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的意思,你是被人坑了?是誰?”封林晩問道。


    牛頭人咆哮道:“陳興和···那個該死的偽娘,變態,人妖。我要殺他,我一定要殺他。”


    封林晩更詫異了:“你們···不是早就知道他嗎?怎麽還會上當?”


    此時的封林晩,倒是略過了。


    為什麽與解憂尼姑、牛頭人原本認識,還相爭的陳興和,他們又會突然不認識。


    並且任由對方女裝潛伏到身邊,可能是先將解憂尼姑掰彎,然後掰直,如此往返···節操也就跟著斷掉了,放棄了自己的任務,選擇了背叛···。


    牛頭人憤怒道:“我臉盲···不行嗎?你們都長一個樣,我記人從來都是聞一個人的氣味,熟悉他的習慣和表情。所以···你的偽裝,一早就在我這裏暴露了,虧你還以為自己能瞞天過海。”


    “原本我們是打算利用你,用你的手,將其他人鏟除,最後再除掉你。”


    “沒想到···陳興和那個死人妖,居然不僅習慣、動作、味道變了,甚至完完全全從裏到外都像是另一個人。”


    聽到這裏,封林晩收斂了惡趣味的八卦之心,反而真正的警惕起來。


    一個人的外在容易變化,但是本性難移。


    西遊記裏就有一段,二郎神與孫悟空以變化鬥法。


    孫悟空化作一間小廟,卻將尾巴化作旗杆,豎在小廟後麵。


    咋一看,這是不合理的。


    因為可以變化各種動物、植物的孫悟空,都沒有露出尾巴,為什麽偏偏變一間小廟,就有了尾巴?


    或許這就是一種本性的難以掩蓋。


    外在即使再變化,但是我還是我。


    但是聽牛頭人的意思,陳興和是可以在某種程度上,真正做到千變萬化的。


    他甚至改變了氣味、習慣、說話方式,甚至是人格傾向等等。


    這就很可怕了!


    封林晩無法想象,這樣一個人,假如已經以別的身份,潛伏到了自己身邊,那該如何是好···。


    當然,封林晩在這個世界,並沒有太過親近的人。


    哪怕是呂清露,對封林晩而言,也是一個更加值得警惕的對手。


    表麵上,言語上,乃至姿態上的親昵,都無法掩蓋事實上的相互利用。


    即然如此,若是陳興和一早就潛伏在草流社呢?


    封林晩架空了八賢王對草流社的控製。


    但是也因此,露出了破綻,並不是以實際,百分百控製草流社。


    這或許給了別有心思者機會。


    幾個草流社的主要、關健幹事的名單,在封林晩的腦海中,紛紛劃過。


    “白衣秀士?不!一定不是他,我已經確信,他是八賢王很早以前就培養的親信,本就是八賢王在民間網羅人才所用。”


    “六巨童子?蝶衣娘···還有白塵客,他們中···誰有問題?”


    封林晩還在深思。


    那牛頭人卻說道:“不如你放了我,幫我解毒。我幫你辨認誰是陳興和,我甚至可以幫你對付你的其他對手。不要看我現在這樣狼狽,我其實是一個很好的打手,特別鋒利的一把快刀。”


    “最關鍵在於,我和解憂不一樣。她為了她那春心萌動的狗屁愛情,不管菩薩的命令。而我···是雷霆崖圖騰大明王的信徒,並不受你們那些古仙古佛管理,我隻是被臨時借調過來的。我對所謂任務,並沒有絕對必須完成的必要。”


    顯然牛頭人也知道,說服封林晩幫助他,是他現在唯一乞活的本錢。


    封林晩摸了摸下巴。


    這個牛頭人,當然沒有那麽老實,但是封林晩卻也需要他。


    如果陳興和真的與那解憂尼姑有了一腿。


    那麽陳興和的某些短板,就被彌補上了。


    從硬實力上來講,封林晩反而成為了所有人當中,僅次於小八的存在。


    雖然草流社人才濟濟。


    但是有些事情,可不太方便讓草流社的人參與。


    如果能夠暫時利用這個牛頭人,那麽有些方麵,倒也可以迎刃而解。


    “我倒是想要幫你,可是···你畢竟是個和尚。你既然知道我曾經做過偽裝,就應該明白,為了那點小事,上頭還專門給我搞了個狸貓換太子的任務,我要是沒參透其中的奧妙,隻怕早就被踢出局了。”封林晩說這話,其實是虧心的。


    畢竟八仙也不是傻子。


    是合作還是利用,是雙贏還是一方壓榨另一方,他們也會看,會想。


    就像陳興和,他明顯是用手段勾住了解憂尼姑破戒動情,這不僅不減分,反而加分。


    牛頭人卻趕緊道:“我叫禿嚕!你以後就叫我禿嚕,現在開始···我就不是和尚了。我是雷霆崖的圖騰戰士,練的是我們牛頭人的傳統手藝。”


    牛頭人都這麽識趣,這麽說了,封林晩還能怎麽辦呢?


    當然是選擇,先把‘心毒居士’煉製的一種慢性丹毒,送一粒給牛頭人吃下去再說咯!


    雖然隻是草流社內的一個玩毒的修士,產出的毒藥。


    肯定不是無解,暫時用來操控,脅迫一下牛頭人,也算是不壞。


    “規矩你也應該懂,等會我就安排人,將你身上的傷勢都醫好。不過你的丹毒,需要我定期給你解藥。你也盡管自己想法子解毒。”


    “這毒藥,雖然不是什麽不可破解的厲害毒藥,但是其中煉入了一些蠱蟲,隻要你驅散了毒藥,我這裏就會有回應。那一刻起,你我的合作也直接結束,所有草流社的成員,都會追殺你。”封林晩如此說道。


    牛頭人麵色微微帶著苦澀,卻還是點了點頭:“你還真是小心。而且···你給我喂毒,看似我可以想辦法解毒,但是如此一來,就增加了我的活動目標,有任何異動,你反而能夠有所察覺。毒藥的作用,不是控製,而是監視。”


    所謂凡有行動,必有痕跡。


    一種稱不上無解,卻絕對麻煩的毒藥,要解掉也不容易。


    有了行動,就存在破綻。


    而一旦被察覺,那麽背叛就成了事實。


    “看來都是小說家誤導我們啊!誰說牛頭人都是傻子來著?隻是喜歡帶原諒帽而已。”封林晩拍了拍牛頭人禿嚕的肩膀說道。


    禿嚕臉都綠了。


    他了解過人類的文化,明白有些時候‘牛頭人’這三個字,可不是什麽好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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