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傑姆衝著費德勒和諾德不屑的噴了一記鼻息,就知道老普林斯沒那麽容易放棄,原來在這裏等著他們呢!


    西弗挪了挪位置,從費德勒身邊退開一步,周身慢慢形成低氣壓圈,本來還算良好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西弗不喜歡這種變相的要挾,說道:“費德勒爺爺,這是真的嗎?如果我不回歸普林斯家族,那麽就沒有擁有法杖的權利嗎?”西弗失望的垂下了眼簾,幽怨的開口說道。


    “西弗,你為什麽不想要回歸普林斯家族呢?他最終會是屬於你的,爺爺不是想要逼迫你什麽,孩子,普林斯唯一的血脈了。”費德勒伸手把西弗拉回自己麵前,蹲下身子,保持平視的望著西弗黝黑的眼睛,狐疑的問道。


    他知道讓西弗接受一個陌生的爺爺是有些突兀,但為什麽他會這麽抗拒普林斯呢?是不是這孩子已經知道菲爾的死因,怨恨他,終究不肯接受他呢?費德勒靜靜的望著西弗波瀾不興的眼波,揪著一顆心,害怕會看到一絲的恨意。


    西弗隻是冷靜的告訴費德勒:“費德勒爺爺,我的存在本身不就是普林斯的汙點嗎?在我沒有能力的時候,該如何應對外界紛紛擾擾的質疑和非議,不隻我們會牽連進去,即使那些已經永遠離開的人都會不得安寧。”


    一提到‘永遠離開的人’,費德勒的樣子好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十歲,他原本想要帶回西弗,是想要補償給他所有美好的一切,也許他把自己的能力給自以為是的誇大了,是啊,那些個普林斯的附屬家族會在他的施壓之下對西弗保有恭敬和忠誠,但那些敵對的家族勢力呢?他們一定會抓著西弗的身世大做文章的。


    “費德勒爺爺,我已經不小了,懂得世界的黑暗、肮髒和無可奈何,就像是現在,即使我隻是傑姆的教子,都已經受到兩派勢力的壓迫和牽扯了,連教父都疲於應對那些聞風而來的蒼蠅臭蟲們,我不認為現在的我有能力保護好普林斯,而不給它帶來紛爭和災難!”西弗緩緩地,一字一句的說出他的擔憂,本來在這個混亂的時段裏,西弗就從沒有想過要把普林斯拉下這灘渾水裏,普林斯是他計劃裏最後的後路。


    費德勒微微一愣,他從未想過西弗的不願意是出自對普林斯的維護,那麽說來,西弗並沒有怨恨這個姓氏,怨恨自己這個爺爺?


    “西弗,你不是因為菲爾的關係,怨恨爺爺,怨恨普林斯?”一時衝動,費德勒提著一顆心,不安的問出了口。


    西弗聽到這句話,呆呆的愣住了!他為什麽要怨恨,他沒理由要這麽做啊?是他在什麽地方做錯了什麽,讓費德勒爺爺有了這樣的誤會?


    “費德勒爺爺,什麽怨恨,我為什麽要怨恨,你們沒有人欠我什麽呀!”西弗疑惑的搖著小腦袋,看了眼費德勒,又看了眼傑姆,不解的回問道。


    費德勒提著的心頓時因為西弗可愛的不解的表情放下了,心裏有個聲音在歡呼,他的孫子並沒有因為童年悲慘的生活經曆而怨恨他,可是轉念一想,更加感到內疚,如果不是他的固執己見,這個善解人意的孩子,一定會像是一位尊貴的王子一樣快快樂樂的長大,有愛他的父母家人,而不是在麻瓜界的泥潭裏苦苦掙紮。


    傑姆聽到西弗的話也很震驚,要知道,他潛意識裏總覺得自己虧欠了西弗,如果不是他的過錯,西弗絕不會過那樣的生活!


    “為什麽,小子,你難道一點兒也不恨費德?”諾德緊緊地盯著西弗,企圖從他的臉上找到一絲掩飾的痕跡,他是不喜歡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孩子,一是因為他是費德曾經背叛的鐵證,二是因為他極有可能恨費德,他的存在會勾起費德最痛苦的回憶,提醒著費德曾經的執念害死了最重要的兒子!


