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


    梁城三大家族之一,也是這百年來實力最強的家族。


    與呂家黃家不同的是,吳家以武修為主,道修為輔。


    或許正是因為道武齊修,才使得吳家實力雄厚,穩占鼇頭。


    百年前之事就不必多說,就說這一代,梁城年青一輩最強者就出自吳家。


    吳白一,方圓數百裏響當當的名字。


    與他同音不同字的堂弟吳白衣不同,他不僅是武士九階的武者,還是二階煉器師,精通煉器之道。


    而他煉製的寶器卻與常人大不相同,不是刀槍劍戟這樣的大型兵器法寶,而是。


    暗器!


    吳白一不僅是煉製暗器的高手,更是用暗器的高手。


    也正因為這樣,他才能以武者身份,穩穩坐在梁城年青一輩第一強者的寶座上。


    聽到王洋慘叫聲,林凡便祭出火蓮匕,靈識全開,以最快的速度趕向吳家。


    身在空中,隻見吳家所在之地濃煙滾滾,殺聲震天,顯是戰鬥到了異常緊要的關頭。


    經曆先前數場戰鬥,誅殺呂成呂楓等人,毀了呂家根基,也算為東平鎮一眾鄉親報了仇,某些心結也稍稍打開。


    本想就此放下,讓梁城靈捕去處理三大家族之事,畢竟自己身份的確不適合大開殺戒。


    可沒想到,大哥王洋卻在此時出事。


    所以吳家,他還是得親自去一趟!


    一口茶的功夫,林凡已飛近梁城東城,吳家城池遙遙在望。


    飛近五千米,瞧見眼前情景,本就糟糕的心情頓時變得更加糟糕,兩眼漸漸眯起,身上衣衫鼓動不停,一股濃重的殺氣隨之散發而開。


    吳家城比呂家城更加高大雄偉,更加寬闊大氣。


    城門亦是如此,高達十數米,上麵建樓,朱窗玉欄,在斜陽的映射下,光彩琉璃,惹人眼球。


    可林凡會注視到它,並不是因為它另類出眾,獨具匠心。


    而是因為一個人,一個被懸掛在城門之上的人。


    王洋!


    王洋氣息萎靡,被懸掛在城門正中,滿身血跡,傷勢慘重。


    在正下方,一個淡藍衣衫的青年盤腿而坐,神色平靜,帶著一絲說不出道不明的憂鬱氣質。


    在他身後,吳家城濃煙滾滾,無數人影騰挪跳躍,你來我往,正廝殺得慘烈之極。


    可他卻獨坐城頭,對身後一切視而不見,靜靜盯著遠方天空,似在等待著什麽一樣。


    驀然,他嘴角彎起一個詭異弧度,然後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微笑。


    “林凡,你終於來了,梁城吳白一恭候多時。”


    臨近千米,林凡耳中傳來吳白一淡然而又自信的聲音。


    眉頭皺起,一股暴戾氣息突然從林凡身上傳出。


    妖氣!


    不知為何,從吳白一開口的刹那,林凡心中的殺意就開始瘋狂滋長。


    不可抑止的增長。


    啾!


    吳白一手一揚,一道異光快若鬼魅,閃過幾千米距離,刹那出現在林凡眼前,直取心口要害。


    林凡靈識過人,視力也因此變得極佳。


    他看得清清楚楚,吳白一甩出來的是一支暗青色袖箭。


    袖箭暗青,布滿細小條紋,此時幽光大放,猶如鬼火一般推動著袖箭前進。


    那速度,快到不可思議,仿若電光石火一般!


    箭頭寒芒凜冽,令人刺眼生疼,配合幽幽鬼火,傳出一種尖銳又詭異的殺氣。


    這殺氣冰冷陰森,令得林凡毛骨悚然,心生恐懼。


    那小小的袖箭帶著莫名威壓,仿佛比什麽極品寶器,猙獰妖獸還要嚇人。


    想也不想,心念一動,火蓮匕飛出,帶著滾滾玉焰向那袖箭斬去。


    啪!


    清脆的撞擊聲傳出,袖箭被火蓮匕擊碎。


    哢哢!


    一陣極細微的聲音傳出,林凡也隨之變得駭然。


    因為他發現,袖箭在破碎之後,竟化作十幾樣器物,有針有刺有叉有鏢等,細小輕微,但極其精巧鋒利。


    一眾細小暗器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暴灑而出,繞過火蓮匕,快速猛烈的撲向林凡,令他望而生畏,瞳孔急劇收縮。


    它們如同最鋒利的兵器,威力最強的寶器,破開空氣,發出輕微但卻極為駭人的聲音,仿似無堅不摧,無物不破一樣。


    一股陰冷到極致的寒意從身體內部湧出,瞬間直透四肢百駭,令林凡四肢僵硬,動彈不得。


    不用猜都知道,自己肯定是一身冷汗。


    這一刻,他亡魂皆冒,心驚膽顫。


    因為已避無可避!


    生死一線!


    呼!


    刹那之間,隻能拚命。


    或許是求生本能在驅使。


    一股濃烈到極點的玉色火焰衝出,將身體包裹。


    噗哧噗哧!


