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見初雲伸手放在沈意身上搖了搖，但是沒搖動。
而沈意晃著腦袋趴了下來，感受著丹火傳過來的絲絲溫暖感，他舒舒服服的閉上眼睛，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對方聊著，聊來聊去無非就是那幾個問題。
老妖婆給趙家煉丹倒是簡單，但最大的難點是如何運送。
畢竟恒州城的趙家距離老妖婆有好幾千公裏遠，運送一次最快也要半個月的時間，慢了的話那就是幾個月了。
這很不現實，性價比極低，還得考慮在半路上會不會遇到山賊打劫，萬一讓山賊碰對了點子，那些丹藥可就是幾十萬兩銀子的損失。
而且，丹藥能不能進入得了鵬山關也是一個難題，畢竟很難確定趙家人有沒有大梁皇族派人盯著。
所以趙家大概率不會真讓人在恒州與江州之間來回的跑，而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建立一個傳送陣法，不過這個陣法不能是當初老妖婆從鶴見府裏逃出來時所使用的那個陣法。
因為那個傳送陣法是一次性的，布陣的時候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使用過後就廢了，要說有什麽好處，那就是能讓他人無法追蹤陣法裏的人被傳送到什麽地方去了。
而專門用來運送貨物的傳送陣法，自然是要一個雙向通行且可以持續使用的，可以把人從恒州傳送到江州，也可以把人從江州傳送到恒州。
要說建立這樣的傳送陣法有什麽難點，其實也沒什麽難點，麻煩的地方就在於打通虛空的過程會鬧出很大的動靜。
要知道，當初鶴見氏會被匆匆滅門，主要原因在打通虛空的過程中驚動了在外麵盯梢的強者，怕鶴見氏做足準備逃走，所以提前展開了滅門行動。
如果不擺傳送陣，鶴見府裏的人至少還能多活十天半個月，因為在滅門開始的前一分鍾，以庚王梁從隱為首的那些人也都沒有完全準備好，想要將一個大家族滅門，哪能沒有一位玄階尊者坐鎮？
除了打通虛空容易引起有心人注意以外，布置一個永久的雙向傳送陣法，也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和財力，哪怕布置好了，每一次啟動陣法也都要消耗大量靈石，不過以趙家現在的處境來看，這些資源消耗已經不是重點了。
雖說陳家和趙家的處境類似，但細說的話兩者又有很多地方不同，前者隻是發展的太壯大，已經到了即將打破平衡的地步，所以被皇族加以限製，本身與大鴻皇族沒什麽恩怨，真缺丹藥的話想想辦法還是能搞到一些的。
而趙家是直接得罪了皇族，被人卡得死死的，所有能獲取丹藥的途徑全部被一刀切，想要在大梁國境內找到一個願意與他們進行合作的煉丹師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想要繼續發展下去，隻能去尋求大梁國境外的煉丹師。
總之，老妖婆能成為煉丹師，已經是老天給趙家開了一條生路了。
大家族之間也從來沒有“擺爛”這一說法，一旦被人超越，要付出的代價是極為慘重的，除非一開始就沒有參與過世俗紛爭。
就像無止境的賭博，一旦上了那賭桌，想要退出隻有兩條路可以走，贏下其他人手中的籌碼或自己輸個精光。
不過不管趙家怎麽樣，就看趙尚純到時候會如何選擇了。
……
“小姐，夫人說五日後要去城外琅霜山上踏春，問你去不去？”
江州都城城門口，珠紅小心翼翼地向自家小姐詢問道。
鶴見初雲聞言扭頭往後麵看了一眼，這琅霜山就在江州城往南二十裏處，山下草木繁茂，青蔥翠綠，而山頂被白雪覆蓋，終年不化，倒是一個散步賞花的好地方。
琅霜山高有千丈，即便是在城中也能看到它巍峨挺立的身影，還有山腰間的古道長亭。
