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跟大家了聲“抱歉”,拿著手機走到了一邊,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他笑著接通了:“有話快有屁快放!”


    蘇曉爽朗的聲音從話筒中傳出:“南瓜,你在哪兒呢?沒事晚上出來喝一杯吧?”


    江南笑著道:“我在老北京涮羊肉吃飯,看來赴不了你的約了。”


    “我靠,吃飯這種好事你居然不喊我一聲,你還是我哥們兒麽?”


    蘇曉顯然對江南吃飯不叫自己這種沒有義氣的行為非常不滿,對著話筒就是一陣嘶吼。


    “南子,誰啊?蘇子?”


    陳秉南出言問了一句。


    江南頭:“蘇曉喊我出去吃飯呢。”


    “嗬嗬,把那子喊過來吧,對老海來,一個羊是趕,一群羊也是放,不差他一個。”


    陳秉南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他對蘇曉觀感不錯,就憑江南遇到難處時,這個家夥能仗義出手幫助他,陳秉南就覺得他是好樣的。


    趙海平也道:“是啊南,把蘇喊過來吧,都不是外人。”


    江南聽他倆這麽一,趕緊微笑著答應下來,然後對著話筒道:“王八蛋,你有口福了,南伯下旨讓你趕緊滾過來麵聖。”


    “好嘞!”


    蘇曉嘴上答應著,果斷掛了電話。


    等蘇曉過來的時候,一盤盤紅白相間的新鮮羊肉片早就端上了桌,同時一起上來的,還有毛肚、大白菜、粉絲、南豆腐等一應配菜。


    蘇曉一看,滿桌坐的都是臨安市古玩行裏的知名人物,臉上頓時樂開了花,他老爸就是個古玩收藏家,跟這些人熟悉的很,他趕緊叔叔大爺的挨個喊了一遍,方才在江南身邊坐下。


    吃涮羊肉這種民族風味性食物,必須要到正宗的老字號店裏去才行,大飯店裏做出來的味道,反而沒有那麽正宗了。


    就比如這老北京涮羊肉吧,用的是鋥亮的50厘米高的熟銅鍋子,膛底添了燒紅的木炭,細長的煙囪口往外冒著絲絲白煙,卻絲毫不覺得嗆,木炭越燒越紅,溫度也越來越高,銅鍋裏清亮的高湯不大會兒就沸騰起來,飄出了陣陣香味兒,令人垂涎欲滴,不覺胃口大開。


    趙海平笑著征求陳秉南的意見:“老陳,喝什麽酒?”


    陳秉南反倒笑著問大家:“你們呢?”


    “大冷天的,還是喝白酒吧,舒筋活血。”


    胡允之笑著道,他自己是喜好喝白酒的,雖酒量不怎麽樣,卻也每天能堅持喝兩杯,這個習慣已經保持了將近二十年了,一直到現在胡老的身體都健康的很,據他自己,這與每天定量喝兩杯有莫大關係。


    南方人普遍的酒量都很一般,但也有例外的,比如趙海平,比如謝天華,再比如江南和蘇曉。


    胡允之的提議得到了謝天華的響應,他也笑著道:“這家店傳承自北京,他們有正宗的紅星二鍋頭,吃老北京涮羊肉,喝二鍋頭才是絕配。”


    眾人一致好。


    陳秉南見大家的意見頗為統一,也就隨大流的道:“好,就上二鍋頭。”


    服務員記下後笑著出去安排了。


    酒拿上來後,湯也開了,肥美的羊肉下到鍋裏,立刻變了顏色。服務員給大家斟滿了酒,自覺地退到了一邊。


    趙海平提著筷子道:“來,開吃!大冬天的多吃羊肉,益氣補血!大家都別客氣,別給我省錢啊。”


    大家哈哈一笑,又揶揄了趙海平兩句,沒人給他省錢,都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幾筷子下去,頭一鍋羊肉就被夾了個一幹二淨。


    抹抹嘴邊的油,劉遠山開口道:“陳老,今天冒昧到您家裏去,是想請您老出山的,不知道您老肯不肯幫我承擔起玉石交易大會組委會主任的這份職責?”


    陳秉南在劉遠山進門時,已經猜到了他的來意,他也清楚,這種玉石交易大會,是需要找一些在玉石古玩界名頭響亮的人物出來主持大局的,美其名曰:壓陣腳!


    其實成立一個組委會,隻不過是借個名頭,名人效益大過於現實意義,組委會對玉石交易是起不到任何決定性作用,它的工作職能在於監督方麵和買賣雙方合同的製定方麵,另外就是給玉石商人提供必要的服務了。在其它方麵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想了想,陳秉南道:“老頭子年紀大了,能不能勝任這項工作不敢保證,遠山啊,感謝你的好意,我想,還是算了吧。”


    陳秉南考慮的多一些,所謂的無法勝任隻是推辭的意思,關鍵問題在於,一旦答應下劉遠山的要求,對於榮石齋來,就是累贅了,作為榮石齋的首席玉石鑒定師,他加入了組委會,就無法再出麵為榮石齋選購毛料了,這是規矩,陳秉南闖蕩江湖N久了,不可能不明白這裏麵的道道。


