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軍團兵臨漢口,整個武漢大亂,北洋一係的武漢官員紛紛北逃或者躲進租界。和北洋有所牽扯的權貴富商,也俱都惶惶不安,生怕會被川軍清算抄家。


    至於普通老百姓,無論是北洋還是川軍,他們暫時都沒多大好感和惡感,看熱鬧者居多。他們唯一祈求期盼的,就是開戰後炮彈和子彈別落到自家頭上。


    漢口,法租界,匯源錢莊。


    上層的政權更迭對下層的經濟是有非常大的影響的,因此匯源錢莊的柳家人對即將入主武漢的川軍團十分關注,


    “娘,現在想起來,當初在秭歸縣的時候,那些川軍應該是想臨時控製住一路上碰到的所有人,從而遮掩住川軍團進軍湖北的消息。川軍團神不知鬼不覺突襲武漢的計劃,估計就是被我們給攪了的,這下我們柳家麻煩了。”說話的是個年輕公子哥,一臉的沮喪和懊惱。


    如果王默在這裏,肯定就會認出來,這個年輕公子哥就是之前在秭歸縣附近遇到的那個麵對槍把子,還大喊什麽“自由、權利”之類的二貨柳大公子。


    柳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自己兒子一眼,訓斥道:“晨兒,你這個樣子,遇到點事就慌了手腳,以後還怎麽成為柳家的頂梁柱,奪回匯源銀行的控製權?”


    匯源銀行是在美國的一家華人家族式銀行,柳晨的父親柳甫義是創建者和掌控者,不過後來好像和美國白人勢力發生衝突,被槍手刺殺身亡。


    柳甫義死後,柳晨的叔伯們便勾結白人勢力,奪取了匯源銀行的控製權。得虧柳夫人巾幗不讓須眉,連番手段。和柳家那些叔伯們達成妥協,由她帶著一雙兒女回國創建匯源銀行的分行。


    “可是,我們能怎麽辦?川軍打過來之後,我們好不容易花費重金疏通北洋高層的關係算是徹底白瞎了。如果川軍的人記恨我們當初在秭歸縣攪了他們的計劃的話,那我們匯源錢莊以後在武漢肯定是舉步維艱了。”柳晨越說反而越沮喪,仿佛已然看到匯源錢莊倒閉的情景了。


    看到兒子不成器的樣子。柳夫人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嗬斥道:“糊塗!你就沒想過,既然北洋軍的關係我們能疏通,那麽川軍的關係又為什麽不能疏通?”


    被柳夫人這麽一嗬斥,柳晨總算提起了點精神,問道:“疏通川軍關係的話,可是娘,我們也找不到人引介,要從川軍哪個高層著手?”


    “晨兒。今後凡事要多留點心。那天在秭歸縣的時候,你就不覺得那個年輕的川軍軍官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柳夫人帶著教導意味地問道。


    柳晨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景,隨後流露出一絲笑容,說道:“娘,您是說那個年輕的川軍軍官是某個川軍高層的孩子,咱們可以通過他聯係上川軍團的高層?”


    麵對猶如稚童的兒子,柳夫人不由得在心裏暗歎了一口氣,搖搖頭說道:“你就沒注意到那些川軍士兵和軍官都非常尊敬和服從那個年輕軍官嗎?”


    柳晨不以為意地說道:“因為他父親得權勢。那些川軍士兵和軍官當然會很尊敬和服從他啊。”


    柳夫人真想往兒子那榆木腦袋上狠狠一個暴栗,不過向來疼愛兒子的她還是忍住了。詳細解說道:“當時我聽到有川軍士兵喊他‘少帥’,而且他還能直接下達各種作戰命令。他一聲令下,大股川軍立即就攻占了秭歸縣,這說明什麽?這說明他不僅僅是川軍某個高層人物的孩子,他本身就是川軍團的高級軍官!”


    “什麽?”柳晨對此極為震驚,“這……這可能嗎?”


    隨即。柳晨突然臉色劇變,說道:“如果他真的是川軍團的高級軍官,我們得罪了他,豈不是更糟糕了?”


    “晨兒,我們漢人常說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這不是沒有道理的。”柳夫人依然一副循循教子的狀態,“雖然我們和那個年輕的川軍軍官發生了衝突,但也正好借著向他賠罪靠上去。隻要川軍高層有眼光見識,想要穩定和發展治地的經濟,就一定會用得著我們的。”


    柳夫人的確是巾幗英傑,如果王默聽到這番話,絕對會大為讚賞。


    ……


    漢口,劉家廟火車站。


    此時劉家廟火車站周邊地區,到處都是北洋軍的士兵,就是外圍區域也擠滿了湖北軍第二師的士兵。


    人們總說人多壯膽,然而在這裏的北洋軍第2混成旅士兵和湖北軍第二師的士兵加起來也有萬餘人了,沒幾個人是膽壯氣足的。


    川軍團什麽樣的實力,兩支部隊的士兵基本上都見識過了,沒多少人對守住劉家廟火車站還抱有希望。如果不是上頭有軍官彈壓著,恐怕這些當兵隻為混口飯吃的底層士兵早就溜號開小差了。


    就在一眾底層士兵為自己命運擔憂時,劉家廟車站走進來一大群北洋高官,為首的正是第一軍軍長段芝貴。


    “楮旅長,漢口的防務就交托給你了。放心,我回北京之後一定向大總統稟報你的功績的。”段芝貴語重心長地說道,一副對楮恩榮信任有加的模樣。


    此情此景,不知內情的人恐怕還會以為段芝貴這是信任重用楮恩榮,根本想不到這家夥要跑路開溜了。


    楮恩榮知道自己沒資格反對,就算反對了也沒什麽作用,麵無表情地說道:“大人請放心,哪怕戰至最後一兵一卒,卑職也誓死堅守漢口陣地!”


