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人也知道白一弦這位王爺心地善良,最好說話不過了,因此心中還抱有期望,說不定王爺可以饒恕他們。


    因此,一個個的磕頭磕的十分賣力。


    白一弦也懶得去嗬斥他們,隻是淡淡的說道:“撿子,打發出去吧。”


    “是。”


    幾人一聽,也是急了:“王爺,王爺,我們知道錯了,求王爺開恩,不要趕我們出府……”


    “王爺,我們知錯了,王爺開恩啊……”


    幾人都哭哭啼啼的哀求起來,心中也是有些後悔。


    早知道王爺對這個殘廢如此看重,他們也不敢如此怠慢羞辱啊。


    更沒想到,王爺一言不合,甚至都沒有責罰,就直接把他們給打發出府了。


    在這王府裏做事,主子人好,不打罵責罰奴才,而且月銀也高,是難得的好主家。


    若是換一家,可就未必了。


    而且打發出府,誰知道會發賣到哪裏,去做什麽呢。


    幾人苦苦哀求,哭泣不已,甚至向著於氏磕頭求原諒,但卻改變不了這個結局。


    很快,就被人給帶走了。


    不過這一幕,也吸引了很多下人過來圍觀。


    撿子根據白一弦的要求,並不強硬指派,而是詢問有沒有自願過來這裏照料的,月銀翻倍。


    高額月銀之下,自然會有人願意過來伺候。


    撿子重新選了四人之後,便利用剛才將那四人打發出府一事,對四人耳提命麵的驚醒了一番:若是再出現那四人一般的情況,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


    幾人連道不敢,立即乖巧利落的進了院子,有的去廚房端飯,有的去打掃衛生去了。


    李有銀和於氏兩人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對白一弦跪地稱謝。


    白一弦便安撫了一番,隨後讓他們出去,自己有話要跟李恩科說。


    李恩科心中有些過意不去,低聲說道:“王爺不必如此……而且也不必再派人來伺候,小人實在難以承受……”


    他熬不下去了,就算換了好的下人,不會羞辱嘲諷,又能怎麽樣?


    他還是那個隻能躺在床上不能動,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顧的殘廢。


    這兩個月來,他的外傷已經好了,但心裏卻越來越消沉,越來越絕望了。


    他都已經不知道多少次,都想著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可每次看到自己父母那哀求的目光,便咬牙堅持了下來。


    隻是長期的忍耐,讓他的脾氣越來越暴躁,有時候動不動的就會發火。


    每次發完火,又會內疚。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會堅持不下去了。


    而最近,他真的越來越想放棄了。


    白一弦看著他,問道:“承受不住了?覺得熬不下去,想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李恩科沒有回答,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白一弦歎了一口氣,說道:“你讓本王失望了。”


    李恩科以為白一弦是說他的父母,便說道:“我活著,於他們來說,不過是個累贅,若是沒有我,他們或許才能輕鬆一些。”


    白一弦搖搖頭,說道:“本王並不是指他們。本王之所以這兩個月沒有來看你,便是想等你的身體恢複,再看看你的心誌如何,沒想到,你卻讓本王失望了。”


    李恩科心中有些難受,若是可以,他也不想讓人失望,可他一個殘廢,能怎麽辦呢?


    他突然看著白一弦,鄭重的說道:“王爺,小的,真的堅持不住了,求王爺成全。”


    白一弦明白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我堅持不住了,我想死。求王爺繼續收留他的父母,也不必多加關照。


    他們現在身體硬朗,還能幹活,留他們在府中,讓他們做事便可以了,求王爺同意。


    因為以前白一弦說過,隻有李恩科活著,他才會收留他的父母。他若是死了,白一弦也不會管他父母的死活。


    白一弦其實也理解李恩科,有的時候,人活著,真的比死了還痛苦。


    白一弦說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不過,若是我有辦法,讓你可以重新去看外麵的世界呢?那麽,你還想去死嗎?”


    李恩科聞言一愣,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白一弦,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個意思。


    白一弦說道:“我不是大夫,無法讓你重新站起來,但卻讓你可以不做一個廢人。”


    李恩科有些不明白,問道:“王爺此話,是什麽意思?”


    白一弦說道:“你是大內侍衛,原本武功高強,如今雖然下半身不能動,但你的手,還是能動的吧。”


    李恩科點了點頭,白一弦說道:“你還活著,有眼睛,有思想,手和胳膊還能動,便不算廢人。你既有武功的底子,何不練習一下手上功夫呢?”


    李恩科聽到這些話,久久沒有出聲,最後聲音沙啞的重複了一遍:“手上功夫?”


    白一弦說道:“比方手裏劍,比方暗器。”


    他一邊說,一邊從懷中掏出一枚棱形暗器,說道:“你用這個,看看能不能打中院子裏的那株大樹。”


    李恩科顫抖著手,接過了那枚暗器,又望了望窗戶外麵,院子裏的那顆大樹。


    言風上前,幫助他坐了起來,倚靠在了被子上。


    李恩科看著暗器,似有些不太自信,許久之後,才用力將暗器給扔了出去。


    他腰部不能動,也就使不上力氣,由於躺了兩個月,其實身體也比較虛,所以暗器並未扔出去太遠,隻勉強扔出了窗戶。


    白一弦走過去看了看,說道:“準頭不差,跟大樹是在同一直線水平的。隻要力道跟上,便能射中。”


    李恩科知道白一弦說的沒錯,他以前是武功高強的大內侍衛,即便變成了殘廢,躺在了床上,但以前練出來的準頭不會差。


    隻是,沒有力道,空有準頭,又有什麽用呢?他根本扔不遠。


    白一弦似看出了他的心態,開口說道:“力道,是可以練的。這需要一定的技巧,就看你,願不願意去苦練了。”


    李恩科依舊提不起什麽精神,落寞的說道:“王爺說的不錯,力道是可以練的。


    可我是個廢人,隻能躺在床上,即便練了力道,暗器扔的準,又能如何呢?”


    白一弦沒有解釋,隻是看著他,認真的問道:“李恩科,本王有意聘請你為王府護衛,你可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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