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誰恨她入骨
顧婉垂眸,眼中閃過黯然,但是轉瞬之間,又抬頭,看向蘭逸塵,笑道:“還是要謝謝公子了。”
蘭逸塵搖了搖頭,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是因為何種原因才會來了這裏,但是他相信,她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本想為姑娘爭取自由選擇的權力,卻不想,沒辦成,著實歉疚。”蘭逸塵又說道。
然而,顧婉聽他這話,不由得眉頭皺了皺。即使他說的十分委婉,但是身處於這樣一種環境,顧婉敏感的很。他的意思,是說與紅姨爭取,是要讓她有選擇地接客。但是不想,沒成功。
想著這個,顧婉突然心中一片明了。但同時,也更加憤怒。
到底是誰,竟然如此恨她入骨?
很容易可以想到,那個將她弄來這裏的人,是不可能輕易讓她離開的,但是不想,真正的目的,竟然就是為了讓她接客,讓她成為真真正正的窯姐。
這究竟是誰?會有如此狠的心腸?
“青竹姑娘,實在是抱歉了。”蘭逸塵見顧婉麵色異常,帶著幾分憤怒,以為她是生自己的氣。
自從那日短暫相見,他回去之後,心裏便一直放不下。也不是對這姑娘有什麽想法,隻是覺的,這般雅致又靈動的人,不該就把自己的一生,葬送在這裏。
所以,他今日前來,找了這抱月樓的鴇母,就要為她贖身。他清音公子蘭逸塵,紅姨已是求了多次,希望他能夠為她抱月樓奏上一曲,或是求個曲譜。隻是,他不但沒有答應,而且考慮,都沒有考慮過。想來,如果自己來求一個人的話,紅姨一定會答應。但是誰料,她不但沒有答應,反而一口回絕了。
一口咬定,這個青竹姑娘,走不得放不得。
他見為她贖身是不能了,便又要求不讓她接客,但是誰料,紅姨依然還是一副態度堅決的樣子,沒有同意。
這件事情,他沒有辦成,心裏滿是愧疚。再一想這個女子,如此清雅脫俗,與眾不同,她以後的人生,會是怎樣的暗無天日,他的心裏,更是難過了起來。
“沒什麽好抱歉的,公子為我做這麽多,已是感激不盡了。”顧婉說著話兒,彎身盈盈一拜。
她和他,說起來,也隻不過是萍水相逢,他能做到這樣,真的,她很是感激。
蘭逸塵點了點頭,又說道:“既然這樣的話,姑娘以後但凡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來找我好了。”
顧婉點了點頭,又道了一聲謝。
之後,兩人便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不知可否有幸,再聽公子彈奏一曲?”顧婉突然說道。
此時心裏亂糟糟的,很不舒服,也許隻有那清幽的琴聲,可以讓她稍微放鬆一點。放鬆了下來,或許就可以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蘭逸塵微笑著點了點頭,走到了琴桌邊坐下,白皙修長的手指便開始在琴弦上舞動了起來。
這一曲,與那天晚上聽到的截然不同。那天晚上的曲子,月如風,正像是皎潔的月色和緩和的暖風一樣,給人以清雅、溫馨之感。但是這一曲,卻像是被愁緒浸染了一樣,聽在顧婉的耳中,隻覺的心情更是壓抑了起來。
如今,她深陷囹圄,又在這不知道是何地的異鄉,身邊舉目無親,那種孤獨之感,自是將她給包圍了個嚴實,密密實實的,像是透不開氣兒一樣。
她獨自在這裏,像一隻籠中之鳥一樣,沒有自由,還隨時麵臨著被羞辱,以及喪命的危險。
家裏的人,哥哥嫂子,以及寧卿,還有所有關心她的人,不知道她現在是活著還是死了。或許,早已以為她死了吧。
想著這些,不覺,她的眼裏便蓄滿了淚水。
當琴聲戛然而止的時候,她早已淚流滿麵。
“青竹姑娘。”蘭逸塵見她一臉的淚水,不禁喚了一聲。
顧婉聽到他叫她,這才察覺,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快速地眨了幾下眼睛,向他笑道:“全是公子的琴聲太打動人心。”
蘭逸塵聞言,唇角揚起一抹說不出什麽意味的笑:“心裏有情,才會被打動。說起來,也皆是因為姑娘心中有情罷了。”
“我想問一下公子,這裏是什麽地方?”顧婉又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淚水,問道。
蘭逸塵有些錯愕,她都不知道這是哪裏的嗎?
