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胖和尚也不顧眾人鄙夷的目光,一麵笑嗬嗬地向前擠,一麵尋找著座位。


    這時代的長途車還很落後,很少有真正對號入座的,大家都是隨便坐,所以很多人為了方便,都會坐在靠向外側的位置上。


    胖和尚幾次想要擠進內側空出的座位,可乘客們看他不順眼,不管平時好不好的,都把頭轉向一邊,不肯起來讓他。和尚脾氣倒好,隻是摸著光頭嗬嗬笑,並未用強。


    和尚拿眼梭巡著車廂內為數不多的一兩個美女,漸漸走到了張棟身邊,上下打量了張棟幾眼,單手合什道施主,請行個方便吧。不然這一路顛簸,就算是出家人也受不得啊。”


    張棟雖然對他的做派有些不以為然,卻也不會真的為難一個出家人,頭,側過身子讓他進去坐了。


    “多謝多謝,與人方便方便,施主是善心人啊”


    胖和尚還是個話嘮,還沒坐穩呢,就笑嘻嘻地搭訕起來自我介紹一下,貧僧法號能悟,在九華山出家。施主稱呼啊?”


    張棟微微皺眉,卻又不好不答,隻得頭道我叫張棟。”


    “張棟?張家大姓,棟梁之才,好名字、好名字啊”


    能悟狂拍了一陣馬屁,見張棟頭往椅背上一靠,似乎要睡的樣子,頓時大急,忙著又問張施主這是要去哪裏啊?”


    “嗯黃山市。”張棟抬眼看看他,心裏有些鬱悶,這位明明穿著僧衣,也不像**局的啊,管得倒是寬。


    “真的,我也是啊”


    能悟的興致更高了,非常自來熟地拉了拉張棟的衣袖道你去黃山市的哪裏啊?”


    “黃山”張棟開始後悔了,把個話癆放進來了,這一路可有的煩了。


    “真的,我也是啊”


    能悟頓時眉飛色舞起來你去黃山的哪裏啊?自助旅遊嗎?”不跳字。


    張棟很是無奈地看看他,為了不再聽到那句‘我也是啊’,幹脆實話實我去的是山民居住區,五雲步下麵的**村。”


    “真的”


    能悟頓時瞪大了雙眼我也是啊你去**村幹啊?”


    “你去做我就去做,反正你也會‘我也是啊’,所以大師您還是別問了。”張棟苦笑。天可憐見,如果再聽到那句‘我也是啊’,估計外魔內鬼都要被他勾起來了。


    “真的?”


    能悟狂拍著胸口,喃喃地道師傅果然沒騙我啊,原來真會遇到同行的貴人。嗬嗬,這次貧僧算是有著落了。”


    完倒是沒再繼續煩張棟,仿佛變戲法般從僧衣下摸出一隻油汪汪的燒雞,撕下雞腿大嚼起來,嘴裏含混不清地道張施主,你要不也吃?”


    “謝謝,我不餓。”張棟看了眼這個不守清規的囉嗦和尚,一陣無語。心這得是樣的寺院才能培養出這種極品和尚啊?而且這麽個極品,還偏偏讓給碰上了。


    車廂內的乘客也是紛紛側目,聲議論起來,多半都在猜測這肯定是個假和尚、給人開光能開到床上去的大師傅


    能悟的心態倒是很好,也不管乘客們異樣的目光,一陣狂嚼猛吞,把整隻雞連骨帶肉地吞進了肚裏。而後摸了摸溜圓地肚子,不知又從哪裏掏出一根香煙來,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十分沉醉地自語道飯後一根煙,勝似活神仙呢,阿彌陀佛”


    可當他伸手去掏火時,卻突然愣住了,隻得笑眯眯地對張棟道張施主,貧僧想借個火”


    “給你。”


    張棟已經徹底無語了。好在他雖然不抽煙,身上卻帶了火機以備不時之需,幹脆給了能悟,免得他再囉嗦。


    “謝謝施主了。”能悟美滋滋地把火機打著,正想抽口煙享受一下,司機忽然一個急刹車,車上的大部分乘客都狠狠撞在了前麵椅背上,一時叫罵聲不絕,都是責備司機的。


    全車隻有兩個人穩穩坐著沒有受到刹車的影響,一個是張棟,一個赫然就是不守清規的悟能和尚。


    悟能燃了手裏的阿詩瑪香煙,狠狠吸了一口,吐出幾個眼圈,那對賊光閃閃的眼睛透過煙霧看著張棟,眉梢眼角笑意盎然。


    張棟也在看著能悟,這個和尚也不簡單啊?


    長途車司機背靠著座椅,臉色慘白如紙。


    地麵已經剝離斑駁的省道上,橫著兩根樹幹,把前進的道路完全封住了。三個穿著在商品市場就能買到的劣質迷彩服、手裏揮舞著鐵棍和軍刺的凶惡男子,正狂笑著從路邊跳出來,狠狠砸著車門開門,**不然老子就砸玻璃了。


    已經全身發軟的司機甚至連倒車後退的勇氣都沒有,乖乖地打開了門。當三個男子獰笑著衝上車來時,乘客們頓時明白發生了,一個個噤若寒蟬,則是發出驚恐的叫聲。


    “嘿嘿,老少爺們兒別怕,咱就是求個財,順手劫色,不帶傷人的,不帶傷人的”


    一個明顯是匪首的家夥著手中的軍刺,笑眯眯地道:“改革開放了,大家的日子都好過啦,可咱兄弟卻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命,組織上也不給安排個營生。沒辦法,咱也得吃飯,也得滿足生~理需要不是?所有希望大家多理解啊”嗯,接下來聽我的口令,男人掏錢包,女人脫褲子,咱兄弟的口號就是,不傷人、要團結;劫財不劫色、劫色不劫財,;您瞧瞧,這就叫做職業道德”


    “可要是哪位不配合,咱兄弟手裏的家夥就要見見紅啦。這個咱們也是有原則的,男人割雞~雞,女人切咪~咪,要是哪位覺得還能長回來,那您就甭搭理咱們好啦……”


    完後,匪首麵色一冷:“現在,預備~~起!…,


    乘客們還真是配合,坐了五十多人的車廂裏,光是年輕力壯的就有十幾個,可隨著匪首的一聲令下,卻都乖乖地掏出了錢包,有幾個,先進分子…還主動把錢給拿出來了。


    張棟冷眼旁觀,看得暗暗搖頭。


    不得不,改革開放後人心漸漸浮動,社會治安也不比以拚了,這固然有改革陣痛的原因在,可是人心不古,人人隻求自保也是原因之一。


    如果是放在建國初期、甚至是八零後九零初,就這三個毛賊也敢出道劫掠?不當場被人民群眾扭送**機關才是怪事了。


    可是現在呢?車上整整三十多號大男人,竟然沒有一個敢出頭對抗匪徒的,這能怪宵橫行嗎?


    “嘿嘿,怎麽女同誌們這麽不肯配合啊,這是要等著咱們兄弟親自動手啊?”


    脫褲子的難度明顯要高於掏錢包;所以車上的女性雖然怕,卻還是不好意思當眾做出醜事來。匪首見了冷笑一聲,便向全車最漂亮的一個女人走了過去。


    他這是要殺雞做猴,也是要嚐嚐這車上最嫩的一朵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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