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旗街的一處豪宅區,燈火明亮,幾輛警車停在門口,輕傷的人被罩上黑罩子押出來,也有重傷的被直接送去醫院。警察在外麵拉開警戒線,擋住圍觀的人群。


    “奇怪,按理說這黑眼是道上的狠角色,怎麽會陰溝裏翻船,在自己窩裏被人動了呢?”一名身穿製服的年輕男人道。


    “聽初步的現場鑒證說,那些家夥身上的子彈並不是直接射在身上的,要不然中了幾槍早就掛掉了。”另一名老警察一邊維持秩序一邊道。


    “不是直接射在身上?什麽意思?”


    “子彈先是打在欄杆,燈罩處然後折射出來的,所以他們並沒有一槍致命,可是這槍法就足夠駭人的了。”


    “反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小胡你想想,這家夥身上背了多少單故意傷人罪,上麵發了多少通緝令都沒能捉到他,沒想到蕭隊長一上任就得了這個開門紅……”


    “話說這蕭隊長是什麽來頭啊,那麽俊俏的一個小姑娘怎麽的就當上我們大隊長了呢。”小胡漫不經心問,可是下一秒就紅了老臉。


    “蕭隊!”老警察敬禮道。


    小胡不敢抬頭看來人,隻聞到冷香浮動,一身英氣颯爽的製服停在眼前。


    “老王,你和小胡帶那些人回去錄口供,然後查監控視頻,我在附近看看有沒有什麽目擊證人。”女警官淡淡道,言語中自有一股從容的威嚴。


    “是。”老警察應道。


    小胡微微抬起頭,隻見眼前亭亭玉立的製服女人走過來,短發颯爽,挺俏的鼻子一雙冷若清霜的美目,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但每一次看到小胡都覺得目眩神迷,不敢逼視。


    “小胡,你跟著老王好好學,我看好你。”蕭警官拍拍他的肩膀,溫柔道。


    “徐隊長,我們在小區附近找到一名司機,據他說,案發的時候有一名年輕男人來過這裏,身上有輕微的海鮮味”一名警察上前匯報道。


    “你去將江海市有關海鮮的檔口查一查,帶那個司機去認人。”女警官道,隨後交代了清理現場的任務,便坐上車子絕塵而去。


    “我看你這臭小子就不要亂起心了,蕭婉晴隊長可是江海市五美之一,外號冷麵警花,拳腳槍法沒有一樣不會,這幾年在她手底下伏法的江洋大盜還真不少,你小子洗洗睡吧,勸你還是不要做愛情的囚徒了。”老警察一眼看穿小胡的心事,揶揄道。


    “我……我哪有。”小胡漲紅了臉辯道,歎了一口氣悠悠:“我又哪裏配得上她呢……”


    江海市的另外一處奢侈品購物店,此處一向是名流富商一擲千金的地方,能進來的沒有一個不是華服名表,就算不顯眼,至少也是衣裝整潔的人。因為門口就豎著這麽一個牌子:“衣冠不整恕不接待”。


    然後有兩個身穿已經看不出原來顏色廚服的男人直接走了進來,後麵跟著一個斯文的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


    “我說你倆兒,是不認識字呢還是瞎的,沒看到門口那牌子嗎?”一名化著職業裝的女推銷員喝道。


    “老五,他是說我們嗎?”林山問道。


    “不知道,我好像隻聽到一隻鸚鵡在呱噪。”老五冷冷道。


    “哼!”女推銷員鄙夷地轉過臉去,不去搭理那兩個土包子模樣的男人。


    “誤會誤會,這是秦氏集團的兩位貴客,他倆兒的消費賬單一概由我們負責,請你讓他們進去。”管家模樣的男人道。


    女人一聽是秦氏集團的貴客心裏暗怪自己有眼無珠,隻得哈腰賠笑讓他們一行人過去。


    十分鍾之後,林山站在鏡子前,結好領帶,身上是一套意大利布裏奧尼的名貴西裝。就在三個小時之前,他還在大排檔烏煙瘴氣的環境中挽起衣袖炒海鮮,現在活脫一個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老五,五年前我們在槍林彈雨裏過活的時候,有沒想到有一天會回到現代都市,穿上他媽這麽一套人模狗樣的名牌西裝。”


    “誰叫你保的是江海市第一集團的千金,大小姐是金枝玉葉,她手底下的保鏢自然也不能差到哪裏去。”


    “老五你夠了,回到家裏被羅逍遙那女人煩到死,出來還要被你冷嘲熱諷。”林山無奈道。


    “林先生,小姐放學時間到了,你是時候去學校接小姐了。”管家從一邊走過來,麵帶笑容禮貌道。


    “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開車去。”林山不耐煩道。


    “我也是時候回去整理一下,開檔了。”老五淡淡道。


    一臉無奈的林山從奢侈店走出,坐上他那輛年事已高大修特修的小夏利。因為秦若水的事哄回生氣的羅逍遙,不得不把白曉若的瑪拉莎蒂拱手讓出。林山把煙屁股彈開,發動了車子,消失在長街盡頭。


