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誌行想到這裏,一下子站了起來,指著白一弦說道:“承親王,你別忘了。


    你收了我那麽多金銀珠寶,還收了我兩個絕世美人。


    你這是做什麽?


    收了銀子就不認賬嗎?


    這天下的道理就是給錢辦事兒。


    你這是既收了銀子,又不想辦事兒,想又當又立啊。


    既收取了我的賄賂,還要殺我父子二人,這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我勸你,趕緊把我們給放了,不然的話,你收取賄賂,卻又殺我二人之事早晚傳出,你早晚也會身敗名裂。”


    白一弦冷笑不已,說道:“不錯,本王是收了你的銀子。


    那又如何呢?


    本王就是既要收你的銀子,又要你父子二人的性命,你又能奈本王如何?


    誰規定,收了銀子,就不能判你們死罪了?


    收了銀子,那你們有罪,還不讓判死刑了?


    收銀子,跟判你們兩人死罪,這衝突麽?”


    張石頭等人差點大笑起來,心中覺得痛快之極。


    收銀子跟判死罪,衝突嗎?


    不衝突。


    一點不衝突。


    承親王收多少銀子,都不過分。


    隻要能收拾了這兩個畜生,昏官,誰管承親王收多少銀子呢。


    而朱誌行、畢師爺等人,都給白一弦的這種言論給驚呆了。


    臥槽,這他嗎簡直就是無恥達到了一種境界啊。


    既收了銀子,還又不辦事兒,要明目張膽的將人問斬。


    這簡直比朱誌行還不要臉啊。


    就連朱誌行這個貪官汙吏,收了銀子,都會給人辦事兒呢。


    當然,辦不辦得成,那是另外一回事兒。


    但起碼,那些嫌犯,隻要塞了銀子,他就會立馬放人。


    就是要銀子多少的事兒,但絕對沒有收了銀子,還不放人的情況。


    可這堂堂承親王,竟然比他還不要臉。


    朱誌行覺得自己當初但凡有承親王這一半不要臉的程度,那家中的財富都得翻一番。


    可是問題來了。


    承親王對別人不要臉他不管。


    可要是對他不要臉,那他命可就沒了啊。


    要知道,朱誌行可是把自己一大半的財富,都給獻出來了。


    連最中意的美人都給獻上了,竟然還落得這樣的結局,他如何能服氣呢?


    朱誌行想到銀子,想到小命,又聽著兒子的哀嚎跟那些賤民嘲諷的笑容。


    一時之間,眼睛紅了,就惡向膽邊生。


    他看著白一弦,一時間居然很有氣勢,問道:“承親王,下官尊你是王爺。


    你來到下官的治下,我是陪著笑臉,既給你塞銀子,又給你塞美人啊。


    你可知道,那銀子,已經是我這麽多年所得一大半的身家了?


    你可又知道,那美人,乃是我最中意的一個。


    可我還是將銀子和美人都給了你,你也收下了。


    可你萬萬不該,收了銀子,還想要殺我們啊。


    我現在再問你一遍,你當真要斬我父子麽?”


    白一弦擲地有聲,說道:“留著你們,繼續禍害百姓麽?


    你父子作惡多端,不斬不足以平民憤。


    若不斬你二人,本王上對不起朝廷和皇上的信任。


    下對不起這沙洲的黎民百姓和被你們父子所害死的那些冤魂。”


    “王爺英明。”張平安跟張石頭父子激動的不能自己。


    但朱誌行卻麵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一般。


    朱誌行盯著白一弦,一字一頓的說道:“下官,再問王爺最後一遍。


    你當真不肯放過下官父子嗎?


    王爺,你可想好了,以免後悔。”


    白一弦說道:“本王絕不後悔。”


    翟修喝道:“朱誌行,你好大的膽子,你這是在威脅王爺?”


    朱誌行哈哈一笑,站起身來,說道:“威脅又如何?


    威不威脅,都是死罪。


    既然如此,那我為何還要畏懼你?


    既然王爺不肯饒了我們父子,那我也是不得不走這最後一步了。


    王爺要殺我們,那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先死。”


    翟修察覺朱誌行口氣不對,喝道:“朱誌行,你想做什麽?”


    朱誌行冷笑道:“做什麽?


    你們一會兒就知道了。


    畢師爺,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剛才白一弦雖然暫時還沒有判決畢師爺,但畢師爺也知道,他跑不了。


    他跟朱家父子,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所以此刻聽到朱誌行大喝,畢師爺也是毫不猶豫。


    直接發出訊號。


    隻見從那大殿之外,蜂擁而至一批衙役,足有十三四個。


    這些都是朱誌行的心腹,平時也是橫行霸道,壞事做絕的主兒。


    雖然害怕白一弦的身份,但也知道朱誌行一死,他們也逃不掉,所以也都願意跟著朱誌行拚一拚。


    那十四個衙役,每個人都拿著佩刀,還有的拿著鎖鏈,一進來,就長刀出鞘,刀尖衝著白一弦他們。


    朱誌行見此,心中膽氣頓時一壯,衝著白一弦惡狠狠的說道:“王爺,你沒想到吧?


    狗急了都要跳牆,更何況是人呢。


    你不給我活路,你自己也別想活。


    剛才給你機會你不抓住,現在後悔都晚了。”


    如今刀兵相向,罪名已定,白一弦此刻就算說放了他們,朱誌行也不會輕易相信了。


    他還怕白一弦會事後再找他算賬呢。


    至於這十幾個人能不能拿下白一弦。


    朱誌行從沒懷疑過。


    白一弦不過才五個人,其中還有兩個是嬌滴滴的女子。


    承親王自己又不會武功,剩下兩個護衛,雙全難敵四手。


    更何況,他的這些衙役,都有些拳腳功夫在身上。


    且手持鎖鏈,更是有一套配合拿人的陣法,就算武功高強,也能拿下。


    對付白一弦五人,真是綽綽有餘了。


    至於張平安等人,那都不足為懼。


    朱誌行自動就將他們給忽略了。


    隻要拿下了白一弦,張平安等人算個球,到時候順手殺了也就是了。


    翟修怒喝道:“朱誌行,你好大的膽子。


    竟敢衝著王爺動刀兵。


    你想被誅九族嗎?”


    “哼。”


    朱誌行冷哼一聲。


    九族,與他何幹?


    隻要他能活命,帶著兒子逃走,把他老朱家的這一脈給傳承下去,管別人死活呢。


    朱誌行說道:“甭跟我說這些,你們現在後悔,晚了。


    承親王,我的東西,不是那麽好收的。


    既然收了,又不辦事兒,那就要付出代價。”


    朱誌行覺得勝券在握,頓時趾高氣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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