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卿又是一記眼刀飛過去,如果可能的話,一定會將玄虛子削成碎片。


    “你,今年多大了?”顧婉試探地問道。


    看他這樣子,頂多比寧卿大十幾歲,難不成,他十幾歲就開始收徒當師父了?


    玄虛子一聞此言,折扇在她眼前一揮:“哎呦,小娘子怎麽可以隨便問別人的年齡?”


    顧婉惡寒,和他果然不是一個次元的。於是他看向寧卿,又問他:“他到底多大了?”


    “不知道。”寧卿回道。


    顧婉愕然,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他是他的師父,跟著他十年了,他能不知道他的歲數?


    不過,關於玄虛子的年齡,一直神秘的很,寧卿是真的不知道。他小時候剛去的時候,他就差不多是如今這副樣子,十年過去了,他的變化很小,沒怎麽見老。


    玄虛子在一旁得意地笑,以他這副尊榮,出去拐騙個把小姑娘,那可是一點都不在話下。


    “小娘子,你一心地打聽我的年紀,不會真的看上了我,想嫁給我吧?”玄虛子一邊搖著折扇,一邊看向顧婉笑道。


    一邊說笑,還一邊對她挑了挑眉眼。


    “臭美吧你!我嫁誰——”


    顧婉本來想說嫁誰也不嫁他這個渣男的,不過轉而一想,畢竟他是寧卿的師父,這麽說的話,會不太好的吧。


    不過她是真的為寧卿感到可惜,本以為他的師父就算不是仙風道骨的話,那也該是德高望重的。反正不管是一副什麽樣子,都比眼前這種不著調的樣子要好。


    還當街調戲人家小姑娘,他還要不要臉了?知道無恥下流怎麽寫的嗎?


    “小娘子,你嫁我可是真的一點都不吃虧,像我這般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便宜你了。”玄虛子又說道,一臉曖昧的樣子。


    顧婉強忍住想暴揍他一頓的衝動,突然聽寧卿說道:“我在這裏好的很,師父不用擔心,走吧,不送。”


    他這話說的語氣雖然輕,但看著玄虛子的眼神,像是要將他刺穿一樣。


    玄虛子聞言,先是看看寧卿,之後又看看顧婉,在他們二人之間來回逡巡著。


    “小卿兒,你不會是看上她了吧?”他“唰”一聲收了折扇,沉色問道。


    寧卿正色看他,回道:“師父說的可不全對,她是我馬上就要娶進門的妻。”


    “哦”,玄虛子點頭,這聲音拖得老長,上下打量著顧婉。


    顧婉被他看得如芒刺在背,撇撇嘴,要出去。


    然而正在這時,忽見一個護士敲門進來了,走到顧婉身邊,小聲說道:“顧大夫讓你過去一下,有急診。”


    顧婉心一驚,點點頭,便急忙出去了。


    到了顧大夫那邊一看,見裏麵除了他自己之外,並沒有別人。


    “怎麽了?”顧婉上前問道。


    顧大夫見她來了,便起身說道:“剛剛來了個病人,我看了看,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癆病。”


    顧婉一聽這話,麵色沉了下來。


    癆病,也就是她所稱的肺結核。這種病,在古代,幾乎就是不治之症。而且,具有不低的傳染性,因此,一直被諱莫如深。


    “脈象虛浮,夜間盜汗,多咳,痰中帶微量血絲。”顧婉撚須說道,麵色也是一片深沉。


    癆病,自古治好的,很少很少,枉他被人尊為回春聖手,這次,也沒多少把握。


    “你那裏,有什麽好的方子沒?”顧大夫又看向顧婉問道。


    很多他治不了的病症,但是用她的方法,就能夠輕易化解。這種癆病,不知道她能不能治。


    顧婉眉頭皺了皺,她是普外科的大夫,像肺結核這種病,要去呼吸內科和傳染科去看,她著實不擅長。


    不過肺結核作為廣泛了解的傳染病,大概的治療原則,她倒是知道的。


    “具體怎麽治,我不會,不過我知道一些輔助治療的方法。”顧婉說著這話,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咱們試試看吧。”


    顧大夫點頭,又聽她說道:“那就收治吧。”


    這種病具有傳染性,必須要隔離治療,前期,還是要讓病人住院觀察,等到病情稍微穩定一些,再允許回家。如若不然的話,弄不好還會傳染給家人。


    “病人呢?”顧婉又問道。


    “我讓護士帶去隔壁了。”


    顧婉“嗯”一聲,便換了衣服戴了口罩,過去看了看。


    患者是一個婦人,大概二十多歲不到三十歲的樣子,坐在那裏,麵色有些潮紅,時而掩唇低低地咳嗽。


    顧婉上前,詢問了她的一些症狀,判斷是癆病無疑。


    “大夫,你跟我說實話就行,我是不是沒多少日子了?”病人看向顧婉問道,神情淒愴,眼裏含著淚。


    顧婉聞言,笑著安慰她:“別瞎說,一點小病罷了,肯定能好的,就是需要的時間會長一點。”


    “真的?”病人不確定地問道。


    起初身體有恙的時候,還沒當回事兒,但是後來越來越嚴重,直到昨天夜裏,她發現咳嗽出來幾點血絲,這才驚慌了。


    以前經常聽人說,吐血,那肯定是要死了。


    她嚇得整個身子都僵冷了,男人不在家,她帶著一個三歲的孩子獨自過著。今天早上,給孩子喂完飯之後,將孩子托付給了鄰居照看,這才急匆匆地來了這裏看診。


    把完脈之後,大夫麵色凝重,沒有說什麽,直接讓人把她帶來這間屋子單獨待著。


    這下,她更是驚慌失措了起來。看來,這回是準了,她一準兒是要死了。


    她要是死了,丟下三歲的孩子,可該咋辦?


    “真的,隻要你配合治療,好好調養,會好的快一些的。”顧婉又笑道。


    病症雖嚴重,但是她不能給病人造成心理壓力,要寬慰她,疏導她,先讓她有一定能治好的信心,這才能事半功倍。


    病人聽她如此說,這才稍稍地放下了心,點頭回道:“哎,哎,我一定聽大夫的話。”


    “你家裏還有別的人嗎?”顧婉又問道,“要先在這裏住幾天才能回去。”


    婦人一聽這話,神情驚愕不已,還要住在這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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