還有誰能比自己更清楚呢。


    安國候和小侯爺幾日後就要離京,分別回南疆和西北戍邊,早些日子安國侯府管家的張姨娘被除掉了,如今管家的是姨娘劉氏。劉姨娘是個聰明的人,可惜性子太過孤高,不屑爭寵,當年候婉雲對這位劉姨娘不鹹不淡,兩人並未有什麽深厚的交情,再加上當年候婉雲管家掌權之時,對劉姨娘諸多刻薄,如今這劉姨娘翻了身,未必會給候婉雲好臉色。父兄戍邊,遠水救不了近火,管家的劉姨娘又與候婉雲素來不和,所以八成候婉雲這娘家的靠山,也指望不上多少。


    想了想也罷了,無論候婉雲整出什麽幺蛾子來,也隨她,橫豎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時身後傳來碧羅的聲音:“太太,老爺請太太去書房說話。”


    顧晚晴深吸一口氣,這該來的還是跑不掉。理了理思緒,跟著碧羅上書房走一趟。


    薑恒剛下了朝回來,朝服還未來得及脫下。顧晚晴走進去服侍他更衣,薑恒瞧著妻子忙碌的樣子,道:“兒媳婦回門事都妥當了麽?”


    顧晚晴點點頭,道:“都妥當了,我早就叫人去辦的,不會丟了體麵。”


    薑恒點頭,深深的瞧了顧晚晴一眼,道:“如此便好。”


    顧晚晴被他看的發虛,轉身取了薑恒平日佩戴的玉佩,低頭為他帶上,順口問道:“昨個你未上朝……聖上、太後可有說什麽?”


    薑恒眯了眯眼,道:“偶爾一次不去,無妨,況且是你身子不爽,皇上太後是通情達理之人,不會計較。”


    顧晚晴默默點頭,咬著嘴唇,她知道若不是薑恒出手,自己這次必定要在太後那落個惡毒刻薄的名聲。兒媳婦進門以來,顧晚晴的所作所為,薑恒雖然從未過問,可他卻都一一看在眼裏。薑恒雖未說什麽,可是顧晚晴卻突然忐忑起來:若是薑恒覺得自己是個毒婦……顧晚晴的心突然抽了一下,隱隱作痛。


    “封誥命的事,我會安排人準備,你不用擔心。”薑恒輕輕握住顧晚晴的手,道,“你好生休養便好。隻是到時要進宮,向太後謝恩,宮廷禮儀繁雜,我叫人請個宮裏的嬤嬤回來,為你講解。”


    薑恒安排的如此細致,叫顧晚晴心中一暖。雖說她自小出入宮中,對宮中禮儀非常熟稔,不過薑恒並不知曉,還特地請個嬤嬤回來教她。這份心思,叫顧晚晴心中暖洋洋的。


    夫妻二人又閑話家常一番,薑恒也未曾提起過這幾日有關兒媳婦的事。最後還是顧晚晴自己心中不安,憋不住了問他,是否覺得自己太過嚴厲,對那兒媳婦罰的太重?


    薑恒笑了笑,隻是握住她的手,道了一句:“我既娶了你,將這後宅交給你,便是信你。你怎樣做,自是有你的道理,我不信你是無理取鬧的刻薄之人。我薑恒看人的眼光,還沒有那麽差勁。”


    薑恒一番話,竟聽的顧晚晴一陣心酸,眼淚差點都湧了出來。她強忍回淚水,笑著捶了薑恒一下,道:“那是自然,當今太傅的眼力,誰敢小瞧!”


