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身上的唯一一件超凡物品。


    伍雙並不知道該如何使用這玩意。


    在八號樓裏找到的時候,也沒有使用說明,一直以來,他都將其當做是一把無堅不摧的寶劍,這也足夠應付大部分情況了。


    但這一次,他卻發現了這把劍,還有其他效果。


    似乎是在某種情況下,會給他提供身體素質方麵的增幅,而且效果極強,能夠直接跨入超凡。


    伍雙也說不好,這是在麵對強敵的時候,還是在麵對特定怪物才會出現的效果。


    所以,在回來之後,他便是想要查看一下身份物品欄。


    “再來的事先等一等,讓我看看物品欄先。”


    說著,他便自個翻動書頁,順利地找到了記載著偵探身份的那一張,拿起筆,在物品欄裏寫著的長劍上點了一下。


    書頁上的字跡也很快發生變化,凝聚出了屬於這把劍的說明。


    與先前有了不小的變化。


    【你得到了一把古怪的劍,你確信它不同尋常,但卻不知到底不同尋常在哪,隻能如同揮舞尋常寶劍一樣,揮舞它。


    但經過偶然的嚐試,你發現了它的一個功效。


    在某種情況下,它能將你本就強悍的身體素質,增強到超凡水平。】


    “沒啦?”


    嚐試著又點了幾下,發現沒什麽反應後的伍雙,才納悶地看向身旁的女仆。


    “就這?”


    “是的。”


    女仆笑盈盈地答道。


    伍雙很不甘心地問道:“就不能更詳細一點?至少要說一下代價吧?”


    “不能,因為您隻探索出這一點。”女仆相當認真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好吧。”


    看見女仆堅定的態度,他也隻好準備死上幾次,用來探索一下這把劍的效果了,同時也是看看有什麽方法能夠活下來。


    “讓我再次接入夢境吧。”


    “您打算從哪開始?”


    “這是以什麽作為劃分的界限?”在進入之前,伍雙也不忘問上一句,該如何存檔。


    這一點還是比較重要的。


    與從頭開始相比,明顯是能夠存檔比較輕鬆。


    “在去到某些特定的地方,又或者是接觸到某些特別的東西,您就可以為夢境劃分不同的階段。”女仆雖然沒有說明,到底是什麽劃分了這次的夢境。


    但伍雙很是輕鬆地想到了站台。


    在那個世界裏的大馬路上,能作為安全區域的地方,的確是比較特殊。


    至於還有什麽能夠劃分夢境,他並沒有再多問。


    畢竟,以方才的經驗來看,女仆最有可能的回答就是,讓他繼續探索,所以還是進入夢境吧。


    “從站台上開始。”


    “好的,這就為您接入。”


    ...


    在恍惚過後,伍雙又一次站在了站台上,望了一眼遠處的大廈,轉頭再向那些玩家重複了一遍熟悉的聊天內容。


    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再詢問最高的樓在哪。


    簡簡單單地揮了揮手,說去辦一件小事後,便是向著大廈走去了。


    進入大廈的一樓,已經檢查過一遍的他,並沒有再浪費時間在觀察環境上,而是迅速在上一次就已熟悉的位置,搜羅到了手槍與彈夾。


    但伍雙並沒有馬上開始向樓梯走去。


    而是站在大廳中間,認真地思索著該如何活下來。


    如果不做任何準備就再次上去,那結果也不過又一次熟悉的死亡,所以他得為自己計劃一遍,該如何在摘了花之後,活下來。


    花才是目的。


    那個繭裏的東西,倒是次要的,他所要做的,就是從對方手中活下來而已,雖然難度有點高...


    想起那東西恐怖的速度,伍雙也是一陣頭疼。


    如果沒有應對方法的話,光用跑,是跑不掉的。


    正想著,他忽然注意到了一旁屍體上掛著的手雷,以及袋子裏裝著的炸藥,一個想法在他腦海裏順理成章地冒了出來。


    有種藝術,名為爆炸。


    拽著一堆搜羅來的爆炸物,伍雙又一次硬生生走到了頂樓,這一次,他並沒有先去摘花,而是將炸藥安放在繭的周圍,並且用袋子遮掩好後,才將引爆器別在腰間,伸手去摘花。


    這次他又仔細觀察了一遍地上的女人。


    這是一個外國女性,褐發碧眼,看起來是年紀應該在二三十這個範圍,長得也很不錯,而且養尊處優,身上的衣服還是量身定做的,但就是這麽一個女子,現在卻躺在這裏,孕育著這麽一個怪物。


    從上次的神情來看,似乎還是自願的。


    更奇怪的還是,這朵花生長的位置,那是位於女子心髒部位的傷口,花就是從裏邊長出來的...


