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張皇後恨極了妄圖李代桃僵,踩著自己親骨肉的鮮血向上爬的妖孽,毫不留情的喂了‘如娘’一杯毒不死人,卻能叫人此後日日心絞痛如刀割的毒藥,而後將命人將妖孽丟棄在了荒郊野外。


    祝玉妍就如同是一個附身與這具身體的局外人,隻能眼睜睜看著另一個自己被人喂了毒藥,生生痛暈了過去。無知無覺的被丟棄在野獸出沒之地,指不定何時便喂了野獸。


    嬰兒的身體能做的事情實在有限,玉娘悲哀自己的處境卻也無能為力,遠處傳來的狼嚎聲淒厲而嘹亮,她預感自己似乎隨時都會葬身狼腹。她很驚恐,卻也隻能無奈的接受命運,越來越近的狼嚎聲令她時刻提心吊膽,惴惴不安,同時於同為穿越女的如娘刺骨的恨意如星星之火,瞬間在心底滋生,隨著不斷逼近的危險以燎原之勢熊熊燃燒……


    奪了她的身份地位,甚至是光明正大出現在人前的名字,若是她不死,終有一日定報此仇!


    的響動在耳邊停滯住,緊接著濕漉漉的鼻尖貼上了臉頰,玉娘如臨大敵僵硬著身體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那含著寒光的獠牙下一刻就穿透了她的脖頸。


    高大而健壯的灰狼貼著玉娘聞了半晌,忽而伸出舌頭安慰似得舔了她一口,不待玉娘回過神來便緊挨著她溫熱的身體躺了下來,一麵拱著她的身體貼近自己鼓脹的胸,示意她張口含住。


    這母狼竟是將她當作了自己的孩子!


    玉娘精神的高度緊張之下,豁然鬆了口氣,頓時又累又餓,聞著散發著淡淡腥氣的奶香,也顧不得挑剔什麽了,啊嗚一口含住不斷的吮吸了,香甜的乳汁順著喉管流入腹中,祝玉妍感受著玉娘劫後餘生的喜悅,心情如同過山車一般,她忍不住抹了一把汗,這要是再來上一次,她保管折騰出心髒病不可!


    母狼看著她吃飽喝足後,甚至還秀氣的打了個飽咳,棕灰色的眼眸濕漉漉的明亮,眼底甚至浮現出擬人化的慈愛之意。它低下頭舔舔嬰兒的臉蛋,叼住繈褓,牙關閉合的叼起有些昏昏欲睡的嬰兒,起身欲走。


    忽而一聲破空之音響起,魅惑人心的樂聲輕盈的傳來,玉娘猛地一怔,頓時睜大了眼睛。與此同時,灰狼根根毛發筆直的朝天直立,充滿戒備的望著聲源處,口中嗚咽。


    “咦,怎地還有個小娃娃?”一聲清淩淩的女聲驟然響起,白色的身形應聲出現在母狼身前,母狼緊張的嗚咽一聲,立刻掉頭就走。


    幾乎是在同時,玉娘隻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頓時就落在了一個柔軟的臂彎裏,淡淡的惑人香氣彌漫在鼻息間,她瞪大了濕漉漉的眼,看著眼前的出塵脫俗,美得不似凡人的女子。


    白紗覆麵,裸露在外的上半張臉一對秀眉斜插入鬢,雙眸黑如點漆,極具神采,顧盼間妖嬈清妍,攝魂奪魄,配上她宛如無瑕白玉雕琢而成嬌柔白哲的皮膚,端得叫人無法移開視線。


    那女子似乎武功極高,眨眼的功夫就將玉娘從狼口奪了回來,且看那狼的奔跑速度,似乎還毫無所覺。‘玉娘’頓時呆住了,瞪大的眼睛眨也不眨,吧唧著嘴巴控製不住的流出一下巴的口水,惹得那女子咯咯直笑,笑聲輕靈宛如琴弦聲聲奏出的天籟。


    “骨骼驚奇,且還是個純陰之體!”那女子捏捏玉娘的手腳,不由滿意的笑了,“卻是練習天魔大法的好苗子,以這資質假以時日定將超過我!沒想到這一趟出行,竟由此收獲個嫡係的親傳弟子。”那女子咯咯笑道,“瞧,這身冰肌玉骨,妍麗脫俗的好相貌,便以玉妍為名,隨我之姓,且為祝玉妍!日後你便是我陰葵派第二十七代聖女!”


    祝玉妍心裏猛地一個咯噔,祝玉妍,怎麽會是祝玉妍?


    她怎麽會是祝玉妍?如何會是陰葵派的陰後祝玉妍?她不是在陰後祝玉妍心如死灰之後方才穿越的麽?如何會……祝玉妍幾乎難以置信的看著抱著她的女子,腦子裏頓時一片空白。


    陰葵派,陰後祝玉妍?靠之,這不是穿越前正熱播的《大唐雙龍傳》中有名的凶殘棄婦麽?另一個思維清晰的傳入腦中,又惱又恨:那個被慈航靜齋碧秀心搶了老公,一腳踹掉的炮灰?那個愛了恨了等了邪王石之軒二十年卻被負了一生、最後還因其而死的陰後?