    “什麽死不死的,言重了,言重了。”段芝貴貌似很關心地寬慰道,說到這他似乎想起了什麽,轉過頭朝副官段建甫問道,“建甫,王克琴呢,我不是讓你派人去把她帶上嗎?”


    都這個時候了。段芝貴居然還惦記著那個讓他感到驚豔之極的坤伶王克琴,四周的北洋軍官兵眼中無不閃過一絲厭惡。


    段建甫為難地說道:“大人,我……我去找過她,可……可是她死都不願意跟我們去北京啊。”


    “那就派兵強行帶上啊!”段芝貴是一心想帶上那個美豔之極的王克琴,指望著將這個美人獻上去博得“龍顏一笑”,從而免去他失守武漢並臨陣脫逃的罪責。


    聽到段芝貴派兵強虜的要求。段建甫是更加苦著那張臉了:“大人,這……”


    “不頂事的廢物!”段芝貴責罵了段建甫一句,隨後轉頭向楮恩榮問道,“楮旅長,你看能不能臨時派幾個兵……”


    段芝貴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臉色陰沉的楮恩榮打斷了:“大人,請恕卑職不能從命!現在是戰時,所有士兵都不得輕離戰鬥崗位!”


    “你……”段芝貴就要仗著官職身份發作。


    砰——砰——砰——


    此時槍聲響起,段芝貴當即臉色大變。驚慌失措地說道:“川軍打過來了,快,快開火車!”


    段芝貴和一眾北洋軍軍政高官像被踩著尾巴的兔子一樣,三步兩下就全都擠上了火車,火車很快開動,並向北方滾滾而去。


    像段芝貴這樣隻會壞事的長官離開,楮恩榮反而不會束手束腳,能以更加輕鬆的狀態應戰。


    看了看四周北洋軍士兵低沉的士氣。楮恩榮明白當務之急是要給所有人鼓鼓勁,於是抬手招呼幾名士兵抬過來三個他早就備好的大木箱子。


    三個大木箱子被掀開。頓時木箱子裏爆出陣陣耀眼的銀光,閃得所有人得眼睛都差點花了。


    大洋!


    大木箱子裏竟然滿滿都是白花花、亮閃閃的大洋!


    四周的北洋軍官兵全都目光貪婪地盯著三箱大洋,眼睛都舍不得移開片刻。


    嘩啦啦——


    楮恩榮抓起一把大洋,然後手逐漸鬆開,一個個大洋隨之往下掉,與箱子裏的大洋碰撞出這個世界上最悅耳迷人的清脆聲音。


    “想要嗎?”楮恩榮一腳踩在裝著大洋的木箱子上。大聲說道,“老子也不跟你們玩虛的,殺一個川軍士兵兩塊大洋,軍官十塊大洋。擊斃川軍少帥王默,賞大洋一萬。官升三級!如果你們不幸戰死了,老子親自把賞銀和撫恤金送到你們家人手裏。就算老子也不幸戰死了,還有大總統在後麵,絕對虧不了弟兄們的賣命錢!”


    發賞銀鼓舞士氣雖然老套,但是對於北洋軍這樣從前清時期走過來的封建軍隊來說,效果十分顯著。


    一眾北洋軍官兵被眼前這白花花、亮閃閃的大洋一刺激,因為貪、欲而爆發出來極大的勇氣和凶性!


    楮恩榮很滿意所有人的反應,高聲喝問道:“現在,你們告訴老子,敢不敢和川軍誓死一戰?”


    “誓死一戰!”


    “誓死一戰!”


    ……


    借著大洋的刺激,楮恩榮總算將北洋軍第2混成旅的士氣給鼓了起來。


    總算有點戰心的北洋軍第2混成旅官兵開始陸續進入各處陣地防線,積極準備迎戰即將到來的川軍。


    “傳令,炮隊即刻做好炮擊準備,等候命令!”楮恩榮很快又下令道。


    隻是大洋的刺激,楮恩榮覺得還不夠,於是想著不如趁川軍炮團遭受重創之際,利用部署在車站的那二十門七生五火炮在開戰之初就對川軍展開猛力炮擊。這樣不僅能打擊川軍,也能極大地鼓舞已方士氣。


    然而,楮恩榮卻是忘記了,或者說沒有辦法,提振湖北軍第二師官兵的士氣。


    得知北洋軍第2混成旅大發賞銀,準備和川軍誓死一戰之後,湖北軍士兵沒有受到影響振作起來,士氣反而更加低沉了。


    隻要不是缺心眼的湖北軍士兵,恐怕都看得出來,他們就是被北洋軍推在前麵當炮灰的,這叫他們如何還會有和川軍死戰的想法?


    隨著川軍團的逼近,已經有不少湖北軍第二師的士兵暗暗盤算著,開戰後怎麽找個機會把身上的軍裝一脫,躲進漢口的民居中保命。(未完待續。。)


    ps:說一下女人的問題,看得出來大家很不待見林大小姐,更偏愛林二小姐這樣羞澀乖巧的蘿莉小紅帽。嗬嗬,野狼也是這樣的“狼”友之一,不過沒有對比哪有突顯和刻畫。野狼會安排好的,大家放心。


    描寫女人的篇幅絕不會太多的,隻是會在推動情節方麵需要才會出現,而且是幾筆帶過,不喜歡的書友可以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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