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聽到門外打鬥的聲音便連忙衝了出來,看到郭醫生躺在地上,再看一臉焦急的破天,她立馬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這樣郭醫生就像蒼蠅一樣整天纏著她,如果不是出於工作的關係,她早就和他翻臉了,現在終於有人替自己出了口惡氣。


    “護士,其他醫生呢?”破天一把拉住她手腕問道。


    護士疼的臉色一變,但還是咬牙說道“其他醫生都在十六層開會呢。”


    “哦,謝謝。”她抱著秦若水就衝進了電梯,直接到了十六層。


    “砰!”


    一聲巨響,結實的紅木門直接被破天一腳從外麵踹破,木屑紛飛,甚至連門框周圍的混凝土和瓷磚也是碎屑飛濺,這些開會的一聲頓時被嚇了一跳,齊齊回頭看向如同殺神般的破天。而此時,秦若水已經因為大出血而昏厥了過去。


    其中一部分婦科大夫一看就知道事關重大,連忙救人,她們領著破天把秦若水抱進急救室,然後連忙開始急救。


    看著急救室門上閃著“手術中”三個血紅的大字,破天這種亡命徒也沒來由感到一陣緊張。


    他一拳砸在牆上,“如果秦若水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該怎樣向林山交代啊!也不知林山知道沒有?”


    剛才隻顧著給秦若水找醫院,連林山都沒來得及。現在她已經被送進了急救室,是得通知一下林山了。他心裏這樣想著就要給林山打電話,但等他摸向手機的時候,這才想起手機落在了車上。


    “喂,我能借你手機打個電話嗎?”破天衝一個年輕人問道。


    看到破天這般凶神惡煞的模樣,中年人也不敢追究他借東西卻用了命令式的口吻,連忙將手機交給破天。


    “喂,林山,你現在在哪裏?趕快來瑪利亞醫院,若水病了。”


    聽到若水病了,林山再也顧不得其他,連忙通知老五把車開到瑪利亞醫院。


    車子開的風馳電掣,半小時的路程隻用了十分鍾就到了,限速六十公裏每小時的路段他竟然跑到一百多!看到後麵緊追不舍的交警,老五才懶得管他們,車速依舊在上升。如果不是老五這輛車悍馬地盤重的話,估計車子早就“飄”起來了。


    下車以後,林山便慌慌張張衝進醫院,“醫生,請問你知道剛才的一男一女在哪個病房嗎?”


    王鐸醫生摸著被破天捶的發青的嘴唇,冷冷道“艸,你和剛才那對狗男女是什麽關係?你知不知……”


    他的最後一句話還沒說完,身子就又飛了出去,唯一不同的是,這次飛出去的他肯定要在病床是躺好幾天,而不是像破天那一拳一樣隻讓他昏厥過去。


    經過一番打聽,林山終於得知若水在十八層的急救室,他和老五等人便一同趕了過去。


    “林山,你終於來了,若水……若水她,哎!都怪我。”若水是因為自己才住進的醫院,破天當然很是愧疚。


    林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若水現在怎麽樣?”


    破天指了指手術中三個大字,“還在搶救中。不過你不要太擔心,我相信若水一定會吉人天相的。”


    老五也安慰道“是啊老大,我相信嫂子一定會逢凶化吉的。”


    林山深深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就在此時,手術室門被突然打開,一個滿頭大汗,身著手術衣的醫生急匆匆跑了出來。“請問哪位是秦若水女士的家屬?”


    林山立馬衝了過去,連忙道“大夫,我就是,我就是秦若水女士的丈夫!”他拉著醫生的手,懇求道:“大夫,我妻子怎樣了?您可一定要救救她,哪怕花再多的錢。”


    這名大夫剛才全神貫注的做著手術,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現在看到林山那淒涼的表情,他心裏頓時也不是滋味,但他還是決定把要說的話說出來,因為這是做醫生的職業。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全力的,隻不過現在有件事需要你做決定。”


    林山一愣,沉聲道“什麽決定?”老五和破天兩人也敢了上來,一齊傾聽。


    大夫歎了口氣,“現在情況是這樣的,你可能還不知道吧,秦若水小姐肚子裏的孩子是倒著的!”


    “倒著的!”林山一個大男人自然不知道一個孩子倒著在媽媽肚子裏是怎麽個情況,但看醫生那沉重的表情,他已經猜到情況可能很不妙。於是便急忙道:“大夫,孩子倒著對我妻子可有什麽影響嗎?”


    “影響可大了去了。如果說在平時這也沒什麽,但你妻子遭到劇烈震動,她肚裏的孩子現在呈傾斜狀!”


