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率領中路水師逼近懷安!


    伍雲新淮河幹線到達了懷安!


    楊秀清東路兵團打到了懷安!


    三路大軍齊聚懷安!


    滿清的十幾萬大軍也都退守懷安!


    懷安會戰,迫在眉睫!


    富南知縣謝謙出郭十裏迎天軍,不但在天國曆史上史無前例,而且把麥軻搞得稀裏糊塗。


    這到底是為什麽呀?


    我麥軻似乎也不是那些人見人愛吧?


    直到把麥軻迎進城去,天軍的列車也進了城,麥軻和謝謙坐定飲茶,麥軻百思不得其解,不得不問了出來。


    聽了這位知縣一番解釋,麥軻才終於明白個中奧妙。


    原來這謝謙這樣做,就是為了達到一個目的。


    他要向麥軻求官!


    那個官位就是天下掃貪襄理!


    “我說知縣大人,天國的‘天下掃貪使’設立不過半個月、‘掃貪襄理’任命的時間更短,您老是如何知道的?又為何想當這個費力不討好的官呢?”麥軻哭笑不得地問。


    他被壞笑著提出要求的謝謙這突如其來的一棍子給打懵了。


    “哈哈,我怎麽知道的?這個先不告訴你!我就先說說我為什麽要當這個官吧!我可是下了決心要當這個官的,嗯,天下掃貪使,太他祖奶奶的給勁了!我是非當不可!”


    “您老還是先說說理由吧!理由充足,我可以考慮;否則,天國的官,雖然都是沒有錢掙的清水衙門,也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幹的。


    “對了先說說您是誰吧!否則,您知道我是誰,我不知道您是哪路神仙,豈不是很不公平?”


    麥軻也服了這位老兄了,連基本的介紹都沒有。


    “哈哈,對不起!我一見到天軍來,覺到有機會得償大願,一高興就失禮了!好,我先介紹一下我自己。”


    原來這位謝謙出身大有來曆,是東晉謝玄的直係後人。


    他的官位本來應該比一個縣令要高得多,因為他的才能、家世、甚至文章都是同輩人的佼佼者。


    實際上,他和顧嘉蘅是同門,都是嵩山學院的學生,而且二人是同屆。


    二人上學期間,就非常友好,可謂意氣相投。


    當時這兩位恰同學年少,風華正茂,天資聰穎,學通古今,眼觀中外,真有點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的感覺。


    即使是當下,他們也沒有把什麽萬戶侯放在眼裏,覺得那些升官發財的事情都不屑於刻意去追求,隻要功成名就,那些東西自然會找上自己。


    而功成名就,二人從來就沒有懷疑過,因為他們心裏有一個公式——學識才華等於功成名就。


    相比顧嘉蘅,謝謙還多了一份祖傳的東西,就是兵法戰策,這是從他先租謝玄那裏繼承而來。


    他很仰慕老祖宗那種談笑用兵,強虜煙消雲滅的意境。


    他這種戰場上的才能,如果是戰爭期間,也許真的能大放異彩,得到朝廷重用。


    可惜,滿清統治盡管遇到許多外侵內擾,卻一直沒有遇到生死存亡的危急。


    因此,也就沒有給謝謙提供發揮才智的戰場。


    就這樣直到現在,這個比顧嘉蘅更有才華、抱負更大的全才型大好青年,就蝸居在這個富南縣城,當個小知縣,比顧嘉蘅還低了好幾個官階。


    當官大小,才能不得發揮,這些時間長了,也就淡然了,但是有一樣,他是怎麽也難以接受,而且和他的一直不得升遷息息相關。


    這就是貪腐。


    處處都有、彌漫官場的貪腐!


    在他當知縣的這些年月裏,經曆了三個佐貳官,也就是正八品的縣丞,他們無一例外,這個職位全是靠捐納得來的;他們能力比自己差了十萬八千裏,但是不過一年,就得到升遷,紛紛調到大縣去當知縣。


    看到麥軻麵露茫然之色,謝謙不得不給他稍加解釋。


    原來清代官吏的的選拔有正途有異途兩種。


    所謂正途,就是靠科舉選拔、確定出官吏候選人的資格。


    所謂異途,就是科舉以外的途徑確定官吏候選人的資格。


    而這些異途的各種方式中,捐納是主要的方式。


    捐納這種方式,起初實際上就是非法的賣官鬻爵,後來官府財政緊張,為了廣開財路,才把這個方式合法化,歸入官方允許的“異途”獲的官位的渠道之一。


    實際上這種方式在中國還真是源遠流長,已經有了兩千年曆史,據史書記載,從秦始皇四年就開始了。


    雖然不少朝代都用這種方法,但是使用程度高低,確是反映一個朝代政治清明與否的一個極為重要的標誌。


    同時,也要看這種捐納的方式對正途的衝擊程度多強烈,而確定一個朝代的統治是清明還是昏暗。


    不過,滿清中樞統治機構,對這個環節還設有控製措施。


    這就是對知縣以上的官吏,無論是科舉、捐納,或是由薦舉選拔,必須由吏部銓選,最後以皇帝命令行之,故縣官也有“皇帝命官”之稱。


    這就是說,不管用哪種方式成為候選人,都要最後通過吏部調度、安排、任命,才能當上知縣,或者以上的官員。


    至於皇帝下命令,基本上就是橡皮圖章了。


    當然,如果皇帝對一個人有了特殊注意,那還是他老人家說了算的。


    有好感的,當然當大官,去好地方,得到重用。


    有壞感的,就會降級使用,去那些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大材小用,甚至根本即使掛起來,不用!