“利州。”他回道。
這個地名,顧婉是沒有聽說過的,於是再次問道:“那這裏,離楚湘遠嗎?”
“不算遠,車馬疾行,一日的路程。”蘭逸塵又回道。
她不知道這是哪裏,那她是如何來的這裏?還有,她問楚湘,難不成,她是從楚湘來的?
顧婉點點頭,這就是了。她記得她被劫走之後,馬車疾行了整整一個白日,到了夜晚的時候,才到了這裏。
“姑娘是如何來了這裏的?”蘭逸塵再次問道。
這個女子身上,充斥著太多的謎團。一個接著一個,讓他感覺自己像是迷失在了茫茫濃霧中一樣。
“我是——”
然而,顧婉接下來的話沒說出口,戛然而止了。
是啊,她雖然覺的蘭逸塵是個不錯的人,是個好人,倒是同時她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不能相信任何人。唯一可以相信的,隻有她自己。
“公子不要再問了,沒什麽。”顧婉揚唇一笑,說道,將蘭逸塵所有想問的話,全都給堵了回去。
蘭逸塵點了點頭,她不願意說,他自然也不會問,他不會去為難她。
“那好,如果姑娘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話,盡管來找我,當然竭盡全力。”蘭逸塵又說道。
顧婉點點頭,道謝,便聽他告辭。
蘭逸塵才剛走,紅姨便進了來,看向顧婉問道:“蘭公子與你說什麽了?”
此時顧婉心情不好,很不好,所以,紅姨的話,她便當沒有聽見,不予理會。
但是紅姨不見她回答,反而繼續說道:“這個蘭公子,人稱清音公子,他彈琴的技藝,那簡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很多人為求他一曲,甚至不惜重金。但是這清音公子又著實不是個愛名利的,所以想請他彈奏一曲,那可是太難太難了。”
紅姨說著這些話,也不管顧婉聽沒聽,繼續自言自語一般地說道:“若是咱們抱月樓要請他彈上一曲的話,那可是天大的榮幸了。隻怕比頭牌姑娘跳舞,更能吸引人前來了。”
她以前也不是沒有去請過,甚至許以千金一曲,隻是這清音公子,可著實難請的很,一點都不看在眼裏。
不過現在,就在剛剛,蘭逸塵竟然來找她,要為青竹贖身,可真是徹底讓她震驚了。她本以為清音公子不為平常事所動,沒想到,他竟然會提出這個要求。
如果這個青竹不是如此特殊的話,哪怕白白送給他十個姑娘,換的一曲獨奏,她也願意。但是這是青竹,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都不敢這麽辦。
“青竹啊,你和蘭公子,交情很好嗎?”紅姨又問道。
如果真是交情很好的話,那就好辦了,讓她求開口相求,應該就容易多了吧。隻要能請得動他,以後隻要是她能做到的,她一定會優待與她。
但是顧婉依然沒有回答,並且,眼神有些呆滯。
紅姨見她一直不說話,問她怎麽了,但是她仍然不說話。
最後紅姨也沒了辦法,歎息一聲,囑咐百靈好好地照看著,之後便走了。
紅姨走了之後,顧婉一直在思索一個問題。在這種嚴峻的情勢下,她到底要如何脫身。
現在身在利州,她也是剛剛才知道,找她的人,又如何能知道?就算知道了她在利州,但是利州這麽大,又怎能知道,她正在一家青/樓裏?
顧婉不禁更加哀傷了起來,同時,也更是憤怒怨恨了起來。到底是誰,和她有什麽深仇大恨,竟然要將她送至如此境地?
