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劉偉名便拿出自己的手機,翻出那本紅色的內部電話,找到周長雄辦公室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你好,這裏是周省長辦公室。”一個挺客氣的聲音。


    “你好,我是林陽高工區區長劉偉名,我想向周省長匯報工作,不知道周省長上午有沒有空。”


    “劉區長,您好您好。您稍等,我去向周省長匯報一下。”說完之後那邊暫時沒了聲音。


    曾經做過秘書的劉偉名對於秘書的工作非常的熟悉,一般來說呢,秘書接到電話不管是誰要找領導都會要先向領導匯報一下,領導要是說見那就確定時間,幾點幾分,隻能談多久。領導要是說不見那麽秘書就得找個理由,說什麽領導不在在外地視察,或者說什麽正在開會等等等等。


    沒多久,對麵再次傳來聲音:“劉區長,周省長讓你直接到他辦公室來。”


    “那好,我馬上過去,謝謝你了。”劉偉名見過這個秘書兩次,但是卻不記得名字了。自己級別太低,加上與周長雄又不是一個派係的,所以根本就不知道這個秘書叫什麽名字。


    劉偉名開車直接到了省政府,輕車熟路地走到周長雄的辦公室,敲了敲門。開門的是周長雄的秘書。


    “劉區長,您來了啊。周省長在裏麵等你。”做秘書都得有眼力勁,基本上見過的人不管官大官小你都的記住他們的名字和職務,這是基本功。


    “好的,謝謝你了。”劉偉名拿出一根煙遞給這個秘書,說了聲謝謝便走了進去。


    省委省政府主要領導的辦公室都一個格式,周長雄的辦公室也是在裏間。


    劉偉名敲了敲,等到裏麵的周長雄說了聲請進才推開本來就隻是虛掩的門進去。


    “周省長,沒打擾您工作吧。”看著坐在座位上猶如一尊佛一樣的周長雄劉偉名非常客氣地說著。


    “哦,是偉名同誌來了啊。說什麽打擾啊,難道你不是來向我匯報工作的?坐。”周長雄沒有劉偉名想象中得冷漠,很客氣。


    “謝謝周省長。”劉偉名很安靜地坐到了周長雄的麵前。


    “偉名同誌,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你就任林陽高工區區長以來第一次來向我匯報工作啊,怎麽樣,是不是工作太累啊?”周長雄一臉笑意地說著,但是說出來的內容明顯不是那麽和藹。


    “請周省長見諒,這是我個人的失誤,沒有及時地向領導匯報工作這是我工作態度的不對,以後會及時的改正。沒有來向您匯報工作我心裏有兩個想法,第一呢,是心理問題;我就任高工區區長職位的時間也不長,一直沒給高工區帶來什麽大的氣色,所以,一直沒臉來見您。黨和政府還有組織上把這麽重要的職務交給了我,是對我劉偉名的肯定,我不做出點成績覺得受之有愧啊。第二,確實工作是比較的忙。一切都是新建,大大小小,上上下下。所以就耽擱了。我以後一定常來向您匯報工作,請周省長及時地對我以及我們高工區的工作作出批示和指引,以防止我們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劉偉名在那自圓其說。


    “什麽錯誤的道路啊?我什麽時候說過你們現在就走到錯誤的道路上了啊?你還真是滑頭啊。你自己都說了,沒有起色沒有成績不好意思來向我匯報工作,現在說說,最近取得了什麽樣的成績啊?”周長雄的臉很和藹,讓人根本就看不出他內心裏麵在想些什麽。


    “這是我們高工區昨天與美國最大的電子廠商艾德集團簽署的一份備忘錄,另外還有一份合同的複印件以及一份我們自己整理的艾德集團的投資意向書,您看一看。”劉偉名把昨晚上整理好的三份文件遞給了周長雄。


    周長雄臉上沒有一點驚訝的表情,淡淡地接過劉偉名遞過去的文件,放在一邊,沒有看。說道:“這些我昨天就看過來。”


    劉偉名大驚,這話無疑是在打劉偉名的臉。這還是在責怪劉偉名匯報工作的不及時,而且也說明了周長雄在高工區是有嫡係部隊的。


    “你們高工區這次幹的非常出色,不止是我,你們幾乎讓所有人都打掉眼鏡。艾德集團實力有多麽雄厚我就不說了,這次艾德集團投資雖然不大,隻有兩億美金,但是艾德集團落戶高工區的意義並不是他帶來了多少投資,他的象征意義和帶動效應都遠比這兩億美金值錢。所以,我得給你和你們高工區的所有領導記一功,而且是大功。”周長雄不緊不慢地說著。


