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聯係舊友


    糊裏糊塗領了個美女回家,我想不樂都不行。而且雪兒不像現在城市裏那些女孩兒,性格又刁蠻,又開放。不但什麽事都不會做,而且還任性,胡攪蠻纏。雪兒她就好象璀璨花園中靜靜盛開著的一侏蘭花,默默的展示著屬於自己的內在的光芒。她美麗,卻又不似玫瑰般奔放;她純潔,卻也不像百合般絢爛;她就是一朵蘭花,不但美麗,而且有著屬於自己的、獨特的魅力。


    挪著官步,我慢騰騰地走下樓。究竟有多長時間沒有過想這樣的輕鬆了?我不知道。但至少我現在是滿足的,因為雪兒,也因為我自己。再不用看別人的臉色行事了,再不用為了一點小事和人家爭吵,再不用擔心做的不好被開除,再也不用擔心天天吃拉麵、水煮豆腐會拉肚子…


    我和雪兒,就好象天生就注定在一起的一樣。雖然才相處一天不到,但是內心卻似乎早已熟悉。我相信她,默默的保護她;她也放心我,細心的照顧著我。家這個字眼,不僅僅隻是指房子而已,更是指這裏麵蘊涵著的溫馨。雪兒的過去,我不會去追問,雪兒的未來,我不敢去幻想。至少,現在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我愛你,愛著你,就像老鼠愛大米…’口袋裏一陣音樂和震動,將我從幻想中驚醒過來。我取出手機,按下接聽,“喂!”


    “喂!甲魚!是你小子吧?”


    “你是…你是蛤蟆?靠!你再叫‘甲魚’我跟你急!”


    甲魚是我大學時的外號,那時候六個人一個寢室,大家關係都很好,給每個人都取了個親近的‘綽號’。我在寢室是老四,外號甲魚。蛤蟆是老二,全名羅浩。因為戴著總副黑色大眼鏡兒,所以又被叫‘四眼田雞’,也就是蛤蟆了。大學畢業後,我們就很少往來了。如果不是聽他叫我‘甲魚’,我還真想不起來他是誰。


    “蛤蟆?這時候給我打電話,有什麽事嗎?”


    “靠!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小子啊!咱六個哥們兒,就咱倆還留在這城裏。我不找你,我還能找誰。而你小子,這幾年了,給我打過幾個電話!你真***不夠意思!”


    “得,我錯了好不好?下次請你吃飯咯!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你究竟有什麽事?”


    “嘿嘿,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啦!我搞了點資金,想開個廣告公司。甲魚,你來不來幫我?我給老二的位置讓你坐!”


    “靠!你才是老二呢!不過,你開了廣告公司?牛B啊!好你個蛤蟆,當老板了都不告訴我。”


    “靠!我這不是在跟你說麽?怎麽樣?來不來幫哥們兒一把。在學校裏,你的專業水平可是最高的了。”


    “恩,那好吧,剛好我辭職了。蛤蟆,以後我可就跟你混了啊!你小子可別是個周扒皮似的對兄弟!”


    “靠!我是這樣的人麽!好了,我掛了。再過幾天,你有時間就過來吧。”


    “恩!OK!謝啦!蛤蟆!”


    “嗬,咱們誰跟誰哦!需要說謝謝?好了,就這樣了。拜!”


    掛了電話,我既興奮自己又找到了工作,又有些不舒服。當年同寢的哥們兒,現在都混成老板了,隻有自己還一事無成。不需要找什麽借口,也不用說什麽靠關係什麽的,


    “散了!想這些幹什麽!”搖搖頭,拋去這些煩亂的想法。嗬嗬,賺那麽多錢有什麽用?放在銀行裏看起?對我而言,隻要有吃有住夠花就可以了,不求其他的。而且,嗬嗬…我比他們差嗎?想到雪兒,我得意地笑了笑。有雪兒在,我這輩子就滿足了!


    哼哼,肥豬易麽?開除就開除了!我還不稀罕呢!