自從來到這裏,她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沒有去害任何一個人,相反,她總是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治病救人。但就算是這樣,她為什麽不但沒有得到回報,而且還有陷入如此境地?
顧婉歎息一聲,眼睛盯著桌麵。到底該怎麽辦?她到底該怎麽辦,才能脫離險境?
想讓她被羞辱,那絕不可能!
但是為今之計,必須要想出辦法才可以。想看著一個月之期越來越近了,一個月之後,要是她還不掛牌接客的話,隻怕,紅姨也不會再由著她了。
怎麽辦?到底該怎麽辦?
今日已有兩人來為她贖身,但是都沒有成功。可見這條路,是行不通的。既然出不去的話,那便隻能等著被找到。
什麽時候能被找到?這個誰也說不好。反正在此期間,在被找到之前,她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顧婉垂眸,仔細地思索了起來。想來想去,好像隻有一個辦法,興許還能行的通。雖然成功的希望也很小,但是試試吧,總比她在這裏什麽都還沒做,幹幹著急要好的多。
想著這個,顧婉直接起身,要出去。
但是當她才起身走了幾步之後,又突然停了下來,看向百靈說道:“你去把紅姨找來,我有話要和她說。”
百靈一個愣怔,隨後點了點頭,便出去了。
她出去之後,沒一會兒,紅姨便推門進來了。
“找我有事嗎?”紅姨笑問道,在顧婉的身旁坐下。
顧婉一臉嚴肅地看著她,直截了當地說道:“昨晚,我救了邱家大老爺,紅姨一定親眼見到了吧。”
紅姨臉上略微錯愕,點頭:“是啊,看到了,他今早不是還來向你答謝了嗎?”
顧婉又接著說道:“不瞞你說,我會醫術,而且,醫術很好。”
紅姨有些不解,突然之間,她說這個要做什麽?她的醫術如何,昨晚上,她都看見了,如果不好的話,斷然也不會知道邱家大老爺那是假死。
但是,就算她是神仙下凡,現在,她還是青竹,是她抱月樓裏即將要掛牌接客的姑娘,這個,毋庸置疑,也改變不了。
“我就想和你說,我在你這裏,想用我的醫術,換取我的自由。”顧婉定定地看著她,極其認真地說道。
她想了很久了,這個辦法,雖然看起來也不大行得通的樣子,但是除此之外,她是真的沒有辦法了。雖然這個辦法,不可能讓她很快脫身,但是保得她的安全,卻是可以的。
誰料,紅姨一聽這話,竟然笑了起來,看向顧婉說道:“你的意思,是說你要在我這裏當大夫,不掛牌?”
顧婉點了點頭。
紅姨見狀又是一聲笑,笑的肆無忌憚,像是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故事一樣。
“青竹姑娘,你的醫術是很好,但是我這裏,並不需要大夫啊。”紅姨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看向顧婉說道。
顧婉依然抱著期望,又接著道:“但是你這裏需要大夫,比如昨晚的突發狀況,或者以後將要發生的狀況,沒有一個大夫在這裏,勢必要遭受損失,有時候還會招來禍端。”
她說著這話,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並且我可以保證,我會看的病,我能救得活的人,別的大夫,不一定會救。”
紅姨聽她這話,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一些,並且還微微歎息一聲。
她承認,她說的這些,的確讓她有些心動。掌管抱月樓這麽多年了,不管是之前還是之後,恩客突然倒在了姑娘的床上,這種事情屢見不鮮,也著實是個不小的麻煩。並且每當出了事的時候,去請大夫,大夫一聽說是到她們這地兒來,一個個地都跟躲瘟疫一樣,沒幾個願意來的。
倘若真的有個大夫在這裏的話,那這些事情,解決起來,就要好辦多了。
“你好好想想,如果我在這裏的話,不說能擔保你抱月樓沒一點事,但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可以的。”顧婉又繼續說道。
紅姨皺眉,仔細地想了想。
這樣,真的行嗎?