    “起初,包括我在內,很多省裏的領導都是不支持建你們高工區的,因為這樣太冒進。近年來,全國興起了一股建工業區的熱潮,很多領導熱簡單的認為隻要建了工業園那就是政績保證。結果,由於工業園的泛濫成災,所以,有很多一批工業園徹徹底底的失敗了。我不想咱們江南省也一樣,所以,我才堅決抵製高工區的成立。但是不的不說,我有點鼠目寸光,沒有金書記看的長遠。而且當時金書記點名要讓你坐這個區長的時候我十分不滿意。因為什麽?你太年輕了,年輕人有闖勁是好,但是在一些事情的處理上難免太過於冒進,考慮問題不全麵、不成熟。現在看來,我也錯了。事實證明,高工區的成立是對的,而你劉偉名個人能力也是非常不錯的。希望你不要對我們這些老家夥有什麽意見,我們都是隻針對事不針對人。”周長雄從桌子上的煙盒裏拿出一根煙遞給劉偉名,慢悠悠地說著。


    “周省長您多慮了,組織上啟用我那是對我的肯定,組織上不啟用我那是對我的培養和考驗。不管怎麽樣,組織上對我們都是公平的,我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怨言。沒有組織上信任就不可能有今天的劉偉名。”劉偉名拍著馬屁說著,多了他也不說,言多必失。


    “高工區現在有什麽困難沒有?有困難直接和我說。我在今年年初的政府工作報告上就說了,你們高工區就是我們政府今後幾年的工作重中之重。有什麽困難就直接說,政府一定鼎力支持。”


    “您還別說,最近在財政上我們還真有點困難。”這樣好的機會劉偉名當然是不會錯過的,錢多了又不燙手,現在高工區自己又沒有財政收入,所以一切都是從省政府的財政裏麵支出。“過幾天就是掛牌成立大典了。我們高工區的領導都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宣傳機會,所以在大典的造勢上麵我們投資的比較大,所以有點超額了。”


    “掛牌大典一定要大辦特辦,這個省委省政府都是非常支持的。你們放手去幹,要多少你們把預算提上來就是了。我讓財政廳給你們撥,不要因為這點小錢就失了大氣,這叫因小失大。”周長雄很牛氣地說著。


    “呃,謝謝領導的支持。”劉偉名喜形於色。


    “這樣吧,你等一下,我先問一下我的秘書。”周長雄說著拿起桌子上的電話說了句,然後前麵見到的秘書便走了進來:“周省長,您有上麵吩咐?”


    “你看一下,我這幾天上麵時候有空?”


    “您明天上午需要召開一個常委會,下午得與德陽市市長談一下煤礦整改的事情,後天上麵得去明陽市視察國企改組情況,大後天上午得接待台灣來的商團,下午得去北京開會。”秘書拿出隨身攜帶的一個小本子說道。


    周長雄聽過之後敲了敲筆杆皺了皺眉頭,然後說道:“把去明陽的視察推遲,等到下個月再說。通知各部門還有電視台,我後天去高工區視察,讓電視台和個新聞媒體加大宣傳力度。偉名,你回去好好坐下準備吧,得讓我和各大媒體看到一個欣欣向榮的高工區,有信心沒有?”


    “有,謝謝周省長。”劉偉名有種天下掉餡餅的感覺。


    “不用謝我,相反,我還得謝你。明陽市的國企改組一直是個老大難的問題,國企改組改的隻不過是表麵,實質性的詬病一直存在,一個不讓國有資產流失就得使國企改組所有的努力功虧一簣,但是這是國家規定下來的任務,不能做也得做。不過相比起高工區來那隻不過是個小問題。你們好好幹,後天我會在你們高工區吃中飯,要與你們高工區所有領導一起好好討論一下高工區發展的問題,並且給你們高工區的同誌打打氣,鼓鼓勁。”周長雄微笑著說著。


    從周長雄辦公室出來劉偉名心情好了很多,當然,對周長雄的個人感官也好了很多。隨即想想也是,到了周長雄這個級別的人要麽是成仙的人,要麽就是成妖的人。他們在乎的絕對不會是個人感覺的問題了。劉偉名在他麵前隻不過是條小蝦,而且是一條有背景有手段現在還有作用的小蝦。綜合來看,周長雄現在對自己的態度平和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從周長雄的辦公室出來劉偉名便去了江映雪的辦公室,讓江映雪新的秘書去通報一聲然後便走進了江映雪的辦公室。


    “稀客啊,今天怎麽想到到我這來了?感情這是我們今年第一次見麵吧?”劉偉名已經辦公室關好門,江映雪就有點幽怨地說著。


    “怎麽一股子酸味啊?好大的幽怨啊。”劉偉名打著哈哈做到江映雪的對麵。


    “今天怎麽到省委省政府來了?”