    暗器入肉的聲音。


    林凡悶哼一聲,翻著跟鬥飛了出去,後退數百米,向地麵掉落。


    嘭!


    重重摔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然後他掙紮著急忙站起。


    “你、用暗器!”


    林凡又吐出一口血,盯著吳白一,又驚又怒。


    一擊得手,吳白一並沒有乘勝出擊,而是麵帶微笑,輕輕的點了點頭。


    “你身懷煉器邪術,又以匕作寶,時常偷襲他人,趁亂暴起發難,難道行的不是暗道,用的不是暗器?”


    吳白一語聲淡然,卻透出滿滿的嘲諷之意。


    林凡麵色一變,頓時無話可說,因為吳白一說的是實情。


    忽然,他猛的抬起右手,狠狠用力,一掌拍在胸口上。


    噗噗!


    下一刻,七八樣細小暗器從體內飛出,遠遠掉落在地。


    “林凡,你修邪術,煉暗器,殺人無數。卻又自命正道,行俠義之事,舍身救人,想想真是可悲,難怪會走火入魔,化身為妖。”


    吳白一站起,斜著眼盯著林凡,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嘲笑,使得他看起來無比的令人厭惡。


    “這些暗器若是淬以劇毒,你現在已經死了。”


    他站立城頭,娓娓而談,聲音平淡如水,卻給人一種冰冷到骨頭的陰森感。


    他既不高大健壯,也不氣勢磅礴,但那股陰柔到可怕的氣質卻給人難以擺脫的沉重壓力。


    呼!


    林凡深吸一口氣,同時也收回滿身玉焰。


    兩眼一轉,他突然拍拍衣衫,撣掉塵土血漬,然後衝吳白一嘿嘿笑道:“這麽說來,我還得多感謝你手下留情啊。”


    伸手召回火蓮匕,繼續道:“話說你們城裏人真會玩,就連煉器也煉得千奇百怪。為何你就鍾情於這種小巧細致,像鏽花針一樣的東西。難道你不知道這是那些小媳婦才會玩的東西嗎?”


    林凡站立不動,但腳下地麵卻自動升起十數米,形成一個高台,讓他與吳白一位於同一水平線上。


    “你說我虛偽,可你不也一樣麽。明明想殺我想得要命,卻偏偏又作出一幅憐憫施舍的善人模樣,你不知道你那陰柔氣質配上做作的表情真的令人很想吐啊。”


    林凡忽然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似是發覺什麽非常好玩的事情一樣。


    吳白一兩道細眉猛的收縮聚起,片刻後又鬆開,道:“我吳白一名裏有個一字,那人就一定要做到第一。說實話,我還真要感謝你殺了那個與我同音不同字的堂弟,否則別人一提起吳白一三個字,還以為是那個狂妄自大的蠢材廢物。”


    他聲音平淡,但卻透著強大的自信,以及冰冷的殺意。


    “哦,是嗎?反正對我來說,不管吳白一還是吳白衣,都是陰險狡詐,死不足惜之徒。”林凡笑容漸收,話聲更加犀利起來,“說吧,你到底想怎樣?要如何才肯放人。”


    其實,還真如吳白一所說,若是暗器淬上劇毒,林凡就算不死也要掉層皮。


    可這吳白一眼高於頂,容不下半點灰塵,同時又攻於心計,極好名聲。


    殺林凡之心強烈無比,卻又想借林凡揚名立萬,因此就先給他一個下馬威,想要挫他銳氣,並出言嘲諷,打擊林凡的自信心。


    可林凡曆經心魔之劫,對聲名早已不屑一顧,又怎會如他所願。


    就像先前吳白一射中他的一身暗器,雖疼痛不已,但卻並無大礙。


    林凡肉體防禦之強堪比二階頂級妖獸,又身懷三階異火,就算真如吳白一所說的那樣,他也未必輕易死去。


    吳白一微微一笑,道:“梁城年青一輩,盡皆草包,唯你林凡尚有些膽色,值得我吳白一正眼以待。今日你我公平一戰,你勝,我放人;我勝,你一身秘密皆為我物,可否。”


    語聲淡然,卻顯得自信無比,成竹在胸。


    “喂喂,說得好像我與你這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很熟一樣。還公平一戰,公平一戰用得著耍如此把戲嗎?”


    林凡卻是不屑一顧的嗤笑出聲。


    吳白一一直淡定從容的神情終於變了,兩眼一眯,一道冰冷陰森的視線落到林凡身上,就像一條潛藏暗處的毒蛇終於選定目標一樣。


    林凡自然也感覺到他的憤怒與殺意,但卻笑得更加開心。


    “我說你不裝會死啊,裝什麽不好,偏要裝善人,真是狐狸戴禮帽——假正經,猴子戴麵具——人麵獸心,要打就來,不死不休。”


    林凡的毒舌功可謂是越來越毒辣,毒到聖人聽後也要暴跳如雷,氣得七竅生煙的地步。


    “林凡,你這惡毒小人,當真罪該萬死!”


    吳白一終於無法保持冷靜,氣急敗壞的吼叫起來。


    同時兩手一甩,無數細小,各種各樣的暗器飛射而出,鋪滿百米虛空,直取林凡全身各大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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