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大概一點左右,此時鶴見初雲又煉好了一爐蘊獸丹,算上昨晚失敗的那一回,現在已經是第五爐,在她取出丹藥扶起丹爐時,正曬著日光浴的沈意也有了動靜,來到旁邊對她伸出了爪子。


    “丹藥煉好了就拿來。”


    鶴見初雲什麽也沒說,冷著臉遞上了六枚還冒著熱氣的蘊獸丹。


    “怎麽才六顆?”


    “剛剛心情不好,所以煉少了。”她說道,語氣中沒有帶任何情緒。


    沈意聞言點點頭,之前說的話好像說重了,搞砸了老妖婆的心情,他也理解,人的心情如何也會影響到工作效率,所以他沒太在意,鼓勵道:“加油。”


    “哦。”


    把六枚丹藥全部吃進肚子裏,沈意又回去趴著了。


    申時,太陽西斜,沈意再次起身,問向鶴見初雲:“蘊獸丹呢?”


    和一個時辰之前一樣,她一言不發地遞出六枚蘊獸丹,沈意看了看,沒說什麽,又回去了。


    之後的幾次來索要蘊獸丹,情況都大致一樣,早上被沈意傷了心的她一直表現的很抑鬱,第七次丹成她交出了七枚蘊獸丹,第八次她交出六枚,第九次她交出八枚,第十次丹成她又才交出了六枚。


    沈意覺得有些奇怪,現在老妖婆煉蘊獸丹已經不會失敗了,並且品相和效果與尋常的普通蘊獸丹也沒有了區別,已經達到正常標準了。


    但問題是,數量越來越少,讓他開始懷疑了,不過看鶴見初雲那不高興的模樣,他沒有說出來。


    直到深夜,第十一次煉丹完畢,她僅僅才交出五枚蘊獸丹後,沈意就有些忍不了了


    沒有立刻離開,身體“西啦”一聲暴漲了一圈,伸出龍爪一把將她捏了起來。


    突然發生的一切讓鶴見初雲當時就慌了。


    “你幹什麽!放開我!”


    “老妖婆,你在這騙傻子呢?”


    “我……我幹什麽了?”


    “你謊報數量了吧?”


    “我沒有!”


    “沒有?”沈意哪裏會信?爪子捏著她的同時在她的細腰上一揉一揉的,那種酥麻感傳來,頓時讓鶴見初雲的身體軟了下去。


    “到底有沒有?”


    “沒有……”她嘴硬著不想妥協,可不妥協沈意就繼續,漸漸的,她臉頰浮現出一抹紅暈,眼神也開始迷離起來。


    堅持了兩分鍾,她終於是受不了,有氣無力的說道:“停……停下,我,我求你了~”


    “現在到底有沒有?”


    “有……我有,給你就是了。”


    到了這裏,沈意這才鬆開爪子,把她放了下來。


    在地上她緩了好一會兒,起身後幽怨地看了沈意一眼,把私藏在儲物空間裏的蘊獸丹拿了出來。


    數了數,一共十八顆蘊獸丹。


    “好你個老妖婆,竟敢藏這麽多。”


    “我……”沒等她說什麽,沈意張嘴就要吃,但她急忙哀求道:“你別全吃了,我還要拿去賣了換錢呢。”


    “我不知道啊?”沈意瞪了她一眼,不過動作頓了頓,被私藏起來的十八顆蘊獸丹最終被他吃掉了七顆。


    “行了,這十一顆你留著。”


    “哦。”


    “小樣兒,還收拾不了你了,以後再敢藏有你苦頭吃。”


    “你……”


    “你什麽你?叫主人。”


    “……”


    “不叫是吧,再來一遍!”


    “別別別,主人,行了嘛?”


    “不行。”


    “主人。”


    “早上怎麽叫的?”


    “主人?”


    “不對。”


    “主人,可以了!”


    “再叫。”


    “主人。”


    “還是不行,我要早上的那種感覺。”


    “可我還要煉丹呢。”


    “叫合格了再去。”


    “主人。”


    “去你的!”


    ……


    欺負了鶴見初雲好一會兒,見她一直找不到或著不願意進入早上叫主人時的那種感覺,沈意直接放棄了,讓她把最後一爐蘊獸丹煉完,自己則趴到一邊躺屍去。


    三天後,隆春鎮一處當鋪內,一個身穿錦服的年輕男子帶著兩個人走入其中,一到櫃台前就將一隻深綠色透光的手鐲放了上去,大聲道:“來看看,這手鐲能當多少錢。”


    櫃台後的掌櫃伸手拿過鐲子仔細查看起來,這手鐲成色非常不錯,一看就價值不菲,不過掌櫃的低頭眼珠子往上瞥了眼男子,卻說道:“成色一般,有些許雜質,能當十兩銀子。”


    “什麽?”一聽這話,那年輕男子當即就不幹了,手往櫃台上重重一拍,怒道:“你個賊娘養的給我好好看著,這鐲子隻能當十兩?”