    “來找周長雄匯報工作來了。高工區那一畝三分地就已經忙的我團團轉了,加上我嶽父進了醫院,我現在都恨不得一個人掰城三個人來用。”劉偉名端起江映雪的茶杯就呼地喝了一大口,剛剛在周長雄的辦公室就有點口渴了,但是沒好意思說自己要喝水。


    “金書記的病情好了點沒有?我前天在醫院看他,不過你沒在。”江映雪一點也沒介意劉偉名喝自己杯子裏的水。開玩笑,劉偉名什麽水她沒嚐過?難道還怕劉偉名這點口水不成。邊問邊給劉偉名倒水。


    “好多了,但是要出院還得一段時間。他啊,就應該好好休息休息,我估計全天下就他這個省w書記當的最為辛苦,勞心又勞身。”劉偉名不客氣地點著煙吐出一口。


    “金書記是難得一見全心為民的好官,起碼是我見過這麽多官員中的第一個。你找長雄同誌匯報什麽工作?你們高工區的?”江映雪一如既往地問著劉偉名工作上的事情,劉偉名知道,這不叫打探,這叫做關心。所以劉偉名也一如既往地不排斥,他工作上的事情總喜歡與劉偉名說說。


    “是啊,我們高工區昨天剛與美國的艾德集團簽署了合同,艾德集團這次總投資兩億美元在我們高工區,不得不算我們高工區的開門紅啊。這麽大的事情肯定是要向省委省政府的領導匯報的,以前總是向我嶽父單獨匯報,我嶽父剛說過我,我也覺得把省政府撇開確實不好,起碼對我以後的工作不利。加之我嶽父又正好在醫院,便隻能向周長雄匯報了。”劉偉名結果江映雪遞過來的水杯又大喝了一口水。


    “這麽快?你們高工區的保密工作做的挺好的嘛,這麽大的事情省委省政府竟然一點風聲都沒有,這可是一條大魚啊。偉名,不錯,把高工區經營好你的前途將一路坦蕩。”江映雪笑眯眯地說著。顯然是在為劉偉名開心。


    “這事勸賴我,開始我不知道這事有沒有譜,便隻身一人到上海去與美國艾德集團的領導人接觸,隨後又不知道這事能不能成,要是不能成那不就給人看笑話了嗎?所以這件事我隻對內部人做了部署,沒想到還真成功了。不過周長雄肯定是一種知道我們高工區工作的進展的。對了,你知道高工區哪兩個副區長是周長雄的人嗎?”劉偉名想起了這事連忙問道,所謂臥榻之上豈容他人鼾睡?這些明顯和自己誌不同道不合的同誌天知道會不會在背後給自己捅刀子。


    “這個還不簡單,你去回想一下這些人是從哪些部門來的不就知道了嗎?副區長級別的人肯定不可能事周長雄的直接門生,而是周長雄門生的門生。你查查他們以前是誰的門生就知道誰是周長雄一係的了。不過這個重要嘛?金書記當初就幫你想好了,為了讓你一心一意地搞好高工區不卷入政治鬥爭中他才想出了讓你一個管著黨委和政府的計策,隻要這樣,不管周長雄怎麽折騰在高工區這一畝三分地都沒人可以撼動你的位置,所以這個對你沒有任何的影響。再說了,周長雄也想高工區取得成功,所以你放心,沒人會在背後捅你刀子,相反,都會全心全意地幫你的。”江映雪替劉偉名坐著分析。


    劉偉名想想,也是。但是他還是知道了哪兩個人是周長雄的人。第一個就是尚妍黛。尚妍黛是從北京調來的,所以肯定不會直接與周長雄有關聯。但是尚妍黛的老公,林陽市的市委書記蔡啟旭是周長雄的人,所以尚妍黛無可厚非的就是周長雄一係的人馬了。至於另外一個則是副區長梁友文,不過梁友文不是常委副區長,權利不大,所以,暫時不考慮了。


    “這個我知道,但是知道這兩個人是誰對開展工作有好處嘛。你最近過的怎麽樣?”劉偉名望著江映雪那張絕美的臉蛋問道。


    “很好啊,怎麽了?怎麽這麽問?”


    “對不起,最近實在是太忙了,等忙過這段時間了我一定好好陪陪你。”劉偉名有點愧疚。


    “我一個人過的挺好,你就別擔心了,好好工作要緊。你要知道,高工區可不隻是承載著你一個人的心血和夢想。你還真當我是曠婦沒還有男人就過不下去啊?”江映雪白了劉偉名一眼。


    “是不是曠婦我說了不算,你說不算。隻有你家那張c說了才算。”劉偉名迷迷地說著。


    “找打吧你。”江映雪羞紅著臉用拳頭拍打著劉偉名,但是甜蜜之情早就溢於言表了。


    “跟你說個事啊,林月那小妮子懷孕了你知道嗎?”江映雪突然想到這一出很是興奮地說著。很想然,對於老趙家即將出現的第四代她表現的很興奮。不過這話聽到劉偉名的耳朵裏麵卻堵得慌。這孩子可是自己親身製造出來的,貨真價實的老劉家的孩子,最後卻不得不成為他們趙家的孩子。


    雖然不舒服,但是劉偉名卻不得不表現出一副又驚又喜的摸樣出來。


    “真的啊?什麽時候的事了?幾個月了?”劉偉名裝的十分逼真,起碼有拿奧斯卡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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