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又看向她說道:“你放心,你既已入了我春回堂,就是春回堂的人,春回堂裏的所有人,都會護得你周全。”


    在藥材的事情上,的確是她吃了悶虧,不能奈何了那位溫夫人,但在其他事情上,她絕對不會讓她占了便宜。


    紫蘭不停地點頭,喉中如堵著一團棉一樣,哽咽不能語,隻能頻頻點頭,以此來表達她的感激之情。


    為什麽當初她伺候的主子,不是王妃?為什麽她偏偏入了那樣一個火坑?


    聽她講完這些,顧婉便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也意識到了,溫夫人那個人,遠遠比她之前想象的更為陰險。


    隻不過,爽約的事情,是她故意為之的嗎?


    心中思慮著,顧婉便又看向紫蘭問道:“那你知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要聯合那麽多藥材商來買我們的藥材,臨了的又不收了?難不成這裏麵,有什麽陰謀?”


    紫蘭搖頭,這件事,她是真的不知道。去年冬天的時候,她一直在擔憂著溫正信的病情,又要好好養胎,所以知道的不多。再說生意上的事情,夫人也從不讓她知道。


    見她不知道,顧婉也就沒再問。不管怎麽樣,以後千萬要小心溫夫人這個人便是了。


    紫蘭仍然不放心,又說道:“溫夫人手段毒辣,所以王妃一定要小心。”


    顧婉點點頭,答應著她的話,又見天色不早了,便讓人送她回去了。


    紫蘭走後不久,寧卿便進來了。他早就回來了,但卻聽說顧婉有客人在,便先去了書房。


    寧卿進去的時候,見她正呆呆地坐在那裏,像是在發著呆一樣。


    “怎麽了?剛剛是誰來的?”他問著這話,也在她的身邊坐下。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顧婉嚇了一跳,抬頭見是他,這才平穩了心情。


    “是紫蘭”,她回道,“來和說我說了一些事情。”


    顧婉又將紫蘭的那些話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和寧卿說了。


    寧卿聽她說完,隻淡淡地“嗯”了一聲。


    他這樣的反應,明顯讓顧婉不滿意:“你不覺的驚訝嗎?溫夫人那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寧卿聞言,又是“嗯”了一下。


    這裏麵的因由,他自然全都知道,但卻並沒有告訴顧婉。害怕她一個衝動之下,又要親自去找顧婷。


    她受到的傷害已經夠多了,他不忍心看著她再因為此事而心緒不寧,所以就先暗中為她解決了。寫給鄂國公府的信已經發出去了,該是再有幾天就能收到了吧。隻要那邊一收到了信,肯定會馬不停蹄地趕過來。


    既然是他鄂國公府的事情,那就交給他們自己去解決好了。倘若他貿然處理了顧婷的話,說不定還會使得顧婉陷入兩難的境地。


    顧婉並不知道內情,更不知道他這番苦心,見他一直反應淡淡的,有點掃興,也就不再和他多說了。


    “對了,藥材的事情,你那邊有沒有什麽辦法?”顧婉又看向他問道。


    寧卿點點頭,卻說道:“有是有,不過也不能完全吞的下。”


    “多少?”顧婉忙問道。多少都不要緊,能賣出一點是一點,總比一點都賣不出去的好。


    天色逐漸暗淡了下來,但此刻,顧婷卻依然在鋪子裏沒有回去。有一批藥材出了問題,正等著她處理。


    但就在此時,她忽然見伺候在她的孩子身邊的丫頭慌慌張張地跑了來。


    “怎麽了?”她皺眉問道,這般冒冒失失的,誰教她的?


    但那丫頭卻焦急萬分地回道:“夫人,不好了,小少爺又不好了。”


    一聽這話,顧婷也顧不上責備丫頭了,心頓時提了起來。


    驚嚇之餘,她竟是有些呆住了,慢慢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那丫頭問道:“你說什麽?”


    除了報仇以外,孩子就是她活著的全部。她的孩子,可不能出什麽意外。要是他不好了,讓她怎麽活?讓她有什麽指望?


    前段時間她的孩子病了,請了臨湘最好的大夫給診治了,喝了藥,已經好了的,但現在,怎麽就不好了呢?


    那丫頭也是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忙回道:“從今天下午開始不好的,一直高熱,還一直在哭個不停。乳娘讓人去請了大夫了,也給開了藥吃了,但這次,一點用處都沒有。”


    聽到她這番話,顧婷也是徹底慌了,忙跑了出去,就要回家。


    她的孩子,可一定要好好的,千萬不能有事。


    她所做的這些,可全都是為了他啊,就是為了將一份完整的,殷實的家業交到他的手上。他才這麽小,他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


    顧婷慌張回到溫府,直接去看孩子。但才走到院子門口,便聽到了裏麵傳來了哭聲。那哭聲撕心裂肺一般,卻又沙啞的很,像是已經哭過了很長時間一樣。


    她的心,猛然一抽痛,像是生生地要被撕裂了一般。她的孩子,到底怎麽了?