顧婉垂眸,眼中閃過黯然,但是轉瞬之間,又抬頭,看向蘭逸塵,笑道:“還是要謝謝公子了。”
蘭逸塵搖了搖頭,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是因為何種原因才會來了這裏,但是他相信,她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本想為姑娘爭取自由選擇的權力,卻不想,沒辦成,著實歉疚。”蘭逸塵又說道。
然而,顧婉聽他這話,不由得眉頭皺了皺。即使他說的十分委婉,但是身處於這樣一種環境,顧婉敏感的很。他的意思,是說與紅姨爭取,是要讓她有選擇地接客。但是不想,沒成功。
想著這個,顧婉突然心中一片明了。但同時,也更加憤怒。
到底是誰,竟然如此恨她入骨?
很容易可以想到,那個將她弄來這裏的人,是不可能輕易讓她離開的,但是不想,真正的目的,竟然就是為了讓她接客,讓她成為真真正正的窯姐。
這究竟是誰?會有如此狠的心腸?
“青竹姑娘,實在是抱歉了。”蘭逸塵見顧婉麵色異常,帶著幾分憤怒,以為她是生自己的氣。
自從那日短暫相見,他回去之後,心裏便一直放不下。也不是對這姑娘有什麽想法,隻是覺的,這般雅致又靈動的人,不該就把自己的一生,葬送在這裏。
所以,他今日前來,找了這抱月樓的鴇母,就要為她贖身。他清音公子蘭逸塵,紅姨已是求了多次,希望他能夠為她抱月樓奏上一曲,或是求個曲譜。隻是,他不但沒有答應,而且考慮,都沒有考慮過。想來,如果自己來求一個人的話,紅姨一定會答應。但是誰料,她不但沒有答應,反而一口回絕了。
一口咬定,這個青竹姑娘,走不得放不得。
他見為她贖身是不能了,便又要求不讓她接客,但是誰料,紅姨依然還是一副態度堅決的樣子,沒有同意。
這件事情,他沒有辦成,心裏滿是愧疚。再一想這個女子,如此清雅脫俗,與眾不同,她以後的人生,會是怎樣的暗無天日,他的心裏,更是難過了起來。
“沒什麽好抱歉的,公子為我做這麽多,已是感激不盡了。”顧婉說著話兒,彎身盈盈一拜。
她和他,說起來,也隻不過是萍水相逢,他能做到這樣,真的,她很是感激。
蘭逸塵點了點頭,又說道:“既然這樣的話,姑娘以後但凡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來找我好了。”
顧婉點了點頭,又道了一聲謝。
之後,兩人便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不知可否有幸,再聽公子彈奏一曲?”顧婉突然說道。
此時心裏亂糟糟的,很不舒服,也許隻有那清幽的琴聲,可以讓她稍微放鬆一點。放鬆了下來,或許就可以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蘭逸塵微笑著點了點頭,走到了琴桌邊坐下,白皙修長的手指便開始在琴弦上舞動了起來。
這一曲,與那天晚上聽到的截然不同。那天晚上的曲子,月如風,正像是皎潔的月色和緩和的暖風一樣,給人以清雅、溫馨之感。但是這一曲,卻像是被愁緒浸染了一樣,聽在顧婉的耳中,隻覺的心情更是壓抑了起來。
如今,她深陷囹圄,又在這不知道是何地的異鄉,身邊舉目無親,那種孤獨之感,自是將她給包圍了個嚴實,密密實實的,像是透不開氣兒一樣。
她獨自在這裏,像一隻籠中之鳥一樣,沒有自由,還隨時麵臨著被羞辱,以及喪命的危險。
家裏的人,哥哥嫂子,以及寧卿,還有所有關心她的人,不知道她現在是活著還是死了。或許,早已以為她死了吧。
想著這些,不覺,她的眼裏便蓄滿了淚水。
當琴聲戛然而止的時候,她早已淚流滿麵。
“青竹姑娘。”蘭逸塵見她一臉的淚水,不禁喚了一聲。
顧婉聽到他叫她,這才察覺,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快速地眨了幾下眼睛,向他笑道:“全是公子的琴聲太打動人心。”
蘭逸塵聞言,唇角揚起一抹說不出什麽意味的笑:“心裏有情,才會被打動。說起來,也皆是因為姑娘心中有情罷了。”
“我想問一下公子,這裏是什麽地方?”顧婉又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淚水,問道。
蘭逸塵有些錯愕,她都不知道這是哪裏的嗎?