    諾德不允許有人傷害自己的愛人,即使是費德的親孫子!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小子不僅沒有怨恨費德,反而提醒費德不要涉險,這讓諾德不禁想要知道那個小腦袋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西弗看著眼前三人的表現,不禁感歎,這年齡和時代的差距真是難以逾越的,他們的想法對西弗而言真是匪夷所思,光怪陸離。


    “你們不會是都覺得虧欠了我,認為我之前糟糕的生活是你們造成的吧!所以單方麵認為我應該在某種程度上怨恨你們?”西弗說完看著他們讚同的目光,抽了抽嘴角,好吧,或許是他自己不太正常,跟人家不是一個星球的,這裏的人怎麽都那麽喜歡鑽牛角尖呢!


    “教父,你不會也是想補償我吧!不單單是對我那個父親的感情?而是認為你欠了我?”西弗看著傑姆問道。


    傑姆想了一下,正視自己心裏的想法點頭稱是。


    “好吧,我想我們應該先來解決一下,虧欠這個問題。”西弗走到沙發前,示意大家都坐下,好好談談。


    “我從來都沒有覺得你們有什麽虧欠我的。”西弗鄭重的聲明。


    “可是是我的偏執害死了菲爾!”費德勒仍舊抓著老問題,糾纏不清,麵露深深的懊悔和錯失的痛苦,木然的沉浸在過去的痛苦裏,甚至有些支撐不住的靠在諾德身上。


    “這是戰爭的錯,他死於鬥爭,是戰爭下的犧牲品。爺爺,這並不是你的錯,更不是通知他趕回來的教父的錯,是戰爭中兩派的鬥爭和貪欲害死了他,還有他自己認不清危險,魯莽衝動的過錯!”西弗犀利的駁回爺爺的懺悔。


    “如果不是我的偏執硬要那個女人和傑姆訂婚,菲爾也不會不顧危險偷渡回來!也就不會被人埋伏!”費德勒無法從害死兒子的陰影裏走出來,他放不下這個背負了十幾年的包袱,聲音透露出瘋狂。


    諾德身為無關的人,旁觀者清,他知道今天是讓費德放下包袱的最好時機,如果他能得到親孫子,這個慘劇最受傷害的孩子的原諒,他的愛人能從無盡的自艾自怨裏解脫出來!“難道,你不那麽認為,是你的爺爺害死了你的父親。”諾德冷冰冰的聲音想把刺刀,正中紅心,費德勒的臉色變得灰白,毫無血色。雙唇激動的發抖!


    諾德伸手抱住費德,眼睛死死的盯著西弗,好像西弗的回答如果傷到費德勒的話,他會撲上來撕碎他!


    “不,我從沒認為是爺爺害死了他,我認為是他自己害死了自己,他愛錯了人,注定了隻能是個悲劇。”西弗眼中一片冷淡,完全沒有孩子對父母的愛戀,甚至有一絲厭惡。


    這話一出,室內鴉雀無聲,三雙糾結的眼睛同時望著挺直著腰,繃著臉,端坐著的孩子。他們從來沒想過西弗會認為一切是菲爾的錯!是他自己親生父母的錯,傑姆有些急了,他的西弗是不是也把自己當成一個錯誤呢?這個認知把傑姆嚇得不輕,他寧願西弗恨得人是自己!


    “如果他能顧及到自己身上的責任,就不該去愛上艾琳,他們都很自私,不是所有規則都應該給愛情讓道的,如果真的要愛,就應該在自己有能力的時候,無人能夠阻攔的時候再付出愛,而不是讓所有人為了他們魯莽的愛,承受不應該承受的災難。”西弗一股腦的把憋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是的,西弗恨那些隻知道自己狹隘的愛,而罔顧責任的人!


    “西弗,你不能那麽否定你的父親,他……”傑姆突然說不下去了,他今天才注意到西弗從來沒有親口承認過菲爾是他父親的事實,西弗是恨菲爾的!這個事實打擊到了傑姆。


    “他給了我生命,但除了這個,他還給了我什麽?一個為愛而狂的母親,一個隻會虐打我的替身,還是一個讓人唾棄的私生子的頭銜……”西弗越說越控製不住,身體激動的渾身顫抖,眼睛裏一片血紅!周身的空氣都開始不規則的極速旋轉,房間裏的物體開始漂浮碰撞。


    “該死的,這小子魔力暴動了,快按住他!”諾德最先發現西弗的情緒失控,試圖靠近這個快要發狂的小崽子。


    “西弗,冷靜下來,你的身體剛好,會撐不住的!”傑姆衝上前去一把抱住西弗,在他的耳邊喊道,該死的,你罵老子的心上人,老子還沒爆發,你這個小崽子折騰個什麽勁啊!