    薑恒哈哈一笑,摟著妻子的腰肢,在她額頭輕輕啄了一下。


    夫妻二人正甜蜜恩愛時,忽然聽見門外一聲咳嗽聲。顧晚晴趕忙與薑恒分開,低著頭站在他旁邊,故作淡定:“進來吧。”


    門外施施然進來一人,卻是錦煙。顧晚晴抬頭瞧了瞧錦煙,錦煙素日裏都是淡淡的,從容的,顧晚晴從未見過她慌亂。錦煙就是對上薑恒,也是一副寵辱不驚,淡泊的樣子,從未有刻意巴結討好。可是如今顧晚晴卻見她眉宇之間神色有異,心下不禁起了疑惑。


    隻不過,錦煙是顧晚晴從不觸碰的禁區,有關於錦煙的一切事情,顧晚晴都很自覺的置身事外,從不幹涉過問。顧晚晴很清楚,錦煙與薑恒而言,是個很特別的存在。至於有多特別,有多重要,顧晚晴沒有蠢到親自去試探薑恒的底線——她一向是聰明而且知足的,薑恒已經算是個難得的好丈夫,顧晚晴不是個貪心不足的人。


    所以她如同往常一樣,對薑恒道:“我那邊院子裏還有些事,先回去了。”


    薑恒沒有阻攔,牽著她的手送她出門。與錦煙擦肩而過的瞬間,顧晚晴撇見錦煙的腰間,掛著一個的藍田玉佩。


    那玉佩瞧著樸實無華,並無特別之處,就是被人捧到眼前看,也不會被人多瞧一眼,不過是個普通的掛飾而已。隻不過對於顧晚晴而言,那玉佩是十二分的熟悉,隻是掃了一眼,顧晚晴就認出了那玉佩是什麽——那玉佩正是安國候府的小侯爺侯瑞峰貼身佩戴之物。


    自己哥哥侯瑞峰的貼身玉佩,怎麽會出現在錦煙身上?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是怎麽認識的?而且居然還相熟到了贈送玉佩的程度?那薑恒算什麽……顧晚晴垂下眼,掩住眼中的疑惑,掀了簾子走出門去。


    回了院子,正巧碰見翠蓮從外頭回來。每日早上,顧晚晴都會囑咐翠蓮將杏花送來的加了料的補湯回爐重造,做成別的食物,再轉給候婉雲吃。反正藥是候婉雲下的,橫豎不過是轉了個手再給候婉雲送回去罷了。


    今個早上翠蓮去準備回門禮的事,忙到現在才得了空回了院子。


    翠蓮進了屋,取了毛巾給顧晚晴擦手,嘴裏道:“可是要累死奴婢了,那些禮物裝了好些箱子,奴婢忙了一早上呢。”


    顧晚晴笑道:“瞧你這妮子,還沒幹多少活,就學會邀功了,快去喝口茶水歇歇。”


    翠蓮應了一聲,轉身倒了一杯茶自己喝。正低著頭喝茶,翠蓮眼角就瞥見一個雪白色的毛團,閃電一般的從窗戶竄進來,一下子竄到了顧晚晴的身邊。


    “啊,那是什麽!小心!”翠蓮驚呼一聲,隻見那雪團蹭的一下,抓著顧晚晴的裙擺,一下子躥了上去。一見不明物體攻擊了自家小姐,翠蓮趕忙扔了茶杯就衝過去,伸手就要將那毛團揪過來。


    那毛團忽的轉身,一爪子撓在翠蓮手上,撓出幾道紅痕來。


    “翠蓮,別動它!”顧晚晴伸手將那雪團抱在懷裏,隻聽見自己的心跳撲騰撲騰。顧晚晴強壓下心中的激動,對翠蓮道:“你先出去,把門窗都關上,快!記住不要聲張。”


    翠蓮罕少見到自己家小姐這般失態,於是聰明的照做,臨出門前回頭瞧了瞧顧晚晴懷裏那雪團,隱約瞧著那像是隻小狐狸。


    翠蓮出去了,屋裏隻剩下顧晚晴,和她懷中的雪團。


    顧晚晴輕輕的抱著懷裏毛茸茸的那小東西,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元寶……”


    元寶抬起頭,尖尖的耳朵聳動著,伸出兩隻前爪在空中揮舞,似是要替她擦淚似的。顧晚晴自重生以來,頂著新的身份過活,就算是遇見了昔日故人,也不敢相認。如今唯一能毫無顧忌相認的,就隻有元寶這隻小狐狸。


    “元寶,你肥了不少。”顧晚晴愛憐的摟著元寶胖乎乎的身子,感慨道。


    元寶的腦袋一下子耷拉了下來:它雖然吃的不少,但是也不用這麽直白吧!


