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的碗碟碎了一地,西弗的腳邊不遠處,靜靜的躺著兩個人,空氣裏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滴答,滴答……”的水聲,甚至讓西弗覺得這是血液凝聚滴落的響聲,但西弗心裏知道這根本不可能,從那個聖誕夜算起,已經過了兩天了,天亮了又黑了,亮了黑了。托比亞和艾琳的血早就已流幹透了,凝固了,死人的血永遠是靜止的、凝結的。


    西弗呆呆的看著他們靜靜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從剛開始的不住顫抖,到從內到外的空洞麻木,滿室鋪天蓋地的紅,壓的西弗實在是喘不過氣來。


    托比亞的頸動脈上插著一片玻璃碎片,他的臉埋在血泊裏瞪大著雙眼望向西弗躲藏的方向……


    大概是西弗在即將被扼死時魔力失控了,就在托比亞掐著西弗的脖子的時候,離他們最近的碗碟漂浮起來,“哐當”一聲跌落粉碎,無數的碎片向托比亞刺去,他在西弗突然的消失的驚恐中閃躲著,尖銳的三角形玻璃片像有生命般朝托比亞的頸動脈刺去,伴隨著尖銳的求救聲倒在離艾琳一步之遙的血泊中。


    眼前的這一幕像慢鏡頭般在西弗的腦海裏一遍又一遍的回放,好想逃回到空間裏忘掉這一切,可西弗覺得自己實在太髒了,從空間回來後就跌坐在托比亞的手邊,跪坐在他的血泊裏,西弗除了爬到最近的角落裏緊緊地抱住自己,西弗什麽都做不到。是曾經一遍又一遍的計劃過讓他從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但當計劃付諸行動時卻沒想過會是這番場景。殺人,如此血腥的殺掉一個人,竟是自己造成的?


    兩天過去了,西弗盡量忽視眼前的一切,轉動麻木的頭腦,該怎麽辦!報案,是的,去報案,沒人會懷疑一個五歲的孩子能殺人,他們隻會認為這是一場家庭暴力下的慘劇,然後自己會被送去孤兒院,永運的離開這裏。


    西弗慢慢地爬出廚房,絲毫不顧及滿地的玻璃片劃破了膝蓋,紮進了掌心,通往大門的短短路程卻弄的人更加狼狽不堪,終於拉開門,渾身血淋淋的趴在門邊喘息,兩天來的滴水未沾讓西弗頭暈目眩,倒在院子裏,再也邁不動一步。


    西弗趴在門口閉目養神,應該會有人發現的,在節日裏,即便是蜘蛛尾巷也是人來人往的,幸運的是,還不到西弗神誌不清,就有人發現了,是那個成天尖叫的對門老太太,從不遠處穿來她尖銳的喊叫聲,隨之“碰碰哐哐”的開門聲咒罵聲,警笛的鳴叫聲,漸漸陷入昏暗……


    一陣忙亂後,當醫生為西弗挑去身上的玻璃碎片的時候,西弗被生生的疼醒了,年輕的男醫生和女警官看見西弗渾身大大小小的舊傷新傷,發出一陣陣抽氣聲,從他們同情的眼光裏,坐實了西弗就是個受虐兒的身份。


    女警官上前詢問醫生是否可以給西弗拍個照,保留證據,醫生們商量了一下,準許女警官給西弗拍了十幾張傷口的局部照,特別重點關注了脖子上的深紫色指痕。


    西弗微微的低下頭,亂糟糟的頭發遮住眼簾,提醒自己扮演好這個受驚過度的孩童,放下那個叫尊嚴的東西。


    隨後女警官與醫生又講了幾句話,確定了第二天來問詢筆錄的時間後,便匆匆離開。


    第二天,他們派了位看起來十分溫柔的中年女警員來問西弗一些問題,無論她問什麽,西弗都打定主意不回答,隻是用空洞的看著對麵人的下巴,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這樣他們就獲取不到西弗的筆錄,那意味著西弗在這件事件裏留下的痕跡就越少,痕跡越少,日後被翻查出來的可能性越小。


    試著想想,一個清楚記得孩時受虐過程的人,孩童時期或許還能收到點同情、憐憫,但他長大點就會被人潛意識認為比一般人容易長歪,就是走極端的典型,犯罪未遂的嫌疑犯。


    又連續幾天換了好幾個人,最後在醫生的指引下認為西弗有可能受驚過度忘了事件過程後,便不了了之了,半個月後,西弗被送到孤兒院後,得知艾琳和托比亞已經下葬,蜘蛛尾巷的房子進行拍賣後所得用來支付喪葬費及托比亞的債務後,便一分都不剩了。


    在拍賣後,西弗聲淚俱下地請求了孤兒院的義工。


    比如:希望能最後看看母親買的小玩具啊,找到被藏起來的相冊啊,想念那盆去年父親買的花啊,等等,用來忽悠的這位富有同情心的20多歲的姑娘簽字帶自己回了一趟家。


    在義工萬分同情的目光裏,西弗邊哭邊衝上閣樓,鑽了進去,把艾琳背著托比亞藏起來的箱子一把抱住,想著空間裏宿舍的樣子閃身進入空間,放下箱子,又迅速的出了空間……


    西弗閉上眼輕輕地對著空氣說:“西弗,我們離開了,你怪我做的一切吧!別原諒我!看著我成為西弗勒斯·斯內普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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