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腦袋,沈意不再去想,玄幻世界就是麻煩,很多東西來得莫名其妙的。


    那接下來,就是直白地去問對方了。


    簡體中文看不懂,本地文字總能看懂了吧?


    反正不管他會不會回應,回應了,是敵是友還存疑。


    但要是選擇不回應,那基本就是對自己抱有惡意的。


    等以後成為祖宗龍天下無敵了,再找上門去給他一頓揍!


    算了……


    以後還遠著呢,那個視角的主人一看就不簡單,玄階強者在其麵前都得夾起尾巴做人,鬼知道本人有多強的戰鬥力。


    想玄階這樣的強者,都是活了百多年的老不死,一個個猴精,都知道視角被人共享了,說不定他看到的都是人家想讓他看到的。


    穩住再說吧。


    本想回供獸堂把牆壁上的紙張翻麵的,但飛了一半,卻聽到下麵有人叫自己。


    “玄厲,你下來。”


    低頭一看,是老妖婆,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回來了。


    語氣中的情緒有些古怪。


    本不想理她的,但想到前幾天自己做出過的承諾,他無奈盤旋下去了。


    “老妖婆,你找我啥事?”


    “你……我不是老妖婆,我有名字。”


    “我不是玄厲,我也有名字。”


    “……”


    鶴見初雲翻了個白眼,和沈意說話她感覺好累。


    “說吧,找我什麽事?”


    “是這樣的,定輝峰山有一人叫趙元颺,他是我表哥,他的命神是一頭巡遊獸,伱見過它,是不是把它翅膀扯走了?”


    “啊?”沈意愣了一下,有些沒反應過來,呆了幾秒後他這才想起來,好像還真有這一回事,主要他也沒放心上,沒幾天就把這茬忘。


    這青淵宗鶴見氏子弟沒有多少,就五個,而老妖婆是第一個進入青淵宗的鶴見氏子弟,一般來說,鶴見氏都是選擇進入恒州的另外一個宗門,叫做渡虛門,規模不比青淵宗小。


    而她敢怎麽做,完全是因為母族趙氏。


    怎麽說呢,鶴見鬆對老妖婆看重更多是因為利益,畢竟天賦高,隻要契約獸不是太拉都能取得不菲的成就,投資不會虧。


    但趙氏那邊對老妖婆看重那更多的就是感情因素了。


    那些趙氏子弟敬她的同時也遷就著她。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家族子弟更多親近於母族。


    而在父族這邊爭鋒相對的,那資源用起來嘩嘩的根本不心疼。


    造成這種原因主要不是一夫一妻製,除了趙姝靈這個鶴見府主母外,鶴見鬆還娶了十幾房小妾,上到三十歲,下到十五歲剛剛及笄的少女,都夠拉出來一支女子足球隊了。


    就尼瑪離譜!


    在前世很多父母都很難一碗水端平,更別提在這種環境下的出生的孩子,那些不得寵的一生下來可能都沒見過他親爹長什麽樣,與母族那邊的聯係自然更緊一些。


    老妖婆屬於非常幸運的那種,母親是大家族主母,自身天賦驚人,超一流的存在。


    父族那邊罩著,母族那邊也護著,敢和她拚家庭背景的家族子弟沒有多少。


    作為她的命神,沈意自然得沾點光,身份地位超過鶴見氏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公子小姐。


    所以在別人眼中看來的大麻煩,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鶴見氏會幫忙擦屁股。


    再說了,那個趙元颺的命神他又沒殺,隻是把翅膀拆了下來,聽說有一種丹藥可以使斷肢重新生長出來,一個大家族不會連這玩意都搞不到吧?


    這也是沈意不將其當回事的主要原因。


    “哦~我想起來了,就那個叫斷濤的憨憨是吧?”


    “……”鶴見初雲一時間無語,靠在一旁的柱子無奈道:“你把它翅膀弄哪去了?”


    “這個……那個趙元楊要啊?”


    “嗯。”


    “這就不好搞咯。”


    “為什麽?”看沈意那副難辦的樣子,她秀眉不禁皺了起來。


    “被我烤了吃了。”


    “……”


    “咋了?那人不好惹?”


    “沒事……”本來想責怪一下的,但想起沈意是龍族這個身份,她還是忍住了,這樣說道:“以後不要隨便殺別人命神。”


    “……”沈意沒說話,看老妖婆那輕鬆的樣子,應該不是什麽大事,不過不要隨便殺他人命神,這自己可不敢保證。


    誰惹我我就幹誰,往死裏幹!