    想了想,我又把手機拿了出來。雖說被開除了,但我還是決定給以前的上司打個電話說一聲。畢竟,是他幫我進入這個公司了,也是他讓我對所學的專業有了自信。


    四年前,大學畢業後我一直在社會在徘徊。工作不好找,一份五六百元的工作也有數十個大學生拚搶。我學的是美術專業,除了一點繪畫技巧外什麽都不會。而正規的廣告公司也不會去招我這種隻有張大學文憑,沒等級證書的大學生。在城市裏奔走應聘了兩個多月,身上錢花光了我也沒找到任一份工作。


    而正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我碰到了韓燁,他是天宇集團下屬這家成品包裝公司的部門經理。短短幾分鍾的聊天後,我被招到了設計開發部當一名包裝設計員。為了報答他的知遇之恩,我滿腔熱枕,盡自己全力積極工作。這兩年,我設計的包裝和型號也曾經在銷售中紅火一時。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一年前韓燁離開了天宇,替代他的就是這肥豬易了。肥豬易長的五大三粗,估計體重在三百斤左右,走起路來渾身贅肉都在顫抖。而自從這肥豬易擔任經理來,公司的風氣就完全變了。他隻喜歡聽好話,拍他馬屁的人也都得到了重用。而敢於違抗他的人,都被開除出了公司。我不是第一個,也一定不會是最後一個。


    記得韓燁走的時候好象說過,他去深圳發展去了。想來,這些年應該混的不錯了吧?他的確是個不錯的上司,工作認真負責,對下屬也十分關心友好。


    “喂!我是韓燁!”很快,韓燁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過去一年多了,他的聲音卻不像以前那樣精神了,我能聽出來他話裏濃濃的憂愁。


    “韓大哥,我是賈雨啊!”


    “咦?賈雨!是你小子啊!還好嗎?找我有什麽事?”


    “是這個樣子的,我剛剛從天宇辭職了。那個,我辜負了你的期望了。對不起啊!”


    “啊?賈雨,你怎麽辭職了呢?不是做的好好的嗎?”


    “…韓大哥,這個是一言難盡啊!”我有些不好意思,“反正都已經辭職了,現在也不去想它了!”


    “恩…辭職了也好。你還年輕,確實不應該窩在一個位置不動。有機會,確實得出去闖闖。呃…要不你來我這裏吧?我現在在深圳天華娛樂,這裏也還需要人手。你要不要過來繼續和我一起幹?”


    “不用了,韓大哥!”我連忙製止他繼續說下去,他都幫了我很多了,怎麽好意思再麻煩他呢?而且我聽的出來,他那裏並不像他說的那樣的順利。我怎麽能再加重他的負擔呢?“我有個朋友開了家廣告公司,邀請我去他那裏幹!所以,不用麻煩韓大哥你了。”


    “…這樣啊!那也不錯!那你好好加油吧!爭取做出大的成績出來!你現在不想以前那樣馬虎了吧?做事可得專心點!”


    “謝謝你!韓大哥!這幾年你幫了我不少忙了!如果沒有你,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混著呢!”


    “嗬嗬,說這些幹什麽!好了,我先忙去了。有什麽要我幫忙的,你在打電話給我吧!”


    “好的,我掛了。韓大哥,你保重身體啊!”


    “恩,再見!有空在聯係!”


    掛了電話,我歎了口氣。原本還以為隻有我很倒黴,想不到韓大哥的事業也不好做。想來,這個世界都是一樣的吧?到處都有競爭和比拚。當然如果不是運氣好被韓大哥看中,然後在工作中盡力的幫我,現在我會是什麽情況呢?


    做了兩個深呼吸,我邊走邊做著擴胸運動。一想到雪兒正在家裏為我做著家務,我心裏就一暖。不管怎麽說,家裏總算是有人氣了呢!而且這麽一位美女,居然神奇地被我接回家。夠幸運了吧?這是無數人燒香拜佛也求不到的好運啊!而且,我到現在也不明白,雪兒究竟相信我什麽呢?住到孤身男人家裏,她就不害怕嗎?


    小區裏,大清早隻有幾個老頭子老太太在那裏打著慢悠悠的太極拳。現在差不多已經8點半了,該上班的人都上班去了,不上班的又都還沒起來。也隻有我,會在這時候無所事事的閑逛了。


    繞著小區走了一圈,我開始往回走。雪兒做的米粥確實容易消化,現在肚子不漲不餓舒服的緊。換了個姿勢,我做著伸展運動走上樓梯。可才做了半個節拍,口袋裏又傳來‘我愛你,愛著你,就像老鼠愛大米’的聲音。


    “喂!”


    “是賈雨嗎?我是蕭經理,你今天怎麽搞的!為什麽沒來上班?


    “咦?”居然是肥豬易的電話,我有些驚訝。而且他說的更是莫名其妙,他不是把我開了麽?“哦!蕭經理,是你啊!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您昨天不是把我給開除了麽?你忘記了?”


    “呃…我什麽時候把你給開除了,你別睜著眼睛說瞎話了!開除你,你看到辭退文件了嗎?真是的,撒謊也不能這樣撒啊!好了,你現在快來公司吧!我隻當沒看到的,不算你遲到!”