    費德勒也回過神來,招來穩定魔力的藥劑,湊上前去掰開西弗的嘴巴,灌下去一大瓶!眼都不帶眨的看著西弗的反應,手裏又拿著一瓶備用的,準備一有情況,繼續灌!


    當西弗連著被灌了三瓶魔藥後,捂著撐的不行的圓鼓鼓的肚子,恢複理智的半靠在沙發上,腦海裏不禁瞎想,教父不會是爺爺偷生的吧,這過量服用魔藥的毛病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經過這麽一陣的鬧騰,三個大人在一定程度上解了自己的心結,不再糾結剛剛的問題,也怕他們再談下去,會把孩子給折騰傻了,就開始心照不宣的生硬的轉移話題,諾德就被費德勒一腳踹出來應急,用製作法杖這件事來轉移一下西弗的注意力。


    “咳咳,哦,反正你也算是費德的孫子了,你的法杖,我就勉為其難的幫你做了把,來,孩子,把你的杖靈再拿出來讓我看看,我好好琢磨一下,用什麽材料。”


    諾德臉都不紅一下的就聽從愛人的吩咐改了口,城牆般厚實的臉皮,發揮了功效,趁著西弗無力反抗的時候,在西弗身上一陣瞎摸,企圖找到那個讓他心癢難耐的蛇骨杖靈。


    西弗漲紅著臉,為了避免被這個爺爺的情人吃嫩豆腐,乖乖的從袖子口袋裏掏出蛇骨,遞了過去,看著對方炯炯有神的盯著蛇骨猛看,發出陣陣讚歎聲,用那種非常可惜的眼光看著自己,好像在申訴‘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西弗左等右等,都不見諾德被雷劈,遺憾的望了望天花板,看來這個煉金術師是名副其實的了,連蛇骨都承認了他的能力,看來自己的法杖有戲了!


    “哦,不錯,來,把你的魔杖交出來!”諾德像個強盜一樣勒令西弗交出契和的魔杖,他實在是等不及看看兩者是不是能像這根出色的蛇骨一樣出色,能達到最好的契和度,他連一句廢話的時間也不想浪費。


    西弗看著對方癡迷到仿若無人的樣子,乖順的接下手腕上的魔杖,在意識裏提醒娜咪千萬不要說話,出了什麽差錯,西弗真怕她會被這個煉金術狂人給當場解刨了。娜咪聽話的在意識裏點了點頭,變回魔杖的原型,被西弗交了出去。


    蛇骨和魔杖在諾德手裏一碰到,就緊緊地糾纏在了一起,仿佛沒有人能把它們分開,一黑一白,相互交錯。兩者的契和程度高到讓諾德都感到暈眩,他好像已經看到一根強大的法杖誕生了。激動過後,諾德把火熱的視線集中到西弗的身上,用強烈到仿佛能穿透肌理的視線上上下下打量了西弗一遍。


    頭發,指甲,血液,骨頭,西弗身體上每一部分都被諾德仔細的衡量過,最後視線停留在西弗胸腹部的位置,諾德揚起一個想要把人撕碎的詭異笑容,用不容拒絕的聲音蠱惑道:“孩子,我要你的一根肋骨,最貼近心髒的那根肋骨!”


    西弗一腦袋的黑線,心裏暗自吐槽:你以為你是上帝,我是亞當,我們兩人一起造出來一個夏娃嗎?


    傑姆瞪大眼睛說:“什麽,你想打開西弗的胸口”


    費德勒眯著眼說:“取出一根肋骨。”


    兩人齊聲說:“還是在靠近心口的位置。”


    最後怒吼道:“你想痛死我的教子/孫子嗎?”