    “元寶,你還認得我?”顧晚晴抱著元寶坐下,細細的摸著它油光水滑的皮毛,把臉埋進元寶的背上,使勁蹭了兩下。


    元寶嗚咽了幾下,翻了個身,小肚皮露在外麵,舔了舔顧晚晴的臉頰,小爪子摟著顧晚晴的脖子,毛茸茸的尾巴搖來搖去,似是十分歡喜。


    “元寶,你還是老樣子。”顧晚晴又哭又笑,眼淚止不住的流,擦都擦不完,摟著元寶親來親去,“乖元寶,我好想你,知道麽,你這笨狐狸。我也好想父親,好想哥哥,好想娘,好想候家……”


    元寶搖著尾巴,舔了舔她的臉頰,抖了抖毛,飛揚的狐狸毛害的顧晚晴止不住打了幾個噴嚏,捏了捏元寶的耳朵,寵溺道:“你還是這般的愛掉毛。”


    元寶黑寶石一般的眼睛濕漉漉的,使勁往顧晚晴懷裏鑽,還用小爪子在她聳起的胸脯上蹭了兩下。顧晚晴忍不住笑出來,拍掉元寶的爪子,嗔道:“你這色胚,色狐狸!肯定是隻公的!讓我瞧瞧!”


    說罷,捉住元寶的爪子,作勢要將它翻過來驗公母。元寶驚的嗷嗚一聲,一下躥了出去。顧晚晴叉腰笑的花枝亂顫,笑的開懷,自從重生之後,她第一次這般笑,放佛要將心頭所有壓抑的情緒都釋放出來。


    元寶慢慢的走過來,兩隻前爪抱著顧晚晴的腿,腦袋在她腿上蹭來蹭去。顧晚晴擦幹淚水,蹲了下去,捧起元寶的臉,輕輕吻著它的腦袋,道:“元寶,我知道你跟著候婉雲嫁過來了,可是你怎麽會認得我?怎麽會跑到我房間裏來?”


    元寶歪著腦袋看著顧晚晴,伸出粉紅色舌頭舔了舔她的手指。顧晚晴歎了口氣,道:“如今我連身體都換了,你又怎麽能認出我呢,唉……這世上恐怕無人再能認出我了吧……”


    顧晚晴從不知道元寶是隻靈獸,她隻當它是隻普通的小狐狸。如今恐怕也隻是巧合,不知道元寶是追蝴蝶還是蟲子,誤打誤撞進了自己屋裏來吧。


    元寶很認真的瞧著顧晚晴,將她的歡喜和失落都收在了眼底。顧晚晴看著懷中的元寶,毛茸茸的臉似乎變得嚴肅起來。元寶從她懷中跳了下來,站在地上,轉頭看著顧晚晴。而後跳上桌子,一巴掌拍翻了桌上的粥罐子——那是那罐加了絕育藥的粥。


    顧晚晴看著元寶的舉動,大驚失色。然而更令顧晚晴吃驚的是,接下來元寶從桌子上跳下來,躥進顧晚晴懷裏,然後很認真的,伸出右爪,先是在自己嘴巴上拍了三下,然後再顧晚晴的右邊臉頰上拍了三下,而後又伸出左爪,在顧晚晴的左臉上拍了三下。


    這是從前元寶最喜歡的遊戲,元寶隻和候婉心玩的遊戲。


    難道元寶真的認出了自己的身份?顧晚晴瞧著元寶認真的神情,眼淚又湧了出來。元寶愛憐的舔了舔她的眼淚,伸開爪子抱住她的臉頰,腦袋在她臉蛋上不住的蹭,似是在安慰她,叫她不要難過。


    “元寶,你認得我是誰,對不對?”顧晚晴很認真的問。元寶很認真的點點頭。


    “元寶,你是特地來找我的,是麽?”顧晚晴又問,元寶又認真的點點頭,毛茸茸的尖耳朵快速聳動,轉頭看了看地上的粥罐子。


    “你是想告訴我,不要喝那個粥?”