    所以千方百計爭取到的資格,不見得肯定就有官當,尤其是不見得能到自己想到的地方去當官。


    比如,一個候選人,他花了很多銀子,與其派到魚米之鄉當知府,隻要三年,就能撈回來,還有賺頭,可是因為某個環節沒有打點好,給派到一個土匪橫行的地方去當官了,這樣,他的投資不但收不回來,還可能被土匪抓去砍了腦袋。


    鑒於此,吏部銓選就成了一個爭奪最激烈的環節!


    這個環節沒有理順,一切努力,一切成功,一切開支,都轉眼成空。


    最最悲慘的是,所有通過科舉到了這一步的候選人,也必須被迫進入這個龐大的絞肉機!


    他們必須不顧以前的清高、學識、良好家教,放下身段,和他們平日不看到眼裏的白花花銀幣、黃燦燦銅錢平起平坐,互相爭寵。


    哪怕你學富五車,不如我銅錢一把。


    即使你五世詩書傳家,我一錠銀子將你砸趴。


    在政治清明,財政收入穩定,就是收入基本滿足開支需要的時候,正途占據統治地位,異途則是私下的、非法的、不被允許的方式去獲取官位。


    在一個政權進入風雨飄搖之際,哪怕一根稻草,都要被當作救命的寶貝抓住,所以這種披著合法外衣的賣官鬻爵,以及與此相互配套的各種貪腐惡習,就應運而生,大行其道。


    在這種局勢當中,獨善其身,是何等困難啊!


    更難受的是,這個謝謙雖然年過不惑,內心還是一個熱血青年,他還沒有練到我行我素、無動於衷的地步,對貪腐之分依然疾惡如仇、痛恨萬分。


    可是,他這種憤怒、痛苦、仇恨,向誰述說?


    也就老同學顧嘉蘅是一個好的聽眾。


    可是他也知道,顧嘉蘅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而且在不得不為的情況下,也在一定程度上隨波逐流了。


    對這種醜惡,他非但無計可施,他自己的知縣也岌岌可危!


    因為它不恥於這種貪腐之風,他就拒絕到吏部去活動,按常規,他就必然失去繼續作知縣的資格。


    幸虧他有個同學在吏部負責這項工作,為他墊付了最低標準保資格銀子,然後一路關照,他才得以繼續當這個知縣。


    這還是顧嘉蘅偷偷地告訴他的,他聽了也隻能是苦笑,得,他被參與了這個絞肉機!


    他同學一番好意,總不能不知好歹地罵他一頓吧!


    麥軻聽得也是心髒發緊,這要不是心胸寬闊,早就氣死了!


    不由得對謝謙佩服起來,起身對他作揖行禮,說道:“佩服之至!在這個環境下能潔身自好,實在難能可貴!你是中華民族的脊梁!謝兄良心不泯,必得天賞!”


    謝謙起身回禮,謙遜地說:“謝謝兄弟美言,實在愧不敢當!我已經感到灰心萬分,無能為力,正在這個時候,我收到了嘉蘅學兄的信。”


    麥軻哈哈大笑,“怪不得你知道了天下掃貪使,原來得到是來源最直接的消息,這件事情,恐怕誰也沒有他老兄知道得清楚。”


    麥軻說完,重新就座。


    謝謙也坐了回去,說道:“正是嘉蘅學兄!蒙他告知,我重拾信心,然後打定主意,來個毛遂自薦!我想這也是我學兄給我送信的期望吧?他沒有給我任何建議,一切都靠我自己決定,自己爭取。”


    麥軻說:“想必如此,他也沒有和我提起,否則我也不會讓你開始的舉動搞得糊裏糊塗!我還以為我對你多麽有吸引力呢!”


    “我很佩服我那位學兄的;同時也羨慕他終於守的烏雲見日出,有了大展身手的舞台!天下掃貪使,好氣魄!”謝謙由衷地說,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情。


    “我也覺得很幸運,得到嘉蘅兄的幫助!你也不要旁敲側擊了,我也讓你如願以償!天國就是給所有人一個機會,在遵從神的命令前提下,各盡所能、各展所長、各顯特色,想必你已經知道天國的幾條基本政策了吧?”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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