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朗,陽光明媚,今年夏天的氣溫並不是特別炎熱,或者說今年的春天還沒那麽容易結束,在這樣的島國,季節的交替總是比內陸國家要緩和一些,即使是走在路上,身上也不會因為發熱而冒汗。


    當然,也有可能是一左一右的潘多拉和維斯卡正在幫忙開冷風的原因。


    沒想到希靈使徒的外層散熱係統還能這麽用,我真是個天才啊阿嚏!


    “潘多拉,冷風開大了。”


    “哦。”


    小丫頭答應一聲,立刻減小了出風量,旁邊的維斯卡立刻抓緊時機發動嘲諷:“哼,果然是個笨蛋呢,在精確的能量操控上根本比不上我!”


    “你就給我安生點吧,在和平的日子裏出來散散步不是挺好的事情嗎?”


    我不輕不重地在維斯卡的小腦袋上敲了一下,後者立刻嘻嘻哈哈地捂著腦袋對潘多拉做鬼臉。


    夜色漸濃,燈火輝煌,現在差不多已經接近了第七學區的宵禁時間,學生們在這時候大多都已經回到了宿舍,少數已經被這城市放棄而且也選擇了自我放棄的不良們也不會選擇這個警備隊進行最後一次巡邏的時間段出來找黴頭,因此走在白天車水馬龍的街道上,現在麵對著這樣清靜無人的場麵,還真是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呢。


    不過這樣的氣氛也確實能讓人心情平和下來,怪不得林雪那家夥總是說自己喜歡在夜晚無人的街道上散步呢。


    話說作為女孩子有這樣的愛好真是很危險的事情,不過假如是個能夠預知一切而且具備空手幹翻一小隊特種兵的實力並且身後隨時可能有一個加強連的保鏢跟隨的女孩子的話,啊,對廣大流氓同誌們而言那可真是一件危險的事情呢。


    雖然並不屬於學園都市直接管理的研究機構,但即使是外部投資的私人研究所,一點點的特殊也是有的,比如這種在宵禁時間臨近的時候領著蘿莉出來壓馬路的行為,所以說,當科學家是一件相當有好處的事情——話說我的三觀應該沒出現什麽偏差吧?


    “哥哥哥哥,”連續兩聲的歡快呼叫,毫無疑問是維斯卡的招牌叫法,“為什麽我們要在這麽晚的時候還出來散步呢?”


    “那是因為呀,”我說著,露出了思索的神色,遙望著遠處燦爛的燈火,在這寂靜無人而且令人心情平靜的夜色中,聲音回蕩出了很遠,“那是因為哥哥去浴室的時候不小心遇見了正在洗澡的某位先知大人,然後被淺淺和姐姐一致勒令必須在外麵清醒到晚上十二點才可以回去啊……”


    “哥哥大人的語氣很滄桑。”


    既然如此就不要再提那件令人遠目而淚目的事情了啊!!


    真的,我真是流年不順,假如我沒有在這個時間洗澡的習慣,假如我進去之前能認真停一停裏麵是不是有水聲,假如我記著先敲門的話,那麽我說什麽也不會撞見某位害羞的大小姐出浴的鏡頭啊!


    盡管什麽都沒看見就被一個臉盤砸出來了……當然,我一點都沒有遺憾的意思!那瘋丫頭即使再怎麽漂亮也已經改變不了我對她的固化印象了,林雪退散!


    唉,不幸啊……


    歸根結底,隻能用倒黴來形容了,家裏麵明明那麽多人,為什麽淺淺和姐姐大人就都沒想起來提醒我一下呢?而且連林雪那個號稱全知全能的先知也沒料到我會突然闖進去——林雪會不知道?難不成這又是一個陰謀?


    一下子我便將整件事情聯係到了陰謀上麵,假如是別的什麽人倒還罷了,問題是被卷進這次的惡俗狗血劇情裏麵的可是林大先知!那丫頭可能會對我放鬆警惕嗎?