“利州。”他回道。
這個地名,顧婉是沒有聽說過的,於是再次問道:“那這裏,離楚湘遠嗎?”
“不算遠,車馬疾行,一日的路程。”蘭逸塵又回道。
她不知道這是哪裏,那她是如何來的這裏?還有,她問楚湘,難不成,她是從楚湘來的?
顧婉點點頭,這就是了。她記得她被劫走之後,馬車疾行了整整一個白日,到了夜晚的時候,才到了這裏。
“姑娘是如何來了這裏的?”蘭逸塵再次問道。
這個女子身上,充斥著太多的謎團。一個接著一個,讓他感覺自己像是迷失在了茫茫濃霧中一樣。
“我是——”
然而,顧婉接下來的話沒說出口,戛然而止了。
是啊,她雖然覺的蘭逸塵是個不錯的人,是個好人,倒是同時她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不能相信任何人。唯一可以相信的,隻有她自己。
“公子不要再問了,沒什麽。”顧婉揚唇一笑,說道,將蘭逸塵所有想問的話,全都給堵了回去。
蘭逸塵點了點頭,她不願意說,他自然也不會問,他不會去為難她。
“那好,如果姑娘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話,盡管來找我,當然竭盡全力。”蘭逸塵又說道。
顧婉點點頭,道謝,便聽他告辭。
蘭逸塵才剛走,紅姨便進了來,看向顧婉問道:“蘭公子與你說什麽了?”
此時顧婉心情不好,很不好,所以,紅姨的話,她便當沒有聽見,不予理會。
但是紅姨不見她回答,反而繼續說道:“這個蘭公子,人稱清音公子,他彈琴的技藝,那簡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很多人為求他一曲,甚至不惜重金。但是這清音公子又著實不是個愛名利的,所以想請他彈奏一曲,那可是太難太難了。”
紅姨說著這些話,也不管顧婉聽沒聽,繼續自言自語一般地說道:“若是咱們抱月樓要請他彈上一曲的話,那可是天大的榮幸了。隻怕比頭牌姑娘跳舞,更能吸引人前來了。”
她以前也不是沒有去請過,甚至許以千金一曲,隻是這清音公子,可著實難請的很,一點都不看在眼裏。
不過現在,就在剛剛,蘭逸塵竟然來找她,要為青竹贖身,可真是徹底讓她震驚了。她本以為清音公子不為平常事所動,沒想到,他竟然會提出這個要求。
如果這個青竹不是如此特殊的話,哪怕白白送給他十個姑娘,換的一曲獨奏,她也願意。但是這是青竹,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都不敢這麽辦。
“青竹啊,你和蘭公子,交情很好嗎?”紅姨又問道。
如果真是交情很好的話,那就好辦了,讓她求開口相求,應該就容易多了吧。隻要能請得動他,以後隻要是她能做到的,她一定會優待與她。
但是顧婉依然沒有回答,並且,眼神有些呆滯。
紅姨見她一直不說話,問她怎麽了,但是她仍然不說話。
最後紅姨也沒了辦法,歎息一聲,囑咐百靈好好地照看著,之後便走了。
紅姨走了之後,顧婉一直在思索一個問題。在這種嚴峻的情勢下,她到底要如何脫身。
現在身在利州,她也是剛剛才知道,找她的人,又如何能知道?就算知道了她在利州,但是利州這麽大,又怎能知道,她正在一家青/樓裏?
顧婉不禁更加哀傷了起來,同時,也更是憤怒怨恨了起來。到底是誰,和她有什麽深仇大恨,竟然要將她送至如此境地?
