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小泡泡被十幾個異能者圍攻的情況有些出乎我們預料,但當蠍子出馬之後,一切還是解決的相當輕鬆,在一個戰鬥力堪比半個裝甲師的英雄戰鬥兵麵前,那些站在人類力量巔峰的異能者並不比一塊豆腐結實多少。


    當我們吃完飯之後,那塊最結實的豆腐已經被維嘉扔到了影子城市中防守最嚴密的監獄裏麵。


    哦,不是豆腐,應該叫美杜莎。


    說實話,我覺得為了關押一個人類異能者就動用影子城市最高級別的空間監獄而且加派整整一個中隊的精英戰鬥兵進行看守實在浪費的可以,就好像把某個小區警察局裏暖氣片上拷著的主扔到51區交給一百多黑衣人看押一樣蛋疼,現在美杜莎就享受著這樣遠遠超出規格的重刑犯待遇:她身處被設置在異空間的鏡像監牢中,房間外麵是十七套晝夜運轉的能量壓製線圈,這些寶貝號稱能把作用範圍內一顆核彈爆炸都壓製到和一個屁差不多威力的程度,而在這座監獄的每一個關口,隨時都有至少三名武裝到後槽牙的希靈大兵在不間斷巡邏,手中提溜著能在十秒鍾內撂倒任何一支人類步兵連的重火力大殺器,至於監獄的外麵,層層疊疊的雷達係統和能量感應場相互嵌套,就是一隻老鼠進去,當它出來的時候我們都能掌握到它dna上每一個拐角的氨基酸長啥樣,這樣森嚴到近乎扯淡的戒備等級,用珊多拉的話來說,那就是一個世界毀滅都不可能被越獄的牢房。


    而這座我聽著都眼暈的終極監獄裏麵,美杜莎就是唯一的囚犯。


    這是何其浪費的行徑啊!要不是影子城市裏用電用地都不要錢,我說啥也不會同意超過暖氣片和小手銬的經費調撥的。


    不過也真是怨不得那些負責關押囚犯的希靈大兵們,因為地球這地界實在太和平了,人類中目前為止也沒跳出來個慷慨激昂地要對抗外星侵略者的英雄人物,影子城市裏的各種軍事建築自打建造起來以後就從來沒有怎麽動用過——兵工廠和其他設施還好說,它們至少還有動彈兩下的機會,可是那座監獄就真是放著養跳蚤的觀賞品了,這地方也差點……是壓根就成了整個潘多拉重裝兵團中最冷的部門,想想我都替那些典獄官們憋屈。


    負責戰俘羈押的指揮官是一個長得跟加州州長一般大塊、橫著比西卡羅還寬上一圈的黑臉大漢,當聽說自己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終於要迎來第一個囚犯的時候,這位站起來能頂倆潘多拉的大叔抓著我的手眼眉亂顫,就差聲淚俱下了。


    當時我就懷疑丫到底是看監獄的還是開旅店的。


    總之,在被所有人遺忘了這麽之後,突然迎來了第一個“客戶”的希靈典獄官們現在群情激奮,美杜莎“幸運”地以一個l級囚犯(低威脅戰俘或無反抗能力的被羈押人員)的身份享受了數百名高級典獄官的親切關懷,當初瓦利瑪薩斯都沒這麽高規格過。


    一如既往地結束了熱熱鬧鬧宛若二戰的午飯之後,我領著這次立下功勞的小泡泡和維嘉,夥同自稱精通各種犯罪心理學,而且自告奮勇要負責本次刑訊逼……哦,是人道主義感召任務的莉莉娜一起來到了影子城市中,探望那位被史上最高規格監獄關押著的奧林匹斯戰俘。


    路上我就開始計劃著怎麽借助這個機會好好找林雪炫耀一番了,省著那丫頭成天說我……我就不說了,反正大家也知道不是好話對吧?