本想搖搖頭，畢竟原本要交給陳家的丹藥被她拿去給自己的母族救急去了，答應給陳家的丹藥得從頭開始煉，盡管時間還早，但奈何鶴見初雲本來就不是那種喜歡先甜後苦的人，事情沒做完，她挺焦慮的，隻想趕緊把答應給陳家的丹藥練完再去想其它的事情。
可“不去”這兩個字話到嘴邊，看著珠紅希冀的眼神，鶴見初雲又猶豫了，想了想，其實抽出一天時間來到處走走也沒什麽大不了，反正距離交貨那天還有一個半月呢，於是便聽她說道：“好吧，四處看看也不錯。”
“好的小姐！回去我就與夫人說你同意了。”
聽鶴見初雲這麽說，珠紅高興的手舞足蹈，而意識空間裏的沈意看到這一幕不禁歪了歪嘴巴，嘀咕道：“外麵有啥好玩的……”
可嘀咕完很快他又反應過來，自己在這個世界最初的想法不就到處走走看看嗎？
行吧，又忘記初心了。
人啊，總是不懂得珍惜當下……
城門外，趙禮文三人已經備好了馬匹，正騎在馬背上轉頭對幾人說道：“初雲，我們是時候走了，就送到這裏吧。”
“表兄你慢走，路途遙遠，千萬要小心”
“嗯，我會的。”趙禮文認真的應了一聲，隨後看向了同樣在鶴見初雲身邊的楊八元，喊道：“楊八元。”
“三少爺，我在呢。”
“你照顧好初雲，要是她有一點差錯，我可饒不了你！”
“三少爺您放心，若是有人想害小姐，先從我楊八元的屍體上踏過去再說！”
“嗯嗯，好了，我們該走了，你們回去吧。”
“三少爺路上慢點啊！”
“再會，駕。”
“……”目送著三人騎馬離去，鶴見初雲心中不免有幾分惆悵之感。
趙禮文這個表哥來江州城一共兩天，本以為能和自己好好聚聚，可見麵了才一天不到的時間，沒想到這麽快就又走了短暫的重聚隻會讓人感到心緒難平。
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人總會回到自己的生活之中。
看著三人騎馬的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了地平線，鶴見初雲也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楊八元。
“楊八元？”
“小姐。”
“我前不久托你查的事情查了沒有？”
“自然是查了的，正準備告訴告訴小姐您呢。”
“結果如何？”
“回小姐，經過我多方打聽，發現欲圖行刺你的刺客並非江州城本地人。”
“然後呢？”
“此人來到江州城左右不過半個月，在行刺你之前多次在祝家府邸附近先生，昨天李榮向人詢問後得知，這刺客在生前時常在城北華昕小街的一家米鋪出沒，之後我派人查過那家米鋪，發現他們的東家早在兩個月前就將鋪子轉賣出去了。”
“那米鋪現在的東家是誰？”
“抱歉小姐，我能力有限，未能查到米鋪現在的東家是什麽人，不過我順藤摸瓜，倒也有一些意外收獲。”
“是什麽？”
“一個叫魯堅的人。”
“魯堅？”鶴見初雲麵露疑惑，正要問這人是誰，楊八元沒等她開口，直接就說道：“小姐，魯堅此人你不認識也沒關係，就一尋常凡人，他是米鋪的前東家，在五年前，這魯堅曾是跟在祝義玄身邊，伺候其衣食住行的一個仆從，此人處世圓滑，還在祝府時就深得祝義玄歡心，所以沒多久就擺脫了奴籍，在城中做起了生意。”
說到這裏，鶴見初雲恍然大悟，但同時臉色也冷了下去。
現在她和沈意哪裏還不明白，祝義玄應該是和孤客盟裏的某個執事達成了合作，以那間米鋪為代價送給他們當做是在江州城的分部，從此之後孤客盟的勢力範圍進一步擴展，大量孤客盟也會進入江州城中接受委托。
在此之前，整個江州地界是沒有孤客盟存在的。
有祝義玄的幫助，孤客盟能很快在江州城立足，幫他殺個人也隻是舉手之勞。
“所以你的意思是？”