    ……


    無論這兩人怎麽反對,西弗眼一閉心一橫,脫光上衣,躺在了實驗室消過毒的台麵上,等著諾德動手取骨,諾德也不多說,一連好幾個束縛咒把西弗捆得結結實實,動彈不得,取刀,畫線,上麻藥,開膛,止血,取骨,縫合,動作一氣嗬成。


    西弗絲毫沒有感覺到什麽痛苦,隻聽到幾聲恐怖的切骨的摩擦聲,就順利的完成了。


    迷茫的喝下了味道嘴邊的補血劑和生骨水。西弗這才明白先前的束縛咒是怎麽回事,最靠近心髒的肋骨重新生長,簡直就像是有無數把小錘子在你的胸口不停的敲,疼得西弗恨不得昏過去,生骨水的藥效是碰到任何的麻醉藥劑都會大打折扣,西弗隻能咬牙仰麵躺在硬挺過這兩個鍾頭。冷汗一個勁的往外冒,西弗的悶哼聲重重的砸在傑姆和費德勒的心口上。


    諾德取到材料後,立即投入到製作法杖的工作中去。


    他在傑姆給他安排的密室裏,在平滑的大理石地麵上,用龍血魔法墨水和蝙蝠血魔法墨水,兩隻手同時進行魔法陣的繪製工作,精準的魔力輸出,讓魔力在身體裏按照一定規律流動,繁複的古代魔紋,在諾德的羽毛筆下像一朵朵繁花盛開。


    五芒星的魔法陣,能匯聚凝結天地之間的能量,用來激活召喚杖靈。諾德檢查了幾遍魔法陣的魔紋的準確性後,把蛇骨,魔杖,肋骨放在魔法陣的最中央,退到幾米之外,確定了費德勒在密室外為他警戒後,盤坐下來,開始低聲吟唱繁複的魔咒,召喚杖靈,這是最重要的一步,如果被打斷,杖靈將會瞬間消散,再也無法挽回。


    隨著諾德的吟唱,魔法陣裏開始閃耀出光芒,五芒星在極速的轉動下,兩顆主星受不住越來越強大的杖靈,開始分裂,漸漸的五芒星魔法陣變成了更加繁複,力量也更加強大的七芒星魔法陣。


    7這個數字,在巫師界裏被認為是一個有魔力的數字,七芒星陣在魔法陣學裏,被認為是無法操控的,你無法利用它達到什麽目的,因為即使你能發動它,你也不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麽事情。沒有任何煉金術師敢操控他,七芒星是煉金術裏的禁忌,不得碰觸。


    諾德看著不遠處魔法陣的升級,轉變,口中的魔咒戛然而止,如若不停止,下一秒他就會被巨大的魔力反噬,奇妙的是,沒有魔咒的輔助,神秘的七芒星陣仍舊自主的轉動,反而力量比之前更強勁,讓人無法抵禦!


    一切都脫離了掌控,諾德也不知道瑩白色光柱散去後,魔法陣的中心會出現什麽,是惡魔還是天使,一切都未可知。


    …………


    費德勒焦急的在外守候,豎起耳朵留意密室內的一舉一動,原本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但突然諾德的吟唱聲被打斷了,這太不尋常了,他急的在門口直打轉,猶豫要不要衝進去看看諾德有沒有出事,又擔心會打擾到他,反而害他被魔力反噬。


    正當費德勒忍不住想要推門進入的時候,密室的門被“嘩啦”一聲打開了,諾德洋溢著滿足的笑容,捧著一根通身銀白的法杖走了出來。


    這是一柄雙蛇雙翼法杖,杖身如羊脂白玉一般光滑通透,如果平放在地,就像蛇伏地而行,遠遠的看去,就像一條真的雙頭蛇般讓人心驚,膽寒。兩條蛇纏繞左右,兩頭相對,法杖頂端有著一對蝙蝠的翅膀。


    “她的屬性是水嗎?”費德勒不禁撫摸著栩栩如生的蛇頭問道。


    “我隻知道,她必然不凡,其餘一概不知,她並沒有認可我。”諾德說道這裏有些遺憾,少有法杖不認可鑄造她的煉金術師的。


    “那是當然,她是屬於西弗的!”費德勒眼中閃現自豪的光芒。他撫摸著的雙蛇雙翼法杖也聞聲顫動起來,表示讚同!


    “走吧,你孫子肯定等急了,就像這個剛出生的小姑娘一樣!”諾德好笑的看著這個孫控發作的費德,順應民意,向西弗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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