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燕如今也沒心思去想柳無名到底是想不想要,他客氣了一句之後便直接問道:“請問柳莊主,家父中的第二種毒,到底是什麽毒?可有解嗎?”


    柳無名看了他一眼,很肯定的說道:“有解。”


    不待眾人高興,他又補充道:“我方才不就說過了?解藥遠在數千裏之外。”


    眾人終於明白過來,原來柳無名剛才說的解藥,是這第二種毒的解藥。


    邊莊岩說道:“柳莊主,你就別賣關子了,還請告訴我們,這到底是何毒,如何才能解救啊?”


    按照柳無名的說法,黃庸變成這樣,他們這群太醫可是‘功不可沒’,若救不回來,他們可沒好了。


    柳無名說道:“這第二種東西,乃是龍懷木。”


    “龍懷木?”邊莊岩很是驚訝,這龍懷木,他是知道的,可龍懷木怎麽可能會讓黃庸昏迷?


    邊莊岩喜歡看書,除了醫書,其他類型的一些書也有涉獵。龍懷木這種東西,在書上有記載,此木極為少見,不過對人體無害,反而還會散發出一種香氣。


    可以當做熏香,也可以將龍懷木刮下一些碎屑,製作成香囊。


    此時此刻,邊莊岩甚至開始覺得,柳無名是不是在胡說八道了。畢竟在他的印象中,龍懷木不會使人昏迷,柳無名卻說這正是導致黃庸昏迷的東西。


    再加上他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風寒草這種東西,難道柳無名在胡編亂造?


    能做熏香的草木有很多,龍懷木因為太稀少,所以流傳不廣,很少有人知道這東西。


    此時有人問道:“龍懷木是何物?”


    邊莊岩臉色難看,搶先回道:“是一種能散發香味的木頭,可以用來製作熏香和香囊。”


    眾人聞言,都覺得很奇怪,但凡能做熏香和香囊的,必然是對人體無害的,又怎麽能使黃庸昏迷?


    柳無名淡淡的看了邊莊岩一眼,說道:“龍懷木本身無毒,不過若是和風寒草結合起來,便有毒了。


    但這種毒,遮掩在風寒的症狀之下,輕易診斷不出,隻會令人逐漸衰竭,直至死亡。”


    眾人恍然,原來是相生相克的道理。中醫上有不少草藥,本身無毒,但搭配使用,便是劇毒。


    而風寒草和龍懷木便是這樣,並且毒性完全被風寒的脈象和症狀掩蓋,讓人診治不出來,從而耽誤了時間,最後隻能看著病人死去。


    邊莊岩頓時有些慚愧,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可自己卻因為自己不知道,便去懷疑別人,這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黃忠燕表情有些憤怒,說道:“這麽說來,是有人給家父下了風寒草和龍懷木的毒。可惡,家父一日三餐所有飲食,都經過嚴格的把關,怎麽還會有人得手?”


    黃唯贏說道:“這必然是有內鬼,看來家中要徹查一次了。”


    黃唯奇說道:“尤其是能接觸到祖父飲食和隨身照顧的那些人,都要徹查。”


    柳無名搖搖頭,說道:“不是一起下的,龍懷木吃下去是沒有用的。是它的氣味,中了風寒草的病人,聞到之後,氣味進入體內,與風寒草結合,才會誘發毒性。


    龍懷木少了,達不到這樣的效果。若是多了……這種木頭一旦多了,香味是非常濃重的。”


    他一邊說,一邊在房間中看了一眼,說道:“病人的房間,怎麽可能會熏濃重的香味。”


    眾人頓時明白過來,一般病人的房間,是不會熏濃重的熏香的。而且,龍懷木少了,對黃庸沒有效果。


    但一旦多了,那濃重的香味又會引起別人的主意。


    黃忠燕想的腦子疼,說道:“父親不喜歡熏香,這屋中從未有熏香,那對方是怎麽下毒的?”


    柳無名說道:“少量的龍懷木味道極淡,雖效用不大,但病人若持續聞的話,同樣有效。”


    柳無名性格古怪,不愛與外人交流,他今日說的話已經算是非常多的了。


    柳無名很明顯的是那種不會跟人解釋的人,平時也根本不會跟人解釋。今天他能別人問什麽,他就說什麽,已經算是很給麵子的了。


    但因為他沒有跟人解釋的習慣,所以他的話,聽上去有些亂。


    不過,白一弦思索了一下之後,差不多明白了過來。


    見眾人還在思索,有些不明白,白一弦開口說道:“我想,柳莊主的意思應該是,先有人給黃老將軍,下了風寒草,讓他中了此毒。


    因為症狀與脈象跟風寒無異,所以便喝了治療風寒的藥,從而加重了病情。


    此時,有人將龍懷木放進了這個房間。由於味道極淡,所以大家應該都沒有注意。


    但如此一來,龍懷木的香氣,就持續的被吸進了黃老將軍的體內,日日積累,從而與他體內的風寒草的毒結合,誘發了更毒的毒性。


    偏偏這種毒性,掩蓋在了風寒草的脈象和症狀中,從而使人無從察覺。所以,若是黃老將軍最後卒了,實際是中毒衰竭而亡。


    但在所有人的眼中看來,黃老將軍,乃是得了風寒,醫治無效而死亡的。”


    說完之後,他看向柳無名:“柳莊主,不知小子說的可對?”


    柳無名點點頭:“正是如此。”


    白一弦說道:“看來有人用這樣的方式下毒,是想偽造一種黃老將軍風寒而死的假象。以免被人察覺他是中毒,從而查到下毒之人的身上。”


    黃忠燕怒而拍了一下桌子,吼道:“可惡,到底是誰?若是讓我知道是誰幹的,我絕饒不了他。”


    白一弦沒有說話,隻是心中思索了一番。黃忠燕說過,黃庸的飲食一向把關極為嚴格,不是心腹,怕是都接觸不到。


    況且那人下這樣的毒,想讓黃庸看起來像是風寒而死,顯然是不想有人查此事,擔心會查到自己身上。


    所以白一弦覺得,此事應該是黃府中的人幹的。


    邊莊岩說道:“說了這麽久,還未說,該如何解毒呢?柳莊主雖然說,解藥遠在數千裏之外,但我們一直在這裏而不行動,豈不是耽誤時間嗎?”


    柳無名說道:“解藥需三味藥材混合。其中一味九蒂生蒲,一味苦石蛇的膽,兩種雖然稀少,不過想必皇宮之中應該就有。


    那最後一味,便是便是冬王山上,地黃一隻。”


    有太醫說道:“地黃?這個簡單啊,普通藥鋪之中便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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