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不能進小區,所以宗海晨在小區門口下了車,可這剛一下車,隻見商夏一個餓虎撲食竄到他背上死不撒手。


    “把孩子還給我!”


    她已做好冒險擋車的準備,不成想這麽順利。


    靠,她出現得也忒迅速了吧?!


    宗海晨此刻三分醒七分醉,晃了晃腦瓜卻越發混沌:“想見我兒子?……做,夢。”


    商夏雙臂一環在他身前打了個死結:“誠誠也是我兒子!你憑什麽不讓我見?!”


    宗海晨不想聽她吵吵隻想睡覺:“別說我沒警告你,再不走人就別想走了。”


    “說一千道一萬我也是孩子的生母,這事沒商量,你今天必須帶我去見孩子。”商夏是有錯,錯誤很嚴重,可是不能剝奪她當媽的權利。


    宗海晨不再跟她廢話,見她纏在自己身上不下來,索性走到小區電子門前,當電子門刷開的那一刻,商夏奪過門卡直奔樓門跑去,刷開第二道門,衝進電梯,跑到屋門前便開始狂敲門:“誠誠,媽媽來了誠誠,你在裏麵嗎?”


    俄頃,宗海晨扒拉開擋住鎖眼兒的她,剛打開門,她已推門先入,進了門便在各屋裏找,可屋裏除了滿地塵埃根本沒有住過人的跡象。


    因此,商夏馬上想到宗海晨的父母家,調轉方向一拉門把手,卻發現門從裏麵上了鎖,再找宗海晨,他已關上臥室門。


    她放下背袋急急敲門:“錯都在我,是我混蛋是我十惡不赦,我人都來了就不怕被你懲罰,你心裏有火衝我發啊,別這樣折磨我好不好?”


    然而,任由她敲到手軟喊到喉嚨沙啞也得不到半分回應。她的手指順著門板一路下滑,無力地扭轉身子,蜷起雙腿倚門而坐,後腦勺剛沾到門板,已進入睡眠狀態。不眠不休奔波兩天一夜,就是鐵打的身板也熬不住。


    ……


    翌日中午,宗海晨伸著懶腰剛要打開房門,忽然又停下,走進工作間,透過工作間的鍍膜玻璃門觀察商夏的方位。待發現她堵在臥室門前睡覺之後,他抓起鑰匙,從玻璃門這邊走到客廳,剛要悄聲無息地開溜,頓感小腿被一股力氣死死環住。商夏其實還沒完全睡醒,抱住他的腿還在犯迷瞪。


    宗海晨甩了甩褲腿,她仍是死命抱住不撒手,於是他又拖著她的身體坐到沙發上,這一坐下可了不得了,一年沒回家,屋裏暴土揚塵四散飛揚。


    “起來啊。趕緊收拾收拾屋子。”


    “隻要你讓我見到孩子,讓我幹什麽都行……”商夏有氣無力地回。


    “你就是打定主意賴這兒不走了是吧?行,成全你。”宗海晨抓起座機聽筒接通物業電話,叫了打掃房間的清潔員,她不嫌丟人他又怕什麽,就跟地上躺著吧!


    門鈴響起清潔工報道,商夏本想等到開門的時候,一個箭步跑出去,可是非但沒能如願,還被宗海晨關上陽台。


    宗海晨隔著玻璃指向商夏的腦門:“再敢鬼吼鬼叫我可真不客氣了。”


    商夏知道他是認真的,如果再鬧下去關押她的地方不是精神病醫院就是拘留所。


    清潔員邊打掃邊瞄看站在陽台裏外的詭異男女,商夏麵朝清潔員淺淺一笑,示意沒事。


    宗海晨見她終於舍得消停,走進廚房泡了一盒方便麵,拖著麵盒又溜達回陽台窗沿前。雖然方便麵不是好物,但在饑餓時請相信它是誘人的大殺器。香氣鑽進商夏的鼻子,她吞了吞口水,蹲到陽台角落,撿起一塊碎石子捋著陽台鐵圍欄敲響玩兒。


    宗海晨拉開一道窗戶縫兒,譏笑道:“就算我讓放出去你以為你能進得了幹部宿舍樓?”


    “你爸媽遲早會出來。”


    “你還想像撲我似的撲他們?還沒靠近就被武警壓地上了。我勸你趕緊回鳳隱鎮,嫁給那個什麽牛的再生個娃挺好。”


    倏地,商夏攥著拳頭靠近窗沿:“孩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為了生誠誠我差點難產死掉,我要存心不讓孩子認祖歸宗又何必起名宗立誠?!”


    “這就是你狡猾的地方,等需要我幫忙的時候再領著孩子來見我,然後告訴我,這孩子是我的,得幫你如何如何。”宗海晨完全不為所動。


    “難道十月懷胎、受盡磨難就是為了利用孩子要挾你?我有這麽卑鄙嗎?!”


    啪地一下,叉子狠狠丟進麵桶裏:“你幹得卑鄙事兒還少怎麽的?!實話告訴你,自打我讓你離開這裏的那一刻起,你所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信!”


