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撞了七次垃圾桶,甩開了五次巡警的追逐後,封林晩依照著飛行探測器傳回來的路線,終於在中午前,找到了他要去的地方。


    一間老舊的教堂,同時也兼職著孤兒院的職責。


    但是誰又能想到,這個孤兒院裏的神父,會是當年黑道上赫赫有名的頂尖殺手,曾經刺殺過花旗國的一位國際級別的黑道大亨。


    而他培養的弟子,也就是封林晩此次的目標···蘇世離。


    神父已經老了,最關鍵的是已經失去了爭鬥之心。


    一個沒有殺意的殺手,就像一把生鏽了的刀,是沒什麽用的。


    而蘇世離不一樣,他還很年輕。


    雖然站在上帝視角,觀看蘇世離的半幅人生,你會錯覺,他仿佛像是一時的主角,在羅刹邪神席卷整個港城,清理港城的黑白兩道高手之時,與羅刹邪神站在了對立麵,更成為了後來圍攻且殺死羅刹邪神的四位高手之一。


    但是那一切不過是形式所逼迫,而並非是他個人的主觀意願所決斷。


    在封林晩看來,蘇世離更像是沒有任何正邪善惡之念的疏離者。


    他獨自背叛著整個世界,對幾乎所有的一切都漠不關心,冷眼旁觀。


    事實上在他的原本人生軌跡裏,也隻是因為羅刹邪神殺死了神父,並且毀了孤兒院,他才會選擇與羅刹邪神對立,也因此仿佛像是某一刻站在了正義的光環之下。


    後來協同殺死羅刹邪神的另外三人,都各有機遇,有的變得更好,而有的滑落深淵黑化,變成了新的反派。


    唯有蘇世離,至此消失,再無痕跡。


    封林晩要做大事,不能隻是他一個人行動,他需要有幫手。


    每個人一天的時間都隻有二十四小時,如果有人告訴你,他的一天可以用完全自我的方式,演變成四十八小時又或者更多,那麽他不是神經病···就是神。


    然而我們雖然不能讓一天的時間更多,卻可以讓每一分鍾,都變得更加有價值。


    這種方式,就是將別人的時間,變成‘我’的時間。


    把瑣碎之事轉嫁出去,讓自己的一個念頭,轉化成實際,所需要消耗的時間,就都消耗在了別人身上。而同樣的時間內,‘我’需要做的,隻是散發更多的念頭。


    要做到這一點,這就需要手下。


    現在作為東耀的‘烏鴉’,封林晩成了陳興泰的副手,在幫會內的地位大有提升,自然會有許多小弟上來依附跟隨,甚至用不著封林晩自己去找,他們就會送上門來。


    市井之間混飯吃的人,可沒那麽多的假清高。


    但是這些人,隻能粗用,更加重要的事情,封林晩要有能用,且信得過的手下來做。


    教堂內,傳來孩童們唱聖經的聲音,白鴿在教堂頂上的十字架附近飛翔。


    正午的陽光很刺眼,十字架的影子,正好落在封林晩的臉上,為他打上了一層陰影。


    一個聽到聲響,推門出來的義工看到了封林晩,嚇的一個哆嗦,摔倒在了地上。


    帥當然是帥的···這是原則,但是這張臉始終顯得‘惡’,就像一個標簽,容易讓人害怕。


    “喂!大嬸!蘇世離在不在?”封林晩斜著眼,表情輕佻的問道。


    其實這個義工年紀也不算太大,三十多歲的樣子。隻是缺乏保養,加上長的普通了些,封林晩這一聲大嬸,叫的是過分了。


    不過···顯然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義工爬起身來,迅速跑進了教堂。


    不一會,好些義工就提著拖把、掃把、木棍衝了出來,分明是圍堵封林晩的摸樣,卻偏偏個個畏懼封林晩的凶惡,顯得畏畏縮縮的,嘴裏各自叫囂著,自己給自己撐足勇氣。


    用小指頭掏了掏耳朵,封林晩歪著腦袋,痞氣十足道:“喂!不用這樣吧!我隻是來找個人而已。你們看我這麽帥,像是壞人嗎?”


    啪!


    一塊小石頭,直接砸在了封林晩的額頭上。


    如果不是他的臉皮夠厚,隻怕已經被砸破了頭。


    一個胖乎乎的修女,抱起一個小孩,飛奔著就衝回了教堂。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好氣啊!好想發火,不過要優雅。我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是找小孩算賬這種沒品的事,我還做不出來···。”封林晩臉上的笑容凝固在那裏,一股名為‘惡’的氣息,正在肆意的宣揚。


    “邱叔!你們先回去看著明仔他們,我來應付。”一個戴著眼鏡的瘦弱少年走了出來,然後對那些義工們說道。


    一個年長的大叔擔心的小聲道:“小蘇!沒事吧!”


    少年搖了搖頭道:“放心!沒事,這位兄弟看起來是混道上的,但是明仔剛才丟了他一臉石頭,他卻沒有發火。說明還是個有點道義的,不是徹底的人渣。”


    “他找我,應該是有事要談。”


    一眾人滿臉擔憂,卻還是在蘇世離的勸慰下離開了。


    走到封林晩身邊,蘇世離推了推臉上的眼鏡,然後說道:“我們去那邊公園談。”


    兩人步行到公園,封林晩跟在身後十分貿然的開口說道:“我給你一千萬,你幫我做事。”


    蘇世離當然不是錢可以買通的人,但是現在···他正好需要錢。


    畢竟維持孤兒院是一件很耗費錢財的事情,而神父早年做殺手積累的錢財,已經快要用幹淨了。


    有些有信仰,有追求的人,我們可以用理想、信念、以及描繪的未來,來吸引他們,讓他們出賣青春和勞力。


    但是對那些沒有這些雜七雜八念頭的人,談談最實際的,他們最迫切需求的,才是關鍵。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現在的蘇世離缺錢,封林晩壓根不會來找他。


    “你有一千萬,可以找很多人幫你做事。”蘇世離聽聞一千萬,表情沒有起絲毫波瀾。


    他需要錢,卻並不是金錢的奴隸,他隻是有用得著錢的地方,而並非追求金錢。這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你說的不錯,我用一千萬,可以請得起很多人。但是那些人,都會因為更多的錢背叛我。而我知道,你不會···我花一千萬,買你一年的命。這一年,你幫我。我讓你打誰你就打誰,我讓你殺誰,你就殺誰。誰得罪我,你幫我做掉他,我得罪誰,你也幫我做掉他!”封林晩更加說的坦白、露骨。


    蘇世離盯著封林晩,他沒有詢問封林晩如何知道他,也沒有詢問封林晩為什麽這麽肯定,他有這個能力。


    他隻說了一件事:“我要先看到錢。”


    “行!等價黃金可以嗎?”封林晩很有底氣的問道。


    在踏入星際時代之前的大部分世界,黃金或者白銀,又或者珠寶,都可以充當一般等價物。所以在封林晩的儲物戒指裏,通常放著不少的黃金和珠寶,以及少量的高科技仿製的藝術品。


    蘇世離點了點頭,黃金當然更好!


    錢容易有假錢、黑錢、髒錢,黃金···總是都很幹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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