    “剛才走出去那個小帥哥是誰……怎麽我沒有看到他進來。”林山走後,女推銷員問道。


    “就是你剛才叫他離開的那個土包子啊,奇怪,越是有錢的人越是穿得低調,穿的富麗堂皇得多半是窮人,這個世界真是瘋狂。”店長抬頭,隨口說道。


    艾菲斯貴族學校,江海市名列前茅的大學,門口的車最便宜的一輛都是百萬以上,林山的一輛小夏利停靠在裏麵,仿佛雞立鶴群。


    林山在車上給秦若水打了電話,讓她出來校門口,可是電話老是打不通,百無聊賴中,林山走進大學溜達起來,行至偏僻處突然聽見:


    “若水,你就答應我一次好嗎。”


    “你走開,不要過來。”


    一陣聲音傳來,竟是熟悉的秦若水的聲音,林山疾跑過去,發現秦若水被一群男人圍在牆根底下,帶頭的是一個富家公子模樣的男人,大背頭,白色休閑裝,內裏花哨襯衫。


    “林大哥……”秦若水看到林山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眼睛閃著希望的光。


    “南無你奶奶個無量壽佛,第一天上班就攤上事了。”林山戲謔笑道。


    “秦若水你夠了,不要給臉不要臉,雖然你爸是上市公司的總裁,可是他也得給我爹幾分薄麵,我不就約你去看個電影嗎,你在這麽多人麵前拒絕我,未免太不給我麵子了。”富家公子憤憤道。


    “麵子是別人給的,也是自己丟的。”林山麵無懼色地向人群中走去,所有人向他投來目光。


    “哪兒來小白臉,老子的事要你多管?”富家公子一把揪住林山衣領,一臉凶相道。


    秦若水臉上顯出焦急之色,這群人個個凶神惡煞,雖然聽父親說林山挺能打的,但想來最多也隻能對付三四個人,可是這裏有十多名年輕力壯的大漢,心想他雖然嘴巴臭了點,可是並沒有壞心,不能讓他吃虧,現在唯有先答應那人一次了。


    “陳鼎,你放了他,我跟你去就是了。”秦曉若咬牙道。


    “嘖嘖。”陳鼎得意洋洋,衝夥伴們擠了擠眼,意思是靠,看老子有多牛,校花都答應和我約會。


    林山最近一肚子氣,正好沒地方發泄,卻來了這麽一幫菜鳥子,心想不拿你們開齋還真是對不起自己啊,但他一向擅長於虐心,讓你們看到希望就在眼前卻觸摸不到,煮熟的鴨子飛了,那滋味一定不好受。


    “不行,要我不管也行,除非……”林山樣子憨憨的,含笑道。“你給我點錢打車回家。”


    陳鼎大笑一聲,暗想原來這小子就這點出息。秦若水看林山的眼神稍微變了,是那種驚愕的,看錯了人的那種眼神。


    “老大,這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名小嘍囉道。


    “別這麽粗魯,把我們若水嚇壞了,你們擔得起嗎?這小子想要打車費,就給他一點唄,反正咱們也沒少做善事,看到乞丐還是會施舍幾個錢的。”陳鼎攔住小嘍囉,大聲道。


    說著,陳鼎掏出錢包,扔了一張紅色鈔票給他,便擁簇這一群人離去。


    “等等,還不夠。”林山在背後叫道。


    “貪得無厭!”微微憤怒的陳鼎回過頭來,又扔了五張紅色鈔票給他,林山整個過程笑眯眯的,他知道想要出手必須師出有名,是以他現在使勁各種辦法激怒陳鼎,讓對手先出手,那自己就先占了理。


    “還不夠!”還是那張戲虐的笑臉,表情似傻非傻。


    此時秦若水也不禁為他擔心,心知陳鼎是院校一霸,仗著家中權勢欺行霸市為所欲為,一般人都是抱著惹不起躲得起的心態,即便是自己無論怎麽不願,也要給他幾分薄麵。你林山要是把他惹怒了,恐怕也沒有什麽好果子吃。


    “你到底要多少!?”陳鼎怒吼一聲,終於爆發。


    “不多,也就是十萬九千七,現金哦。”林山還是一臉波瀾不驚的樣子,與一旁欲擇人而噬的陳鼎形成強烈對比。


    陳鼎指著林山,惡狠狠道:“孫子,滾一邊去!否則,我弄死你!”


    林山笑眯眯道:“你才是孫子,不,你是重孫子,你想打架嗎?小爺還真不怕,有種你試試。”


    “哎呀,這小子,活得不耐煩了!敢惹我們鼎哥!”一名小嘍囉陰陽怪氣叫道,掏出小刀向林山捅了過去。


    動手了,秦若水雖然出身豪門,大方得體,但哪曾見過這樣的陣仗,不禁嚇得失聲驚叫,下意識閉上眼睛。似乎下一秒,林山就要血濺當場,嚴重的話還可能會半身不遂。


    嘭的一聲悶響,眾人還沒有看清楚林山是怎樣出手的,那名小混混已經飛出好幾米開外,重重地跌落在地上,他的一條手骨折了,再也抬不起來。


    眾人發出一聲驚呼,目瞪口呆地望著林山,看他那西裝筆領的文弱樣子,一腳把人提出好幾米,這也太逆天了吧,身手不是一般的強悍。


    “我擦,你丫敢動手!?”怒向膽邊生,陳鼎扯下白色的外套,露出裏麵一個虎頭的紋身,舉起拳頭,奮力向林山的臉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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