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潛眼中,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隻要五官端正,美醜差距不是太大,重要的是一個人從骨子裏透出的氣韻。


    他認識蘇夫人的時候,她還是個明媚少女,溫婉如水,比一般世家女單純,也很愛笑,讓人覺得舒適,他覺得這就是很美的女子。


    單純、簡單,這在權勢爭鬥之中最難得的品質,這世上也許有很多淳樸善良的人,可是容不得他們自己去選擇。


    返回官衙,魏潛立即派人去盯住河西賭坊,並命人調查了這家賭坊的底細。


    河西賭坊背後有神秘力量撐腰,可是這麽多年沒有人查到其身份,唯一能夠證明這股力量存在事情是三年前露雨巷一場夜襲。


    壟斷西市賭場的伏虎幫想強行吞並河西賭坊,談了幾次均被拒絕,於是伏虎幫糾結了二十餘名高手夤夜圍攻。沒有人看見過程如何,隻是那一場激戰之後河西賭坊仍舊屹立不倒,結果顯而易見。


    崔凝聽了這些消息特別興奮,“會不會與滅門案有關?”


    “也許。”魏潛還在翻看司言靈留下來的東西,從裏麵抽出五張,思考片刻,除去其+7,三張,而後派人去暗中盯住剩下這兩張密函的主人。


    “河州刺史黃秩……河北參軍符……”崔凝隨意看了一眼,不料一個熟悉的名字映入眼簾,“是符大哥的祖父!五哥,左仆射也留了把柄?”


    符危在任河北參軍時因私自改變作戰計劃,調兵救被困主將。而被罰一年俸祿,但也因為那出色一戰,使他為人注意。人人都以為他為人正直、兩袖清風,而司言靈留下密函中,有他私吞糧草與商人合謀賣到關內道的書信。


    “這個……”崔凝著實沒有想到,符遠的祖父竟然還做過這樣的事情。


    她見識過殘酷的事情,但實際仍舊是個心思簡單的人,她覺得符遠是好人,能教育出符遠的人肯定也是好人。


    “這兩個人,如今一個是門下省侍中。一個任尚書左仆射。都有實力暗中為河西賭坊撐腰。”魏潛認為,這匣密函一定與案情有某種關係,譬如,這兩個人得知東西落到司言靈手裏。就想盡一切辦法要奪回。甚至不惜殺司言靈滅司氏一族?


    尚書左仆射。是名義上的宰輔,但實際更多隻是一種榮譽官職,隻有資深朝臣才能擔任。而門下省侍中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宰輔之一。


    尚書仆射有絕對的名譽、資曆和人脈,手裏也有一定的實權,而門下侍中那是妥妥的實權派,做的都是宰相該做的事,這兩個人絕對有能力不動聲色的罩住區區一個賭坊。


    崔凝顯然也想到了這種可能性,而後立即又想到符遠身上,“那符大哥他知情嗎?”


    如果知情,那他主動請纓破司氏一案的動機就不是僅僅是為了劍走偏鋒了,而是要替自己的祖父收尾!


    畢竟盡管當年殺了毀滅了司氏,但並沒有找到密信。


    崔凝與魏潛都心知肚明,然而隻能相顧無言。


    這些都隻是推測而已,還沒有實際的證據,不過可以暫定為之後的調查方向。


    久久,崔凝歎道,“希望他不知道吧。”


    “一切都隻是猜測。”魏潛看著麵前兩張薄薄的紙,少見的猶豫了,在沒有查到河西賭坊之前,魏潛就有此猜測,他至今沒有把東西交出去,就是因為裏麵有涉及符危。


    魏潛做事一向黑是黑、白是白,可符遠畢竟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他也是人,也會有私心。


    自從拿到這一匣東西之後,他內心的鬥爭就沒有停止過。


    “如果是真的,五哥會把這封信也一並交出去嗎?”崔凝問。


    這也是魏潛最近一直問自己的問題,至今還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


    崔凝等了一會兒,未聽見他回答,不禁又歎了一聲,“五哥一定會交出去的,無量天尊保佑這不是真的!”


    “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交出去?”魏潛問。


    “不會嗎?”崔凝從認識他到現在,所了解的一切都證明他是個正直到不能再正直的人,真相和朋友,他會選擇大義滅親。


    魏潛或許會為朋友兩肋插刀,但並不包括幫忙掩蓋他們所做的壞事,這是原則問題。


    “也許。”被崔凝這麽一提,魏潛頓時明白了自己內心深處早已經有了答案,他心裏想了同樣的事情——盼望這個推測錯誤。盡管他內心已經有了選擇,但他仍不希望走到在真相和友情抉擇的那一天。


    “走吧,去個地方。”魏潛道。


    崔凝現在已經習慣他不解釋,飛快的收拾好東西便跟著他走。


    兩人乘車出行。


    崔凝一直注意外麵,走到差不多一半的時候,她猜到了目的地。


    上一次去前工部侍郎左凜的宅邸時經過這裏。


    果然,馬車停下的位置證實了她的猜測。


    一回生二回熟,何況魏潛都唐突拜訪三回了,門房早已記得他,請了他們去門房略坐片刻。


    等候片刻,還是管家前來領了他們過去。


    左凜靠在書房的胡床上,麵色有些蒼白。


    魏潛與崔凝施禮,他道,“二位小友坐吧。”


    “左大人這是怎麽了?”魏潛問道。


    一旁的管家代為答道,“兩天前我家大人被襲,幸虧這些年一直養著武師有備無患,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大約是因為我的來訪讓幕後凶手查到了左大人。”魏潛歉疚道,“我應該早做準備的,讓您受罪了。”


    左凜笑道,“我這把年紀也差不多該油盡燈枯了,我令言靈含冤而死,這是報應。”


    他喘了口氣道,“雖然我與言靈交好的事情沒有幾個人知道,但我拿了那個東西之後,早就預料有一天會暴露。”


    魏潛道,“您連同妻族的證據都給我,不怕我交出去嗎?”


    “我有生之年背負心債偏護他們,仁至義盡,也算對我黃泉之下的老妻有個交代,至於我死後的事情,他們自求多福吧。”左凜說了幾句話,臉色便越發慘白,左肩靠近心髒的地方滲出血跡。


    魏潛眼見不能再繼續問,“我會遣人來保護您。”


    “那就先多謝魏大人,恕不能遠送。”管家說罷,急急高喊了一聲,“來人,請醫者!”(未完待續……)


    ps:今天更晚了,抱歉。最近看了很多東西,似乎有所領悟,一直嫌棄自己寫的這不好那不好,加上身體狀態不好,卡的特別銷魂,今天一直坐在這兒憋,下午出去胡吃海喝一頓,回來繼續憋,直到寫完這章,覺得好像卡文時期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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