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大洋彼岸,剛剛遭受過襲擊的學院內,費奧多爾拍打著身上沾染了些許灰塵的西裝,走進了一間漆黑的會議室裏。


    在身後大門才剛剛關上之際,漆黑一片的會議室裏,就響起了一個聲音。


    “我們需要一個解釋。”


    隨之一同出現的,是會議桌兩旁空著的位置上,不斷出現的立體投影,並都不約而同地看向剛剛走進會議室的費奧多爾,每個人都神色肅穆,一個個蒼老的麵孔上,都有著久居高位的威嚴,攜著興師問罪的淩厲氣勢,壓迫感可謂十足。


    但凡是換一個人來此,都不免攝於這氣勢,而束手束腳。


    可他們要麵對的,是一個活了一百多年,比他們大上一輩不止,並且還在活躍於各種超凡事務中的老頭。


    更要命的是,這個老頭從來都不是一個古板守舊的家夥,而是一個無論在何時,都能被稱得上是離經叛道的存在。


    “解釋?什麽解釋?”


    這個老頭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蓋在了會議桌最上首的座位椅背上,隨後大咧咧地坐下,猶如一位衝陣而歸的猛將,一捋頭上略有些散亂的發絲,便是翹起了二郎腿,肆無忌憚地展現著身上被染紅大半的白襯衫,淡然地麵對著眾人的注視。


    那是入侵者的血


    會議室裏的眾人,在沉默片刻後,才有一人開口說道:“當然是解釋一下,你才剛複職沒多久,學院就遭此重創的原因。”


    那人還加重了語氣,問罪的態度再明顯無疑。


    可費奧多爾卻是冷笑了一聲。


    “停下你那可笑的權術把戲吧,約翰,你父親可是一個典範騎士般的人物,別辱沒了他的名聲,況且,想要打壓我,也得找個好點的借口,學院受到入侵這事,早就有所消息,是伱們一直壓著信息不放,想要搞個請君入甕,可結果搞成這般模樣,就想推卸責任?”


    被毫不留情地訓斥了一遍的眾人,一個個臉色難看,尤其是那個被點了名的約翰。


    早已是白發蒼蒼的他,到了這個年紀,連重孫都有了,卻沒想到居然被人當成了兒子來訓,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但事情沒有就此結束。


    因為此次牽涉到的範圍太大了。


    “那個被稱作怪誕會的組織怎麽說?還有寧澗,您對他似乎一直都很寬容,這不像您。”


    一個戴著眼鏡的老婦人,沉聲問道,神情平靜的她,是會議室裏,除了費奧多爾以外,表現得最為淡定的人。


    而她一開口,會議室裏的眾人,也都閉上了想要說話的嘴。


    麵對這個老婦人,費奧多爾也認真了許多,不過話語上還是那麽的.漫不經心。


    “怪誕會啊,這個組織一直都沒什麽資料呢,時不時冒出來一下,也不知有什麽目的,這次倒是闖入了後山的收容設施,試圖營救他們已經被收容的前成員,嫉妒,但沒有成功,嫉妒遵守了和我們的協定。


    至於寧澗,他已經被我的學生,被關入那道裂縫中了,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提到寧澗時,這個漫不經心的老頭,編出了一個臨時想好的故事。


    在詩蔻蒂的幫助下,這個故事會無限接近於真實。


    而唯一活著的萊昂納多,將成為經曆一切,並見證一切的幸存者與英雄。


    聽見老人的說辭,會議室裏的人麵麵相覷,也沒有再在寧澗的問題上做什麽糾結,而是談起了另一個,跟寧澗息息相關的問題。


    “嫉妒的資料我看了,據他所說,寧澗曾經也是怪誕會的一員,他們的組織架構相當鬆散,偶爾才會出現一個被稱為主持人的首領,號召怪誕會裏的成員一起行動,並將種行動稱為狂歡,沒有具體的目標,每個成員都隻會自行其是,而他們現在的主持人,被稱為牧者。


    往常基本不在除東方以外的地方活動,但眼下卻忽然襲擊了遠在大洋彼岸的我們,我想知道原因。”


    在翻了翻手中的資料後,老婦人抬起頭來認真問道。


    但費奧多爾對此表現得相當隨意。


    “我也想知道,如果你們能在捕獲嫉妒的時候,就第一時間將他提供的情報,分享給異調局的話,事情會簡單很多。”


