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克昭盟的土王招待他們在客棧住下當晚就接見他們。*無廣告的~頂點*~網收藏~頂*點*書城


    金逐流呈上竺尚父的書信和禮物土王見了這兩件價值連城的禮物果然樂得口都合不攏來。可是看了竺尚父的書信之後卻又沉吟不語了。


    金逐流道:“我們漢人有句成語叫做‘唇亡齒寒’。我們這支義軍在大涼山等於是作你們賂屏障如果我們失敗了清兵就可以長驅直入來到你們這兒了。到了那時滿清的皇帝不會容許你自立為王的。至少也要用他們的所謂‘王法’來管你了。所以為王爺著想上策是和義軍聯盟。中策是兩邊不幫和義軍也做買賣。下策則是給清廷利用與義軍為難王爺是聰明人這道理一定是早已明的了。”


    土王緩緩說道:“這件事情關係五個盟旗不是我一人可以決定。容我仔細思量再召集各盟旗的王公大家來商議吧。”


    金逐流不敢操之過急土王既然不肯表明態度而且在說了那番說話之後就顧左右而言他金逐流和尉遲炯也隻好告退回客棧去等候消息了。


    第二天金逐流去拜訪白教大喇嘛宗達完真宗達完真知道他是金世遺的兒子對他倒是十分熱情一見如故。


    宗達完真說道:“當年我們教中內亂得令尊幫忙不少。令尊也是我最佩服的人我一直掛念著他的難得你今日到來見了你就似見到今尊一樣。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盡力為你做到。”


    金逐流道:“小侄正是有一件為難事。”當下將義軍的願望以及自己和土王交涉的經過告訴宗達完真。


    宗達完真沉吟半響說道:“這件事我會找機會向王爺進言的。不過其中有個障礙你想知道王爺為何不肯爽快答應你們的原因嗎?”


    金逐流道:“正想請大師指教。”


    宗達完真說道:“因為清廷的使者比你們早來了三天現在正住在王爺宮中作他的貴賓呢不過王爺不讓你們知道罷了。”


    金逐流被招待住在客棧清廷的使者則住在土王宮中顯然土王的態度是更為親近清廷的了。


    宗達完真接著說道:“王爺並不是個眼光遠大的人聽說清廷的使者許他正式策立為王又答應了給他許多利益至於金銀珠寶之類的禮物那是更無須說了。我當然是會幫你勸王爺的他肯不肯聽那就難說得很了。”


    金逐流大失所望隻好說道:“但求大師代為進言成與不成小侄都是一樣感激。”


    宗達完真道:“有一件事我還要提醒你們。”


    金逐流道:“多謝大師關照。”


    宗達完真說道:“清廷使者誌在必成他們住在宮中對王爺的手下人等寵絡備至你須得提防他們暗中加害。”


    金逐流謝過了宗達完真臥到客棧當晚果然就有一個宮中的內侍捧了一壺酒四盒肉脯餅食前來說是奉了王爺之命賜他們酒食。


    金逐流起了疑心悄悄地把一顆碧靈丹塞進尉遲炯手心說道:“多謝王爺美酒隻怕我們酒皇不勝。”尉遲炯乃是海量聽得金逐流這麽一說登時會意把碧靈丹偷偷納入口中。


    那內侍說道:“這是我們王爺日常飲用的葡萄美酒酒味香醇但多飲也不會醉。王爺因為昨晚有事未得親自款待貴使者是以叫我把酒食送來略表敬意。請貴使者多飲幾杯。”


    金逐流道:“好尉遲大哥多謝王爺的美意那我們就一同飲吧。”


    兩人各自飲了三杯那內侍暗暗歡喜正想叫道:“倒也倒也!”忽聽得尉遲炯哈哈笑道:“好酒好酒!”突然反手一掌“乓”的一聲把一張擅木桌子劈下一角嚇得那內侍跳了起來。


    金逐流道:“尉遲大哥你喝醉啦?”


    尉遲炯手舞足蹈地叫道:“沒醉沒醉。隻是這酒實在太好喝了之後我的氣力倍增禁不住要試一試增了多少了。”隨即又哈哈笑道:“如此美酒不宜獨享請貴官也來喝個三杯吧!”


    原來碧靈丹乃是用天山雪蓮炮製的能解百毒金逐流和尉遲炯內功深堪其實沒有碧靈丹也無大礙。有了碧靈丹當然是更不會中毒了。


    這是一壺可以爛肚斷腸的毒酒這內侍如何敢喝?連連搖手。尉遲炯怒道:“你說這酒是不會醉的為何不喝?”