    他不願意殺人是因為前世也是人,除非是十惡不赦之徒,要不然殺人這事他終究是有一點心理障礙,至少做不到別人偷點東西就把人吊死那種程度。


    但是命神他就管不著了,獸靈界不知道狩獵了多少,無非就是你吃我,我吃你,被吃了也是運氣不好,他一點感覺也沒有,來到這裏也是一樣。


    聳不了肩,攤不了手,沈意幹脆甩動兩下尾巴表示自己可保證不了。


    “沒事我就走了。”


    說了這麽一句,沈意往供獸堂方向走去。


    鶴見初雲想問些什麽,但小嘴張了張最終沒有開口,搖搖頭抱著劍也離開了。


    回到供獸堂,沈意第一時間將紙張翻了個麵,下意識出門往飛往定微峰,但翅膀剛一張開,他才想起現在不是早晨,而是傍晚。


    至於為什麽白天睡覺?


    這可得去問卞道慶。


    今天一早就去了煉丹堂,但卞道慶今天自己給自己放了個假,帶著不少雜役弟子打理藥田去了。


    他不煉丹,沈意也不可能在煉丹堂裏待一天,就回來看看能不能搏一搏運氣,結果還真讓他共享到視角了。


    收起翅膀,又窩回供獸堂,專心消化著紅氣,但沒多久,他又想起什麽。


    月升日落,從西南出來一股帶有杏花香的風,惹得樹葉嘩啦啦作響,染黃了部分老葉。


    逐漸暗下去的供獸堂中,兩道幽閃過。


    “卞道慶不在。”


    “煉丹堂晚上也沒什麽人,這不是給我機會嗎。”


    猶豫了幾秒,沈意還是出了門,張開翅膀快速朝著定微峰方向飛去。


    再回來時,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一扭一扭地邁著小步子,看起來心情很好。


    誰也不知道他出去幹了什麽。


    第二天,他照常去了煉丹堂,不過沒到酉時他就回來了,卞道慶感覺什麽地方有點奇怪,但又想不出來哪裏奇怪。


    而沈意出了煉丹堂沒多久,半路上卻遇到了鶴見初雲。


    愣一下,本想直接調頭的,但又被她叫住了。


    “玄厲。”


    “……嘶~你又來找我幹什麽?”


    鶴見初雲咬了下嘴皮,她並沒有刻意來找對方,隻是碰巧遇見,但說實話沈意可能也不會信,她也懶得解釋了什麽了。


    “你先跟我來。”


    看看周圍,見附近有不少人,鶴見初雲隻能向對方示意一下,然後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沈意無奈跟上,其實吧,老妖婆不理自己挺好了,吃糧不管閑事雖然缺德,但很享受啊。


    現在好了,感覺啥事都要來找自己一趟。


    哪有那麽多時間啊?


    先聽聽她要幹什麽吧。


    他看著鶴見初雲一路走到鐵索板橋邊一處林蔭下,步伐這才頓住。


    “說吧啥事。”沈意有些心不在焉地問道,隻見對方怔怔看了自己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你要蘊獸丹我這裏有,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你不要給我惹麻煩。”


    “一頓一百顆?”


    “我……”鶴見初雲被沈意的話噎了一下“你是豬嗎?”


    “豬有我能吃?”


    “……”又一次語塞,這次她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徹底無語了。


    “我縱使有一座金山也不夠你吃的。”


    “也是,畢竟你那麽窮。”


    “我……我窮?”


    “得了哈,你怕麻煩,我也怕,好端端的我惹事幹嘛?”


    “可你為什麽最近總是來定微峰?”


    “我來學煉丹。”


    “學煉丹?”鶴見初雲愣了一下,往煉丹堂方向看去,隨後又看看沈意,那表情像是聽到國足踢進總決賽一樣。


    “你煉丹?”


    “你什麽表情?”


    對於她的目光,沈意不想過多直視。


    煉丹師這個職業真的是太吃香了,讓沈意這個穿越者眼饞的不行,哪裏會輕易放棄?


    在煉丹堂裏看卞道慶煉丹煉了那麽久,他也知道在煉丹行業中丹火是重中之重,可契約獸不會修練,又哪來的丹火?


    沈意不信邪,總得去嚐試一下。


    這已經是他最後的倔強了。


    如果煉丹的關鍵是在於火候,他可以不斷試錯試出來,隻要有一次成功,那就夠了!


    但如果過於玄學的那種,沈意就沒辦法了。


    見她沒有說話,沈意搖搖頭就要離開,但很快又被她叫住。


    “等下!”


    “還有事?”


    他看著她快步走到自己跟前,一雙好看的眸子盯著自己,很認真,一字一句說道:“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老實回答我,不能說謊!”