    元寶又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顧晚晴不敢相信,她一直知道元寶通人性,是隻非常聰明的小狐狸,可是她從未想過,元寶不但能認出重生後的自己,還特地跑來告訴自己那粥有問題。這簡直、簡直不是一隻狐狸能做出的事!


    不過自己都能重生,元寶會認人,也不是什麽稀罕事。它與自己相認,總歸是件好事。顧晚晴心裏歡喜,也顧不得這些細枝末節。連忙擰了帕子擦臉,不叫人瞧出自己哭過,又叫翠蓮去準備元寶最愛吃的紅燒雞腿。


    晌午的陽光暖融融的,顧晚晴坐在床邊的貴妃榻上曬著太陽,元寶躺在她懷中,吃著顧晚晴親手撕下來的一塊塊雞腿肉,好不愜意。


    顧晚晴笑眯眯的看著元寶吃的十分滿足的樣子,放佛回到了當年在安國候府裏,母親還在世時的時光。那是元寶比現在稍微小一些,也是雪白毛茸茸胖乎乎的一團,那時元寶隻要見了她,就定要她親手喂它吃東西,不然就算是端著盤子把雞肉送到元寶嘴邊,元寶也是不願意碰一口的,嬌氣的如同小孩子。不過當時候婉心寵著它,慣著它,將它孩子一般養著慣著,元寶也喜歡同她膩著。


    “唉,元寶,你怎麽不早來瞧我。”顧晚晴摸著元寶的毛咕噥道,隨即又想到什麽,自言自語道:“許是候婉雲將你看的緊了,今個你是趁著她出門才跑過來的吧?”


    正與元寶膩歪,就聽見門外翠蓮的聲音:“太太在屋裏呢,奴婢這就去替大小姐通傳。”


    隨後就見翠蓮敲門進來,道:“大小姐說要來給太太請安。”


    “哦?惠茹來了?快請她進來。”顧晚晴抱著元寶起身。她這位侄女素日裏體弱多病,甚少出門,難得主動來她這裏。


    翠蓮去請了薑惠茹進來。就見門口釋然走進一位小姐,衣著素雅,亭亭玉立,尖尖的瓜子臉配上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麵色因常年病著有些蒼白,氣質是極好的,一副大家閨秀的優雅姿態。顧晚晴剛嫁進門時,她隻有十二歲,如今都快十五了,出落的秀氣大方。


    薑惠茹見了顧晚晴,恭恭敬敬俯身行禮道:“惠茹給大伯母請安。”


    顧晚晴連忙扶著她坐下,道:“快坐下,今個天氣不錯,你多出來走動走動,也是極好的。”


    薑惠茹坐著,一眼瞧見顧晚晴懷中的元寶,眼睛一亮,道:“大伯母,你懷裏的是什麽?是貓兒麽?”


    元寶的尖耳朵動了動,似乎很不屑的朝薑惠茹翻了個白眼。


    顧晚晴瞧著元寶的表情笑開了花,道:“這不是貓兒,是隻狐狸。”


    薑惠茹稀罕的瞅著元寶,一副眼饞的摸樣,怯生生問道:“大伯母,惠茹可以摸摸它麽?瞧著它真可愛。”


    顧晚晴摸了摸元寶的腦袋,道:“想摸就摸吧。”


    元寶很不樂意的瞥了瞥嘴,薑惠茹走過來,瞧著元寶的眼裏都是歡喜,怯怯的伸出手,先是輕輕的在元寶背上摸了一下,笑道:“哎呀,它的毛可真軟和,摸著好舒服。”


    顧晚晴心情甚好,哈哈一笑,故意擠兌元寶道:“惠茹若是喜歡這皮毛,哪天給你做件狐狸毛圍脖?”