    尉遲炯佯作喝醉了酒的樣子強迫這內侍喝酒內侍嚇得魂不附體喝道:“你你這廝兀是無禮!”想要威但聲音已是顫抖不堪。


    尉遲炯雙眼一翻猛地喝道:“明人眼前不說假話你這壺酒是不是毒酒!”


    內侍心怯膽寒訥訥說道:“不不是毒酒。”金逐流淡淡說道:“既然不是毒酒貴官喝也無妨。不過你一定不肯喝我也不敢勉強……”內侍忙道:“對對。喝酒也不能勉強的。”金逐流不理他的插嘴接下去說道:“不過為了查明真相我們隻好帶這壺酒去見王爺了。你不喝我們請他喝你不是說過這是王爺日常飲用的美酒嗎?”


    尉遲炯道:“不行他不說實話非要他先喝不可!”劈胸揪住這個內侍作勢就要灌他。


    金逐流和尉遲炯二人一個做好一個做壞嚇得這內侍魂不附體。要知道這毒酒並不是土王叫他送來即照金逐流的辦法他雖然可以暫時不喝毒酒但秘密揭穿終也難逃一死。


    還有一層他見金逐流和尉遲炯喝了毒酒行若無事心裏也有些好生驚異。他是相信神的暗自想道:“貴人有百靈嗬護毒酒毒他們不死真主一定在他們這一邊的了。”


    這內侍又掠又畏終於把實話說了出來:“不錯這是毒酒。但這不關小人的事是大清國的使臣叫我們這樣的。”


    “尉遲炯道:“好看在你說實話的份上饒你不死。清廷的使者住在什麽地方你把地圖畫出來。”


    這內侍不敢不依說道:“他們住在王宮的花園裏麵。”畫好地圖交給尉遲炯。


    金逐流道:“尉遲大哥你主意如何?”


    尉遲炯點了這內侍的昏睡穴說道:“我們去把清廷的使者揪出來當眾宣布此事一刀將地殺了。”


    金逐流道:“使不得吧。”


    尉遲炯:“土王一定是袒護他們的我們隻有用這個快刀斬亂麻的辦法。”


    金逐流道:“土王若是向清廷殺了那個使者隻怕也無濟於事。”


    尉遲炯道:“殺了使者也是斷了土王投靠清廷的後路呀。”


    兩人各執一見金逐流想了一會說道:“好我們采取折衷的辦法你把這內待送去給宗達讓他知道今晚之事請他指點。我偷進土王官中偵察清廷使者的行動必要時我會把他們揪出來的。”


    尉遲炯道:“也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當下解開了那內侍的穴道說道:“你和我到喇嘛廟走一趟。但出去之時你隻能說是帶我去謁見王爺的。否則你就要仔細想想你的頭顱是否比這張檀木桌子更硬了。”


    這內侍迷迷糊糊的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又醒過來越疑心他們是“神人”而且他又見過尉遲炯的厲害哪敢不依?


    這內侍剛才進來的時候是吩咐過客棧的人不許進來的是以剛才生的這樁事情客棧中的執役都不知道內侍帶領尉遲炯進宮答謝說來也是順理成章之事當然沒人起疑了。


    金逐流待到將近三更時估計尉遲炯已經見到宗達完真便即換上了夜行衣悄悄出去神不知鬼不覺的到了土王宮中。按照那張地圖所示很容易的就找到了清廷使者的住處隻見那間房間***尚未熄滅紗窗現出兩個人影。


    金逐流輕輕掠過一座假山正想走近去偷聽忽聽得那長須漢子喝道:“什麽人在外麵?”啪的一聲響這人已是站起身來推開了窗子。


    全逐流的輕功差不多到了踏雪無痕的境界掠過假山端的是有如一葉飄落墜處無聲。金逐流吃了一驚心道:“這人好厲害!”


    但金逐流也是十分機警他早已看見假山旁邊一棵樹上有個鳥巢當那人出聲的時候金逐流捏了一顆泥丸使出了彈指神通的功夫把泥丸向鳥巢彈去。迅即一個起伏閃過室角繞到這間房子的後窗。


    長須漢子推開前窗隻聽得”嗚呀”一聲一隻大鳥恰恰從樹上飛起來樹葉泥屑籟籟落下金逐流所的那顆泥丸跟著落下給掩蓋過了。那隻大鳥受驚飛起繞樹一匝叫了幾聲好像是知道沒有危險了又回到樹上。


    長須漢子“呸”了一聲說道:“原來是隻鳥兒倒把我嚇了一跳。”那個官員說道:“你忒也多疑了怎會有人有人也不過是王爺宮中的侍衛罷了。”


    長須漢子道:“我好像聽得是夜行人的聲息。別怪我多疑因為對方實在是非同小可之輩咱們倘若害他們不成隻悄他們也會來暗算咱們呢豈不可防!”