    答案是——我又被那家夥擺了一道,而且這次貌似為了整我,她連自己都搭進去了,真不知道那丫頭的思考回路是怎麽形成的。


    “維斯卡很開心。”


    毫無預兆地,貓眼的小蘿莉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我微笑起來,將手按在旁邊小丫頭的腦袋上摩挲起來,後者立刻眯起眼睛,露出了很舒服的神色。


    當然,另外一個也不能少,趕在潘多拉頭槌撞過來之前,我也按住了另外一個小腦瓜。


    感謝上蒼,人有兩隻手實在太好了,另外,這樣別扭的姐妹花隻有兩個人也實在太好了。


    “我有家了,還有哥哥和很多姐姐,”帶著仿佛夢囈一樣的語調,貓眼蘿莉閉著眼睛如此說道,然後仿佛感覺到了什麽,突然微微張開眼睛,向旁邊瞟了一眼,“雖然有個姐姐是笨蛋……”


    喂!潘多拉,你的腦袋在發熱哦~~~啊靠,燙手了!


    “怎麽會突然想起來說這些?”我不解地看著已經像小貓一樣在自己身上蹭來蹭去的小丫頭,語氣中充滿疑惑。


    “因為哥哥並沒有因為我曾經做的事而生氣,也沒有因為星環的事情討厭我呢。”


    就因為這便感到滿足了嗎?傻丫頭,原諒不懂事的妹妹犯下的錯誤,本來就是哥哥姐姐們應該做的事情啊——這一刻,我想起了很多年前姐姐大人帶著我去二丫家道歉的情景,一晃好多年過去,嗯,說到這就算跑題了。


    “維斯卡,說起來,你似乎一直都沒有跟我提到過墮落使徒的事情,在你……恩,在你曾經為他們工作的時候,總應該接觸到了一些事情,假如可以的話……”


    這些話我說的十分猶豫,即使現在已經擺脫了那樣的噩夢,但過去的時光仍然是維斯卡一生中最黑暗的時刻,假如可以的話我寧願維斯卡永遠失去那段時間的記憶,但那又是不可能的,盡管渾渾噩噩,那段時光卻仍然真真切切地存在於維斯卡的記憶中,而且,我們也真的需要知道那些在帝國崩潰之後仍然活動著的墮落使徒究竟是一些怎樣的存在。


    原本我一直想盡可能地讓這個問題被推遲下去,甚至刻意地忘掉了維斯卡曾經是墮落使徒這一事實,但壁壘星的出現,亞特蘭蒂斯文明的毀滅真相,以及現在的星環事件,這一連串的事情讓我逐漸產生了一種緊迫感,墮落使徒的存在不是你想忽略就能忽略的,假如真的想讓維斯卡永遠不會再度陷入那樣的泥沼之中,我們最起碼要做到知己知彼。


    雖然世界的秩序有神明來守護,不過大家也看到了,有那個三寸丁的掛科女神做榜樣,和平,果然還是要抓在自己的手裏才可靠一點……


    現在這樣的機會,或許已經是我能創造出來的最合適的場景了。


    四周沒有任何外人,在她身邊的隻有最親近的哥哥和命運雙生的姐姐,不要有任何顧慮,不必有任何擔心,隻要說出來,就像個身陷麻煩中的小妹妹向哥哥姐姐求助那樣說出來就好,我們都會幫你的。


    維斯卡沉默地走著,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隻能感到另一邊潘多拉拽著我衣角的小手微微顫抖了起來。


    她能感受到雙生妹妹的心情。


    “哥哥,”終於,維斯卡抬起頭來,臉上帶著一點點苦澀和釋然的微笑,“假如是你,你會將自己的秘密暴露給一個隨時可能出現狀況的瘋子嗎?”


    原來的維斯卡,僅僅被那些家夥當成一件威力還算不錯的兵器嗎?