    饒是林山對生孩子之事再不懂,這時他也能想到那種情況,通常生孩子都是頭先出來,讓孩子先呼吸;


    情況壞一點的就是孩子是倒著的,但這樣接生的可以從腿上把孩子慢慢拉出來,但現在卻既不是頭先出來,也不是腿先出來,而是根本就沒法出來!


    “那怎麽辦?”林山緊張的問道。


    “是啊醫生,你們一定得想想辦法。”破天和老五也是萬分緊張。


    “我們決定剖腹產。但因為秦女士肚裏的孩子是傾斜著的,所以這不同一般剖腹產,很有可能大人和孩子一同……”醫生不想在說下去了,因為這對一對新婚夫婦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他怕眼前這個年輕人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林山沉默了,他已經想到眼前的情形了。


    “一同什麽?你倒是快說話啊。”破天對醫生咆哮道。


    醫生看了看破天,他能理解家屬此刻的心情,還是不打算追究他的無理,“如果剖腹產的話,大人和孩子很有可能一同死亡,所以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大夫,那有沒有其他辦法?”


    “你指的哪一種?”


    “隻保全大人的那種。”林山一字一句說道。他自然知道孩子對秦若水意味著什麽,為了生下這個孩子,若水不惜離開故土,甚至和父親翻臉。


    就在前幾天的電話裏,若水還和自己討論生男孩好呢還是生女孩好;而且已經給孩子買了尿布和奶粉;甚至已經給孩子想好了名字。如果生女孩的話就叫若兮。菀蘼蕪與菌若兮,漸本於洿瀆。


    如果生下來是男孩的話就叫林涵晟。因為林山取名為“山,”而若水一直認為有山有水才好,所以就選了一個涵字。涵者,包容一切的大海也,有水的寓意。而晟則是興盛,發展的意思。他希望自己將來的兒子能比他的老爸林山更上一層樓。


    但現在卻一切都已經成了泡影。


    現在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孩子,更是若水這六個月感情的凝聚,也可以說是她這輩子活著二十三歲的結晶!


    但現在為了讓若水活下來,林山不得不這樣做。孩子沒了以後還可以再生,但若要是若水失去了,那可就一切都沒有了。


    林山深深歎了口氣,他也不管這裏是禁止吸煙的場所了,點了支香煙深深抽了一口,在濃濃的煙霧中他看起來突然憔悴了許多。


    “大夫,到底有沒有這種辦法?”一旁的老五問道。


    “有是有,可秦女士這種情況也存在一定的危險。”大夫很負責任的說道。


    “成功率有多少?”林山有些沉重。


    “百分之八十。”


    那名大夫還想補充些什麽,但林山已經開了口:“行了,那就趕快動手術吧。”


    大夫無奈的歎息一聲,然後又急匆匆跑進了手術室。


    “老大,你也不要太難過了,侄子……”老五覺得現在提孩子很是不妥,於是連忙改口道“隻要嫂子平平安安,你們可以還可以再……再生很多。”他重重哼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哎,我都說了些什麽啊我!”


    “林山,對不起,我……我也沒想到情況會變成這樣,如果我破天知道情況會是這樣的話,我絕不會帶秦小姐出來的。”破天語氣有些無奈,也有些淒涼,他為自己的行為而深深感到慚愧。


    林山強擠出一絲笑容,“別太自責了,這件事不怪你,畢竟你也是為了若水好,隻不過敵人比我們更狡猾罷了!”老五心裏一陣難過,他衝向破天,一拳就捶在了他臉上,“你媽的,這都是你幹的好事,我…我他媽幹掉你為我還沒有出生的幹兒子報仇。”言畢,他手中便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匕首就要朝破天刺去,破天卻一動不動,看來是準備讓老五殺了自己。


    “老五,住手!”林山一把攥住老五拿刀的手,淡然道“正如破天兄剛才所說,我們誰都不知道以後的事情。正是因為我們誰都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所以這才是生活。


    生活嘛,就應該處處有艱險,處處有坎坷的。如果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的一生都平平淡淡,一路沒一點坎坷的話,那樣的生活就不叫生活,最多隻能說是一場夢,一場沒有結果的夢!”他最後兩句話好像是說給破天等人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生活的確有坎坷不假,可對他的坎坷未免有些太大!


    “哎!”老五一拳捶在牆壁上,這一刻他真想大喊大叫,以此來發泄心中的怒火,但出於這是醫院的緣故,他還是忍了下來。


    “破天,說說事情的經過吧。”


    林山給遞過去一支煙,淡淡說道。


    “嗯。”破天點了點頭,整理了下思路,然後把自己如何和陳銳談判,如何解救秦若水以及後來在路上所遭遇襲擊的情況一字不漏給林山說了一遍。


    聽完後林山並沒有立馬說話,而且陷入了沉思,他在思考那個刀疤臉對破天說的那句話以及他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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