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槍?看來你是不知道我他媽才是槍的祖宗!林山心裏笑道,嘴上還是極限嘲諷之能事:“有槍又怎麽樣,我照樣能秒你。”


    “真是笑掉人的大牙,難不成你小子還能避子彈不成,要是你能從我手底下躲過一槍,老子就退出飛鷹黨,做你的小弟!”洪鷹大聲道,自持有槍一點也沒把林山放在眼內。


    “那你做定我的小弟了!”林山微笑。


    嘭!一聲悶響!


    林山就地滾出去,撲向前,魚一樣鑽過洪鷹的胯下,此時獵槍剛剛發射過,憑著那零點零幾秒時間,林山雙腳一個大風車,將洪鷹絆倒在地。


    在場的人楞一下,麵麵相覷,雖然林山的攻擊不太雅觀,但實在是驚險的生死一搏,如果林山的方位時間力道拿捏得有一分差池,倒在地上滿身小窟窿的就是他自己了。明明和死神擦肩而過,可是他還是一副渾然無事的淡然,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洪鷹一個屁墩坐在地上,萬萬沒想到林山被獵槍逼著,雙手被銬,還能將自己打翻在地,黯然道:“我又輸了。”


    林山微笑著,在眾人震驚的注視下,緩緩走到洪鷹的麵前,劈手將他手裏的獵槍奪了過來,拿在手裏把玩,目光柔和如同見到昔日老朋友:“雙管獵槍的前身是鎮暴槍,采用中折式後膛裝填的原理,每次隻能裝塡兩發霰彈。在發射後射手便需打開膛室手動進行退殼和裝彈,我剛才聽到發射一次,所以打賭你打完第二發之後需要時間填充子彈,果然,不出我所料。”


    在場的人以為林山奪槍之後會以勝利者的姿態蹂躪敗者的一方,出乎意料的沒有,林山甚至伸出手扶起對方,一把抓在洪鷹的手臂上,誰知道,他身上的猛虎紋身如牆皮一樣剝落。


    “這……你好像不是混道上的。”林山不禁啞然失笑,看來洪鷹並沒有想象中狠惡,相反相當可愛。


    洪鷹被人戳破,臉上發燒,以為林山腹黑地在背後想什麽陰謀害他,恍惚地吞了一口吐沫。


    “你沒事吧?”林山溫柔地問秦若水。


    “沒事……”秦若水臉上粉紅,站在林山的旁邊。


    林山手裏拿著獵槍,徑直走到蕭婉晴身前,“現在,你相信我是林宗南的兒子啦,如果論起輩份,我還是你師兄呢……好好,別打,喏,獵槍給你。”林山把雙管獵槍交到蕭婉晴手上,悄悄在她耳邊小聲道:“我可以幫你破獲海洋之心鑽石失竊案,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要求。”


    蕭婉晴此時不得不相信林山就是恩師的兒子,聽完林山的小要求臉色微變,但鑽石失竊案目前進入了破案的瓶頸,加之上頭施加的壓力頗大,蕭婉晴考慮再三,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但見林山還站著那裏,雙手伸出,向自己擠眉弄眼,蕭婉晴知道這小子是要讓自己幫他開鎖。


    “一件事歸一件事,你雖然是我師父之子,但是你光天化日猥褻婦女就是不對,對不起,這鎖我暫時不能給你開。”蕭婉晴堅決道。


    豈有其理,全都讓這小子拿了彩,我的計劃全都泡湯了,景川扶額默默在心裏悲歎,白曉若更是淒慘,賠了夫人又折兵,還被林山輕薄了,兩人對視一眼,彼此眼裏的恨意不言而喻。


    “老實點,全都抱頭蹲下!”


