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巷柳地,胭脂水粉香。方一過橋,若有似無的香氣鑽入鼻中。


    烈日下門前門可羅雀,一身著粉裙的少女病怏怏站在陰涼下,倚靠門柱。


    白日無人,夜幕後才是開門迎客的時間。


    二人走到近前,那少女見了來人,明眸一亮揮舞手帕迎來。


    雖是少女,舉手投足卻有著成熟風韻,隻聽她嬌嗔道:“吳大人,您可是有些時日未來了。”


    水粉味兒撲鼻,少女明眸落在牧蘇身上,眨呀眨的。


    她自然看得出吳押司以此人為首。


    “上官麵前休要胡說。”押司輕咳一聲,一張老臉有些掛不住。“我為你介紹,此乃本縣新上任知縣牧蘇牧大人。”


    少女眼波流轉,輕輕貼近牧蘇又保持若即若離,輕聲道:“大人真是好生英俊啊。”


    “快將你這兒姑娘叫出來讓牧大人看看。”押司不耐煩擺手,似乎還因先前在上官麵前被詆毀而心情不佳。


    少女看破不說破,嬌笑著轉身,留給牧蘇一個香噴噴的背影扭著腰肢進了門。


    不多時,一陣燕燕鶯鶯之聲傳來。少女領著一眾姑娘來至門前。


    就見一片花花綠綠的別致小東西湧出,圍在兩名大人左右。


    空氣中的香氣陡然刺鼻起來。


    牧蘇屏住氣息,身形筆直目不斜視,對周圍美色無動於衷。大致就如被一眾女妖精圍在身旁的唐僧。


    押司左擁右抱,牧蘇一動不動。少女顧盼生輝輕聲問:“大人可是不滿意?”


    “那倒不是……”牧蘇沉吟開口。


    少女和押司正奇怪既然沒有不滿意為何如此,就聽牧蘇接道:“是非常不滿意!”


    這些女人連透明橋的女裝都不如!


    不是露肉就能被稱為誘惑!


    “這……”


    熱絡的氣氛瞬間轉冷,姑娘們僵住身形不敢出聲。


    “本官好歹也是從京城出來的,你就帶本官上這種地方?”牧蘇質問押司。


    押司動作僵硬,心中叫苦連天。


    誰請你了啊,明明是你自己張羅來的,一副誰敢阻止就砍誰頭的架勢。


    此話自然不敢明說,押司小心翼翼道:“費縣乃窮鄉僻壤,自然無法與京城相媲……”


    “真是烏煙瘴氣之地!”牧蘇冷聲喝道,拂袖邁步進入青樓。


    還以為他要拂袖離開,誰知竟然走入青樓。巨大反差讓押司怔在原地,粉裙少女已捂著嘴角輕笑跟了上去。


    少女貼到牧蘇身邊,帶著不同於其他妖豔賤貨的清香水粉味:“大人可是看不上我這些姑娘?”


    牧蘇輕笑說:“她們要是有你十分之一漂亮,我便心滿意足了。”


    少女似嗔似羞:“我見大人您相貌堂堂,還以為是正人君子,原來與旁的男子並無不同。”


    牧蘇似笑非笑:“我見姑娘你貌美如花,還以為是大家閨秀,原來和其他女子大相徑庭。”


    “一不一樣,大人還要試過才知道呢。”


    這邊牧蘇和鴇子臭味相投,押司也一左一右抱著兩名中上之資的姑娘。


    聽聞牧蘇看上了鴇子,他眼睛瞪大:“她可是鴇……”


    牧蘇震聲:“隻有雛兒才幹姑娘,真司機都幹鴇子!”


    少女緊貼在牧蘇身上,媚眼如絲:“大人好氣魄。”


    押司還記得原本目的是陪牧蘇到處逛一逛。不過……總之能讓新知縣高興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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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打算攬起少女上二樓房間時,兩條提示浮現。


    陰魂不散的兩人又來了。牧蘇如被捉奸,一瞬間推開少女後退幾步。而後才同意二人進入直播間。


    剛進入直播間,就聽牧蘇這時冷笑說:“看來吳師爺平時沒少逛風月之所啊。”


    押司僵住,麵帶詫異小心翼翼問:“牧大人,您這是何意……”


    “沒何意,隻是心中有些好奇罷了。”牧蘇坐在大廳一處酒席前,手中把玩小小酒盅,饒有興趣看向押司:“這費縣上上下下大大小小前前後後十幾名官員,死的死逃的逃,怎就你沒事?”


    【好帥氣!】


    【嗯……我可能看到了假牧蘇。】


    卡蓮和透明橋的發言差點讓牧蘇繃不住現了原形。


    二人當然不會知道在此之前牧蘇都做了什麽。


    粉裙少女眸中掠過一抹異色。押司則心驚膽顫,幾乎站立不住,哪有先前滿麵春風。


    “那我問你。”牧蘇手上一鬆,酒盅落到酒桌,歪斜轉動半圈。


    牧蘇從座位起身,死寂中來至押司麵前。黑眸緊緊凝視住他:“你曾幾何時,有沒有想過……要殺了我。”


    大廳靜得連根針都聽得見。


    押司冷汗簌簌,嘴唇喏喏。終於頂不住壓力,撲通跪倒在地大叫:“大人明鑒啊!下……下官隻是普通押司,與您無仇無緣,與其他大人更無仇無怨,斷不敢做這謀害朝廷官員一事啊!”


    牧蘇輕笑:“別緊張,我隻是隨口問問。起來罷。”


    押司這才敢站起,顫顫巍巍立在牧蘇身後。


    牧蘇微微拱手對姑娘們說:“叨擾了,本官在這裏向諸位陪個不是。吳師爺,補償她們些銀兩。”


    “是。”身心同時滴血的吳押司應道。


    不多時二人離開,姑娘們各自回到房間歇息。


    粉裙少女關上大門,自己則來至二樓一間臥房門前,隱蔽環視一圈周圍,推門進入。


    “算那狗官命大,若敢進來,便讓他血濺五步!”就聽一名神情冷清的抱劍女子冷聲道。


    房間另有四五人在。衣著各異,江湖氣息濃重。


    少女來到窗前,推開木窗,眺望橋上那道挺拔身形,有些心神不寧。


    “婉如姐姐你在想什麽?”一名十二三歲的女孩走到她身邊,抬頭好奇問。


    “這個人似乎與我們平日所見貪官不同……”少女托起香腮趴在窗邊。


    “堂堂知縣居然向一群下九流賣身的賠禮道歉……”


    “說不定是他的障眼法呢。”冷清女子說道。


    “他施法給誰看?”少女頭也不回說。


    眼見二人要吵起,座位上的老者敲了敲拄杖,道:“不能讓他耽誤我們的計劃。高狩到現在還未回來,可能出了變故。今夜子時他若再不出現,婉如你來去刺殺狗官。”


    “我?”


    少女驚異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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