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楚淡淡點頭:“朕自然相信王叔,這麽明顯的嫁禍,朕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王叔不必擔心。”


    靖康王鬆了一口氣,急忙說道:“多謝皇上明鑒,微臣謝皇上信任。”


    那刺客冷笑一聲:“昏君,說實話你不信,將來你可別後悔。”


    “混賬,膽敢辱罵皇上。”嚴青抬起一腳就將對方給踹到了。


    對方雙手被反捆在背後,本來就是跪倒的姿勢,這一下被踹的雙膝滑出去一段路之後,依舊跪在地上,頭也在地上,想起還起不來。


    慕容楚冷冷的說道:“哼,若你們是王叔派來的,你們又因何會如此輕易的背叛主人而招供呢?”


    那刺客冷笑道:“他不把我們當人,也不將我們的性命放在眼裏。


    出發之前逼我們吃了鬼仙散。


    要不是有家裏人在他手上,我們怎肯為他賣命。


    如今我們失敗,我們家裏人必遭殺害,我為什麽還要替他保密?”


    “混賬,你膽敢如此誣陷本王。”靖康王也是急了。


    那刺客冷笑道:“王爺著什麽急呢?


    敢做不敢當嗎?


    既然做了這樣的事情,就不要怕被人知道。”


    靖康王怒了,慕容楚一擺手,製止了他,又問道:“那你倒是說說看,王叔為什麽派你做弑君這樣的事情?


    對他又有什麽好處?”


    刺客真的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道:“好處可多了。


    當然是為了皇位。


    皇上這次外出,寧肯把皇位讓承親王暫代,也不肯讓給他這個做叔叔的,他心裏自然十分不滿意。


    所以他才想出來這個計劃。


    先派我們來刺殺你,然後嫁禍給承親王,說他貪圖皇位。


    這樣一來,承親王就會被定罪,一舉兩得,把你們兩人都給解決了。


    承親王是他最大的競爭對手,他死了,皇上沒有子嗣,而其他的兄弟又都年幼,不成氣候。


    還剩下一個寶慶王,如今根本不在京中。


    國不可一日無君,那麽皇位,就是靖康王的了。


    到時候,就算他不站出來,眾臣都會將他請到這個位置上。


    如此一來,他就能達成所願,成為皇上了。


    我這麽一說,你們還覺得,此事不是他幹的嗎?”


    “住口。”靖康王又驚又怒:“你……滿口胡言。


    若本王當真做這樣的事,必不得好死。”


    這刺客一張嘴,說的他都害怕了。


    因為無論怎麽聽,這可真的都是一個完美的計劃啊。


    殺死皇帝,嫁禍給承親王,等他被治罪,皇帝尚無子嗣,皇後雖有身孕,但孩子還沒出生。


    皇帝的其他兄弟年幼,寶慶王不在京中,國不可一日無君,那麽,他作為唯一合適的皇室中人,不用他開口,眾臣會自動將他送上皇位。


    這麽一一數來的話,今天這件事,若是成功,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居然還真的是他靖康王。


    靖康王害怕了,他真的害怕皇帝會相信。


    此刻他也顧不得別的,急忙跪了下來,說道:“皇上明鑒,微臣絕對沒有做這樣的事情。


    這都是刺客的一麵之詞,實乃他栽贓陷害啊皇上。”


    就連旁邊的靖康王妃,也麵帶惶恐的跪了下來:“請皇上明察,王爺他絕對沒有做這樣的事,對於皇位,也絕無覬覦。”


    慕容楚感覺有些疲憊,淡淡的說道:“皇叔皇嬸平身吧,朕相信你們,絕對不會聽信一個刺客的一麵之詞。”


    刺客冷笑不已:“昏君,若不是靖康王出手,我們九人,又如何能輕易的混進來?


    甚至你也看到了,那侍衛隊伍裏,都有我們的人。


    這如何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你如此優柔寡斷,是非不分,輕信他人。


    等到來日,他起兵反你,你刀斧加身,被奪了皇位的時候,你後悔就晚了。”


    靖康王都被氣的哆嗦了。


    這一次,要不是皇帝相信他,他都百口莫辯啊。


    白一弦站在後麵,默默地看戲。


    是的,看戲。


    不是他冷漠,實在是因為,這刺客說的話,實在是漏洞百出。


    靖康王絕對不是幕後主使,慕容楚又相信靖康王,所以他也就沒有站出來出頭。


    白一弦發現,一旦發生這樣的事情,除了當事人之外,其餘的人,還真是無法感同身受呢。


    他以前被人誣陷,努力尋找證據,自證清白。


    還以為周圍總會有人感同身受,替他著急。


    如今自己站在這個角度,才發現,原來事不關己的人,真的是用看戲的心情來看待這一切的。


    靖康王那邊鬆了一口氣。


    嚴青其實並不讚同皇帝如此篤定的說法。


    不管這刺客是不是陷害,但既然他說出來了,靖康王總是有一定嫌疑的。


    所以,也必須再行審問,起碼雙方對質才可以定奪。


    可是沒想到,皇帝直接就說了相信。


    搞得嚴青也不好再去讓靖康王配合調查了。


    於是隻好把目光再次鎖定到了刺客的身上,打算再行審問。


    可就在這時候,或許是毒藥終於發作,他們六個人,竟突然全都氣絕身亡。


    嚴青一驚,急忙去查看了一下,心情鬱悶的搖搖頭,對皇帝說道:“回稟皇上,此六人,已經氣絕身亡。”


    刺客一死,線索也就斷了。


    不出意外,從他們身上,是搜不出來什麽線索的。


    嚴青不死心,還是上前查看了一下,最終搖搖頭。


    身上果然沒有任何線索。


    紋身啊,特殊的記號啊,乃至所穿衣物布料,所用的兵器,嚴青都檢查過了,一無所獲。


    就連遮臉巾,也被扯了下來,容貌都十分普通。


    他心中實在有些鬱悶。


    白一弦站在慕容楚身邊,目光從那些刺客身上一一掃視而過。


    其餘的都挺正常。


    但一直在說話的,被嚴青踢出去的那名刺客,此時的姿勢有些奇怪。


    他到死都保持至之前雙膝跪地,頭部觸地的動作。


    雙手被反捆背後,姿勢有些怪異。


    白一弦奇怪的不是這個。


    是因為這個人死了,但卻是睜著眼睛死的。


    他目光的方向,是衝著慕容楚。


    當時他在和慕容楚說話,自然是努力看向慕容楚的。


    這些都沒有什麽奇怪之處。


    白一弦覺得怪異,是因為這人的唇角竟有一絲詭異的微笑。


    他的任務失敗了,沒有刺殺成功。


    他嫁禍的任務也失敗了,沒有嫁禍靖康王成功。


    那麽他在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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