    元寶不屑的搖了搖尾巴:你才舍不得把我做成圍脖。


    薑惠茹卻是當真了,連連搖頭道:“大伯母千萬不要,這小狐狸這般可愛,惠茹隻是喜歡它,不要什麽狐狸毛圍脖。”說罷,又小心翼翼輕輕的摸了摸元寶的腦袋,笑容裏有些落寞,“惠茹聽說大嫂養了隻小狐狸,這是大嫂那隻吧?”


    顧晚晴點了點頭道:“是你大嫂房裏那隻,隻不過今個迷了路,恰好叫我撿到了,回頭還得給你大嫂送回去。”


    薑惠茹哦了一聲縮回了手,瞧著元寶,都是戀戀不舍。顧晚晴看著薑惠茹,有些心酸。這孩子體弱多病,甚少出門,又因為母親錢氏的緣故,與堂兄弟姐妹們也不太來往,平日裏隻有幾個小丫鬟陪著她,也怪寂寞的。薑惠茹不同與她母親錢氏,這孩子心地淳厚,心思單純,很得顧晚晴的喜歡。


    顧晚晴瞧著她這般的喜歡元寶,便道:“惠茹,這狐狸是你大嫂的,我聽說你大嫂喜愛的緊,恐是不會忍痛割愛。而且尋常狐狸野性難馴,我怕你養著會傷了你。不如這樣,我叫人為你尋隻貓兒來,大伯母聽說西域進貢一種貓兒,名叫波斯貓。那貓兒兩隻眼睛如同琉璃一般,綻放異彩,而且性情溫順。你看如何?”


    錢氏與大公子薑炎洲素日裏就不對盤,薑惠茹也是知道的,所以她想要這隻狐狸,她大嫂是絕對不會給她。於是薑惠茹乖巧的點點頭,道:“謝謝大伯母,有了貓兒陪伴,惠茹就不孤單了。”


    顧晚晴又歎了口氣,這孩子這般的懂事乖巧,隻可惜有她娘在,顧晚晴平日就是想多和她親近親近,也得顧著錢氏。


    說了會話,顧晚晴瞧出薑惠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主動問道:“惠茹,你是不是有事要跟大伯母說?”


    薑惠茹咬著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顧晚晴也不逼她,隻是溫柔的看著她。薑惠茹過了好一會,才慢慢道:“大伯母,惠茹知道女兒家不該說這些事,可是惠茹實在是沒有辦法,隻能來求大伯母了。惠茹聽說娘要將我許人家,可是惠茹不想嫁人。”


    顧晚晴一聽,眉頭就皺了起來,這女子怎能不嫁人呢?況且錢氏素日裏疼她的緊,肯定是為她尋一門好親事。再說了,薑惠茹的娘親還在,怎麽也輪不到她這個大伯母來做主親事啊。


    “惠茹,你怎能說出不想嫁人這般的話?”顧晚晴道,“你若是嫌你娘為你尋的親事不滿意,大伯母去幫你說,你瞧上了哪家的公子,都告訴大伯母。以咱們薑家的門第,放眼望去,京城裏哪家的貴公子,咱們惠茹都配得起。”


    薑惠茹咬著嘴唇,淚眼盈盈,搖頭道:“惠茹並沒有心上人,惠茹就是不想嫁,想一輩子待在薑家。”


    “你這孩子,簡直胡鬧……”顧晚晴無力扶額,看來是平日裏薑恒將她寵的太厲害了,竟冒出這般的想法,“這件事大伯母做不了主,等你大伯回來再說。”


    一聽見“大伯”二字,薑惠茹眼淚一下子湧出來,她雖病弱,可是主意卻是堅定的,咬著牙道:“就是大伯來說,惠茹也不嫁!惠茹誰也不嫁,死都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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