    這丫的人生簡直就是個餐桌!為什麽她會這麽苦逼的成為陰後祝玉妍?另一個思維不甘不願的想法,如同一道驚雷砸落在祝玉妍心上,掀起了驚濤駭浪,‘或……許她從一開始就弄錯的方向,根本就不存在前身不前身的問題,從始至終,這具身體的擁有者她,無論是陰後祝玉妍,還是因石之軒而耗費了十六載青春的祝玉妍皆是同一個人!’


    可是,她又為何會失去這些記憶?卻又記得她因石之軒所負而恨而閉關,衝擊天魔大法十八層十八之事?這些斷斷續續的記憶卻銜接的天衣無縫,如同有人故意在她的思維上動了手腳,為她製造出了合理的經曆一般!


    可是這又是為了什麽?


    心底的疑惑如同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祝玉妍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個巨大的謎團之中,或許隻有如此深切的再一次經曆感受那些被遺忘在心底深處的記憶與情感方才能獲得答案罷!


    與此同時,另一個思維在經過一係列的掙紮不忿之後,終於下定了決心,既然她無法選擇出身與身份,成為祝玉妍已經是鐵板上訂釘的事兒了,好在這名字比那什麽玉娘好聽多了,兼之又是上輩子聽慣了的,也沒什麽不好。


    不過珍愛青春珍愛生命,她要死力遠離石之軒!神馬石之軒木之軒的通通滾開不解釋!


    *******


    祝玉妍被帶回了陰葵派,看著熟悉到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的地方,她忽然有些悵惘,這或許就如同她的命運,早已隨著祝玉妍這個名字捆綁在一起,再也無法掙脫。


    歲月如同走馬燈花似得旋轉著悄然而逝,等到祝玉妍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坐在了鏡子前,清晰的鏡子裏映出七歲女童帶著稚氣的粉團兒似得的容顏,雖然小,卻已然可以遇見出日後豔絕天下、超塵脫俗的風華。


    ‘祝玉妍’從梳妝台前站了起來,逶迤及地的裙後擺旋轉過優美的弧度,在身後飛揚,她快步走向陰葵派的主殿,師傅昨兒個通知她已為她尋了師弟,這師弟是執法堂長老的嫡傳弟子,日後將會成為她的左膀右臂。


    對於這個從未在電視上露過麵,甚至連個交代也無的邊不負,‘祝玉妍’很是好奇,同時也很期待――既然出現與電視中從沒有過的人物,這是否代表著什麽被石之軒誤終身的戲碼也不會出現呢?


    祝玉妍感受另一個自己思維,頓覺啼笑皆非,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愁,這時候的‘祝玉妍’被師門保護的太好,尚且太過天真稚嫩。


    這般想著,眼前的場景頓時一變,她已經站在了主殿內,師傅居高臨下的端坐在主位之上,慈愛的望著她:“妍兒,這便是你的師弟邊不負,日後就由你來教養他罷。”


    ‘祝玉妍’撇頭望去,但見身側站著個怯生生的奶娃娃,約莫四五歲的模樣兒,粉雕玉琢、可愛的宛如天上金童,正牽著執法長老的手睜著水潤潤的眼睛好奇的瞅著她,羞怯可愛的神情,一下子就軟了‘祝玉妍’的心。


    她像師傅行了禮,柔和的牽過邊不負的手,鄭重道:“謹遵師傅之令,徒兒定當好好教養師弟。”


    師傅滿意的點點頭揮手示意‘祝玉妍’退下,‘祝玉妍’又行了禮,溫柔的牽著邊不負離開主殿,忽的,她腳步一頓,卻聞得主殿內師傅溫柔清冷的聲音歎息著漸漸傳來:“不負這孩子資質不錯,日後可為妍兒破情斷情之用。就如我與師弟一般……也不知為何,我陰葵派之繼承者,皆逃不過情之一字……邪帝向雨田……”隨後的字眼逐漸模糊起來,直至微不可聞。


    ‘祝玉妍’心頭咯噔一聲,低頭望著懵懂的男孩,清澈的目光讓她忍不住溫柔的揉揉他的頭發。她閉了閉眼,邪帝麽……這一代的邪帝向雨田最為出色的弟子是石之軒,


    石之軒……這個自她成為陰葵派繼承人後,日日聞名的男人,她明知自己的命運,又豈會傻到去重複先輩的老路?


    “妍兒這孩子,終究是太過年輕氣盛了。”轉角處,祝宗主看著‘祝玉妍’不屑一顧不以為然的神情,低低的歎息,“妍兒是我們陰葵派曆代以來資質悟性最為出色的嫡係弟子,隻希望她真能控製住自己的心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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