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東去西來


    河南處四戰之地,隨時有可能生意外情況,如今鄧季可不敢再相信前世遊戲得記憶,隻把雒陽當塊無人要的白地看待,田豐等閑並不會喚他,聽說有事,頓讓鄧季吃了一嚇,這傳信之人又說不清楚什麽,隻得一路飛馳往雒陽去。


    才到平ri常渡的洛水河岸,便見田豐、賈詡、田疇、焦觸都在那裏,不似有變故得模樣,倒讓鄧季納悶不已,近前仔細問過,方知是因之前汜水關外有人求入,如今已入境內,田豐招鄧季來一起迎接呢。


    鄧季卡在這雒陽要道上,掌函穀關與汜水關兩大咽喉,關東各地與長安jiao通除去走弘農武關、或走河內兩地繞行外,都要經過此地,四麵群雄皆非友,鄧季、田豐為防別人詐關取城,之前便對dang寇、虎牙兩軍定過規矩,入關者十人以下,可便放行;十人以上,得仔細盤問、搜查過;若百人以上,便需得稟告雒陽,得田豐或鄧季肯方可放入。


    長安城裏才十一歲的當今天子riri周旋於狼群,已是少年老成,不甘再為傀儡,yu有番作為振興漢室,李傕亦想jiao結諸侯為外援,秋收前,朝廷派出太傅馬ri磾、太仆趙岐杖節鎮撫諸侯,便是從鄧季地盤上過去得,天使過境,鄧季等才迎送過一次,如今怎又迎人?


    今ri自家等外出迎接的究竟是哪路神仙?鄧季免不得好奇動問,方知來的竟是自家頗為忌憚的黃巾殺手朱雋。


    數月前中牟一戰,朱雋不敵李傕等人,隻得領敗兵退往荊州去,待李傕等擄掠畢入關攻長安,其又複回占了中牟,陶謙、劉表皆派兵相助於他,陶謙對袁紹很是失望,yu奉朱雋為太師進伐關中迎天子,然而馬ri磾等到後,以天子名義招朱雋進京,這位大漢忠臣認為:“以君召臣,義不俟駕,況天子詔乎!且傕、汜xiao豎,樊稠庸兒,無他遠略,又埶力相敵,變難必作。吾乘其閑,大事可濟!”yu往長安與皇甫嵩聯手振興漢室,便散去軍隊,隻領數名隨從往關中來,途經鄧季治下。


    朱雋乃朝中名臣宿將,田豐素來敬仰,聞其西來,少不得要外出迎接一番,鄧季雖然有些怵他,但此時自家身份已不再是蛾賊,朱雋這番入京去做高官,能結jiao上也無壞處,便老老實實跟田豐等在此侯著。


    一路有太史慈派人引路,先前快馬回報,朱雋一行已過了偃師,等了xiao半ri功夫,其等便到洛水畔,兩下見麵。


    聞名久矣,鄧季卻還是次得見這位名將的容貌,隻見他一張四方臉,腮下全是硬胡茬,身高體壯,其餘也並無奇特處,奈何他的名聲全是黃巾屍骨堆出來的,自家出身有些不堪,上前施禮時,朱雋看過來的目光冷冷的,並不給什麽好臉sè,更不可能回禮了。


    見自家弟子被冷落藐視,田豐忙施禮cha話道:“前聞皇甫義真已左遷至太尉,今再得將軍入朝,天下甚幸,想二公在內,定能一整朝綱、匡複天子,還我大漢清明!”


    田豐曾在朝任職過,朱雋與他卻是舊識,麵子不好不給,這才開口答道:“漢室微弱,閹豎、董賊相繼1uan朝,今逆雖盡已伏誅,群xiao卻尚在,群雄又有不臣之心,世道多艱,吾輩不過盡忠竭力,無虧臣節罷了!”


    對田豐說過話,朱雋轉眼在賈詡身上掃了一眼,問道:“你不在朝中,來此為何?已投河南乎?”


    賈詡跟隨董卓甚久,乃是西涼眾中一員,在這位大漢忠臣麵前,身份隻與鄧季一樣,都別想得待見,聽他這般問,亦不由老臉微紅,忙施禮答道:“詡不過作客暫居此地,不ri將歸!”


    賈詡雖也曾為虎作倀過,卻一貫善做好人,si下救濟人不少,沒李儒那般討人厭,朱雋刺過他一句,也便住嘴,又回身對鄧季道:“既已為漢臣,當一改前行,棄惡修身,盡忠守節才是!”


    人家好不容易才肯和自己說句話,不管說的是什麽,鄧季忙猛點頭稱是,聽他又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替天子牧守一郡之地,每歲朝貢賦稅便該如數納往長安,方是為臣之道,若隻結眾獨守其界,或覬覦非分,亦乃國賊!”


    朱雋說的直接,這下非但鄧季,連田豐、田疇、焦觸都一齊變了臉sè,自家好不容易從西涼手中劫到華倉糧,隻為養活治下之民,豈有再jiao回去的道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說得是不差,然如今河南按四等民之策方得稍緩窘境,若按朝廷所定稅賦再行征收,便得前功盡棄!