    那官員道:“你說的可是那兩個大涼山的使者?”長須漢子道:“當然是了。除了他們還有誰是咱們的對頭?”


    那官員道:“對啦我正想問你那兩個是什麽人?宗爺以你的武功當世罕有何以你不去悄悄把他們殺掉點了他們的死穴別人也看不出痕跡的呀。這不比轉托內侍下毒更為幹淨利落麽?”


    金逐流聽得這官員叫這長須漢子做“宗爺”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個漢子就是扶桑七子的領袖曾經和尉遲炯交過手的那個宗神龍。


    金逐流屏息呼吸偷聽隻聽得宗神龍說道:“因為這兩個人隻怕我也不是他們的對手!”那滿州官員道:“究竟是誰宗爺請你別賣關子了好嗎?”


    宗神龍緩緩說道:“我已打聽清楚一個是金世遺的兒子餘逐流一個是你們緝捕了多年還未能夠將他緝拿歸案的關東大盜尉遲炯!”


    那滿州官員啊呀一聲叫了起來說道:“原來是他們這就怪不得宗爺要分外小心了!”接著說道:“不過咱們的計策萬無一失內侍是王爺自已的內侍他們再聰明也想不到這內侍是替咱們送毒酒的。酒中的毒藥是大內所藏的鶴頂紅!”


    金逐漢暗暗叫了一聲“僥幸”想道:“原來他早已知道是我我卻還蒙在鼓裏。幸虧有宗達完真提醒否則就要著了他的道兒了!”


    心念未已忽聽得宗神龍又是一聲大喝:“什麽人膽敢來此窺探?”


    金逐流吃了一驚隻道又給他現忽聽得衣襟帶風之聲屋頂上出現了幾條人影。那滿州官員也聽見了“咦”了一聲道:“這回恐怕是真的了。”


    話猶未了隻聽得一個人已在喝道:“宗神龍出來!”


    屋頂上跳下幾個人來為的竟是牟宗濤。


    和牟宗濤一向來的還有三個人金逐流一看三個人中他認得兩個就是那晚在華山絕險之處和他交過手的那對夫妻。金逐流已經知道他們的名字叫做石衛和桑青。另外一個則是二十歲左右的少女。


    金逐流心裏想道:“這個少女想必就是林元雙說的她那個好朋友練彩虹了。”


    宗神龍看見他的三個師侄和一個陌生人同來這個陌生人對他甚是無禮宗神龍不覺得又是吃驚又是詫異喝道:“這小子是誰?”


    牟宗濤淡淡說道:“我是扶桑派嫡派掌門弟子牟宗濤你的輩份雖高也不能不聽我的命令!”


    宗神龍橫眼向石衛、桑青等人看去他們夫婦和那個少女都點了頭表示牟宗濤說得不錯。


    宗神龍怒道:“扶桑派早已分為三支各自為政。你這掌門弟子是自封的要想管我萬萬不能!”


    石衛說道:“宗師叔古語有雲: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扶桑派正是因為分崩離析以致不能重振雄風。如今是該到了由分而合的時候了。”


    宗神龍“哼’了一聲說道:“你們都願意捧他做掌門了嗎?”


    桑青說道:“他是牟宗師的嫡係子孫當這掌門原是名正言順。”


    宗神龍冷笑道:“好新掌門你有什麽吩咐?”


    牟宗濤道:“第一你貪圖利祿實是不該我不許你冒充清廷的使者在此招搖撞騙。”


    宗神龍大怒道:“胡說八道誰敢說我這使者是冒充的!我得朝廷重用也正是為了重光本派門戶你這小子懂得什麽?居然敢教訓我!”


    牟宗濤不理睬他徑自說下去道:“第二本派的拳經劍譜各人都不許私藏。你得的那一份必須交出來給我。”


    宗神龍嘿、嘿、嘿冷笑三聲說道:“圖窮匕見原來你是想獨霸本門秘笈!”


    練彩虹道:“師公你可不能這樣說這是對本門大有好處的事呀!”