自從來到這裏,她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沒有去害任何一個人,相反,她總是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治病救人。但就算是這樣,她為什麽不但沒有得到回報,而且還有陷入如此境地?
顧婉歎息一聲,眼睛盯著桌麵。到底該怎麽辦?她到底該怎麽辦,才能脫離險境?
想讓她被羞辱,那絕不可能!
但是為今之計,必須要想出辦法才可以。想看著一個月之期越來越近了,一個月之後,要是她還不掛牌接客的話,隻怕,紅姨也不會再由著她了。
怎麽辦?到底該怎麽辦?
今日已有兩人來為她贖身,但是都沒有成功。可見這條路,是行不通的。既然出不去的話,那便隻能等著被找到。
什麽時候能被找到?這個誰也說不好。反正在此期間,在被找到之前,她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顧婉垂眸,仔細地思索了起來。想來想去,好像隻有一個辦法,興許還能行的通。雖然成功的希望也很小,但是試試吧,總比她在這裏什麽都還沒做,幹幹著急要好的多。
想著這個,顧婉直接起身,要出去。
但是當她才起身走了幾步之後,又突然停了下來,看向百靈說道:“你去把紅姨找來,我有話要和她說。”
百靈一個愣怔,隨後點了點頭,便出去了。
她出去之後,沒一會兒,紅姨便推門進來了。
“找我有事嗎?”紅姨笑問道,在顧婉的身旁坐下。
顧婉一臉嚴肅地看著她,直截了當地說道:“昨晚,我救了邱家大老爺,紅姨一定親眼見到了吧。”
紅姨臉上略微錯愕,點頭:“是啊,看到了,他今早不是還來向你答謝了嗎?”
顧婉又接著說道:“不瞞你說,我會醫術,而且,醫術很好。”
紅姨有些不解,突然之間,她說這個要做什麽?她的醫術如何,昨晚上,她都看見了,如果不好的話,斷然也不會知道邱家大老爺那是假死。
但是,就算她是神仙下凡,現在,她還是青竹,是她抱月樓裏即將要掛牌接客的姑娘,這個,毋庸置疑,也改變不了。
“我就想和你說,我在你這裏,想用我的醫術,換取我的自由。”顧婉定定地看著她,極其認真地說道。
她想了很久了,這個辦法,雖然看起來也不大行得通的樣子,但是除此之外,她是真的沒有辦法了。雖然這個辦法,不可能讓她很快脫身,但是保得她的安全,卻是可以的。
誰料,紅姨一聽這話,竟然笑了起來,看向顧婉說道:“你的意思,是說你要在我這裏當大夫,不掛牌?”
顧婉點了點頭。
紅姨見狀又是一聲笑,笑的肆無忌憚,像是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故事一樣。
“青竹姑娘,你的醫術是很好,但是我這裏,並不需要大夫啊。”紅姨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看向顧婉說道。
顧婉依然抱著期望,又接著道:“但是你這裏需要大夫,比如昨晚的突發狀況,或者以後將要發生的狀況,沒有一個大夫在這裏,勢必要遭受損失,有時候還會招來禍端。”
她說著這話,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並且我可以保證,我會看的病,我能救得活的人,別的大夫,不一定會救。”
紅姨聽她這話,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一些,並且還微微歎息一聲。
她承認,她說的這些,的確讓她有些心動。掌管抱月樓這麽多年了,不管是之前還是之後,恩客突然倒在了姑娘的床上,這種事情屢見不鮮,也著實是個不小的麻煩。並且每當出了事的時候,去請大夫,大夫一聽說是到她們這地兒來,一個個地都跟躲瘟疫一樣,沒幾個願意來的。
倘若真的有個大夫在這裏的話,那這些事情,解決起來,就要好辦多了。
“你好好想想,如果我在這裏的話,不說能擔保你抱月樓沒一點事,但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可以的。”顧婉又繼續說道。
紅姨皺眉,仔細地想了想。
這樣,真的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