    伍雙尋思了一會,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但拿了這朵花,至少有希望救另一個還活著的人。


    所以,無論是什麽,都放馬過來吧。


    他深吸一口氣,伸手摘下了那一朵花,隨後發生的事,跟上一次沒什麽區別。


    在女人閉上眼睛後,那個繭,又一次掙紮了起來,他默默地取出了引爆器,並且向後退去,試圖遠離正在被撕破的繭。


    但還沒退幾步,那個繭裏的東西還是出來了。


    並且再次緩緩站起,看向了他。


    而他則是下意識瞥了一眼手中的劍,卻驚訝地發現,這一次,長劍一點反應都沒有。


    難道不是遇到特定的怪物,或者是碰到危險就會觸發嗎?


    那是怎麽才能觸發?


    但現在,他沒時間糾結這個了,長劍有沒有反應,他都要按下引爆器。


    “再見了。”


    哢!


    伍雙迅速按了兩下引爆器,瞬間...


    落地窗的玻璃應聲碎裂,耀眼的火光覆蓋了他的視野,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離得不遠的他,從原地吹飛到了牆邊,狠狠地撞在牆上,發出一聲悶響。


    炸藥放多了...


    “咳!”


    咳出一口鮮血,他咬著牙,撐著地板慢慢爬起,爆炸掀起的許多碎石,有不少已經嵌入了他的體內,除了沒有爆頭或是命中要害,將他秒了以外,跟死了沒啥區別。


    早晚的問題。


    看來下次得放少一點...


    如此想著,伍雙瞥了一眼前方,可惜硝煙滾滾,根本看不清什麽情況,但這麽大的威力,是個啥都該死了。


    他撿起被吹飛的獵鹿帽,拍了拍上邊的碎屑,重新待在頭上,順帶簡單地整理好了自己被吹亂的衣著。


    就算是即將死亡,也不妨礙他現在整理好衣著,去耍最後一個帥。


    當然,現在沒人看著。


    他要做的,也隻是檢查一下自己的成果而已。


    正當伍雙撐著手杖,打算去看看成果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碎石滾落的聲音,從硝煙裏傳來。


    那東西還沒死?!


    滾滾硝煙裏出現了一個豁口,他看到這個豁口,不由得睜大了雙眼。


    因為那是有東西從硝煙裏衝了出來,而他根本看不清...


    不等他有所反應,一股難以想象的巨力撞擊在了他的身上,那一瞬間,他清晰地聽見了自己左手骨頭粉碎的聲音,如果他不是側身站著,這一下碎的應該是胸骨。


    伍雙隻覺得一陣騰雲駕霧,就發現自己整個人已經被撞出樓外,手杖也脫了手飛向了遠方。


    早已碎裂的落地窗,根本沒有擋住他,讓他身不由己地向著樓下自由落體。


    而那個將他撞出來的東西,也跟著一起向下墜來。


    在半空中,伍雙強忍著劇痛,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個從爆炸中幸存下來的怪物,無法想象這才隻是剛剛出生的狀態。


    此刻那東西渾身是血,連胳膊也少了一隻。


    但這是在爆炸的中心,居然隻有那麽一點傷害...


    碰到這怪物,能有機會拿到花?


    但幸運的是,此刻在自由落體,不用擔心那東西追上來,也許可以嚐試一下,用繩子玩速降?怪物應該不會用繩子吧?


    他被劇痛刺激的大腦無法控製地在胡思亂想。


    可他還是失算了,當他覺得自己都快要觸地,那怪物居然用力從身後展開了一對翅膀!