    聽著肥豬易做作的聲音,我有些氣憤。嗬嗬,有他這麽說話的嗎?一副瞧不起人的派頭。而且,我可記得清清楚楚他昨天的嘴臉。想不到這才一個晚上,他又變成了這副模樣。我能猜的出來,大概是他這麽做違反了公司的什麽規定了吧?居然還想讓我再回去!哼!讓我回去也沒這麽說話的啊!我撒謊?不算遲到?靠!他是個什麽東西!


    “對不起啊!蕭經理!你已經把我開除了,所以我就不去你那公司了。對了,我已經找到新工作了,謝謝你的關心。哦,別忘了把你健忘和虛偽的毛病治一下!不過我想不太可能吧?哈哈…”


    “什麽?賈雨!你…你…”


    “我…我什麽我?你太陽的!老子現在不歸你管了,你能把老子怎麽樣?”


    一頓臭罵,聽到電話裏肥豬易氣極了的聲音,我迅速掛斷了電話。能夠想象到他氣得跳腳的樣子,我心裏比吃了人參果還爽!哈哈,終於發泄了被他開除的悶氣了,而且再也不用受他的白眼和責罵了!太好了!不過,還得感謝他不是?如果不是他把我開除,我哪裏能碰到雪兒呢!嗬嗬,上天對我果然還不錯!


    想著,我運動也不做了,加快速度跑上樓去。雪兒還在家裏等我呢!有她陪著我,我還奢求什麽呢?


    “我回來了!”打開門,我朝屋裏大叫了一聲。雪兒現在在做什麽呢?恩…今天就哪裏也不去,在家裏陪她好了!


    “賈雨哥哥!你回來了啊!”雪兒從房間裏探出頭來,朝我笑了笑,“你先稍等一下哦!我馬上就整理好了!”說著,她縮回去關上門,緊接著房間裏傳來輕微的‘稀裏嘩啦’聲。


    咦?那不是我的房間麽?我吃了一驚。雪兒在幹什麽?幫我收拾房間?天!不用了吧!我連忙走了過去。


    開門一看,我更是驚訝地目瞪口呆。這還是我的房間嗎?由於工作的原因和我懶散的性格,我的房間比外麵客廳還要亂上許多。報紙雜誌經常看完就隨地一丟;洗過的衣服也不疊好就直接放在床頭或者椅子上;用過的襪子什麽的要仔細找找才能發現,桌子上更是隨意丟放著亂七八糟的東西。可是現在…


    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床單也拉平了。床上的衣服已經不見了,地上也幹幹淨淨,垃圾堆放在一起。呃,隨便擺放的兩把椅子被規矩的放在書桌前和床邊,報紙雜誌什麽的已經整理好了放在書桌一角。而書桌上的書籍,資料和筆記什麽的也都分類擺放整齊了,反顯得空了許多。電腦也被擦拭過了,黝黑的機箱也透著光芒。


    天!這還是我的房間嗎?我站在門口不敢走進去。忽然覺得房間裏似乎亮堂了許多,這才發現窗戶上沒了窗簾。


    “雪兒,我的窗簾呢?”我有些好奇地問道。


    “窗簾?我拿去洗了啊。賈雨哥哥,你多長時間沒洗窗簾了?我都洗黑了三盆水了。”說著,雪兒朝我皺了皺眉頭。


    “呃…”我能告訴她麽?自從四年前租下這裏並且裝上窗簾後,我就從來沒洗過?不過,看她現在這表情,好象已經完全適應住在這裏了呢!比我都還要適應,有女主人的樣子了呢!呃,我在想什麽呢!


    “雪兒,你休息一下吧!不用這麽急著做啦!而且,你也沒必要做這些髒活兒的。”看著雪兒停下來擦了把汗後又繼續開始整理衣櫃,我憐惜地說道。說到底,我又有什麽權利讓她做這些,有什麽權利享受她所做的一切呢?


    “沒關係啦!我做的來的。”將幾件直接塞在櫃子裏麵的大衣拿出來抖直,然後用衣架掛在裏麵,雪兒回頭朝我笑了笑,“而且既然我住在這裏了,總得做點事情不是。不然,我會覺得不安的。”


    我還能說什麽呢?我已經無話可說了。這麽善良的女孩子,我有什麽可抱怨,可不滿意的呢?看著雪兒整理完衣櫃後又開始清掃床地下。看著她蹲在那裏,拿著掃帚伸上手臂,將裏麵的垃圾掃出來,我感覺鼻子有些酸酸的。是感動嗎?還是混合著幸福的那種無法表達出來的,想永遠和她在一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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