    宗神龍瞪了她一眼似乎想要罵她卻又忍住。


    牟宗禱道:“宗神龍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我也不管你說些什麽隻問你依是不依?”


    宗神龍道:“不依又怎樣?”


    牟宗濤道:“那我隻好替祖師清理門戶了!”


    金逐流大為歡喜想道:“牟宗濤為扶桑派清理門戶我倒是不必插手了。”於是仍然藏在假山背後暫不露麵。


    宗神龍氣得七竅生煙喝道:“你這小子欺我太甚好呀你要清理門戶那就來吧!石衛、桑青你們夫婦怎樣?”


    石、桑二人同聲答道:“我們是幫理不幫親牟師兄說的是正理。”


    原來對於依附清廷總管薩福鼎一事扶桑七子之中本來就有三派不同之意見。一派是和他往來得點便利幫他一點小忙也無所謂。但不可過於為他利用以致失了“高人”身份;一派是初起糊裏糊塗跟著宗神龍走。後來逐漸明白因而對他不滿的還有一派則是死心塌地的跟著宗神龍走的。練彩虹是第二派。石衛、桑青犬歸是第一派。但他們在華山鉞羽而歸之後也漸漸有了悔意覺得不應該這樣下去自墜身份。


    牟宗濤進京先找著練彩虹另外的三個人是要跟宗神龍走的不肯聽他的話。牟宗濤帶了練彩虹立即離京途中碰上桑青、石衛。桑、石二人聽說宗神龍已正式出任薩福鼎的私人使者更為不滿於是決意奉牟宗濤為掌門隨他趕來青海。


    宗神龍見桑、石二人已經給牟宗濤拉了過去越大怒冷笑說道:“好你們二人和他並肩上吧!他要清理門戶我可也要清理門戶了。”宗神龍是他們的師叔是以口出此言。


    牟宗濤道:“石師兄桑師姐請你們替我把場不許外人騷擾。接著冷笑道:“宗神龍我以掌門弟子的身份前來清理門戶定要你輸得口服心服!”


    宗神龍說了一個“好”字隨即把眼向練彩虹看去冷冷說道:“彩虹你又如何你也是幫理不幫親嗎?”練彩虹是他妻子的關門弟子他的妻子已死練彩虹也就等於是他的徒弟一樣了。


    練彩虹道:“我既是幫理又是幫親。”


    宗神龍道:“此話怎說?”


    練彩虹道:“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你雖然是我的師公總不能勝於我的生父。丈夫比生父更親何況於你?”


    宗神龍吃了一驚叫道:“什麽你們你們……”


    牟宗濤道:“我們早已訂婚了練姑娘是我的未婚妻子。”


    練彩虹道:“師公我看在故世師娘的份上隻要你交出祖師的劍譜我一定替你向牟郎求情。”


    金逐流聽到這裏也是不由得大吃一驚心裏想道:“這真是始料之所不及牟宗濤竟然和這位練姑娘訂了婚那位林姑娘可怎麽辦呢?”金逐流想起了林無雙那一晚和他說起牟宗濤的時候那一副一往情深的神態心中不禁暗暗為她歎氣。


    一聲大喝把金逐流從迷茫之中驚醒隻見宗神龍已是拔劍出鞘向牟宗濤刺去。


    牟宗濤折扇一揮隻聽得“嗤”的一聲輕響宗神龍的長劍彈開退下一步。牟宗濤的折扇上卻給刺穿了一個小孔。


    這一下兩人都是心中一凜知道碰上了勁敵。論功力是宗神龍更深論劍法是牟宗濤更妙他把折扇當作短劍使用在那一招之間已是遍襲了對方的七道大穴這才把宗神龍逼退的。


    宗神龍長劍一挑抖起三朵劍花攻向對方三處要害。牟宗濤折扇一張一合扇子滴溜溜一轉竟然把那柄長劍引得東搖西晃。原來牟宗濤使的是一招“三轉法輪”正是克製宗神龍這一招的。可是表麵看來牟宗濤雖然好像輕描淡寫的便化解了對方的招數但仔細觀察的話卻可以看到他的額角已經沁出了幾顆汗珠。


    金逐流看得也不禁手心裏捏了一把冷汗想道:“一個功力深厚一個劍法精奇鹿死誰手實是難料。”


    土王宮中的衛士此時己是給他們的劇鬥驚動紛紛起來。


    石衛喝道:“我們扶桑派在此清理門戶與旁人無關!”


    那個滿州使者連忙叫道:“你們休要聽他胡說快快上來捉拿刺客!”