    美杜莎所處的地方是一個看上去很普通的單人房,除了四周的牆壁反射著金屬的質感而且沒有任何門窗之外,這裏看上去和一個幹淨整潔的旅店標間沒有絲毫區別,不大的房間裏擺放著一張白色的單人床,房間中央則有一張銀白色的方桌,方桌上甚至還擺放了一隻小小的花瓶,裏麵一枝叫不上名字的白色小花正歡天喜地地扭來扭去——一看就知道是叮當新研究出來的物種,小東西別的不行,造物能力倒是水漲船高了。


    不用說,這些東西都是為美杜莎專門準備的。


    看來雖然被作為重點犯人而且有如此嚴密的看守,美杜莎在這裏也沒有受到任何虐待,甚至還可以用被特殊關照來形容,原因嘛,一來,希靈使徒本就沒有虐待戰俘的習慣,在他們眼中,隻要是戰士,哪怕是敵人也應該受到尊重,二來,對已經坐了這麽長時間冷板凳的希靈典獄官們而言,現在突然從天而降一個囚犯……那實在是太寶貴了……


    當我們通過特殊的空間轉換裝置進入了這間沒有門窗而且隨時在各個維度間浮動的牢房之後,正好看到美杜莎抱著膝蓋坐在地上,兩眼像石化了一樣盯著房間正中那朵正在抽風一樣扭來扭去的白色小花,甚至連我們出現她都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維嘉微微一動身,那特有的機械肢體移動聲才讓這個神秘的女人渾身一個激靈,然後用滿懷戒備的眼神看著我們——不過僅僅幾秒種後,她的視線便又回到了房間中央的白色花朵上。


    我,莉莉娜,小泡泡,維嘉,我們四個和這個女人都可以說是僅僅一麵之緣,而且每次見麵的氣氛都不怎麽友好——好吧,是很不友好,而那不怎麽友好的接觸絕對給雙方都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所以當看到我們四個一同出現,美杜莎眼中一瞬間便劃過了很多複雜的信息,不過我隻看明白一點恍然大悟的樣子。


    莉莉娜這個深諳心理學的偽蘿莉想必看到的更多……呃,這丫頭跟小泡泡一起趴到桌子上逗花去了。


    “你的典獄官絕對是個天才的心理學家,”莉莉娜一邊逗弄著那朵師從邁克爾?傑克遜的瘋狂小花,一邊卻突然通過精神連接對我說道,“用這種折磨方式,恐怕根本用不著我出手,這個女人三天內就會崩潰。”


    “什麽意思?”


    我聽的一頭霧水——你別看我多才多藝威武強大玉樹臨風睿智博學,但在心理學這方麵,咱還是有點欠缺的。


    話說怎麽就沒人過來拍一磚呢?


    “看看這個房間,一片空白,”莉莉娜一邊夥同笨蛋蘿莉小泡泡折騰著那朵已經開始跳霹靂舞的神奇花朵一邊對我解釋道,“白色的床鋪,銀白色的桌子和椅子,以及銀白色的牆壁,天花板,地麵,這些單調的顏色以及灰白色的剛硬線條組成了一種令人心裏極端壓抑的暗示,然後這朵瘋狂舞動的小花就會成為在這白色地獄中唯一可以你喘口氣的東西,但它也會成為讓你逐漸瘋狂的催化劑,隻要三天時間,這種壓抑的心理暗示就足以讓一個普通人的精神崩潰——她的眼中將隻剩下白色,腦海中將隻有一朵瘋狂舞動的小花,然後你想問什麽就問什麽吧,這個女人甚至會把她小時候尿過幾回床都告訴你……啊痛!”


    我是不知道那幫典獄官是不是真的明白這種心理戰術,但有一點我可以百分之一萬地確定:莉莉娜這家夥的良心果然已經被她丟在艾澤拉斯的某個犄角旮旯裏了。


    不過經過對方的一番提醒,我也發現了這間房間的詭異之處,四周白色的環境初看上去很整潔的樣子,但由於過於單調,看多了卻讓人心中產生了一陣陣的不安,就好像要慢慢陷入這個沒有邊界的白色空間中似的,而且那朵小花也著實醒目……怪不得進入這個房間才幾分鍾過去,我就覺得心理產生了一陣陣莫名其妙的煩躁,而且視線也總不由自主地被那朵古怪的花朵吸引過去……