楊八元看著她，臉上滿是擔憂之色，說道：“小姐，如果真如您所說，那刺客是孤客盟的殺手，事情就難辦了啊，那狗日的祝義玄把孤客盟的人引了進來……小姐，孤客盟您應該有所了解，這個組織一旦收了傭金接了委托，事不辦成是不會罷休的，現在這個玄字令的刺客雖然行刺失敗了，但下一次來謀害您的刺客隻會比他更危險啊！”
“我知道。”
“那小姐，要不要我上輪回法宗一趟，裏麵我認識幾個人，花上一些銀子，應該能請來幾位高手護衛您的安全，”要是不行，我就替小姐您去向陳家求助，多些人在您身邊，真到那個時候了，也能給您拖延一些時間啊！”
楊八元誠懇的說道，在幾百年前，孤客盟就是一個很強大的殺手組織了，而到如今，孤客盟更是壯大了幾十倍，幾乎每個地方都能看到孤客盟的影子，連隱世家族見了都要讓其三分的存在。
正是因為清楚孤客盟的恐怖之處，楊八元才表現得這麽憂心忡忡。
不過等他把話說說完，鶴見初雲卻來了一句：“到時候再看吧，現在還不用著急。”這話她說得很隨意，但卻是麵無表情的。
聞言楊八元一愣，以為真的是她不了解孤客盟，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便連忙就要解釋。
“小姐你聽我……”
“好了先回去吧，在外麵夠久的了，這事改日再說，興許有別的辦法。”
“可是……”
“走吧，還有不少事要辦呢。”
“是……小姐。”
鶴見初雲搖了搖頭，就這樣帶著珠紅幾人往祝家府邸的方向去了。
她是這個世界的土著，可不是沈意這個穿越者，孤客盟她如何能不了解？
正是因為了解，她才沒選擇去做那些有可能白費力氣的事情。
作為一流的殺手組織，裏麵的刺客都有著讓人防不勝防的刺殺手段，哪怕是王朝裏的一品官員被孤客盟刺客盯上，都有可能莫名其妙的死在朝堂之中。
如果他們願意，甚至連皇帝都能刺殺。
不過這隻是誇張一點的說法，像孤客盟這樣的殺手組織，內部往往都有一條規矩，那就是絕不會去刺殺帝王一類的人物。
開什麽玩笑，要是連皇帝都能隨隨便便刺殺，孤客盟早就被人平推了。
一路走來，“靠人不如靠自己”這句話鶴見初雲深有體會，別人能護自己一時，但總不能護自己一輩子吧？她想找找的其它辦法，把這件事情徹底解決了，一勞永逸，要是實在沒辦法，再去向他人求助。
但誰知道下一個刺客會在什麽時候刺殺自己？
生命隻有一次，不然要是哪天大意了，真的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一回到茗煙院，她就把自己關在屋裏苦思冥想起來。
首先要知道那家米鋪現在的東家是誰，能了解清楚後，接下來怎麽做那就看情況了。
說白了就是拿不定主意。
“好煩！”
“老妖婆你到底有想法了沒有？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啊？前幾天那個刺客差點就把我帶走了，我可不想再來一次。”
“你安靜一些讓我好好想行不行？”
“行行行，你想唄。”
“唉啊~我想煉丹，靜不下心來啊！”
“喲，之前不是聽你說你討厭煉丹嘛，咋現在又想煉丹了？”
“我就隨便說說而已嘛，嗯？玄厲你辦法沒有。”
看老妖婆突然湊了過來，沈意緩緩閉上了眼睛，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竟然頗有幾分智者的味道。
“玄厲？玄厲？你說啊？”
“辦法嘛，我倒是有一個……”
“然後呢？但是要來了？”
“嗯對！但是！我不知道這行不行得通。”
“好主人，你先說說看好不好嘛？能不能行得通我們後麵再考慮好嗎？”
“不，這個前提很重要，如果沒有這個前提，我這個辦法說了也是浪費時間。”
“什麽前提？”
“我想知道孤客盟內部天字殺手的含金量，數量多不多，都處於什麽實力段位，是不是經常出手，最重要的是神秘與否？”
“難道你是想……”
沈意的話一下子讓鶴見初雲反應過來，她挺起身子盤腿而坐，麵對著丹爐還有丹爐底部在緩緩躍動著的淡紫色丹火，不說話了，也不知道在心裏想些什麽。