    牟宗濤叫道:“這人並非清廷使者他不過是薩福鼎私人派來的。請你們暫時袖手旁觀待會兒我再向你們王爺分說。”


    那些衛士不懂江湖規矩更不敢相信牟宗濤的說話、因此仍是掄刀動槍四麵圍攏、眼看一場混戰難以避免金逐流忽地大喝一聲從假山石後跳出來。


    金逐流喝道:“我不管他是否清廷使者他犯了謀殺案我正要拿他去見王爺!你們誰也不許多事!”大喝聲中揮動玄鐵寶劍向假山劈下轉眼之間已把一座假山的山頭削平。假山雖然不比真山但堆疊在山頂的五六塊巨石也有磨盤般大給玄鐵寶劍亂砍亂削變成了一大堆碎石了。


    土王宮中的衛士幾曾見過這樣厲害的本領人人嚇得魂飛魄散登時潮水般的退下生怕給寶劍的鋒芒殃及。


    那滿州使者雖然懂得武功但自忖決計不是金逐流的對手此時也是嚇得慌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連忙混在衛士堆中向土王的內宮拔足飛奔。


    忽聽得有人一聲大喝:“直廝鳥往哪裏跑?”聲到人到隻是一個照麵就把這滿州使者的右臂拗折狠狠的揪著他。這人正是尉遲炯。在他後麵跟著有兩人來到這兩個人是大喇嘛宗達完真和那個替滿州使者送毒酒的內侍。


    金逐流喜道:“尉遲大哥你來得正合時。”尉遲炯睜大眼睛看牟宗濤和宗神龍比劍說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金逐流道:“這人就是牟宗濤了。他為扶桑扼清理門戶咱們暫且不必插手。待會兒再去見王爺吧。”


    武林中一派清理門戶按規矩外派是不能插手的但金逐流用“暫且”二字卻另有一層意思因為他不知鹿死誰手如果結局是牟宗濤敗了的話他當然還是要和宗神龍動手的。


    尉遲炯看了一眼點點頭道:“不錯是不必咱們插手了。”


    金逐流怔了一怔想道:“怎的尉遲大哥好像斷定了是牟宗濤業已穩操勝券?”凝神看去隻見劍花錯落人影翻飛突然間牟宗濤一聲大喝連進數招果然又搶了上風金逐流暗暗佩服:“尉遲大哥的眼力果然是比我高明得多!”


    金逐流再看一會不覺又是好生詫異原來牟宗濤似扇代劍使出的劍招竟有幾招酷似“大須彌劍式”。金逐流想了一想恍然大悟:“原來我參悟了他的扶桑劍意另創新招他也參悟了我的天山劍法能夠變化出大須彌劍式了。呀此人聰明實是不在我之下!”


    大須彌劍式是與扶桑劍法異曲同工的最上乘劍法宗神龍的扶桑劍法本來就略遜牟宗濤一籌更加以不識大須彌劍式隻憑功力較高已是難於抵敵不過數招隻聽得牟宗濤喝聲:“著!”扇柄一敲正中宗神龍的琵琶骨把他的琵琶骨打碎了。


    牟宗濤搜了他的劍譜冷冷說道:“看在你是彩虹師公的份上饒你不死去吧!”宗神龍武功已廢不敢作聲隻好走了。


    宗達完真對眾衛士道:“此事由我和王爺去說你們都回去吧。”他是大喇嘛身份眾衛士都是信奉喇嘛教的自是唯命是從。於是宗達完真與尉遲炯等人便押了那個內侍和滿州使者去見土王。


    土王見宗達完真和金逐流等人把滿州使者押進來又是詫異又是吃驚。原來他剛才在宮內的露台早已看見金逐流劍劈假山的厲害此時無一衛士在旁金逐流和尉遲炯卻揪著這滿州使者進來他心中自是情知不妙。但詫異的卻是不知喇嘛何以也與此事有關。


    宗達完真說道:“真主的吩咐對客人必須視同自己的兄弟客人倘若給人加害做主人的不能不管。王爺你說是麽?”宗達完真抬出教規質問土王隻好點頭稱是。


    宗達完真道:“他們兩位都是使者的身份。但如今這位清廷使者卻加害大涼山來的那位使者我也不知該怎麽辦了請王爺處置。”


    土王詫道:“有這樣的事?”宗達完真把那內侍推到土王麵前說道:“你把在真主麵前懺悔的說話對王爺再說一遍。”這內侍不敢不依一五一十地供了出來。


    那滿洲使者嚇得抖硬著頭皮怒道:“我是朝廷的使者豈能與土匪的使者相比?”