    朱雋卻也不是傻子,見眾人麵sè難看,想來與二袁亦同,也隻是養兵圖霸業之輩,實為漢賊,便冷哼過一聲,不再想多嘴。


    這世道有二心者盡多,jiao糧給朝廷最後隻怕也得落入李傕等手中,想想後,田豐開口道:“河南久1uan之地,糧本不足養民,然月前吾等亦納有二十萬石糧入京!”


    二十萬糧本就是從咱手中搶去的,李傕還搭了個徐晃呢?這廝果然品行不正,這不是睜眼說瞎話誑人麽?賈詡不由暗下翻了好大個白眼。


    生平甚少說這般違心話糊nong人,田豐自己也覺得臉熱,隨口說完,便自低頭看地。


    人說近墨者黑,自家做了鄧慕安老師,果然學壞許多!


    朱雋不知詳情,聞得這話,麵sè稍霽,這才開口呼過河。


    田疇忙安排眾人上木筏,朱雋隻叫田豐相陪,鄧季與賈詡相視苦笑過,兩人俱被人家無視,也不想去同筏遭冷眼,便落後一步,另乘木筏過去。


    董卓時期朱雋曾任過河南尹,駐軍雒陽甚久,知曉城中殘破模樣,過了洛水,連雒陽也不願進,隻yu西行,鄧季請他赴宴、住宿的提議,被一概拒絕了。


    換田豐相請也無果,眼看其等便要離去,西麵馬蹄聲響,突有一騎飛奔而來,看裝束、來路,應為駐守函穀關的dang寇軍軍士。


    這名奉命來傳信的勇卒卻不是什麽有眼力的,見鄧季、田豐皆在,自家奉令傳信已尋到正主,不免歡喜,也不顧其等旁邊尚有外人在,開口便喊道:“奉dang寇校尉之令回報主公、軍師,邊讓邊文禮先生已入函穀!”


    “邊文禮?”


    不僅田豐吃驚失聲,正yu離去得朱雋亦詫問道:“真是邊九江來了?”


    當世大儒,推蔡邕、鄭玄,次之盧植、邊讓,四位皆聞名天下。蔡邕因附逆董卓,已為王允所殺,前些ri子又聽聞盧植病逝於鄴城,一年之內竟亡二人,如何不教天下士子們黯然魂傷?


    可是邊讓如何到此地來,他不是還擔任九江太守麽?


    邊讓雖還年輕,然他得名字莫說田豐田疇等正統文人、朱雋這般名將,便是鄧季、車黍等草莽中人也是久仰的,當然,其等也僅知其名而已。


    “同去恭迎?”


    見眾人隻顧驚異,賈詡先笑著提議起,田豐便將挽留朱雋的事情先放一邊,請眾人上馬齊奔往函穀關去迎人。


    這位邊讓在大將軍何進時期被召辟為官,高授九江太守之職,就任至今,見天下動dang,董卓、李傕相繼1uan政,乃親入長安辭去官職,yu歸老家陳留去,此時正好途經河南。


    鎮守函穀關的車黍自得知入關文士便是大名士邊讓,便忙準備車駕迎其入關來,命親衛一路護送不說,又使人飛報雒陽,待鄧季、朱雋等與其相遇,已在河南縣境內。


    朱雋、田豐、賈詡、田疇、焦觸上前,少不得一番久仰拜見之類,鄧季身為地主,亦得機近前親近一番這天下名士。


    邊讓尚不到四十歲,風姿過人,時人皆讚其作章華賦如司馬相如,然其xing頗高傲,與朱雋一般,對鄧季這位主人也不大愛搭理。這次賈詡待遇倒稍微要好些。


    兩下報名之後,田豐再次出言邀邊讓、朱雋去雒陽,兩人卻皆不願,便隻在路邊座談,鄧季見田豐甚喜,這般卻不是待客之道,忙令人往河南縣中整治酒席送來。


    有大名士邊讓在,道旁相聚談話,話題不多時便轉到經史子集上去,鄧季在旁直聽得雲山霧海,昏昏yu睡,田豐等卻甚相得,頻頻點頭請教,又服邊讓辯才博學。


    直到黃昏時分,河南縣將酒席送來,眾人方才停下話圍而進食,鄧慕安如此殷勤款待,然吃過酒席,兩位尊客卻如故,並不見態度好轉。


    餉食畢,朱雋不顧天漸黑,辭過邊讓、田豐,連夜往函穀關而去,田豐隻得請焦觸送其出關。


    朱雋離去,田豐好說歹說,終才將大名士邊讓挽留到河南縣安置下。


    田豐極yu留客請教,奈何邊讓卻歸心似箭,第二ri大早便不辭而去,待鄧季、田豐、賈詡等去他房中相請時,隻得見一間屋空了。


    文章做得好總抵不過刀兵,鄧季對這位名士並無多少想法,隻是見此模樣,恐田豐傷心,不免佯怒道:“此人無禮,田師如此厚待,其卻不顧而去,待弟子遣人將其擒回,令他與田師早夕相伴才是!”


    明知鄧季這話多半是玩笑,田豐也忍不住喝罵道:“蠢才,你道文禮先生也與吾一般麽?此等賢達之士,敬之且不及,如何辱之?”


    “鄧河南之意與吾卻相似!”


    那邊,賈詡倒已拍掌大笑。


    (第一更,今ri被事耽誤,下一更隻怕不能在12點以前了,要多等下。求月票、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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