而沈意晃著腦袋趴了下來，感受著丹火傳過來的絲絲溫暖感，他舒舒服服的閉上眼睛，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對方聊著，聊來聊去無非就是那幾個問題。
老妖婆給趙家煉丹倒是簡單，但最大的難點是如何運送。
畢竟恒州城的趙家距離老妖婆有好幾千公裏遠，運送一次最快也要半個月的時間，慢了的話那就是幾個月了。
這很不現實，性價比極低，還得考慮在半路上會不會遇到山賊打劫，萬一讓山賊碰對了點子，那些丹藥可就是幾十萬兩銀子的損失。
而且，丹藥能不能進入得了鵬山關也是一個難題，畢竟很難確定趙家人有沒有大梁皇族派人盯著。
所以趙家大概率不會真讓人在恒州與江州之間來回的跑，而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建立一個傳送陣法，不過這個陣法不能是當初老妖婆從鶴見府裏逃出來時所使用的那個陣法。
因為那個傳送陣法是一次性的，布陣的時候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使用過後就廢了，要說有什麽好處，那就是能讓他人無法追蹤陣法裏的人被傳送到什麽地方去了。
而專門用來運送貨物的傳送陣法，自然是要一個雙向通行且可以持續使用的，可以把人從恒州傳送到江州，也可以把人從江州傳送到恒州。
要說建立這樣的傳送陣法有什麽難點，其實也沒什麽難點，麻煩的地方就在於打通虛空的過程會鬧出很大的動靜。
要知道，當初鶴見氏會被匆匆滅門，主要原因在打通虛空的過程中驚動了在外麵盯梢的強者，怕鶴見氏做足準備逃走，所以提前展開了滅門行動。
如果不擺傳送陣，鶴見府裏的人至少還能多活十天半個月，因為在滅門開始的前一分鍾，以庚王梁從隱為首的那些人也都沒有完全準備好，想要將一個大家族滅門，哪能沒有一位玄階尊者坐鎮？
除了打通虛空容易引起有心人注意以外，布置一個永久的雙向傳送陣法，也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和財力，哪怕布置好了，每一次啟動陣法也都要消耗大量靈石，不過以趙家現在的處境來看，這些資源消耗已經不是重點了。
雖說陳家和趙家的處境類似，但細說的話兩者又有很多地方不同，前者隻是發展的太壯大，已經到了即將打破平衡的地步，所以被皇族加以限製，本身與大鴻皇族沒什麽恩怨，真缺丹藥的話想想辦法還是能搞到一些的。
而趙家是直接得罪了皇族，被人卡得死死的，所有能獲取丹藥的途徑全部被一刀切，想要在大梁國境內找到一個願意與他們進行合作的煉丹師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想要繼續發展下去，隻能去尋求大梁國境外的煉丹師。
總之，老妖婆能成為煉丹師，已經是老天給趙家開了一條生路了。
大家族之間也從來沒有“擺爛”這一說法，一旦被人超越，要付出的代價是極為慘重的，除非一開始就沒有參與過世俗紛爭。
就像無止境的賭博，一旦上了那賭桌，想要退出隻有兩條路可以走，贏下其他人手中的籌碼或自己輸個精光。
不過不管趙家怎麽樣，就看趙尚純到時候會如何選擇了。
……
“小姐，夫人說五日後要去城外琅霜山上踏春，問你去不去？”
江州都城城門口，珠紅小心翼翼地向自家小姐詢問道。
鶴見初雲聞言扭頭往後麵看了一眼，這琅霜山就在江州城往南二十裏處，山下草木繁茂，青蔥翠綠，而山頂被白雪覆蓋，終年不化，倒是一個散步賞花的好地方。
琅霜山高有千丈，即便是在城中也能看到它巍峨挺立的身影，還有山腰間的古道長亭。
本想搖搖頭，畢竟原本要交給陳家的丹藥被她拿去給自己的母族救急去了，答應給陳家的丹藥得從頭開始煉，盡管時間還早，但奈何鶴見初雲本來就不是那種喜歡先甜後苦的人，事情沒做完，她挺焦慮的，隻想趕緊把答應給陳家的丹藥練完再去想其它的事情。