    “老師,您要知道,有時候,我們不得不做出一些顧全大局的選擇。”


    老婦人相當誠懇地說道,像是個在苦口婆心勸說頑固老頭的晚輩。


    然而,費奧多爾則是在惋惜地看著這個稱他為老師的老婦人,在其語重心長地說完後,才緩緩開口說道:“希莉亞,我記得你年輕的時候,是那麽的活潑開朗,對一切事物都充滿了好奇,永遠以熱情洋溢的態度,去投入自己要麵對的每一件事情。


    可惜現在,你也老了,變成了一個無聊的老年人。”


    這麽一番話說完,剛剛還保持著些許淡定的老婦人,有點端不住神態了,隻能強行嚴肅地說道:“有的時候,我們不得不顧全大局,才能讓事情更好地發展下去。”


    “那好,對於這個怪誕會,你們打算怎麽辦?”


    費奧多爾沒有再廢話,而是輕飄飄地問了一句。


    會議室裏的眾人則是果斷地回複。


    “必須要以雷霆手段掃除!至少要擊殺其首腦。”


    “你們打算怎麽做?再帶著堅船利炮去到東方,讓他們交出那個人?還是集結其一支精幹的超凡者隊伍,去到那片土地上肆意妄為?”


    老人的一句話,讓會議室裏沉默了下來。


    而老人還在慢悠悠地說:“前一種方法導致的後果,你們根本沒有一人敢承擔,而後一種方法早已有了結論,我至今還記得你們不,是曾經坐在你們位置上的人,是如何狂妄地進入了那片土地,又是如何慘敗而歸的,如果沒有槍炮,麵對那些古老的傳承,我們根本沒有優勢可言,現在,我們唯一的優勢也早已蕩然無存,你們又打算怎麽辦呢?”


    被老人一通話說得啞口無言的眾人,在許久的沉默後,終於妥協了,不甘心地問道:


    “那您又打算怎麽辦?”


    “閉上你們的嘴,然後給我一筆經費和專機,就這麽簡單。”


    說完這句話的老人,已然起身,重新拿起了椅背上的外套,披在了身上,丟下一句悠然自得的話語,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會議室。


    “正好,我也很久沒有去拜訪過一些老朋友了,我可是相當懷念那裏的美食啊。”


    暮色下的池源市,剛剛回來沒幾天的色欲,正快步走在街上,心情格外的煩悶與緊張。


    因為才結束行動沒多久的牧者,居然聯係她說需要見上一麵。


    她從沒見過牧者,在往常,需要她去做什麽的時候,牧者通常隻會發給她消息,要給什麽東西的時候,也是派人轉交,根本不給她見麵的機會。


    大概是擔心在與她見麵之後,會被她模仿外表。


    甚至就連真聲,也從來都不曾暴露給她。


    可如今,這個極為謹慎的家夥,居然主動要求她過去見個麵。


    這是為什麽?


    幾乎是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色欲就立馬想到了自己上一次跟a合作的事情,並意識到事情很可能已經暴露了。


    會不會是牧者打算解決掉自己,才要見上一麵?


    畢竟,這也說得通,既然都要解決掉她了,也就不用擔心之後她會不會模仿外貌的問題,相當於是見上最後一麵。


    色欲的腦海裏一陣胡思亂想。


    可也不敢擅自做出什麽行為。


    因為她的心裏還心存僥幸,若是牧者並不知曉呢?那這一次豈不就隻是簡簡單單地見個麵?若是自己因為擔心出事而逃,豈不是主動暴露自己?


