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去哪了?”


    玩家群體裏千夜算是關注牧蘇的一員。


    “總統近衛軍司令官史密斯剛剛造訪我的宅邸,與我相商第五艦隊在柯伊伯帶失蹤事件。”


    千夜注意落在拚湊石屋的忘卻未來的雙手,分出注意和牧蘇閑聊:“可我記得那位司令官是叫法蘭茲蘭納?”


    “教名罷了,我更願意叫他小名屎蛋。”


    “他舉薦了你參加聯邦總統?”


    “看門人不會成為總統,不過也沒要求不允許。”旁邊抱著雙臂的櫻華接道。


    “幾月發表就職演講?建議11月之前,再晚不容易遊說眾議院。”千夜順著他們節奏說下去。


    就在這時,牧蘇埋頭尿急般衝回石屋。


    “他又怎麽了?”千夜疑惑投去視線。


    “可能是聯邦總統退位讓賢吧。”


    現實。


    石歧猶如天使,美麗而淡漠地居高臨下俯視摘下麵罩的牧蘇:“聯邦總統寄來信函,他希望稍候能與您進行一場會議。”


    “告訴他沒空。”


    牧蘇說著要戴上遊戲麵罩,忽然停頓動作。


    “如果他願意讓我坐在總統椅上自拍我就願意。”


    “總統閣下,這是此次全息議會名單。”


    圓桌會議室,幕僚遞來紙質文件。除了他與幕僚、秘書長,還有另外七位議員。控製人數確保議會足夠隱秘——前提牧蘇不會泄密。


    七位仿佛真實的議員已經出現圓桌前,隻剩下牧蘇。


    “牧蘇什麽時候到?”


    “應該——”


    和總統位置相對的圓桌空座忽然浮現輪廓。


    “那是怎樣的一個男人。一雙英挺的眉毛輕輕舒展開來,眉宇之間的沉穩與厚重帶著英雄般的堅韌,透著亞瑟王式威嚴的氣勢。那雙猶如海洋中心深處般深邃而廣袤的眸子,帶著堅定和迷茫間的複雜氣質。容顏將會隨著時光的長河緩緩流逝,但是那雙眸子,永遠都那麽明亮而清”


    “呃牧蘇閣下?”秘書長打斷帶著旁白出現的牧蘇。


    “看門人閣下”總統右手位置的年邁老人注視牧蘇:“您知道我們召您來的原因。”


    “我不到啊。”


    “我們想知道您的想法。”不久前登門拜訪的法蘭茲蘭納說道,他坐在圓桌另一端。


    離總統很遠,離牧蘇很近。


    “我的想法”


    牧蘇蹙著眉頭,思緒沉浸他的種種想法,比如將石歧騙上床,比如水牧蘇蘇傳,比如救出望聞問切贏得歡呼


    “牧蘇閣下,可能您與聯邦脫鉤太久而不清楚我們的真實底蘊。”左側第一位的燕尾服白人老人磕了磕手上的煙鬥。


    “我們的生產能力能瞬間武裝十億以上的部隊,我們的戰艦能從金星排列到火星,我們每座軍工廠一天加工的武器彈藥能將一座星球犁一遍,我們的財閥與數十個c級文明產生貿易。隻要我們想,十年內所有戰艦都能換裝曲率引擎甚至更進一步。”


    “我們並非獵物。”


    “吭”


    牧蘇發出喉嚨排氣,充滿嘲弄地吭哧聲。


    “屎蛋,還記得我剛才說的嗎?”牧蘇向法蘭茲蘭納揚了揚下頜:“人類的封閉桎梏了你的眼界。你不知道何為力量,不知道宇宙的浩瀚,不知道即使宇宙也不是唯一的,沒有什麽是特殊的,包括我們。”


    “這番話我已經轉述給在座議員。”法蘭茲蘭納沒和年輕的牧蘇一般見識。


    盡管在場議員加起來或許才和牧蘇年齡持平。


    牧蘇黑眸微垂,低沉、平緩的語氣緩緩講述:“我所見過的事物你們絕對無法置信。我目睹了戰艦在獵戶星座的端沿起火燃燒,我看著c射線在唐懷瑟之門附近的黑暗中閃耀,所有這些時刻,終將隨時間消逝,一如眼淚消失在雨中”


    “這是銀翼殺手裏的台詞。”


    法蘭茲蘭納身旁一名中年議員忍不住插話。


    麵對幾道變得異樣的注視,牧蘇幹咳幾聲:“差不多一個意思。”


    叩叩叩——


    此前長篇大論的老人舉起精致煙鬥:“牧蘇閣下,想說服我們這還不夠。”


    這場議會的真實目的圖窮匕見。


    自認為長大的孩子不再需要父母的庇護,想要接管刀劍。


    牧蘇挑起眉毛,視線掃過默不作聲的總統和七名議員。


    這些議員成分有點駁雜啊。


    鷹派,鴿派;左翼、右翼;保守黨;自由黨,七個人有六個派係真是彳亍!


    “那好各位,我告訴你們什麽叫恐懼。”


    牧蘇身體前傾,幽潭般的雙眼藏入陰影。


    “你們對文明的定義源於人類,所以你們也在用狹隘的人類文明理解它們而不知何為恐怖。”


    “這片宇宙存在以星係築巢的蟲族;存在恐怖故事裏扭曲意識思維的詭譎文明;存在寄生其他種族竊取軀殼的寄生族群;存在猶如瘟疫感染散播子嗣的可怕群落;以恒星為食的巨型恐怖生物;凝聚偉力於己身的神靈;”


    “我看見黑暗的宇宙張開嘴巴,漆黑的星球在它嘴中茫然滾動,它們在自己從未曾留意過的恐怖裏轉個不停,這些恐怖無人知曉、沒有光澤、沒有名字”


    牧蘇徐徐講述那首長詩。


    “幾小時足夠你們抵達柯伊伯帶的現場了吧?你們在那裏看到了什麽?你猜這位逃出來的”牧蘇視線落向法蘭茲蘭納。


    “索倫迪威爾。”法蘭茲蘭納提示。


    “索倫迪威爾遭遇了什麽,以及有沒有可能”


    略微停頓,牧蘇地低語緩緩響起。


    “他是被它們故意放出讓你們知曉的呢?”


    “你們知道最可笑的一點是什麽嗎?”


    牧蘇倚回座椅,自問自答地攤開雙手:“是你們這群永不滿足,妄圖染指更多權利,自以為是的老逼登政治家居然連敵人都不屑了解。”


    “咳咳咳咳”


    忽然中槍的總統閣下握拳咳嗽著,同樣挨罵的法蘭茲蘭納卻似乎心情不錯。


    “牧蘇閣下,感謝您的情報,我們會需要時我們會再聯係您的。”


    總統示意目睹鬧劇的秘書長可以結束全息會議了。


    “等等我自拍呢——”


    喊聲隨議會關閉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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