可“不去”這兩個字話到嘴邊，看著珠紅希冀的眼神，鶴見初雲又猶豫了，想了想，其實抽出一天時間來到處走走也沒什麽大不了，反正距離交貨那天還有一個半月呢，於是便聽她說道：“好吧，四處看看也不錯。”
“好的小姐！回去我就與夫人說你同意了。”
聽鶴見初雲這麽說，珠紅高興的手舞足蹈，而意識空間裏的沈意看到這一幕不禁歪了歪嘴巴，嘀咕道：“外麵有啥好玩的……”
可嘀咕完很快他又反應過來，自己在這個世界最初的想法不就到處走走看看嗎？
行吧，又忘記初心了。
人啊，總是不懂得珍惜當下……
城門外，趙禮文三人已經備好了馬匹，正騎在馬背上轉頭對幾人說道：“初雲，我們是時候走了，就送到這裏吧。”
“表兄你慢走，路途遙遠，千萬要小心”
“嗯，我會的。”趙禮文認真的應了一聲，隨後看向了同樣在鶴見初雲身邊的楊八元，喊道：“楊八元。”
“三少爺，我在呢。”
“你照顧好初雲，要是她有一點差錯，我可饒不了你！”
“三少爺您放心，若是有人想害小姐，先從我楊八元的屍體上踏過去再說！”
“嗯嗯，好了，我們該走了，你們回去吧。”
“三少爺路上慢點啊！”
“再會，駕。”
“……”目送著三人騎馬離去，鶴見初雲心中不免有幾分惆悵之感。
趙禮文這個表哥來江州城一共兩天，本以為能和自己好好聚聚，可見麵了才一天不到的時間，沒想到這麽快就又走了短暫的重聚隻會讓人感到心緒難平。
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人總會回到自己的生活之中。
看著三人騎馬的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了地平線，鶴見初雲也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楊八元。
“楊八元？”
“小姐。”
“我前不久托你查的事情查了沒有？”
“自然是查了的，正準備告訴告訴小姐您呢。”
“結果如何？”
“回小姐，經過我多方打聽，發現欲圖行刺你的刺客並非江州城本地人。”
“然後呢？”
“此人來到江州城左右不過半個月，在行刺你之前多次在祝家府邸附近先生，昨天李榮向人詢問後得知，這刺客在生前時常在城北華昕小街的一家米鋪出沒，之後我派人查過那家米鋪，發現他們的東家早在兩個月前就將鋪子轉賣出去了。”
“那米鋪現在的東家是誰？”
“抱歉小姐，我能力有限，未能查到米鋪現在的東家是什麽人，不過我順藤摸瓜，倒也有一些意外收獲。”
“是什麽？”
“一個叫魯堅的人。”
“魯堅？”鶴見初雲麵露疑惑，正要問這人是誰，楊八元沒等她開口，直接就說道：“小姐，魯堅此人你不認識也沒關係，就一尋常凡人，他是米鋪的前東家，在五年前，這魯堅曾是跟在祝義玄身邊，伺候其衣食住行的一個仆從，此人處世圓滑，還在祝府時就深得祝義玄歡心，所以沒多久就擺脫了奴籍，在城中做起了生意。”
說到這裏，鶴見初雲恍然大悟，但同時臉色也冷了下去。
現在她和沈意哪裏還不明白，祝義玄應該是和孤客盟裏的某個執事達成了合作，以那間米鋪為代價送給他們當做是在江州城的分部，從此之後孤客盟的勢力範圍進一步擴展，大量孤客盟也會進入江州城中接受委托。
在此之前，整個江州地界是沒有孤客盟存在的。
有祝義玄的幫助，孤客盟能很快在江州城立足，幫他殺個人也隻是舉手之勞。
“所以你的意思是？”
楊八元看著她，臉上滿是擔憂之色，說道：“小姐，如果真如您所說，那刺客是孤客盟的殺手，事情就難辦了啊，那狗日的祝義玄把孤客盟的人引了進來……小姐，孤客盟您應該有所了解，這個組織一旦收了傭金接了委托，事不辦成是不會罷休的，現在這個玄字令的刺客雖然行刺失敗了，但下一次來謀害您的刺客隻會比他更危險啊！”