    掌櫃也不慌,將鐲子往櫃台一放,平淡地重複了一句:“確實隻能當十兩。”


    “他奶奶的!你看看我是誰。”年輕男子明顯不好惹,從腰間取下一塊玉牌,放在了櫃台上。


    掌櫃撇了一眼,本來還不在意,但看到上麵刻著的字後一下就變了臉:“哦!!原來是駱公子啊,在下眼拙,沒能認出來。”


    “現在能當幾兩?”


    “三十……不!四十兩!”


    “當!”


    “好好好。”


    掌櫃手忙腳亂地將鐲子收起,然後吩咐後麵的夥計將四十兩銀錢整理出來,接著恭恭敬敬地推到櫃台外麵。


    “駱公子,這是您的四十兩,請收好。”


    “不要叫我駱公子。”


    “知道知道知道。”


    掌櫃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麵前的駱公子冷哼一聲,收起銀錢,但沒有立刻離開,用眼神對身後的一個仆從示意了一下,對方見狀趕忙將一個包袱遞上。


    看到這包袱,掌櫃心裏“格登”一聲,頓感不妙。


    後麵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的少女也是眉頭一皺。


    包袱一打開,果然,裏麵全是女人用的金銀首飾。


    這些東西,怕是駱公子從家中某個長輩的房裏偷出來的,來這裏當了換錢花。


    這種事情屢見不鮮,不過今天是他倒了大黴,掌櫃當時就欲哭無淚的,說道:“少爺啊,咱家店裏小本經營,沒有那麽多現錢訥。”


    “那就去錢莊取去。”


    “公子可得等一會兒。”


    “等多久?”


    “半個時辰。”


    “本公子等不了,這樣的,你店裏還有多少現錢?”


    “就……四五百兩。”


    “挑,挑出來你拿五百兩給我,剩下的我拿去其他當鋪裏當了。”


    “好勒好勒。”


    費了一番功夫,掌櫃挑挑揀揀地選出來十幾件飾品,那駱公子收起那白花花的銀錢,這才滿意地離開了當鋪。


    後麵的少女耐心的等待著,但駱公子一走,掌櫃喊她時,少女卻說道:“掌櫃的,既然你沒現錢了,那我就去其他當鋪看看了。”


    “誒誒誒,別啊!”


    掌櫃出聲想要留住她,可少女卻沒有半分理會,直接出了當鋪。


    但事實上,她哪裏是去其它當鋪?而是不遠不近地跟著說說笑笑的駱公子三人。


    “老妖婆,你確定那人會買你的蘊獸丹?”


    腦子裏響起沈意的聲音,鶴見初雲搖了搖頭,她當然不確定。


    之前在藥廬裏用九十四兩多的錢財買了一堆藥材,她一共煉了十二次蘊獸丹,其中煉成了十一次,雖然煉出來的蘊獸丹被沈意吃了不少,但她手裏還有十二枚蘊獸丹,所以在隆春鎮這三天的時間裏,她就一直在銷售自己的蘊獸丹。


    但能買蘊獸丹的人太少了,普通家境出身的人哪裏回有十幾兩銀錢去買一顆蘊獸丹?所以這三天她也就成功銷售出去一顆。


    還是十四兩銀子賤賣的。


    當然,在大梁賣蘊獸丹並不違反律法,隻不過她害怕自己被人懷疑是煉丹師,從而引起隆春鎮三個家族的注意,又或者是被強迫加入濟元司,一旦加入濟元司,想要離開大梁那可就費力氣了,不離開大梁,身份暴露那是遲早的事。


    另外,在前天進入隆春鎮時,她和沈意都看到了有關於她的通緝令,別說,畫得是真像。


    但不知道為什麽,上麵卻沒有對沈意的詳細說明。


    一般在通緝令上,除了有通緝犯的畫像外,還有對其命神的細致描寫,就比如長什麽樣,是什麽種類。


    而老妖婆的通緝令上,卻隻說其命神是一隻長有翅膀的飛獸,除此之外,就沒有其它的相貌描寫了。


    反正就是很奇怪,也正因為感覺太奇怪了,鶴見初雲在隆春鎮裏活動地非常小心,賣蘊獸丹都是悄咪咪的,不敢太招搖。


    她也知道,一直待在隆春鎮不是個事,但經濟方麵的事總得把它解決了,這也是為什麽,她會在當鋪中出現,就是想當掉一些飾品換錢,不過大部分飾品都是趙姝靈給她的,有著太多意義,鶴見初雲並不願意當。