    “電影小說裏都一樣,警察總是辦完事才出場……”林山嘀咕道,一群全副武裝的警察將餘下的小混混製服,如怒目金剛一樣鎮住場麵,一有動作就一棍下去。


    “蕭隊,一接到你警報,我們就馬上帶了一隊人馬上來。”小胡向蕭婉晴敬禮道。


    “這裏有人非法持有槍械,聚眾鬧事,你們把他們鎖回去,好好審問審問。”


    “非法持槍的,是這個嗎?”小胡指了指洪鷹。


    “不不,是這個。”林山用腳踢了踢倒地不醒的陳鼎,“是這個花襯衫,他非法持槍,被我們這裏的人合力撲倒了,不信你問問蕭隊長。”


    小胡看了看蕭婉晴,隻見她點了點頭,含糊地應了一聲,麵有疑慮。


    “我們這裏所有人都看見,是陳鼎拿出槍械,對不對?”林山大聲道,剩下的小混混怕他怕得要死,他說一沒有人敢說二。景川和白曉若更是心中有鬼,哪裏還敢出聲,秦若水則是鮮有主見,林山說什麽就是什麽。


    “是啊是啊……”一眾小混混點頭哈腰道。


    “林山你……”洪鷹看著林山一陣錯愕,怔怔出神,心中翻湧如潮。


    “白小姐是吧?你不用怕,那小子要是侵犯你,我馬上鎖他回警局,不過需要你出麵指證他。”蕭婉晴邊說邊指了指林山,對白曉若道。


    “不,不用了。”白曉若感覺到四周奇異的目光,訕訕道。


    “你確定,不能縱容這些害群之馬的,要是他威脅你,你可以跟我說!”蕭婉晴對她曉之以理,可是後者硬是推說不用。


    這次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如果表哥知道我和林山有過肌膚之親,雖然沒有發生那種事,可是……男人大多數都會介意吧。白曉若心中暗想。


    林山一向滑頭,看到白曉若扭捏的表情已然知道個大概,看來終究是害人終害己。結果這貨有恃無恐地走到蕭婉晴身前,道:“現在沒了苦主,你可以放開我啦?”


    法律上的猥褻罪一般主張不告不起訴原則,如果白曉若不控告他的話,的確是可作無罪釋放。


    蕭婉晴歎了口氣,隻得把林山的鎖銬開了。


    “走,收隊!”蕭婉晴擺手,讓警務人員扣押起鬧事的小混混,就連昏迷的陳鼎也拿水潑醒,喝令跟著大隊走,場麵一時蔚為壯觀。一眾小混混唯獨洪鷹一個人沒抓。臨走的時候蕭婉晴神秘一笑,看了一眼林山道:“林山,你可別忘了答應過我什麽,要是我知道你是騙我的,我一定把你鎖回警局!”


    林山笑道:“一定一定。”目送他們下山後,已然夕陽時分,隻見百鳥歸巢,暮色靄靄,林山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整個天地都覺得突然安靜了不少,此時長林山頂的涼亭前就隻剩林山、秦若水、景川、白曉若和洪鷹五人。


    “我們也下山吧。”林山對秦若水笑道。


    白曉若和景川則灰頭灰臉地站在後麵,與來時的景觀大不相同。


    隻見洪鷹一個箭步,衝上前抱住林山的大腿,林山即時警覺,雙手作擒拿狀,隻要他有所動作就先把他廢了,喝道:“你想幹嘛,是不是嫌打得你不夠舒服啊?”


    “不,不,老大你誤會了。”洪鷹連忙道。


    “什麽?你叫我什麽?”林山麵有疑色。


    “我叫你老大啊。”洪鷹道,“你忘了,我剛才和你打賭如果我輸了就退出飛鷹黨,做你的小弟,姓洪的雖然沒什麽本事,但還是講一點信用,況且剛才你救了我一命,我哪還敢暗算你呢?”洪鷹一臉誠懇地道。


    “洪鷹你!”景川氣得胸膛都炸了,辦事不力就算了,還臨陣倒戈,可是目前的場合也不適合發作,隻得把這口氣咽下。


    “怎麽行,你是道上的,咱可是良好市民,咱井水不犯河水,剛才救你一次不過是看在你為人挺講義氣的份上,要是像陳鼎那樣的人,暴屍街頭老子都不會看上一眼。”林山淡淡道。


    “老大,你誤會了,我可不是混道上的。”洪鷹道,“不信你看。”說著把手臂上的猛虎紋身搓了下來,竟是貼上去的一層青幽幽的印花。


    “我和我幾個弟兄原先是社會上的無業青年,因為喜歡玩車,所以組了飛鷹黨,偶爾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可是我洪鷹敢保證絕對沒有做過大奸大惡的壞事。”洪鷹一臉凜然地向天發誓,“如果跟了老大,我一定改過自新改邪歸正。”