    伍雙剛想吐槽一句,這玩意居然還會飛?!就被追上來的怪物一把掐住了脖子,剛開口的話,就被堵了回去。


    怪物直接在半空中,將他提了起來,對著他就是一陣怒吼。


    重傷的他啥也做不了,隻能無奈地笑著,等待又一次熟悉的死亡。


    可突然,他感受到怪物不斷收緊的手變鬆了,而怪物也停止了怒吼,不解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又疑惑地看著他,似乎發生了什麽事情,讓其迅速變得虛弱,而怪物也沒有明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而伍雙在這時,想起了女仆所說的死胎。


    也就是說,這個怪物哪怕從繭裏出來了,也很快就會死去嗎?


    如此想著,他與失去力量的怪物一起墜落在大廈下...


    “伍雙先生,您要再來一次嗎?”


    “再來!”


    ...


    又一次來到大廈裏,伍雙決定換一個思路,既然沒有殺掉對方的方法,而且對方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或是與繭的距離過遠等的原因,逐漸步入死亡,那他就幹脆以拖時間和拉開距離為主。


    但樓頂那偌大的會場裏,顯然不是什麽能夠拖時間的地點,得找一個更好的逃跑路線。


    往樓道跑那是純粹拚速度,完全沒有希望。


    長劍也不知該如何觸發效果,跟碰到特定怪物,或是遇到危險都沒關係。


    至於炸藥,也根本沒什麽用,炸不死怪物,還可能還得炸飛自己。


    站在大廳裏,伍雙一陣苦思冥想,忽然注意到了一旁樓裏的大柱子,腦海裏又冒出了一個想法,不僅如此,他對如何觸發長劍的效果,也有了新的猜想。


    這些都需要新的一輪嚐試。


    隨手撿起一枚炸彈,伍雙將其拿在手裏掂量了一下,看向了一旁的柱子...


    ...


    在一陣忙活後,他拿著剩下的一小包炸藥,便向著樓上走去了。


    又一次來到熟悉的頂樓會場裏。


    伍雙並沒有將剩下的那一小包炸藥,放在繭的上邊,而是轉頭安放在了落地窗上,然後走到女人身旁。


    這一次,他不僅想要嚐試一下新的逃生思路,也是想要嚐試觸發一下長劍的效果。


    如果跟怪物,與遇到危險都沒關係,那就隻剩下那份他也感覺得到的哀傷了。


    看著地上的女人。


    伍雙在心裏默默地感歎。


    無論你是誰,也無論你打算做些什麽,又經曆了什麽,都到此為止了。


    他伸手向那朵花,輕輕地摘了下來。


    對於這朵花,他有不少猜測,也許,是這朵花,讓繭裏的東西變成了死胎,也可能是這朵花在壓製著這裏的一切,讓那個繭不至於孵化,但那都不重要。


    女人和前幾次一樣睜開了雙眼,並且抓住了他的手。


    感受著熟悉的劇痛,伍雙看著這個女人,露出了一個笑容,這讓女人出現了與之前不太一樣的表情,錯愕。


    但與之前一樣,並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了巨繭。


    呢喃著他幾乎耳熟能詳的話。


    隻是這回,他好像明白了女人的意思。


    她在說著一個名字,用的是外國的語言,巧的是他根本沒點外語...


    “孩子,我的孩子...”


    在說完最後一句話,女人又一次閉上了雙眼。


    而巨繭裏的東西也開始了掙紮,並迅速破繭而出,踩著一灘羊水,搖搖晃晃地站起,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又憑借著血脈聯係,迅速找到了孕育自己的母親。


    但此刻,它的母親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它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哪怕一出生,便知曉了許多知識。


    但剛剛降生的它,還是不能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所能感受到的隻有憤怒和哀傷,所看到的一切也隻有荒涼與殘破,窗外的血光映照著它身軀。


    扭曲,畸形...


    仿佛它是帶著所有的惡意,降生到了這個世界。


    在這孤寂的會場裏,它發出了自己生命裏的第一聲啼哭,也隻有它的哭聲在回應它。


    沒有人為它的降生而喜悅,卻有人為它的離開在等待。


    “打擾一下。”


    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


    它茫然地抬起頭來,循聲看去。


    這是整個會場裏唯一一的人,一手撐著手杖,一手插在褲袋裏,西裝的口袋裏,還插著一朵黑色的花,臉上掛著無奈的微笑,說話的語氣也十分溫和。


    “雖然你才剛剛降生,但我不得不告訴你,葬禮開始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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