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與黃櫻尚距山門有百餘裏時,玄方派的二弟子白旌就迎上來攔住了她們。


    白旌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蘇婉道:“師妹你結出元嬰了?”他是結丹後期圓滿境界,此時已無法看清蘇婉的修為了。


    蘇婉含笑點了下頭道:“是的,這次出遊遇到了點福緣。”


    白旌無比豔羨道:“不想你竟是咱們這些人中第一個結嬰的,咱們玄方派終於又出了一個元嬰修士。”他說著看向黃櫻,不由皺起眉頭,“你居然也到了圓滿境界?”


    黃櫻欠身為禮道:“我是沾了師尊的一點福氣。”她身為玉華峰的大弟子,平素經常與這些師叔師伯打交道,在禮數上已經不必那麽講究了。


    白旌目光閃動道:“有話回頭再說,你們快離開,找個地方暫避一下,千戒宗的人在師尊山上,是為尋易的事來的。”


    蘇婉在他說到一半時臉色就變了,因為師尊尚平藥師的神念和另一道陌生的神念幾乎同時傳進了她的腦中。


    “人家已經看到我們了。”蘇婉口中發苦的說。


    黃櫻沉聲道:“讓我來。”說完她不等蘇婉答話就率先朝山門飛去。


    蘇婉急忙追了上去,跟在後麵的白旌有點失落,以前大家都停在結丹後期,互相比較著,大家心態都是平和的,如今蘇婉進入了元嬰期,如同是在平靜的湖麵上丟進了一塊大石頭,每個人心中都會起波瀾。


    在玄方派迎賓大殿外,身材瘦削的尚平藥師和一個三十歲許身穿執律衛服飾的矮胖男子站在台階上,他二人皆密切注視著朝這邊而來的蘇婉與黃櫻。


    蘇婉與黃櫻向尚平藥師施過禮後,尚平藥師給蘇婉引薦道:“這位是千戒宗的廬寧子,你該稱一聲師兄。”


    蘇婉與黃櫻上前與廬寧子見了禮,尚平藥師引領著廬寧子重回大殿,二人分賓主落座,蘇婉和黃櫻則在一旁垂手侍立。


    廬寧子當先開口對蘇婉道:“自弄清尋易是玄方派的弟子後,我們千戒宗為了找你可沒少往這裏跑,今天總算讓我給撞到了,蘇仙子,尋易的事你可得給我們一個交代。”


    黃櫻邁步到蘇婉身前麵容平靜道:“我們不知為何要給千戒宗一個交代,敢問尋易如何得罪貴派了?在談論此事之前我要先問一下,你身穿的是執律衛服飾,此來是因公還因私?”


    原本神情間帶著些倨傲的廬寧子聞言不由沉下了臉,他身為千戒宗的弟子,連尚平藥師對他都是恭敬有加的,這個比自己還要低了一輩的黃櫻居然敢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不由他不氣惱。


    “不得如此無理,你師伯此來是路過此間,順便給你送一枚他人寄送的玉簡。”尚平藥師說著拿出一枚玉簡扔給她。


    黃櫻經常會收到他人通過天律盟寄送的玉簡,所以並不怎麽在意,隨手把玉簡收了起來,然後對廬寧子露出笑容道:“如此說來前輩隻是順便路過玄方派,那如果要談尋易的事,您穿著這身衣服就不太合適了。”


    尚平藥師皺眉道:“別那麽多事,難道還要你師伯換了衣服再跟你談不成?”


    黃櫻就是為殺殺對方的倨傲之氣,此時目的達到了遂不再為此計較,她笑道:“那自然是不必的,請前輩告知我們尋易有何得罪貴派之處吧。”


    “你不知道?”廬寧子盯著她,“十幾年前我們就懸賞緝拿他了,你到今天還不知道?”


    黃櫻還真不知道千戒宗懸賞捉拿尋易的事,因為那是發生在她去林海修煉之後的事,雖然已經知道尋易被一個蒲雲洲的大神通收為弟子了,但聽說尋易曾被千戒宗這樣一個跺下腳整個修界都會發顫的大門派懸賞緝拿過,黃櫻不禁心疼的心頭升起怒火,她挑了一下秀眉,直盯著廬寧子道:“你們為何要緝拿他?”


    這就是南靖洲與蒲雲洲的不同了,論實力,玄方派與千戒宗那是沒法比的,如果在蒲雲洲,不可能出現一個弱小門派的弟子理直氣壯的質問九大門派中一個長輩的情況,但在南靖洲有天律盟給所有人撐腰,作為一個正覺修士,黃櫻有這個底氣。


    黃櫻的突然變臉令尚平藥師都為之一怔,他剛要再次訓斥黃櫻時,蘇婉開口了,她亦是麵色不善的對廬寧子道:“我也想知道你們為何要緝拿他,他一個隻有結丹修為的小修士究竟犯下了什麽過錯值得千戒宗如此興師動眾!”黃櫻都為尋易而心疼了,她如何能不心疼?她以前自以為能體會尋易獨自闖蕩的艱辛,可做夢也想不到這個可憐的弟子竟曾遭到過千戒宗的懸賞追殺。


    蘇婉這一開口,尚平藥師不得不改訓斥為責怪道:“有話好好說,這豈是待客之道?”


    廬寧子能從二人神情中看出她們是真不知道,隻得簡單的把事情原委講述了一遍,然後語氣發軟的解釋道:“不是緝拿,隻是懸賞讓見到他的人把他帶去千戒宗,我們就是想問問他知道多少我師叔催雲子的死因,我剛才是一時口誤。”


    這次沒等黃櫻發難,蘇婉先氣得發抖道:“你們也太為所欲為了,就因為他不曾替催雲子去報信,你們就懸賞擒拿他,他雖不是正覺修士,可你們這麽對待一個隻有結丹初期修為的小修士不怕有失名門大派的風範嗎!”說完這些她就說不下去了,與人鬥嘴向來非她所長。


    黃櫻接著道:“他那麽小,對修界的事全然不懂,見了你們這陣勢還不被嚇破膽?他要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到天律盟告到你們為此付出代價為止!你告訴我,你們最後把他怎樣了?”最後這句就是演戲了,黃櫻做戲那也是頗有功力的。


    被二人這麽責問,廬寧子有點惱火了,他忍著性子道:“我師叔催雲子乃是有元嬰後期修為的大修士,能將其重傷的人修為自不會低,拋開門派不提,放在天律盟這也是件不能不追查的大事,我們懸賞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你們可知道他有多大本事嗎?他曾在我師兄海寧子眼皮子底下輕鬆逃脫,我知道你們給不了他那麽好的逃遁法寶,你們的這個弟子可遠非你們說的那麽可憐,他在此後的逃亡中一路擊敗了不下五個元嬰修士,斬殺的結丹中期及後期修士有六人之多,這還是所能知道的,還有多少是不知道的就難說了,我拂雲子師叔麵對麵都沒能擒住他,你們在對我千戒宗興師問罪前先想想自己收了個什麽樣的弟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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