    不過這應該是那幫希靈典獄官的無心之過,對於崇尚簡潔高效的他們而言,這樣的房間作為牢房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不過他們哪裏明白人類那複雜而微妙的心理世界啊……


    我看了看已經再次被桌子上的怪花吸引了注意力的美杜莎,然後打了個響指,房間四周的白色牆壁便陡然如同失去了憑依的水銀一般全部崩潰,無聲地散落一地,我們所處的地方立刻從蒼白的世界變成了藍天白雲下一片小小的林間空地——小泡泡一聲歡呼就跑沒影了,這個房間裏的空間障礙對她壓根一點用都沒有,然後我開始聯絡所有典獄官抓緊時間把小公主找回來……


    “出於基本的人道主義考慮。”麵對美杜莎驚愕的神情,我表示自己是一個好人。


    “這家夥見到女人就想泡,所以你不用……啊!你個蘿莉控又打我!”


    莉莉娜這家夥的良心果然被遺落在艾澤拉斯的某個牆角了啊!!!


    不過我和莉莉娜之間的小打小鬧並沒有讓美杜莎轉移注意力,她隻是將視線停留在正一絲不苟地站軍姿的維嘉身上,然後緩緩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我一愣,然後搖著頭說道:“你好像搞錯了吧?現在你是俘虜,應該是我們先發問才對。”


    但是美杜莎仿佛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對我的話置若罔聞:“你們不是人類。”


    “你這可是罵人了啊,我們可……恩,至少我是……”


    “我也是!”莉莉娜在一旁提醒道。


    “你見過有人類從花裏麵蹦出來的?”


    “哦,對了,你這蘿莉控那次還把人家身體看光了……”


    我發現和莉莉娜這家夥在一起的時候,自己的思路就從來沒有能順利捋順的。


    “行了,還是說正事,”經過兩秒鍾的權衡之後,我明智地選擇了不和莉莉娜這個腹黑的家夥鬥嘴——反正我也不是對手,“美杜莎,我知道這不是你的真名,我覺得咱們首先應該開誠布公一下,我的名字叫做陳俊……”


    說著說著我就泄氣了——對方壓根就沒聽,竟然是個油鹽不進的家夥。


    偏偏我這個人還狠不下心動刑!


    “交給你了,”我敲了敲旁邊的莉莉娜,“你不是說自己是心理學專家嗎?讓她開口。”


    “小菜一碟,刑訊……咳咳,開導人我最擅長了。”


    我剛才是不是聽到了一些很微妙而符合事實的事情呢?


    莉莉娜自信滿滿地對我做出了一個“一切有我”的表情,然後來到美杜莎麵前,隨手從自己的隨身空間中抓出了兩樣東西:一隻金黃色的小哈巴狗,以及一隻精致的手槍。


    麵前的小女孩突然憑空取出東西來讓美杜莎的神情微微變化了一下,但除此之外,沒有更多的動靜——見識了那麽多超現實的東西,她貌似已經產生免疫力了。


    “你看,這是一隻狗,我叫它活狗。”


    莉莉娜蹲在美杜莎麵前,臉上帶著天真的微笑,仿佛一個人畜無害的野生蘿莉,隻有我知道,每當她露出這樣甜美的表情,那基本上就是有人要倒黴了,恩,基本上就是指我……


    美杜莎表情漠然,仿佛不管發生什麽都不會開口一樣——所以我就恨那些用邪教給人洗腦的家夥,丫一個個就像茅坑裏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莉莉娜卻沒有在意美杜莎的無視,而是抬起了手槍,將其頂在手中小狗的腦袋上。


    “砰!”


    血漿四濺,小狗的腦袋禮花一般消散在空中。


    我都沒想到這家夥竟然這麽狠!不過根據莉莉娜這家夥的性格,她應該還有後文吧?


