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本來就是皇帝的傑作,白一弦自然知道皇帝不會覺得奇怪,他是故意這麽問的。


    而聽到白一弦這麽問,皇帝反而鬆了一口氣,這代表,白一弦暫時還什麽都沒發現,所以他才會有此一問。


    因為皇帝覺得,白一弦問出來的這些疑點,都是他正常該有的疑惑。


    他查案厲害,又什麽都不知道,所以才會產生這些疑惑。


    如果他遮遮掩掩的什麽都不說,並表示沒有疑惑的話,那才表明,他已經查到了什麽。


    皇帝淡淡的說道:“朕,原本也跟白卿一樣,有這樣的疑惑。


    其實朕原本也以為林淺是冤枉的,想給她一個機會,讓她說出來。可惜,那林淺什麽都不說,也不喊冤枉,已經默認了。”


    白一弦聞言,心道我信你個鬼啊。


    白一弦說道:“哦?默認了?那她有沒有說,為何要殺五皇子呢?”


    皇帝說道:“這個,朕也不知。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隻要她認罪便可。”


    白一弦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不過皇上,微臣還是認為,這裏麵疑點重重。雖然微臣不明白,林淺為什麽不說話,以默認的方式認罪。


    但微臣覺得,這其中,可能有我們不了解的隱情。所以,微臣向皇上求旨,想調查此案。


    既是查找真凶,也是還無辜的人一個清白。”


    皇帝看著白一弦,淡淡的說道:“白卿是覺得,林淺不是凶手?”


    白一弦說道:“並不確定,隻是覺得此案有疑點,所以想要徹查一下。”


    皇帝說道:“不必查了,她當時,人在天牢,去探望夏兒,還帶著食物。夏兒正是吃了她送去的飯食之後,才中毒身亡的。


    事發之後,她並未逃走,而就是站在天牢裏,夏兒的牢房門前。也相當於是,當場抓獲。人贓並獲,人證物證俱全,她自己又默認了,所以此事,也沒什麽好說的。”


    白一弦有些沉默,皇帝又看著他,繼續說道:“我知白卿,查案厲害,不過此案已定,所以,這件事,白卿就不必管了。


    你還是抓緊時間,將朕交給你的任務完成吧。”


    白一弦心中一沉,他雖然沒有明說,但剛才的話,也帶有一點探口風的意思。


    皇帝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說林淺是凶手,並且還表示,不必再查,那意思便是,此事沒有一點轉圜的餘地,他是必要置林淺於死地的。


    那白一弦再說什麽,也是無用,看來隻能另想他法,讓皇帝打消這個念頭了。


    白一弦默默的說道:“是,微臣遵旨。”


    皇帝說道:“退下吧。對了,白卿若無要事,便暫時不必回京了,直到將炸藥製造完成為止吧。”


    這是為了害怕他調查,都不讓他回京了?


    那炸藥的製造,起碼還要半個月的時間才行。


    等半個月之後,慕容夏早就已經下葬,林淺也早就已經被砍頭,恐怕林國公府,都已經辦完林淺的後事了。


    那所有的證據,就都被處理的差不多了。到時候即便他回京,想要去查,也什麽都查不到了吧。


    而且林淺都死了,他想做什麽也都晚了。


    白一弦心中有些著急,但皇帝緊緊地盯著他,就等他領命呢。


    白一弦遲疑了一下,咬牙說道:“微臣遵旨,隻是,皇上,微臣可不可以,推遲一天離開?


    五皇子明日便要下葬,微臣想要去送一送。”


    皇帝盯了他一會兒,似乎是在考慮,大概是覺得,隻有區區一天的功夫,加上明日就是下葬之期。


    白一弦就算想要查,估計也查不出什麽。若是連讓他去送一送都不準,那才真的有些欲蓋彌彰了。


    於是他便點頭同意了下來,說道:“準。”


    白一弦說道:“多謝皇上,微臣告退。”說完之後,躬身而退。


    皇帝盯著門口,許久之後,才淡淡的問道:“曹德,你覺得,白一弦有沒有發現什麽?”


    曹德輕輕搖頭,說道:“奴才沒有看出來。奴才覺得,他的反應,都十分正常,確實像是什麽都不知道的。若是他什麽都不想調查,那才有些奇怪了。”


    皇帝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麽。


    曹德說道:“皇上,您就放心吧。他今日方回,能知道什麽?


    隻要他看不到那靈床上的人的麵容,那他就什麽都查不到的。皇上不也聽到消息了嗎?他在五皇子府,隻待了三刻鍾。


    從門口走到靈堂,再出去,也差不多就是這麽個時間。他在五皇子府,也就隻上了香,什麽都沒做,也什麽都沒看,就離開了,肯定什麽都發現不了。”


    皇帝隻是說道:“白一弦這個人,不能以常理度之。”說完之後,就沒有再討論這件事,而是直接說道:“擺駕,華蘭宮。”


    隨後他就離開了禦書房,曹德急忙跟了上去。


    而白一弦那邊,離開了禦書房之後,本來要直接離開皇宮的,但走到一半的時候,後麵追上來一個小公公。


    他是太子慕容楚身邊的人,說是慕容楚要見他。


    白一弦便調轉身形,跟著那小公公,往太子東宮而去。


    慕容楚正在書房忙碌,見白一弦來到,便讓他做在一邊稍等。


    直到將手邊的一個折子處理完,批示過,又派人將折子送出去之後,才鬆了一口氣,看向白一弦,說道:“父皇招你進宮的?”


    白一弦點點頭,說道:“自然,皇上不招,我也進不來。”


    慕容楚問道:“父皇招你,可是為了林淺的事?”


    白一弦說道:“明麵上,是為了炸藥的事,實際上,還是為了林淺和五皇子的事。”


    慕容楚歎道:“我就知道,你跟父皇說了此案的疑點,和要徹查此案麽?父皇怎麽說?”


    白一弦搖搖頭,說道:“說是說了,可皇上說,此案已定,讓我不必管了。還讓我,盡快離京,炸藥的任務完成之前,不必回宮。


    還是我說,明日是五皇子的下葬之期,我要去送一送,才爭取留下來一天的時間。”


    慕容楚聞言,顯得有些驚訝,說道:“我怎麽覺得,父皇是怕你調查,故意將你支出京城的呢?”


    白一弦點點頭,說道:“如你所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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