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316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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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儀妃和劉信現在所管的吉祥如意四大賭坊,如今是開一天門,就賠一天,再不隨大流,就隻有交回給江南王手裏去了。


    兩人便計議已定,打算不管仁興堂、仗義樓那邊如何反應,隻管自己先掙了銀子再說。


    說完了正事,儀妃便起身告辭。


    她今日出來,跟王爺說要去廣濟寺上香,另外聽說自己的表兄病了,也要順便探望一下才好。王爺雖然不虞,還是允了。範朝儀向來看不起這個泥腿子出身的江南王,便沒有把他的臉色放在心上。


    出了劉信的府邸,儀妃便吩咐轎夫去廣濟寺,說是要給王爺祈福。


    為了出來方便行事,儀妃就沒有帶王府的護衛。且她和劉信身邊,還有舊朝留下來的暗衛保護他們,因此也不是很擔心有宵小截徑。


    而顧升派的人從儀妃一出王府,就偷偷跟在她身後。如今見她往城外的僻靜處行去,就打算要在郊外伏擊她,給顧大人送過去。卻是一不小心,那顧升派的人,就被劉信和儀妃的暗衛先給打暈了。


    這兩個暗衛功夫確實了得,並不把顧升搜羅的一般江湖混混放在眼裏。


    誰知這兩人剛剛從暗巷裏出來,這捕蟬的螳螂已是被黃雀叼了去。


    範朝風隱身在後,看見自己的人得了手,便微微示意,讓他們連夜闖進劉信的府邸,將顧升的計劃繼續下去。——這一個計中計,範朝風謀劃了許久。從買通雲妃身邊的舊人給範朝儀傳話,到幫著顧升,助他成事。範朝風也是在暗中推波助瀾了許久,才等到了今天。


    這邊儀妃不知自己的暗衛已是出了問題。就進了廣濟寺上了香,祈了福,才心事重重地回了王府。


    晚上用完侍女送過來的湯水,便早早上床睡了。


    第二日她還未起身,就聽見進來叫她起床的侍女尖叫一聲“死人了!”


    儀妃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觸目卻是江南王怒氣勃發的黑臉!


    儀妃嚇了一跳,還未來得及問話,她已是察覺自己渾身不著一縷,還有一個人躺在自己身旁。


    “賤人!”江南王怒喝一聲,已是抽出了身邊的長刀。


    儀妃趕緊將被子裹在身上,低頭往身旁看去,卻見劉信也是光溜溜地躺在自己床上,一動不動,似是死了過去。


    儀妃長這麽大,還沒有跟死人同床共枕過,便也尖叫一聲,躲到了床尾。


    顧升昨日得到線報,說是儀妃沒有抓到,但是劉信被藥倒了。就略微改了計劃,讓人趁夜將暈迷的劉信送到了儀妃的床上。又吩咐了在王府的下人,讓她明日早上,引王爺去儀妃的院子裏,說是儀妃有事要回。


    第二天一大早顧升也進了王府。果然發現王爺已是被他的人有意引去了儀妃的院子裏。


    顧升就裝作有急事要回,帶著內監婆子等在了儀妃院子的外麵。


    他知道江南王脾氣暴躁。若是讓他親自捉奸在床,這儀妃就是巧舌如簧,也不會有用武之地。


    果然他們在外麵沒等多久,就聽見了江南王的暴喝聲,顧升趕緊揮手讓王府裏的內監帶著幾個婆子趕了進去。


    這之後,儀妃的院子裏已是亂成一團。就聽見裏麵有鞭撻聲,哭喊聲,刀劍聲,雜亂無章。


    顧升在門外剛剛在心裏數到一百,就看見江南王已是一腳踹開儀妃的院門,大步出來。又朝後怒喝道:“給我把那兩個狗男女的屍首扔出去喂狗!——封了院門,一個都不許出來!”


    隻見江南王穿得淡黃色蟒袍上,已是血跡斑斑。


    顧升嘴角微翹:想不到,江南王比他原先設想的,還要暴虐、易怒和急躁。也好,一了百了,省得他親自動手了。又有些心有餘悸:若是儀妃他們先下手,告知了江南王自己和雲妃的事兒,今日被喂狗的,就是自己一家人了,不由又冷汗淋漓起來,越發堅定了要除去江南王的心。


    儀妃的院子裏,平時趾高氣揚伺候的下人們,此時都躲得躲,藏得藏,俱嚇得話都說不出來。


    那些內監婆子聽了王爺的話,就分了人手,有的看守院門,有的就進了儀妃的裏屋。


    眾人一進屋子,就見那間以前華貴異常的屋子,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氣。


    地上躺著兩個男女,身上裹著薄薄的被單,卻也看得出身上被刀砍得稀爛,血流了滿地。


    聽見王爺說要將這兩人扔出去喂狗,那管事的內監不知道王爺是氣話,還是來真的,不敢自專,隻好過來偷偷地找顧升拿主意。


    顧升見儀妃和劉信已是被王爺暴怒之下,亂刀斬了,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卻還是覺得喂狗太過了些。——人都死了,還糟踐屍身做什麽?