    記憶在他們腦子同時流轉,她為了救哥出獄,不惜讓宗海晨陷入瓷器二度毀壞的困窘,如果他當初編造的故事是真,那當時非得急得火上房。


    宗海晨怒火冉冉,試問,如果你真愛某人,會像商夏那樣不顧愛人的事業與顏麵一意孤行嗎?


    “在那件事上我是過於自私,對不起。”遲來的道歉,所幸有機會說。


    宗海晨嗤之以鼻:“從柴小姐口中說出來的‘對不起’真不值錢。”


    商夏心中一驚,愣是半天接不上話。


    一個連真實姓名都不曾告訴他的女人,可信度等於負數。


    商夏見他要走,伸長手臂拉住他的手肘:“請工人回去吧,你去洗澡,我來打掃。”這才是宗海晨明明煩她還留在客廳的原因,擔心外人隨便移動他的東西。


    宗海晨很討厭被她了解,可她就是知道自己現在很想洗澡,又礙於外人在場隻能拘著。


    送走清潔工,宗海晨終於感到自在,但邁進浴室前又停了下步伐,警告自己——商夏不止是外人還是隨時會算計他的騙子。


    而商夏,環視闊別已久的住所,長噓一口氣,挽起袖口開始打掃。根據宗海晨目前的態度來看,想見到兒子必然困難重重,不過她在離開家之前已有心理準備,畢竟當年誤會太深。


    她邊擦桌椅邊注意座機,剛欲拿起聽筒給宗家父母打電話,驚見宗海晨推開浴室門,說:“你可以打,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通。”


    商夏驚慌失措地撂下聽筒,繼續賣力幹活,不過心思全在孩子身上。


    待宗海晨洗完澡,一杯清茶已放在茶幾上,商夏小幅度抬起眼皮:“誠誠從沒出過山鎮,一下子把他帶進大城市應該很慌張吧?”


    “我的兒子適應能力必須強,過不了幾天連平板電腦都會用了。”他抿了口茶,倚在沙發上看電視。


    商夏正爬在地上擦木地板,蹭蹭蹭,蹭到他旁邊:“爺爺奶奶喜歡……誠誠嗎?”


    “親孫子當然疼。”


    商夏抿抿唇:“那誠誠……頭上的傷沒事了吧?想我了麽?”


    宗海晨斜了她一眼,愛答不理地側躺在沙發上。


    商夏看他沒反應,隻得暗自一歎移到別處繼續擦,等整間屋子收拾完,天都黑了,陽台上掛滿床單衣褲,一陣洗衣粉味兒飄進窗沿,宗海晨竟然不自覺地回味一番。


    他還是那句話,男人對女人的要求並不高,隻要回到家的時候,屋裏彌漫著人氣兒就足夠了。


    商夏做好晚飯才去洗澡,但是她所攜帶的衣褲全被雨水浸濕,並且泛起一股潮乎乎的怪味。所以她在洗澡前自行取來一件宗海晨的襯衫。


    宗海晨坐在桌邊吃飯,目光一掃看到剛從浴室裏走出來的她。她身上隻穿了一件大襯衫,赤著一雙長腿拐進廚房。


    死丫頭片子,又想整色.誘這招?


    俄頃,她盛好米飯坐過來,濕漉漉的長發垂在胸前,在夾菜的動作之間,顯露出若隱若現的性感曲線。


    嗯,是性感,或許是生子的緣故,她的身材已從少女階段攀升魔鬼階梯,一顰一笑無不透些許嫵媚妖嬈。


    宗海晨倒抽一口氣,奶奶個腿的,這招果然對他很有效。


    商夏不知道他歪著頭在想什麽,從他手邊拿起空碗準備盛湯之際,宗海晨一把攬過她的腰肢,導致商夏重心不穩整個人撲向他眼前。


    頓時,一陣酥麻襲遍她的全身,因為宗海晨正隔著襯衫用嘴唇磨蹭她胸部的最頂端。


    商夏縮了肩膀,想從他懷裏掙脫出去,但動作沒有他快,腰際被死死摟住拖離地麵,眼瞅著距離床越來越近,商夏一把攥住書櫃邊緣。


    “你,你不讓我見誠誠就別碰我……”


    “早就料到你會用這招兒,”宗海晨的聲音已有些沙啞,迷蒙的視線裏多出一絲狡黠,陰森森地說:“不讓碰?那你就給我搬出去。”


    雖然他們的需要不同,但是商夏不得不承認也在想念他的懷抱,掙紮著,緩慢地鬆開抓撫物,順著他的腳步一同陷入鬆軟的床鋪。


    ……


    他們的身體貼得這麽近,心卻在千裏之外。商夏感覺到了,幾乎沒有前戲便進入正題,最重要的是,從開始到結束,他沒有吻她。


    “讓我見見誠誠,我真的很想孩子。”她對著壓在自己身上的宗海晨輕聲懇請。


    宗海晨支起雙臂,注視那一張讓他百般討厭又百看不厭的俏麗容顏,訕笑道:“死心吧柴商夏。如果你固執己見,我會把兒子送到國外去。”


    話語剛落,他翻身下床,不一會兒,客廳傳來關門聲與遠去的腳步聲。


    商夏滾了滾幹澀的喉嚨,一行淚滑落眼角,她知道,他去看誠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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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略忙明天回複+送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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