    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幾步就衝到了孩子麵前,將他從乳娘的手中奪了過去,抱在自己的懷裏。


    乳娘見她來了,不禁一個瑟縮,往後站了站。


    顧婷低頭去看哭泣不休的孩子,見他蒼白的麵色,聲音早已哭啞了,不禁更是心疼的不行。


    “到底怎麽回事?”她一聲低喝。


    早上出去的時候,她特意來看過了他才出去的。那時候他還好好的,還對她笑了,還喊她“娘”了。隻這半日的功夫,怎麽就突然不好了呢?


    乳娘雖然心中害怕,但也不敢隱瞞,便回道:“上午還好好的,下午的時候抱出去在院子裏站了一下,就有點發熱了。趕忙叫了大夫來看,說是不礙事,又給開了個方子,但不想小少爺吃了之後,不但沒好,反而原來越嚴重了。”


    顧婷心疼的厲害,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眼中幾欲滾落下淚水,卻被她強強忍住了,又向乳娘喝道:“再去找大夫!快去啊!找最好的大夫!”


    乳娘不敢違背,忙答應著,立即轉身走了。但她下午讓人去請的那個大夫,可不就是最好的了?


    再去請,那大夫有些不樂意了,皺著眉說:“我下午不是開了方子的嗎?照著那個吃,不會錯的,隻是一點點風寒罷了,不會有事的。”


    但乳娘接了顧婷的命令,要是不帶著大夫回去,肯定不免一番重重的責罰。


    好說歹說的,大夫這才跟她又去了一趟。


    大夫去了之後,顧婷忙讓他過去看孩子。


    那大夫本有些不耐煩的,但誰料,診了一會兒脈之後,竟是麵色越來越凝重了起來。


    顧婷將他所有的反應全都看在了眼裏,心也不禁跟著越來越沉。


    待他診完了脈,她忙問道:“怎麽樣了?到底是什麽病?”


    那大夫皺著眉,看了顧婷一眼,問道:“小少爺剛出生的時候,是不是總愛啼哭吵鬧?”


    顧婷想了想,這孩子乖巧的很,但剛出生的那會兒,的確愛哭鬧過一段時間。


    於是,她便點了點頭。


    心中更是虛的沒底,她又問道:“怎麽了?到底是什麽病?”


    隻見那大夫撚須沉思片刻,之後才轉頭看向顧婷說道:“如果我沒診錯的話,小少爺的病,應該是心疾。”


    顧婷隻覺的腦中“轟”的一下,似是有什麽東西炸開了一樣。


    心疾?說她的孩子有心疾,這怎麽可能?


    她不相信那大夫說的話,又是盯著他問道:“你是不是弄錯了?他,怎麽,會有心疾呢?”


    心疾這種病,大多是從父母那裏繼承來的,但她沒有心疾,她的母親和弟弟,以及外祖,全都沒有心疾。還有這孩子的生父,也是沒有的,他怎麽就有這種病呢?所以,一定是大夫弄錯了,一定是他弄錯了。她的孩子健健康康的,好的很。


    但大夫卻搖搖頭,麵色沉重地說道:“我相信我不會弄錯的。”


    說著這話,那大夫又問道:“夫人在臨生產之前,是不是用過什麽不合適的藥物?”


    “沒有。”顧婷下意識地搖頭。


    這個孩子是吳楊的遺腹子,她百般珍視,怎麽可能亂服用對孩子有害處的藥?


    大夫聞言,更是皺起了眉頭,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地說道:“那就奇怪了,按理說,不應該的啊。”


    言罷,他又看向顧婷問道:“那催產之類的藥物呢?”


    很多婦人在臨近生產的時候,會服用此藥物幫助生產。但這催產的藥如果使用不當的話,不但會對母體造成極大的損害,更是會傷及胎兒。


    一說到催產的藥,顧婉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當初她懷胎足月的時候,為了掩蓋這個事實,也為了一舉趕走桂姨娘,她的確是服用了催產的藥。


    難道,就是那藥出了問題?


    大夫見她此番反應,又忙追問道:“夫人是不是服用過催產藥?”


    顧婷隻覺的心緒萬千,理不出什麽頭緒,因為恐懼,她完全茫然了,木木地點了點頭。


    那大夫明了地點點頭,同時麵上也露出惋惜的神情:“那便是了,隻怕就是那催產藥的影響。這個病,是一出胎就有的。”


    ***


    感謝紫涵的打賞,還有每天都來投票票,好感動滴說,愛你愛你(╯3╰)


    也感謝蕭月笙的打賞啦,o(n_n)o哈哈哈~


    今天總算把新書整理的差不多了,如果順利的話很快就能發了,好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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