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寧卿的離開,太後一個人在宮裏悶著。


    他這一去,不知道那邊是個什麽樣的情形,也不知道到底要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台州雪災,聽說災情比較嚴重,大雪一連下了好幾天好幾夜,有的地方,屋頂都被壓塌了,他去了那邊,會不會有什麽危險?


    要真是有什麽三長兩短的,可該怎麽辦?


    太後縱然心裏擔憂萬分,但也不能不讓他去。倘若不去的話,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太後揉揉酸脹的眉心,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珍珠進了來,到她身邊輕喚一聲。


    太後抬頭,微微蹙眉問道:“何事?”


    “奴婢先給太後道喜了,太後大喜。”


    太後一聽她這話,頓時不明所以了起來:“何喜之有?”


    她如今正愁著呢,哪裏有什麽喜事?


    但是珍珠卻眉開眼笑,回道:“王府那邊剛剛傳來了消息,說是王妃有孕了。”


    一雙仍舊美麗不減當年的鳳眼瞬間散發出亮光,太後直直地看向她,問道:“可是真得?”


    “奴婢自然不敢騙太後的”,珍珠回道,又福了福身子,“給太後道喜了。”


    她抬眼,見太後原本還愁眉不展的臉上,此刻全是笑容。


    “好啊,天大的好事啊!”太後連連說道。


    她日盼夜盼的,就盼望著兒子的子嗣,這下可算是有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傳下去,永安宮裏的和王府裏頭的,全都有賞。”太後說道,臉上是難以掩飾的喜悅之色。


    珍珠聞言,忙回道:“奴婢代他們謝過太後了。”


    說著這話,又屈身行了個禮。


    剛剛她之所以沒討賞,是心裏顧慮著。王府來傳話的人,說的可不僅僅是這個好消息,還有,王妃至今還在昏迷著。


    珍珠在心裏斟酌一番,又說道:“聽說王妃身子不大好。”


    “怎麽不好了?”太後一聽此話,麵色瞬間變得凝重了起來,忙問道。


    懷著身孕,怎麽能身子不好?


    “說是受了些風寒,還沒醒過來呢。”珍珠又說道。


    太後這下徹底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吩咐說道:“快備車。”


    珍珠聽她此話,便知道她是要出宮的意思了,於是答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太後急的團團轉,這大冷的天裏,怎麽就不注意一下自己的身子?如今寧卿才剛剛走,她懷著身孕就病倒了,這可如何是好?


    她肚子裏的,可是她的嫡長孫啊,非同小可。


    太後先是乘軟轎到了宮門口,後又換乘馬車,往王府那邊去了。本來打算叫上太醫一起過去的,但聽說梅司愈才剛剛從那裏回來,已經給診治過了,又開了藥,這才作罷,自己一個人去了。


    給顧婉灌下藥之後,周氏一直守在她的身邊,看著她,等著她醒過來。但誰料,都一個多時辰過去了,她仍然沒有醒來。


    周氏急的直掉淚,但不管她掉多少眼淚,她都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夫人您先別著急,她喝了藥,會很快好的。”四喜在一旁說著勸慰的話。


    但是她話雖這麽說,臉上卻無半分輕鬆。


    周氏答應了一聲,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


    恰好這時,太後進來了。


    “醒來了嗎?”太後也沒讓人通傳,直接進來了,進來便問道。


    周氏一見太後來了,忙起身迎了過去,行禮請安。


    太後虛扶一把,讓她起來,又問道:“說是受了風,怎麽就如此嚴重了?”


    周氏心有戚戚:“小婉身子一直不太好,受了風著了涼,心裏又不大爽快,這才會病了。”


    太後聞言,麵上呈現出幾分怒氣:“身邊就沒個跟著的人嗎?都是怎麽伺候的?”


    半夏和忍冬一聽此言,忙跪了下去。不管怎麽說,王妃病了,都是她們照顧的不好。


    周氏歎息一聲,回道:“這也怪不得她們,王爺今早離開的,小婉去送了送,回來就病了。”


    她心中還是有幾分埋怨的,在這種關頭,為何偏偏要讓出去?如果他現在在的話,那該死多麽完美無缺的事?


    其他的那些她不管,在她的眼裏,她隻要自己的女兒好好的。


    太後聞言,也有些說不出話來了,竟是因為這個才受了涼的。


    她給珍珠使了個眼色,讓她讓兩個丫頭起來,隨後便進了裏間,到床前坐了下來。


    顧婉仍然沒醒,雙目緊閉,麵色蒼白如紙。太後看在眼裏,不免也跟著心疼了起來。


    “梅司愈瞧過了是吧?怎麽說的?”太後又問道。


    周氏上前回話:“周大人說小婉身子弱,必須要好好養著,別的藥也不敢給用,就給開了些溫和的藥。”


    太後點頭:“那就好,無論如何,大人孩子,都要確保平安無虞。”


    周氏答應一聲,垂首站在一旁。


    顧婉一直昏迷不醒,太後雖也著急,但畢竟天色不早了,必須要回宮去了。因此並沒有待多大會兒,便回去了。


    她走了之後,周氏搖搖頭,又在顧婉的床邊坐下。


    聽太後的意思,抱住孩子是勢在必得了,幸好她也還算通情達理,沒做出什麽過分的事。


    太後走後不久,四喜便端著剛剛煎好的藥進來了,打算再給顧婉喂藥。


    周氏稍稍讓開,讓她上前去喂藥。


    她沒有醒來,藥也喝不下去,還得用鶴嘴壺來灌。


    但誰料,就在她才剛剛開始灌的時候,忽然見顧婉皺了眉頭,隨後一陣猛烈的咳嗽。


    四喜嚇了一跳,驚慌之下,藥灑了下來,全流在了顧婉的頸上。


    周氏見狀,忙用帕子給她擦拭,一邊擦,一邊說道:“小婉,小婉你醒了嗎?你醒了是不是?”


    才剛剛說出聲,眼淚便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


    顧婉又咳嗽了一陣,聽到了周氏喊她的聲音,這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母親怎麽在這裏?”當她看清眼前的人的時候,詫異地問道。


    周氏見她果然醒了過來,心下歡喜之餘,眼淚再一次不受控製地滾下。


    醒來了,她可總算是醒來了,醒來了就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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