    “你看,這是一隻狗,我叫它死狗。”莉莉娜舉了舉手中的小小屍體,沾染上血跡的小臉上依然帶著淡淡的微笑。


    “用這種方法嚇唬我?”美杜莎嗤笑一聲,“沒想到擁有如此神秘力量的你們竟然這麽天真。”


    莉莉娜搖了搖頭,雙眼中突然浮動起了綠色的光芒,一片星星點點的光暈從她手中的小狗屍體上散發出來,然後那隻已經被崩掉了腦袋的小狗便奇跡般地完全複原了!


    “你看,這是一隻狗,我叫它活狗。”


    莉莉娜微笑著,將手中的槍再次頂在小狗頭上。


    “砰!”


    “你看,這是一隻狗,我叫它死狗……”


    相同的一幕再次重複了一遍,然後莉莉娜將被連續殺死了兩次的倒黴小狗扔進了自己的隨身空間裏,卻將手槍抵在了美杜莎的額頭上。


    莉莉娜的臉上帶著天真無邪的微笑,仿佛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正在向自己的姐姐炫耀新玩具一樣:“嘛,生命是很寶貴的,不過仁慈的神明或許可以賜予你更多次重新來過的機會,我就是很仁慈的哦……而且,我也會仁慈地賜予你更甜美的死亡,這可是很多人一生隻能享受一次的寶貴經曆,但你有機會體驗更多——痛苦的死亡,漫長的死亡,恐怖的死亡,屈辱的死亡……我們有很多時間嚐試很多新奇的東西,在我們摧毀世界的旅程中,曾經有一個英雄一般的凡人帝王堅持了整整二十七年,在四千三百二十四次死亡之後才向我們低頭,他真是帶給了我很多的快樂呢……呐,大姐姐,可以把你的秘密告訴我們嗎?莉莉娜可是一個很好奇的孩子哦~~~”


    說實話,這時候我渾身都已經冒冷汗了!


    莉莉娜這家夥,果然是因為死過一次導致的心理變態嗎?


    “你個蘿莉控說我壞話了吧?”莉莉娜的精神連接一瞬間便衝到了我的腦海裏,“不用回頭我就知道你這家夥的臉上的表情怎麽樣!我可是心理學專業的,切……一會出去再說,現在你有什麽隻管問就行了。”


    沒錯,隻管問就行了——美杜莎的臉上此刻已經看不到一點淡然的樣子,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她看向莉莉娜的眼神完全就是一隻無助的兔子在麵對一隻饑餓的猛虎,或者說,一個無助的人在麵對一隻——惡魔。


    你瞧咱這總結能力!


    我把依然端著手槍比劃來比劃去的莉莉娜提溜到一邊,盡可能和這個已經關掉了道德模塊的小瘋子保持距離,然後對美杜莎露出了和善的微笑:“放心,我是好人……呸,你還是當我壞人吧。現在告訴我吧,你的真名叫什麽?美杜莎這個名字叫起來實在太別扭了。”


    “我沒有別的名字,”美杜莎的聲音依然有些發顫,“我們都是被洗掉了從前的記憶的,然後以代號作為自己真正的名字。”


    我微微驚訝道:“不會吧?你們奧林匹斯也忒不是東西了,話說這麽一個不是玩意的組織你還效忠?說不準你被洗掉記憶之前還是奧林匹斯的敵人呢?”


    “一切都為了那個崇高的理念!洗掉過去肮髒的回憶是為了迎來新的世界!”


    我的話音剛落,美杜莎便立刻激動地對我這樣大聲說道,一瞬間我就判定,奧林匹斯的洗腦教育,果然太到位了……


    不過盡管奧林匹斯的洗腦很到位,但他們明顯還沒有能力把自己的成員變成無情無欲的聖人和無所畏懼的英雄,在莉莉娜的心理戰術下,美杜莎的精神防線早已經當然無存,短短的十幾分鍾過去,什麽的奧林匹斯組織已經在我們麵前揭開了麵紗,對方的目的也明晰起來。


    而當聽到這個目的之後,我和莉莉娜則是相顧無言。


    這幫癡心妄想的瘋子啊……他們的目的,竟然是成為這個世界新的神明!(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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