    “……我可不是本地人,你自己都搞不清楚的問題問我我也不知道。”


    “不,是關於你自身的問題。”


    “我自身的問題?”沈意眼珠子轉了一圈,有些疑惑“行,那你問吧。”


    聽到這話鶴見初雲醞釀了一下,心髒開始加速跳動,她盡最大的努力將那種恐慌又帶著激動的情緒壓在深處,語氣顫抖著問出了她的疑問。


    “你……真的是龍族?”


    “啊?”沈意腦袋宕機了一下,他萬萬沒想到對方問的問題竟然是這個。


    但很快他就明白什麽原因,這個世界的人們認知裏的龍應該是體型修長,可騰雲駕霧的東方龍,而非長著一對大翅膀的西方龍。


    自己的形象,不會被人們承認是龍也正常。


    沈意也沒辦法,他的確是龍,也是奇了怪了,穿越到東方玄幻世界卻給自己一個西方龍的馬甲,牛頭不對馬嘴的。


    真奇怪。


    停止胡思亂想,沈意還得向她解釋一下。


    龍就是龍,獇獸是個什麽鬼?


    那玩意就是一種頭上長犄角的契約獸,雖然沈意看起來也長著角,但那其實不是角,隻不過兩片比較大的鱗甲而已。


    跟獇獸完全不沾邊。


    目光重新看向對方,他眯起了眼睛。


    “你懷疑我不是龍?”


    鶴見初雲嘴巴動了動,但沒說話,非要說的話,她會說不信。


    “這樣吧,你們說我是獇獸一類對吧?那我問你,你見過身上長鱗片的獇獸沒有?”


    “沒見過吧?那獇獸背上長翅膀嗎?也沒有對吧?”


    “你好好看看。”說著沈意把腦袋湊了過去,害的對方連忙往後退去,一個腳滑差點被跌在地上,好在是最後靠在一棵樹上,才沒有落得狼狽下場。


    “你幹什麽?”


    “你害羞什麽呀?”


    “我哪裏害羞了?”


    “那你退什麽?”


    “你嚇到我了。”


    “……”晃晃腦袋,沈意試圖抬起爪子指一指自己腦袋上的那兩片鱗甲,但最後還是因為身體結構的原因沒能抬起來。


    “獇獸長角,你看我這是角嗎?這是鱗甲!就是大了一點而已!”說完這句話,沈意這才往後退去,可看到對方依舊狐疑的目光,沈意幹脆放棄了。


    最蠢的事無疑於是向他人解釋不在他們認知內的事物。


    偏偏自己就是那不在人們認知裏的生物。


    很難解釋……不對!


    這根本沒法解釋!


    “算了,我懶得說什麽了,雖然你沒見過像我這樣的龍,但在另外一個世界,我的確是龍,你愛信不信。”


    “走了。”


    鶴見初雲在原地眸光微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而沈意張開翅膀就飛走了。


    他以為,這裏的人們並不知道有一種龍叫做西方龍。


    但事實上,他並不知道這裏的人們和前世在那顆藍色星球上的人們一樣。


    龍!


    也是神話中的生物!


    由於距離太遠,遠處的鐵索板橋在眼中拉成一條虛化的線。


    不知道何時回過神來,她拍落肩頭上的落葉,手微微一撐站直身子,低著頭心事重重的走了。


    主峰巍玉台,心不在焉的她突然感覺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頭一看,是一位年齡比自己大不了太多的年輕女子。


    “初雲師妹,你這是去什麽地方?師尊他老人家在洞府正等著我們呢。”


    “嗯?什麽時候?現在嗎?”


    “當然啦,快回去吧。”


    “嗯。”


    “你怎麽了?”那女子注意到她異常,不禁轉過頭查看起來,出言關心道。


    鶴見初雲此時心亂如麻,根本無暇去想其它。


    聽到這女子的關切的話語,她搖搖頭,敷衍了過去。


    “我沒事的師姐,我們走吧。”說吧,她走向前去,被其稱作師姐的年輕女子想說什麽,但最終搖搖頭,什麽也沒說。


    定妄峰達理園玄真院,大堂中檀煙渺渺,早已聚集了定妄峰上數百名內門弟子。


    或盤腿或跪坐於蒲團之上,偶爾交頭接耳,但終是沒敢太大聲。


    不多時,一老者走入其中,目光掃了一圈,雖嘴巴微張,但聲音卻震耳欲聾。


    “肅靜!”


    這一聲過後,大堂內頓時寂靜下來,一道道目光匯聚於此人身上。


    那老者挪開目光,看向不遠處側門,很快便見十餘人走進,一個個身穿粗布麻衣,神態拘謹,低著頭,不時好奇地掃向四周,臉上帶著一些羞怯和不知所措。


    “這些人是?”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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