    宗達完真說道:“我們並未受清廷策封隻能把你當作客人看待。按照我們的教規不論是誰都不能在我們這兒害人。”


    土王也是嚇得渾身抖按他的心意是要袒護滿州使者的但金逐流和尉遲炯凶神惡煞地站在他身邊大喇嘛明顯又是幫助他們的土王給嚇得六神無主不敢說話。


    牟宗濤忽地走了出來說道:“此人不是清廷使者他隻是薩福鼎派來的人。”


    滿洲使者冷笑道:“薩大人身為大內總管還不能代表朝廷?”


    牟宗濤也冷笑道:“薩福鼎早已給清廷治罪你若回去隻怕自身也難免呢?”


    土王道:“你是何人?這消息從何得來?”


    牟宗濤道:“我是替王爺送一份‘邸抄’(古代的官報)來的。”


    原來薩福鼎因為和一位親王勾結把持權柄貪汙舞弊給他們的政敵參劾這政敵是親王加上兩位手握重兵的將軍勢力比他們更大皇帝不能不準他們奏。那份‘邸抄’所刊載的就是把薩福鼎免職下獄的“聖旨”。


    事情至此急轉直下土王去了顧慮同時也是權衡本身利害的結果遂把那滿洲使者趕了出去。


    金逐流雖沒獲得上王答應和義軍簽訂盟約但得土王答應兩不相助也算得是完成使命了。


    全逐流、尉遲炯、牟宗濤三人告辭出宮練彩虹等人正在外麵等著和牟宗濤同走。


    牟宗濤道:“彩虹這位就是我和你常常說及的金少俠了你過來見見。”


    金逐流想起是林無雙不禁有點為她難過說道:“練姑娘你是不是有一位好朋友叫做林無雙?”練彩虹道:“不錯她還是宗濤的表妹呢。”金逐流道:“一個月多前我在華山曾見過她。”練彩虹道:“是。我聽得石師兄和桑師姐說了隻是未知她的地址。”金逐流道:“她們父女住在閩南一個小漁村中但林姑娘現在已經進京聽說她正是去找你們呢。”


    牟宗濤道:“我們也惦記她好在現在已知她的住址她找不著我們我們去找她好了。”牟宗濤獲知林無雙的消息很是歡喜但卻沒有激動的神情原來他根本就不知道林無雙暗戀著他。


    金逐流心裏歎了口氣但想姻緣之事亦是難得人人如意不再說什麽也就隻好告辭了。


    金逐流和尉遲炯回到大涼山進入帳中隻見他的父親金世遺和厲南星、公孫燕二人也都在座。金逐流喜出望外叩見父親之後便向竺尚父報告此行經過。


    竺尚父大為高興說道:“這件事辦得非常之好。我也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不過這應該由令尊說了。”


    金世遺拈須笑道:“逐流趁著目前暫時沒有戰事我想替你辦了這件喜事以了心願。不還不隻一件呢厲賢侄和公孫姑娘的婚事也將和你同日舉行。日期已走在下月十五到時公孫舵主和你的大師兄都會趕來的。”


    大涼山雖然僻處西陲但因金世遺相識滿天下他的兒子成婚仍是有不少賓客到來道賀。公孫宏、江海天和妻子穀中蓮以及紅纓會、邙山派、丐幫等等領袖人物是早就來了的婚禮舉行那天尉遲炯的妻子祈聖因也從保定趕回來了。


    正在熱鬧之際忽地有知客報道:“有個姓林的姑娘也來道賀說是金少俠的朋友我們都不認識她。”金逐流又是歡喜又是難過連忙叫“請”。林無雙進來說道:“我到京中找不著表哥。特來喝你的喜酒順便向你打聽消息。”金逐流道。“我已經見著他了他說他會去找你的。”他不願引起林無雙的傷心隻能如此說了。


    金逐流雖然有點難過但整個氣氛卻是十分熱鬧歡騰尤其當祈聖因說到小金川、天理會各方麵的義軍都是好生興旺人人更是高興。


    丐幫幫主仲長統哈哈笑道:“這正是一代勝過一代更難得的是這許多湧現的新人人人都是對反清事業一片丹心何愁大事不成!”金逐流心上的一點陰霾在這樣高興的氣氛中也就像淡雲遮不住燃燒的太陽給燒化了。正是:


    俠骨柔請諧好合洞房紅燭映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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