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下的時候,萬道金光穿過樹葉的縫隙,撒入了林子裏麵,殘陽如血,悲傷的月鬆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禁又開始刷刷地落淚。


    月鬆想起了自己的三營,想起了來福,想起了自己帶著剛剛組建的特戰隊第一次眾多兄弟傷亡的那一刻,起來了土豹子被熊熊大火燒得麵目全非的慘狀,想起了得到戴師長為國捐軀的悲傷時刻,想起了一路上潰退部隊留下的大量的同胞兄弟的遺體,想起了為了整個戰隊而單挑瀧澤的小隊的慕容,男兒有淚不輕談,可是熱淚還是刷刷滴落。


    這時彪子走過來了,小心翼翼地說:“月鬆,喜子該入土為安了。”


    月鬆沒有抬頭,也沒有點頭,滿麵的悲戚全寫在臉上。


    丹楓走到月鬆身邊,拿出手絹輕輕擦拭著月鬆臉頰上的淚水,柔柔地說:“喜子不會白死的,他的隊長和隊友會替他報仇的。”


    月鬆側臉看了一眼丹楓,忽然把丹楓抱在懷裏,哭得像一個孩子一樣。


    羅月鬆總想把所有的罪責都攬到自己的頭上,總想著自己的兄弟跟著自己就是吃香的喝辣的,永遠都不想讓兄弟受罪遭難,可是這是戰爭,是大規模長期的戰爭,絕不是哪一個人能擔負得起來的責任,哎,月鬆啊月鬆,可是月鬆就是不願意這麽想。


    十幾分鍾過去了,月鬆停止了哭泣,突然站起身,擦幹眼淚,翻開白布,從喜子脖子上取下一根紅繩係著的狗牙,掛在自己的脖子上,蹲著身子,用手擦著喜子臉上的血跡,喃喃地說著:“三弟,狗牙我會帶回去給姨媽的,你是為國捐軀,這裏雖然是緬甸,不過很快就可以回到咱們的祖國,我會在祖國的土地上給你找一塊地,等抗戰勝利了,我帶著姨媽他們來看你,給你燒紙錢,給你上米酒……”


    說著說著,彪子也流下了淚水,飛騰飛躍走過去,抬起擔架。


    “放下,誰讓你們抬了?”月鬆責問著飛騰飛躍。


    “月鬆,我讓他們抬的,我得給三弟擦擦身子。”丹楓忙拉著月鬆說。


    月鬆抬頭看了看天空,說:“今晚我們倆給三弟守夜。”


    “嗯,今晚為三弟守夜。”丹楓答應著,示意飛騰飛躍趕緊把喜子抬走。


    飛騰飛躍流著淚,抬著喜子進了一個帳篷。


    彪子擦幹眼淚,準備轉身離開。


    月鬆開口說:“彪子、超哥和瑛子留下。”


    瑛子往前走了幾步,聽到月鬆的命令,轉身回來,斜靠在一棵樹上。


    月鬆點上一支煙,坐在一塊石頭上,說:“彪子今晚安排一下,整個隊伍明天一早離開這裏,進入中國境內後,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安葬喜子。”


    “離開這裏,我們去哪裏安營紮寨?”彪子坐在月鬆身邊。


    “瀧澤死了,鬼子特戰小隊滅了,暫時不會有鬼子跟著我們了,芒市這邊的偵察也告一段落了,咱們得去龍陵,那裏有一座鬆山,扼守鬆山,就卡斷了整個滇緬公路,遠征大軍就是過了怒江,也難以展開。”


    月鬆居然這麽冷靜地在分析,瑛子驚訝地看著月鬆,說:“你早就想好了吧?”


    月鬆扭頭看了一眼瑛子,冷冷地說:“你以為咱們特戰隊都是頭發長見識短的?”


    瑛子一聽,知道月鬆在拿自己撒氣呢,不過今兒的就不跟他計較了,隻是撅了撅嘴巴。


    彪子趕緊插話說:“龍陵鬆山的偵察可是事關無數將士的生命啊,這個得當個大事兒來辦。”


    超哥正擦著狙擊步槍,低著頭說:“啥都不怕,就是鬆山鬼子不出門,躲在要塞裏,就難囉。”


    “好賴都得去看了才知道。”月鬆堅定不移地說。


    “行,我沒意見,我去安排一下。”彪子說著站起身。


    “彪子留下,你們倆先歇著去。”月鬆說。


    瑛子和超哥一聽,起身離開了。


    “啥事兒?還不能讓超哥知道?”彪子問。


    “到了龍陵之後,你去找一下遊擊隊,他們對當地的情況更熟悉,我預計武裝偵察鬆山不太可行。”月鬆說。


    “這個可以啊,軍統的人的確專業,可是脫離群眾,不像咱們的人,走到哪兒都有老百姓護著咱。”彪子說。


    “這個任務你帶兩個同誌去辦就行,不宜伸張。”


    “明白,我走了。”彪子說完,離開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抗日狙擊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架柴生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架柴生火並收藏抗日狙擊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