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隔三差五的下雪,路上到處都是一片白茫茫。


    騎馬都走不快,一個不小心就會滑倒。


    所以這歸途所用的時間,必然要比來時的時間要長。


    不過好在,這一路上,都沒有再發生什麽事兒。


    一行人趕在了距離過年還有兩天的時候,終於返回了京城。


    臨近過年,這京城裏越發的熱鬧了起來。


    雖說快過年了,但大部分的商鋪都沒有關門,都想趕在年前再賺一波。


    而且因為例行來了許多外國的使團,前來送貢品朝拜。


    這些使團都有一個毛病。


    來了之後,就特別喜歡出來閑逛街。


    東西兩市,各個商鋪,都非得挨個逛個遍才行。


    一個個的還都對中原的東西驚奇不已,活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般。


    白一弦自從進了城,就已經發現了好幾撥外國的使臣,穿著不同於燕朝的服飾在街上跑來跑去。


    白一弦掀著車簾,看著外麵的盛世繁華。


    心道果然還是這樣的繁華,才看的舒服。


    白一弦也很喜歡悠閑的田園生活。


    找一個環境優美的僻靜之所,建幾個茅草屋,和心愛之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沒事的時候釣釣魚,養養雞,種種菜,生活的怡然自得又悠閑。


    這種日子,自然是非常美好的。


    但時間久了,總還是會覺得,略有些枯燥。


    人終歸是群居生物,還是要入世才好。


    白一弦覺得自己終究還是沒有活到那麽通透的份兒上。


    最好就是,想入世的時候,便來繁華處居住。


    想悠閑的時候,便去山村僻靜處居住,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白一弦並未直接返回王府,而是命令翟修他們駕車去了東市。


    那裏有一家糕點鋪子,蘇止溪一直很喜歡吃他們家的糕點。


    白一弦見她喜愛,也曾經想將裏麵的大師傅給高價挖回王府。


    結果蘇止溪卻沒有同意。


    她說她雖然喜歡吃,但也實在沒有必要把師傅挖走。


    這樣,別人喜歡吃的,就吃不到了。


    而且,若是真的將師傅帶到王府,天天都能吃到,說不定很快就吃膩了。


    到時候反而沒有了念想。


    所以,還不如一直在東市上,想吃的時候,就去買一點來吃便可以了。


    因此白一弦也就放棄了將大師傅挖來王府的打算。


    這次出去這麽久,來回也是將近兩個月。


    也沒帶什麽禮物,便打算給蘇止溪帶點兒她喜歡吃的糕點回去。


    東市很熱鬧,馬上年關,這裏已經張燈結彩,很有過年的氣氛了。


    街上人非常多,熙熙攘攘,並不因為還有兩天過年,人就少了。


    因為大部分的鋪子都還沒有關閉,因此人來人往,還是有許多置辦年貨的。


    中間穿插著不少各國服飾的人。


    白一弦突然就想起來了當年萬國來朝的盛唐。


    如今的景象,比之當年的盛唐,不知如何。


    白一弦很喜歡這種國泰民安的繁華。


    白一弦的馬車並無王府標誌,因此也沒有引起什麽亂子。


    從糕點鋪子買上了點心。


    不隻是蘇止溪的,這一家的糕點味道確實很不錯。


    因此每個人,都有份。


    白一弦這才讓人,返回王府。


    沒想到剛調轉馬頭往回走不多遠,前麵就堵路了。


    聽說好像是前麵有人起了爭執,引起了圍觀,所以才將路給堵了。


    翟修本想繞一條路,白一弦卻聽到外麵有人喊著,府尹大人來了。


    白一弦便說道:“不急,將馬車停到一邊,我們去看看。”


    京兆府尹,還是白一弦當初舉薦的孟有德。


    原本是京兆府中的一個管理刑獄的經承。


    白一弦做京兆府尹的時候,經常領了皇命到處跑,去做別的事情。


    因此京兆府那段時間,全憑孟有德在撐著。


    他品級不夠,經常因為一些事被人難為,還曾找白一弦哭訴過。


    但總體來說,還是比較有能力,兢兢業業的。


    因此,白一弦升官之後,就舉薦了他為府尹。


    白一弦聽說他來了,便下了馬車,也不聲張,就悄悄的隨著人群過去,站在後麵看。


    想看看孟有德平時是怎麽處理這種事情,能不能做到公平公正。


    畢竟是他自己舉薦的人,若是萬一變成朱誌行那樣的昏官汙吏,那就是他的不對了。


    白一弦在言風跟翟修等人的護衛下,很快就擠到了前麵幾排。


    既能看清楚裏麵發生何事,又不至於會被發現。


    裏麵果然是孟有德,他今天原本是出來處理另外一個案子的,回來的路上遇見了這裏堵了。


    一般的小事兒是輪不到他親自出馬的,手下有的是人來處理。


    但他聽說,裏麵的人是一個燕朝的普通百姓跟外國的使臣在吵架。


    涉及兩國邦交,於是他便來看看。


    進來之後發現,確實是一個小攤販,跟一個身著石岩國王室服裝的人在爭吵。


    確切的說,是石岩國的這位王子,咄咄逼人的在欺負人。


    畢竟平頭百姓,哪裏敢跟達官顯貴叫板。


    哪怕是外國的王子,那人家也是王子啊。


    那石岩國的王子見燕朝的官員來了,發現對方隻是一個四品官,當下也是有點不屑。


    孟有德查問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原因是這位王子,在攤子上閑逛的時候,失手打碎了人家的東西。


    按理應該賠償,沒想到這位王子傲嬌慣了,打碎了之後也不賠,就直接要離開。


    小攤販讓他賠償,他理也不理就走。


    小攤販當時就拉住他的衣服不讓他走,讓他賠償。


    沒想到,那王子卻爆發了,說他的衣服非常貴。


    這小小的攤販,弄壞了賠不起。


    還說那小攤販把他的衣服給弄髒了,反而抓住了那攤販,讓他賠償。


    小攤販聽那位王子說出衣服的價格之後嚇壞了。


    哆哆嗦嗦的說不要他賠償東西了,自認倒黴,讓他離開。


    沒想到這回卻換成那位王子不依不饒的,死抓著攤販,讓他賠償了。


    兩人就為了這事兒爭吵了起來。


    那王子在自己國家,哪裏遇見過敢跟自己叫板的人。


    他說出自己的身份,說他是石岩國的四王子。


    然後還想打人。


    周圍的百姓自然都不敢得罪權貴,尤其是人家還有一個使臣的身份,都怕因此而上麻煩,萬一被戴上一頂破壞邦交的大帽子那就糟了。


    所以也都不敢多管閑事。


    那小攤販都快哭了。


    孟有德得知事情的經過之後也是皺皺眉。


    這種事情,不難處理。


    難處理的是這位王子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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