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詢見張朋祖麵色有異,隻以為他是忠君思想作怪,淡淡地道:“就這麽定了!你不用擔心朕,朕自有脫身之計!”


    “皇上……”張朋祖一時之間千言萬語,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皇上以真心待我,我又豈能不以國士報之?


    罷了,一會兒真起了打鬥,這百多斤就交待給皇上吧,也算沒枉了相識一場。


    張朋祖的忠誠度急劇上升,陸詢看在眼裏,也不再多說,隻是望著河對岸的小徑,靜等糧草大軍的到來。


    左等右等,反倒是馬寧兒先趕了回來。


    “皇上,一切正常。除了運送糧草的車夫,另有三個百人隊。他們一路說說笑笑,並無任何戒備。”


    陸詢聞言心中直打鼓,霍剛為了除掉朕,連臨華殿尚且燒了,他早已猜到朕來了驪泉山,還會好心地送糧草以備貓冬?


    “隊伍中有哪些高手?”陸詢不放心地追問了一句。


    “並無高手!押送糧草的虎賁衛全部都是體修,以八品武夫為主。”馬寧兒恭敬地道,“想來是京畿近地,並無山寇作亂,所以,大將軍府並無多慮。”


    馬寧兒話一出口,自己先警覺起來,以霍剛的為人,怎麽可能!


    霍剛向來狠戾,順之者昌,逆之者亡,連陸賀這前皇帝都輕易廢逐,怎麽可能會放過今上!


    陸詢眼珠兒轉了幾轉,非常時期,料敵從嚴總是沒有錯的,既然猜不透霍剛的心思,那就隻好以靜製動了。


    “吩咐下去,所有人員戒備,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輕舉妄動!”


    “諾!”


    陸詢仗著有小白傍身,關鍵時刻隨時可以逃走,他把所有人全部打發到了叢林裏,獨自一人站在獨木橋頭。


    三國演義裏,張翼德於當陽橋上一喝破曹軍,今日,朕也癩蛤蟆墊桌子腿,硬撐一回。


    陸詢一邊耗費經驗值抽獎,一邊百無聊賴地等待。


    係統一聲聲的“感謝使用抽獎係統”,陸詢並沒有太多心煩意亂,他早有心理準備,不過是打發時間罷了。


    一炷香之後,馬蹄聲再次遠遠傳來。


    帶隊的,居然還是那杜佗!


    “呔~!某乃虎賁衛開路先鋒使杜佗是也,何人擋住去路?”


    杜佗橫刀立馬在河對岸,大聲吆喝道。


    陸詢邁步上前,看似步履沉著,其實,腿肚兒一直在打顫。


    “杜佗,見了朕,不跪拜行禮,你爹就是如此教導你的嗎?”


    陸詢因為陸丙一記憶的緣故,對杜佗的爹,也就是太仆杜安年的印象一直不壞。


    杜佗擦把眼睛,“皇……,你是皇上!不,不可能!你早已駕崩西去了。大膽,什麽人?竟然敢化成大行皇帝模樣,來賺吾等!”


    陸詢淡淡一笑,“杜佗,西河之地,三腿羔羊,尚且跪乳。莫非,幾日不見,汝就不認舊時相識了嗎?”


    三腿羔羊跪乳生母的故事,是陸丙一尚未登基,在三秦遊曆時,在酒桌上,從杜佗那兒聽來的。


    杜佗又擦把眼睛,把陸詢瞅了又瞅,西河郡此事,隻有陸丙一、張朋祖三人曾有耳聞。對麵的人如果不是皇上親至,怎麽可能知曉?


    他驀地想起臨來前,老父親的麵授機宜:爾此去驪泉山,隻管把糧草送到即可。哪怕遇到死人複生,亦不管汝事!


    杜佗恍然大悟,原來,所謂的先皇大行,果真是霍剛矯詔,皇上並沒有死!所以貴為太仆的老父親才會說“死人複生”!


    他一陣陣不寒而栗,霍剛大將軍果真有不臣之心?否則,何至於,把皇帝廢了一個又一個?


    杜佗跳下馬,身子微躬,模棱兩可地道:“臣杜佗奉大將軍之命,護送糧草至此,還請派人接收!”


    二人說話之間,前行開路的一個百人隊驅馬來到橋邊。


    為首的一個虯髯漢子,馬鞭一指陸詢,“爾可是驪家寨之人?虎賁衛押送糧草至此,為何不見來人交接?”


    陸詢搜索陸丙一記憶,隻覺此人麵熟,卻想不起他的名字,隻好道:“辛苦!爾等把糧草放下即可,稍後自會有人前來接收!”


    “放屁!”虯髯大漢怒喝道,“你驪家寨吃大將軍的,喝大將軍的!本百夫長親自前來,居然連個話事的都不露麵,丁天道呢?”


    陸詢麵色不善,用真理之眼望向大漢:


    藍壽,藍忘機之叔伯兄弟,霍剛近寵之一,功法:龍城暴體拳,境界:八品武夫。


    他是藍忘機的兄弟?


    難怪相貌有些相似!


    陸詢再上前一步,叫道:“藍壽,你爹沒教會你如何做人,你那雙招子總不會是喘氣的吧?”


    藍壽作為霍剛近臣,身邊人看在大將軍麵子上,無不對他恭敬有加,何曾被人如此喝斥過。


    他跳下馬,蹬蹬蹬地跺地有聲,“你……死定了!”


    他的手下見隊長上前,也紛紛下馬跟了過來。


    藍壽豪橫慣了,哪會把練氣期的陸詢放在眼裏,他大手一揮道:“所有人等,誰都不許來。本百夫長要狠狠地教訓教訓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傻小子!”


    “藍壽,放尊重些!”沒等陸詢開口,杜佗先喝斥起來。


    藍壽回過頭來,右手食指輕搖,“姓杜的,要不是你爹,你都沒資格跟本百夫長講話!”


    陸詢笑了,這特麽純粹的傻貨一個啊,杜佗的爹位居六卿,他一個給霍剛賣py的,居然也敢瞧不起杜佗?


    好吧,既然你是藍壽,一會兒,朕就讓你哭!


    陸詢運轉結合了不死血功的九五玄功,緩緩踱上前來,“藍壽,你想怎麽死?”


    “就你?”藍壽輕蔑地一笑,將手中半月彎刀拋向後方,“爺今天不打出你的屎來,爺就跟你姓!”


    九五玄功運轉一周天,陸詢隻覺全身充滿了力量,他再次笑了笑,“你那穀道,隻怕早被霍剛捅得狗竇大開了吧?”


    藍壽臉色陡變,昨晚才剛發生的事兒,這個嘴上無毛的混帳小子是如何知道的?


    他把陸詢看了又看,忽然發現,他就是大將軍誓言要滅掉的那個人,他就是曾經的皇上!


    藍壽心中狂喜,哈哈,老子今天要立大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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