    “不過雖然從沒有接觸過核心的東西,一些外層的秘密,我還是知道一些的,”維斯卡看著我陰晴不定的臉色,突然露出了狡猾的偷笑,“我瘋雖瘋,但我不傻。”


    “墮落使徒一般都是幾名首領級的使徒組成小組或單獨行動,很少有大規模組織會戰的情況,因為他們還不敢引起神族的過分注意,墮落者們具體有多少,由誰領導,這些我並不清楚,但他們的目標似乎並不僅僅是將世界毀滅這麽簡單。”


    “他們在世界之中尋找某種東西,每個世界所共有的‘關鍵元素’,而且以特定的方式和順序製造災難,令世界以一種儀式般的過程陷入滅亡,僅僅從我所在的小組執行過的任務看來,這個計劃相當龐大,而且恐怕參與者不僅僅是希靈叛軍。”


    我露出牙疼的表情:“這個可就不僅僅是麻煩那麽簡單了。”


    “不過那些神明不可能坐視不理的,”維斯卡看上去卻並沒那麽擔心,也可能是對她而言世界末日並非太重要的事情,“假如墮落使徒們的危害波及太廣,甚至達到了深淵力量的程度,神族一定會插手解決,而且看時間的話,神界的下一次大規模遠征清剿也快開始了。”


    神明嗎?


    雖然有個叮當做榜樣,但若論實力的話,作為法則-能量聚合體的終極生命可不是說笑的,假如墮落使徒的惡行真讓那些好人主義爆棚的神明動了真火……


    說不準還真就沒我頭疼的事了。


    “哥哥,”安靜地走了一會,潘多拉突然拽了拽我的衣角,“前麵,異常能量場。”


    經潘多拉一提醒,我才注意到四周環境的不正常。


    燈光似乎暗淡了,不對,不是燈光暗淡,而是人造的光芒仿佛經過了一段極大的損耗才到達這片區域,某種奇怪的力場凝聚在這附近,過濾掉了學園都市的燈光,而相對應的……


    我抬頭看了看天空。


    星光前所未有的明亮。


    “阿賴耶,這是什麽東西。”


    出於直覺,我本能地感覺這東西應該和神秘學沾邊,難不成魔法側的人又潛進來了?話說我為什麽要說又呢?


    回應我的,是在精神海深處傳出的一陣輕柔和緩的呼嚕聲。


    “……阿賴耶!!”


    “哈誒?君主哥哥?”


    脫線歸脫線,阿賴耶總算沒讓我失望,僅僅是借助我的感官分析了一下四周的情況,神秘學造詣頗深的天使妹妹便道出了這裏的奧秘。


    “是某種簡單的儀式場,通過構築幾個特定的場景,製造出‘純淨的世界’,就是過濾掉人造的元素,強化並還原這個世界的自然情況,由於布置並不完整所以功能受到了限製,隻能針對一種單獨的‘對象’,而且效果也有限,現在這個儀式場所針對的應該就是‘光’,儀式對應的位置是天空,排除掉人造的燈光,強化天空的星光,因為神秘係力量的很多分支都是以星辰力量進行推動,這樣的儀式場雖然沒有任何攻防效果但卻可以極大地穩定某些占星類的魔法,而且根據四周的微弱能量波動來看,對方在做的應該也是利用星辰位置進行的占卜。”


    “功能類似圖騰嗎,雖然表現形式不同,對了阿賴耶,假如這個儀式場完整的話效果怎麽樣?你能辦到吧?”


    聽完了阿賴耶的講解,我突然對這樣神秘係的東西產生了興趣,雖然希靈使徒的科技登峰造極,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在神秘與未知力量的造詣也達到了足以和神探討的程度,這樣的力量,究竟和科學有什麽本質的不同呢?


    “這個儀式的作用在神秘學中被歸類為‘回歸’,就是令世界恢複到被文明‘汙染’之前的狀態,完整施展的話可以令整個星球的人類滅絕並一瞬間抹銷掉全部的文明痕跡,令星球變成‘假如人類從未誕生的話就會變成這樣’的狀態,因為完成度很高而且考驗施術者對法則力量的掌控力,它曾經被神界很多學校列為黑暗神族小升初三大必考題之一,我也學過一些,不過因為力量屬性的矛盾最後還是放棄了,恩,君主哥哥不用擔心啦,這個世界的人類是辦不到那樣的事情的,而且這個儀式場應該也僅僅是神界資訊投影在這顆星球之後產生的知識片段,其效果除了讓占星術更容易施展之外根本不值一提的。”


    我:“……”


    大家說我是該吐槽呢還是該吐槽呢還是該吐槽呢?