    “你先起來吧,我看你品行也不壞……這樣吧,你也不用叫我老大,你覺得ok的話,過來我們“五山”燒烤檔做個幫手吧,反正逍遙老是想招多一個人,你看怎麽樣?”林山道。


    洪鷹呆了呆,麵現歡容,馬上答應道:“好的,老大,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我說了,不要叫我老大……”林山鬱悶道。


    “是!老大。”


    “噗嗤”一旁的秦若水忍俊不禁,她嬌嫩的臉上落了一層薄薄的夕陽,甚是可愛。


    林山竟有那麽一瞬間想吻上去,但看看腳下那個留著鋒利莫西幹發型五大三粗的洪鷹,不禁大倒胃口,心中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你說你不是混道上的,那問題來了,你的槍是哪裏來的?”


    晚上,“五山”燒烤檔,戴著白色高級廚師帽子的老五在爐子前如奏樂器般優雅塗刷醬汁,人家別的燒烤檔都是胡亂下點醬料就把東西端上桌了,隻有老五固執地把它當成一種藝術去對待。看他那架勢,唏噓的胡渣子,專注的眼神,神乎其神的燒烤技法,無一不散發著迷人的魅力。


    “還耍什麽帥呢!五號桌的客人催半天了。”羅逍遙做河東獅吼道,一下把他的白色高級廚師帽子打掉了。


    “羅逍遙,我剁了你!”老五咆哮道,整了整帽子,對於他來說頭可斷血可流帽子不可掉,誰要是在他燒烤下廚的時候打擾他,那個人一定是活得不耐煩了。


    唯一例外的是林山,另外一個就是羅逍遙。


    羅逍遙氣指頤使地站在老五麵前,“瞪什麽瞪,還不快點端上去。”說著又上前招呼客人。


    “笑,深呼吸……”老五一邊這樣勸慰自己,一邊把雞翅等燒好的東西裝上碟子。


    “老五,七號桌子有人找你那個豬朋狗友。”羅逍遙隔遠喊道。


    “他奶奶個香蕉巴拉,前天一個女警今天又來一個人,林山你他媽就不能給老子消停一下嗎?”老五抱怨道,風風火火地趕到七號桌。


    隻見一個留著莫西幹紅發的社會青年坐在凳子,桌子上擺了六七支啤酒,一見到老五就點頭哈腰道:“這位大哥,我找林大哥。”


    一看就不是好人,老五斜睨了他一眼,第一印象是這樣的,“你叫什麽名字,找他幹嘛?”


    “我叫洪鷹……”洪鷹一句話還沒說完,一隻蒲扇般大小的手當即抓住他的領口,一把把他甩了出來。


    “好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我那台小夏利是不是就是你撞壞的,說!害得老子大汗淋漓上晚班還要回去修車。”老五橫眉怒目道,嚇得洪鷹微微發抖。


    “沒錯是我撞壞的,不過……”


    老五那火爆脾氣哪裏聽得見,往洪鷹肚子就是一拳,洪鷹慌忙閃開,狼狽不堪。


    “呦嗬,還會閃避。”老五嘲諷道,接著一個橫掃千軍掃過去,洪鷹也算是反應敏捷,雙手抱大樹似的抱住老五的腳,老五一個鷂子翻身,另一隻腳風車似的倒踢上來,正中洪鷹的腦門。


    洪鷹白天才吃了林山一頓打,舊傷還沒好又添新傷,老五猛虎似的又撲過來,一雙巨拳便要往他身上砸落。


    “等等,是老大叫我來的……”洪鷹連忙大聲道。


    老五頓了頓,沒好氣問道:“誰是你老大?”


    “林山是我老大!”洪鷹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喊。


    老五錯愕的表情定格在臉上,突然又聽得黑暗中一個聲音:“沒錯,從今天起,我是他老大,你就是他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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