    最重要的是,色欲十分清楚。


    牧者這家夥向來老謀深算,如果是打算解決掉她,就不會給她逃跑的機會,眼下她在路上,說不定就已經被盯上了。


    若隻是懷疑,那她還有掙紮一下的機會。


    可要是牧者已經打定主意要殺她.色欲不覺得自己有能逃走的機會。


    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她來到了和牧者約定好的見麵地點。


    一個教堂。


    相比於佛寺與道觀,這個教堂就顯得很僻靜與不起眼,再加上是日漸黃昏的緣故,外邊連一個人都沒有。


    幾乎可以算得上殺人滅口的好地方。


    色欲硬著頭皮走進了教堂。


    推開大門,映入眼簾的是寬闊的禮拜堂,弧形的天花板上,是描繪著聖經裏所說神跡的壁畫,正前方的講台後,是三麵巨大的落地窗,彩色的玻璃拚出了俯瞰世人的上帝,而作為上帝之子的耶穌則在窗前的巨大十字架上受難,一個神父就站在下方,似乎在默默祈禱著什麽。


    夕陽透過窗戶照進禮堂,將一層昏黃的餘暉灑滿了講台,也照在了那位神父身上,讓其看起來,也有了一絲聖潔。


    禮堂內的長椅空無一人,除了神父以外,就隻有她在這個教堂裏了。


    “請問.”


    色欲謹慎地開口,打破了此刻的寂靜。


    聽到她聲音的神父,也稍稍側過頭來,嘴角似乎勾起一絲微笑,輕聲說道:“你來啦?”


    這讓她有些驚訝。


    雖然在見到這裏隻有一人,但她還是很難相信,那個老謀深算的牧者,居然會是一個看起來相當虔誠的神父。


    “很意外是嗎?”神父也笑著問道,轉過身來,站在十字架下,雙手在身前交疊,緊握著一串十字架,但極為叛逆將其倒了過來,臉上雖笑容和煦。


    但在色欲的眼中,卻與餓虎無疑。


    “牧者?”


    她還是佯裝無事地開口詢問。


    神父則是點了點頭,淡笑著說道:“我代神明牧狩世人,便自稱為牧者,隻是我這個牧者不夠虔誠,偶爾也會偷腥。”


    “您叫我來這裏,有什麽事嗎?”色欲無事了那些彎彎繞繞,直入主題問道。


    麵對這個家夥,她從不想多聊。


    尤其是在眼下心事重重的時候,就更不想過多地廢話了,若是露出了馬腳,那可大事不妙。


    牧者對她的直入主題,沒有什麽表示,很淡然地說道:“的確是有事,關於a先生的事情。”


    聽到a先生,色欲心頭一沉,努力維持著平靜的表情詢問:“什麽事?”


    可惜牧者沒有直說,而是問了她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你跟他也見過幾次麵,覺得他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不太清楚。”


    色欲皺了皺眉,不清楚牧者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含糊地說道:“應該是一個心思相當縝密的家夥,而且很大膽。”


    這倒也是她對a的印象了。


    膽大妄為,卻又心細如發,冷靜異常,偶爾又有一點小溫柔,總得來說,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家夥。


    所以,她至今也想不明白,為什麽這樣的人,居然也會選擇去使用藥劑,讓自己墮落。


    “嗬,看來你對他的印象很好啊。”


    牧者輕笑了一聲,又緩緩補上一句。


    “要麽就是沒說實話。”


    “那您覺得呢?”


    她將問題踢了回去。


    在觀察情況的同時,也是試探牧者的態度,雖然這家夥根本看不出啥情緒變化。


    “我跟你說一個故事吧。”


    牧者卻說起了別的事情。


    “從前,有一個男孩,被所有人視為異類和怪物,於是想了很多種方法讓自己不再是異類,在佛寺裏撞過鍾,也在道觀裏種過地,最後,男孩來到教堂裏,向神明祈禱能夠融入人群當中,並發誓侍奉神明終身,可日子一天天過去了,男孩發現自己還是沒有一點改變,開始怨恨上天,直到一個人的出現。


    男孩發現他跟自己一樣,也是人群當中的異類,可卻能很好地融入人群當中,男孩很疑惑這是為什麽,於是開始觀察他,與他成為了朋友。


    隨著接觸越來越多,男孩發現,自己這個朋友並不快樂,每天都需要練習微笑,嚐試著去了解別人的感受,壓抑著自身的本性,內心當中充滿了迷茫。


    於是,男孩決定,讓其看清自己的本性,並真正感受一次愉悅。


    可最後,兩人卻分道揚鑣。


    又是獨自一人的男孩,隻能期盼再遇到一個同類。


    而上天眷顧了他.”


    卡著時間,好像就不能改標題了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在夢裏斬神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退堂鼓戰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退堂鼓戰士並收藏我在夢裏斬神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