    因為是“陣地”型的儀式,這片力場的覆蓋範圍相當大,幾乎包括了整個街區,而且一些驅散閑人、轉移關注、弱化記憶的術式參雜其中,讓這一帶徹底空無一人,如此大的手筆,僅僅為了在學園都市內進行一次占卜,真不知道魔法側的家夥在想些什麽東西……


    “前方,三十米左轉,碳基生命三名,其中一人肉體強度超過普通人類一百二十三倍,主要武器係統預鎖定完成。”


    “待會不要隨便出手,”我在已經有些蠢蠢欲動的潘多拉小腦袋上按了按,“對咱們而言,魔法側並非敵對勢力。”


    “哦。”潘多拉不甘地點點頭,然後開啟了隱形力場,我們一行三人包括一個藏在精神海中又開始打盹的呆天使悄悄地向目標點移動過去。


    就如同潘多拉探測到的,對方一共三人,由於已經屏蔽了普通人的注意力,他們就那麽堂而皇之地站在路邊,其中一人是個身材高大的紅發男子,身穿黑色類似教士袍的衣服,嘴裏叼著根已經點燃的香煙,滿臉不耐煩的神色,對方最引人注意的地方是他的一隻眼睛下麵有著讓人忍不住想拿個掃描頭去照一下的條形碼一樣的圖案,不過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那其實是一連串的羅馬數字,而站在這個雖然穿著教士袍但氣質仿佛街邊不良一樣的“神父”對麵的,則是留有長發,上身穿白色短襯衫,下身著後現代風格單腿牛仔褲,手執一把青龍偃月……咳咳,長日本刀的身材爆棚美少女一枚,由於角度問題,這邊看不太清楚對方臉上的表情,而在兩人中間,則是一個全身都被黑色教士服包裹住,留有金色短發,眼神銳利的青年男子。


    由於這幾天在泡泡的連番轟炸下已經惡補了大量魔禁世界的知識,前兩人的身份自然不用多猜,分別應該是火焰天賦點滿的史提爾和武器戰神裂火織,至於第三人,卻沒有在泡泡的資料中出現過,看來隻是個任務npc。


    話說我的思路沒問題吧?


    腦子裏亂七八糟地轉著這樣扯淡的念頭,我豎起了耳朵 ,認真聽著他們低聲的交談。


    “史提爾,你也該有點耐心。”


    清亮的女生,這是神裂火織的聲音,而被說教的紅發神父則繼續臭著一張臉,狠狠地吸著煙卷。


    “最初的三天裏我還是很有耐心的。”


    聽上去,魔法側的人竟然已經在學園都市裏潛伏了三天了嗎?這可真是個令人感到羞愧的事實呢,當然,我指的是對學園都市的大佬們而言。


    “假如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你能在我進行占卜的時候掐掉香煙,”金發的npc神父微微皺了皺眉頭,“那會影響到占卜結果的準確性。”


    “假如你真的能得出結果的話。”


    史提爾不客氣地諷刺了一句,不過還是乖乖地將香煙掐掉——然後換了根新的。


    “你這家夥……”


    “少說兩句行不行,”神裂火織頭疼地歎了口氣,“你們兩個合力布置這麽複雜的儀式場應該不僅僅是為了吵架的時候可以沒人來搗亂吧?”


    “是,是,既然大姐頭都發話了,”金發的神父看上去很紳士的樣子,但貌似性格卻比史提爾正經不了多少,“就讓我們繼續尋找那位隕落的天使大人,恩,那邊的煙囪,還是麻煩你閃遠一點的說……”(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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