    江南一聽有些訝異了,這麽好的機會,南伯為什麽不考慮考慮就拒絕了呢?他自然猜不透陳秉南的心思,卻也十分想不通。


    劉遠山有些急了,在他看來,陳秉南作為臨安玉石協會的常任理事,有他坐鎮,自己舉辦的這屆玉石交易大會就會取得巨大的成功,畢竟知道他劉遠山的人不多,但是曉得陳老名號的玉石商人可不在少數。


    他進一步勸道:“陳老,組委會的工作並不是十分勞累,一些前期的準備工作,我已經安排人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了,您隻需要坐鎮那麽幾天,在開幕儀式上講幾句話幫我撐撐場麵就可以了,您放心,我不會白使喚您的,這樣,我那倉庫裏存了不少不在大會上展出的毛料,您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去挑選幾塊,我保證按照市價出售給您。”


    顯然,劉遠山也是個人精,他意識到陳秉南不肯答應自己,是因為害怕耽誤了榮石齋的正常業務發展,他適時的拋出了條件,目的自然是為了打消陳秉南的顧慮。


    趙海平也勸解道:“老陳,人家遠山都把話到這兒了,你還有什麽好顧忌的?玉石毛料盡管你挑,組委會上的活兒又累不著你,答應下來算了,以你在臨安玉石界的名望,如果連你都不加入組委會,連帶著來參加交易會的客商們都對遠山的毛料沒有信心了。”


    陳秉南瞪了趙海平一眼,那意思是嫌他多嘴,不過一想,能從劉遠山的私人倉庫裏為榮石齋挑選一些品相尚好的毛料,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他也就爽快的應承了下來:“那好吧,遠山,我答應你就是了。”


    劉遠山鬆了口氣,他笑著端起酒杯道:“我在這裏先謝過陳老了,來,我敬您一杯。”完,他很爽快的喝幹了杯中酒。


    陳秉南嗬嗬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有道是:酒到酣處情正濃!


    一頓酒喝下來,眾人笑笑的散了場,走出酒店大門時,多數人腿都打飄了。


    江南扶著南伯上了車,劉遠山跟了上來,拉開車門對陳秉南道:“陳老,沒事吧?”


    陳秉南擺擺手道:“喝得不多,不妨事,怎麽,遠山找我還有事情?”


    劉遠山道:“要不,我陪您老去我倉庫瞧瞧?”他想盡快把事情敲定了,省的夜長夢多。


    陳秉南豈會不明白劉遠山的心思,抬手看了看表,他沉吟著道:“也好,那就去瞧瞧。”


    劉遠山笑著鑽了進來,和陳秉南並肩而坐,江南衝著蘇曉吹了聲口哨,示意他跟上自己的車後,一頭鑽進了駕駛室,發動馬達,車子駛了出去。


    ***,都是人精!


    江南在心裏嘟囔了一句,剛才還醉眼朦朧的劉遠山,這會兒全然沒有了醉酒時的狀態,變得眉飛色舞起來,坐在後座上跟陳秉南套著近乎,神采飛揚的。


    “劉老板,咱們往哪兒開?”


    江南看著後視鏡中眉開眼笑的劉遠山,笑著問他道。


    劉遠山道:“江南,看得起我劉某人,你就喊我聲大哥,什麽他娘的老板,聽著生分。”


    江南嗬嗬一笑,道:“好,今後我就喊你大哥了。”對劉遠山,江南也有心結交,畢竟認識一名玉石商人,對他將來的發展大有好處。


    “這就對了兄弟,我的倉庫在郊區五星橋那邊,時間不算晚,你喝了酒,慢慢開就行,到了五星橋我給你指路。”


    江南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又把目光投向前方,全神貫注的駕駛起來。


    起來江南心裏也隱隱有些興奮,身負異能,賭石對他來那就是發財致富的捷徑,並且絲毫不擔心賭垮,因為有過看石頭的經驗了,這段時間對賭石也有過深入研究,他更對眉心的寒氣有著超強的信任,既然寒氣能夠滲入到石頭裏麵去,可以看清翡翠毛料裏麵的物質結構,賭垮,可能嗎?


    而劉遠山舉辦的玉石交易大會,無疑給他提供了一次快速積累財富的機會,他還要進一步實驗寒氣的使用方法,其次,他和蘇曉精心編織的陷阱也在等著他按照步驟有條不紊的實施下去,為了報仇,江南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在劉遠山的指下,車子很快停在了倉庫門口。


    三人走下車來,江南剛剛關好車門,蘇曉便跟了上來。


    “呦,好大的倉庫啊,我劉哥,你的原石毛料不會全部藏在這兒吧?”


    蘇曉笑著問道。


    “還真讓你子猜對了,大部分毛料都在這裏,一部分在後麵庫房呢,老爺子,兩位兄弟,咱們直接奔後麵去吧。”


    劉遠山解釋了一句,見三人頭,笑著帶路,向前麵走去。


    三人跟上他的腳步慢慢前行,江南遠遠看去,這片廠房是八十年代初期,老國有企業的所在地,四周空曠,方圓十裏之內沒有人煙,看樣子廠房被劉遠山重新粉飾一新,道路兩旁電線杆上碩大的燈泡將周圍照的鋥亮。


    牆角的黑暗處不時有幾道影子來回晃蕩,江南估計,這些人肯定是劉遠山請來的保鏢,無非是保護原始毛料不被有心人惦記上,搶了或者偷了。


    “誰?”


    倉庫門口突然閃現出一個身影,目光凜冽的望著四人,冰冷的聲音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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