    且顧升也想驗證一下是不是真的是那兩人。——若是又讓他們金蟬脫殼,他就隻有卷了包袱趕緊走人了。


    想到此,顧升就故作悲憫道:“唉,王爺也是氣糊塗了。 以後想起來,也可能會後悔。——還是不要喂狗了吧。”


    說著,又遞給內監一個荷包,道:“就不用公公為難了。公公將他們兩人裝裹了,交給在下就可以了。在下出去給他們尋兩口棺材,再買快地葬了就是。”


    那內監忙道:“真是勞煩顧大人。——顧大人心存慈悲,一定會善有善報!”


    顧升微微笑著,就著手下將兩具屍體用黑袋子裝裹了,抬了出去。


    到了顧升的府邸,顧升一邊讓人去買棺材,一邊揭開那黑袋子,仔細看了一遍,確認正是儀妃和她的表兄劉信。隻是如今看來,這“表兄”倒是有些眼熟。不過人死了有一段時間了,身上又滿身血跡,顧升略認了認,就撂開手了。


    等棺材買了來,顧升命人將兩具屍體裝到裏麵,就馬上著人抬到了城外的一處亂葬崗上,就地埋了。


    範朝風帶了人跟在後麵,等顧升的人都走了,他才讓手下將那兩個淺淺堆起的墳包挖開來。


    就隻見兩口薄棺材裏麵,正是當年寵冠後宮的儀貴妃,和威風不可一世的太子。


    範朝風背著手,冷冷地看向棺材裏麵。


    這兩人身上都滿是血汙,卻連幹淨的殮衣都沒有換上。臉上雖還齊整,可那股恐懼之色還殘留在他們臉上,似乎見到了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一樣。


    範朝風就微微歎了口氣。他昨日不過是命人給劉信灌了蒙汗藥而已,想來還不如昨晚就藥死了他,也免得他被亂刃加身而死。


    可是又一轉念想到當年自己一家在舊朝皇室手下吃得苦頭,自己蒙受的恥辱,範朝風下垂的手,又硬硬得捏成了拳頭。


    還有那範朝儀,就因為是範家的庶女,不能嫁太子為妃,就處心積慮了這麽多年,誓死同範家作對。當年她不顧廉恥,搭上皇帝,害得範朝敏不能跟太子成婚。進宮做了貴妃,還不放過範家,又跟皇帝勾結,給自己同父異母的兄長下藥,想要讓大哥跟她……雖然是皇帝指使,為了徹底將大哥捏造手裏,可是若沒有範朝儀的推波助瀾,他們又怎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這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若是要算起來,這兩人也算還了他們自己做的孽!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隻是如今,範朝儀不能同太子生同床,死後能同穴,想來也該心滿意足,含笑九泉了。


    範朝風在範朝儀同太子的墳前站了一會兒,就命人過來將他們的屍骨撿了出去。又將棺材蓋合上,把土堆了回去。


    這兩人雖與範家有大仇,可是身份還是不同普通人,不該這樣埋在亂葬崗上。


    範朝風就命人架起火堆,將兩人的屍身燒了,將骨灰揀起來,裝到了一個壇子裏,先寄放在廣濟寺裏。


    等時機到了,再送他們回北地的舊朝皇室陵園。


    大哥在北地稱王之後,並沒有去挖舊朝的曆代皇帝的祖墳,而是著人依舊好生看守。


    範朝風處理完太子和範朝儀的事兒,本來還想將顧升也做掉算了。可是等他半夜探聽到這顧升正同雲妃密謀,要毒死江南王的時候,便又改了主意。——若是顧升能收拾了江南王,卻比他們出手要合適。


    這邊範朝風就回到了輝城家裏。


    他離家一個多月,此時已是又快到了除夕。


    南宮雪衣同宋遠懷的兒子都快百日了,正忙著要大辦百日宴。


    安解語十分喜歡小孩子,這幾日都待在宋家,早上過去,晚上掌燈時分才回來。


    她十分會帶孩子,南宮雪衣和宋遠懷都從她那裏學了不少東西,雖同當下的法子不一樣,可是卻極有效用。


    這天範朝風回到家裏,居然沒有看見安解語在屋裏等他,就有些奇怪,便叫了六萬過來問。


    六萬忙給範朝風行禮道:“見過老爺。夫人去了宋城主家裏,看小少爺去了。”


    範朝風微微含笑,道:“你們準備晚飯吧。——多燒些熱水,我去接夫人回來。”


    六萬忙應了,自去忙乎。


    範朝風就接了安解語回了,兩人小別勝新婚,自有一番恩愛。


    晚上兩人溫存過後,範朝風就低聲將太子和範朝儀的事兒說給她聽,隻怕嚇了她,到底沒說他們是如何死的。


    安解語聽了,也覺得世事無常。縱然生前如何,死後卻都隻有一個土饅頭。到頭這一生,難逃那一日,也不勝唏噓。


    除夕過後,沉寂了一年的北地上陽王府裏,也要辦一場喜事了。


    第二卷 江湖 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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