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康熙爺眯著眼睛又看了一眼溫酒,又轉頭看了眼太子和佟國維,卻是沒說話,顯然是默認了。


    那頭,太子二人對視了一眼,而後一前一後的到了跟前來。


    四個人竟然詭異的嗑起了瓜子。


    說實話,佟國維到現在還是懵的,這叫什麽事兒啊?


    怎麽就莫名其妙的和萬歲爺一塊嗑瓜子起來?


    他們身旁還有一個太子爺,竟還有一個是四爺的妾室。


    就這幾個人坐在一塊兒,是不是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兒?


    佟國維眉頭皺的緊,嗯……這瓜子還是真的挺香的……


    身後梁九功整個已經進入呆滯的狀態,瞧瞧這個,看看那個,伸手在自己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嘶,是真疼啊,不是做夢……


    溫酒則是即刻起身,笑眯眯的道:“皇上,奴才去給太後做煎餅?”


    康熙爺隨意的擺手,溫酒立即坐到自己攤煎餅的小凳子上。一時之間竟覺得這位置是十分的舒心。


    這個煎餅,當真是她自始至終攤的最慢的一個煎餅了。不是太複雜,而是她恨不得它太複雜。


    因為是給太後老人家送去的,要做的精致些,不能放辣,但她也塗了一些甜麵醬,裏頭還加了些許蝦仁。


    不多時,一個豪華版的煎餅就已經做好了。


    當下還分成了好幾份,像是給德妃她們那般,用幾個油紙包分開裝的。


    抬眼瞧了一眼康熙爺,溫酒給自己鼓了鼓氣,笑著過去行禮道:“皇上,旁人送過去怕是不知道這東西該怎麽吃,要麽奴才過去同太後娘娘說說?”


    康熙爺側頭看了一眼溫酒,接著道:“無妨。”


    又指了指身後的梁九公:“你去同太後說說就是。”


    梁九功一愣,即刻抱拳:“是,”而弓著腰到溫酒跟前:“姑娘,給奴才吧。”


    說來,如今到了梁九功這個級別,對待溫酒,無需自稱奴才的。


    隻是梁九公覺著,萬歲爺對溫姑娘十分不錯,他還是恭敬些比較穩妥。


    溫酒臉上的笑顯然維持不住,這是又要回去嗑瓜子了?


    康熙爺卻是一副我為你好的樣子,招了招手道:“你坐著吧,不是惦記著老四嗎?坐著繼續瞧他。”


    康熙爺覺得,這孩子有癡心,又極為懂事,倒是不錯。


    溫酒隻得“感激涕零”的道謝,穩穩當當的繼續做她的涼台階兒。


    方才一坐下,她眼珠子咕嚕一轉,忽而道:“如今時辰過得差不多了,皇上您餓不餓?奴才再幫您做一個煎餅吧?”


    康熙爺擺手:“無需忙了,晚些時候用午膳。你坐著歇歇。”


    溫酒眨了眨眼睛,瞧瞧太子:“太子爺,您這煎餅快吃完了,吃飽了嗎?奴才再幫您做一個?”


    太子搖頭:“勞姑娘費心,孤已經吃飽了。”


    煎餅是好吃的,他再吃一個倒是也無妨。隻是,皇阿瑪都說了,讓她歇著,他又怎能再使喚?


    溫酒將最後希望全寄托在佟國維身上了。


    佟國維見溫酒瞧他,抱拳道:“姑娘,老夫也吃飽了。姑娘生了一雙巧手,這吃食是老夫從未嚐過的。今日倒是借了皇上的光。”佟國維暗戳戳的拍著皇上的馬屁。


    康熙爺聽了這話,麵色總算是帶了幾分笑意,隻道:“說來朕也是借了老四的光,他若是不將溫丫頭帶到宮裏頭來,這一口還吃不上呢。”


    那君臣二人你來我往的聊起了天兒來,溫酒卻度日如年的擱那數瓜子。


    “溫丫頭,朕在同你說話。”就在溫酒糾結到底是數到八十八還是九十八的時候,忽然被康熙爺給打斷了。


    溫酒愣愣的抬頭,康熙爺又重複了一遍:“若是惦記,那就去前頭瞧。”


    溫酒一腦門問號:“皇上?”


    這啥意思?


    康熙爺瞧了一眼蘇培盛:“你帶著她往前頭走幾步去瞧,老四這會兒應該已然停了。”


    蘇培盛即刻應了一聲:“嗻。”


    這而後便到溫酒跟前:“姑娘請。”不經意之間,還跟溫酒擠了擠眼睛。


    溫酒恍然間回神,對著康熙爺行了一禮:“謝皇上。”


    這是看她坐著實在不自在,想著讓她去四爺的跟前?別說,這位皇上還挺人性化的。


    即刻歡歡喜喜地帶著蘇培盛便跑了。


    康熙爺瞧著溫酒急不可耐的步伐,當下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隻可惜,老四那孩子比他還不解風情。倒是有些惋惜。


    溫酒這頭,還沒走多遠,迎麵便見直郡王迅速的從她身邊一閃而過,帶走了一陣風。


    直郡王臉黑的跟鍋底似的,到了康熙爺跟前抱拳道:“皇阿瑪,兒子身子不舒坦,想早就回去。”


    康熙爺倒是不意外,擺手道:“回吧。”


    想了想又叮囑了一句:“把你媳婦兒也帶著一同回去,多看顧著她些,她現在還懷著孕呢。也別整日擺個臭臉給人家看。”


    聽康熙爺提起福晉來,直郡王下意識的向身後女眷那邊瞧去。冷凝的臉稍稍緩和了些。


    “是。”接著,瞧也沒瞧太子一眼轉頭便走了。


    溫酒挑眉,琢磨著,這位直郡王怕是又輸了。


    緊接著,便察覺腦袋上被一雙大手壓住了。


    “瞧什麽呢?”四爺問。


    溫酒笑:“恭喜爺贏了。”


    四爺不知可否的笑笑:“這有什麽恭喜的?”隻不過他不想要再和大哥糾纏了,一樣比不過,大哥就要選另外一樣。這樣一直糾纏下去,怕是要沒完沒了。


    索性,他一次性同大哥打了夠,這下清靜了。


    “反正要恭喜的,我的爺,就是厲害。”溫酒說。


    四爺忍不住被她逗笑了,應和了兩句:“嗯,說的對,你的爺厲害。”


    又問:“餓不餓?這一會兒累著了吧?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溫酒搖頭:“沒有,剛還吃了一個煎餅呢,皇上一直都還挺照看我的。”


    四爺聽她這傻乎乎的話,不置可否的搖頭,皇阿瑪是什麽人,會有心思去照看這小丫頭?那可就真是見了鬼了!


    這丫頭為了讓自己放心,真是什麽瞎話都能編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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