“我知道。”
“那小姐，要不要我上輪回法宗一趟，裏麵我認識幾個人，花上一些銀子，應該能請來幾位高手護衛您的安全，”要是不行，我就替小姐您去向陳家求助，多些人在您身邊，真到那個時候了，也能給您拖延一些時間啊！”
楊八元誠懇的說道，在幾百年前，孤客盟就是一個很強大的殺手組織了，而到如今，孤客盟更是壯大了幾十倍，幾乎每個地方都能看到孤客盟的影子，連隱世家族見了都要讓其三分的存在。
正是因為清楚孤客盟的恐怖之處，楊八元才表現得這麽憂心忡忡。
不過等他把話說說完，鶴見初雲卻來了一句：“到時候再看吧，現在還不用著急。”這話她說得很隨意，但卻是麵無表情的。
聞言楊八元一愣，以為真的是她不了解孤客盟，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便連忙就要解釋。
“小姐你聽我……”
“好了先回去吧，在外麵夠久的了，這事改日再說，興許有別的辦法。”
“可是……”
“走吧，還有不少事要辦呢。”
“是……小姐。”
鶴見初雲搖了搖頭，就這樣帶著珠紅幾人往祝家府邸的方向去了。
她是這個世界的土著，可不是沈意這個穿越者，孤客盟她如何能不了解？
正是因為了解，她才沒選擇去做那些有可能白費力氣的事情。
作為一流的殺手組織，裏麵的刺客都有著讓人防不勝防的刺殺手段，哪怕是王朝裏的一品官員被孤客盟刺客盯上，都有可能莫名其妙的死在朝堂之中。
如果他們願意，甚至連皇帝都能刺殺。
不過這隻是誇張一點的說法，像孤客盟這樣的殺手組織，內部往往都有一條規矩，那就是絕不會去刺殺帝王一類的人物。
開什麽玩笑，要是連皇帝都能隨隨便便刺殺，孤客盟早就被人平推了。
一路走來，“靠人不如靠自己”這句話鶴見初雲深有體會，別人能護自己一時，但總不能護自己一輩子吧？她想找找的其它辦法，把這件事情徹底解決了，一勞永逸，要是實在沒辦法，再去向他人求助。
但誰知道下一個刺客會在什麽時候刺殺自己？
生命隻有一次，不然要是哪天大意了，真的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一回到茗煙院，她就把自己關在屋裏苦思冥想起來。
首先要知道那家米鋪現在的東家是誰，能了解清楚後，接下來怎麽做那就看情況了。
說白了就是拿不定主意。
“好煩！”
“老妖婆你到底有想法了沒有？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啊？前幾天那個刺客差點就把我帶走了，我可不想再來一次。”
“你安靜一些讓我好好想行不行？”
“行行行，你想唄。”
“唉啊~我想煉丹，靜不下心來啊！”
“喲，之前不是聽你說你討厭煉丹嘛，咋現在又想煉丹了？”
“我就隨便說說而已嘛，嗯？玄厲你辦法沒有。”
看老妖婆突然湊了過來，沈意緩緩閉上了眼睛，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竟然頗有幾分智者的味道。
“玄厲？玄厲？你說啊？”
“辦法嘛，我倒是有一個……”
“然後呢？但是要來了？”
“嗯對！但是！我不知道這行不行得通。”
“好主人，你先說說看好不好嘛？能不能行得通我們後麵再考慮好嗎？”
“不，這個前提很重要，如果沒有這個前提，我這個辦法說了也是浪費時間。”
“什麽前提？”
“我想知道孤客盟內部天字殺手的含金量，數量多不多，都處於什麽實力段位，是不是經常出手，最重要的是神秘與否？”
“難道你是想……”
沈意的話一下子讓鶴見初雲反應過來，她挺起身子盤腿而坐，麵對著丹爐還有丹爐底部在緩緩躍動著的淡紫色丹火，不說話了，也不知道在心裏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