    能當的也都是她以前心血來潮買來的一些小玩意,隻是好看,但能當多少那可不知。


    說回正題,這三天,鶴見初雲看到身上錢最多的就是這位駱公子,一下子就把他當成了目標客戶。


    她現在還有十一枚蘊獸丹,這位駱公子最好是全買了。


    “不能把他跟丟了,你先別說話。”


    讓沈意安靜一些,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路遠遠的跟著。


    驚喜的是,這位駱公子帶著兩個仆人並沒有去其它當鋪,在路過一家酒樓時便轉頭走入了其中。


    鶴見初雲猶豫了一下,也跟著進了酒樓。


    街上叫賣聲,討價還價聲與酒樓內劃拳,杯盞碰撞的聲音連成一片,店小二端著酒菜飛快地穿梭在人群之中,喧鬧非凡。


    一到櫃台處,駱超便靠了上去,隨手扔出一袋子錢,櫃前的夥子一看頓時兩眼放光,再一看駱超,便是一臉掐媚相。


    “原來是駱公子啊,來來來,樓上請,包廂已經準備好了。”


    “喲,你認識我啊?”


    “駱公子可是我同福樓的常客,這店裏哪個夥計不認識您啊。”


    “挺懂事,來,這是賞你的。”夥計那語氣聽著讓人舒服,駱超大手一揮,扔下來半袋子銅錢,見狀,店夥計表演地更加賣力了,一路點頭哈腰,帶著駱超三人上了二樓,進入一間包廂中。


    “駱公子點些什麽?”


    “把同福樓的招牌菜都給我上一遍。”


    “是是是,小的立刻去後廚催去。”


    “趕緊的。”


    店夥計走後,包廂內的氣氛沉寂了一會兒,很快,一直跟著駱超的兩個仆從中的其中一人笑著道:“少爺,我們做的不錯吧?”


    “不錯不錯,你倆沒讓我失望過。”對於自己的仆人和同夥,駱超也沒有吝嗇誇獎,說完,扔出兩個錢袋子,裏麵嘩啦啦的數額恐怕不小。


    兩人接過打開看了看,對視一眼,頓時喜上眉梢。


    “少爺,以後還有這樣的事,記得再叫上我倆,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行了,今天這事給我爛在肚子裏,誰也不準往外說,以後有機會再叫你倆便是。”


    “明白!。”


    “……”


    “對了,你倆從院子裏出來的時候沒人攔你們吧?”


    “少爺你就把心放肚子裏好了,保證沒有一個人看見過我倆。”


    “對啊,進去的時候我倆穿的還是四房夥計的衣服,哪怕看到了,三奶那邊也懷疑不到少爺您身上啊。”


    “就你倆機靈。”


    “跟著少爺怎麽能不機靈點。”


    “哈哈哈哈,好!”駱公子大笑著,給自己倒上一杯酒,正準備喝時,包廂門卻被人打開了。


    “嗯?這麽快就上菜了?放上來吧。”駱超明顯誤會了什麽,頭也沒回下意識的說道,不過旁邊的兩人在看到來人時全身肌肉緊繃起來,呼喊道:“少爺……少爺!”


    兩人的語氣不對,駱超聽著心裏“咯噔”一聲,回頭一看,進門的是一個年齡還沒自己大的少女。


    她穿著白色但帶有藍邊的羅裙,布料不是很華貴,長相說不上太漂亮,但很清秀。


    這個年齡……駱超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不會是仰慕本公子的人吧?”


    又往少女身上打量一番,雖然相貌不說驚絕天下,但當一個通房丫頭再合適不過。


    “你是?”


    少女沒有立刻回答,在對麵拉開一張椅子坐下後,這才說道:“駱公子你好,民女叫薑乙乙。”


    “薑乙乙,哦哦哦,找我什麽事?”


    “……”鶴見初雲遲疑了一下“請問公子,需要……蘊獸丹嗎?”


    “啥?”駱超一愣,沒反應過來,這和他想象的大相徑庭。


    “我說公子需不需要蘊獸丹?”


    “蘊獸丹?我要蘊獸丹做什麽……哦,蘊獸丹啊。”


    “嗯嗯。”


    “你找我就是來賣蘊獸丹的?”


    “是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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