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苦笑道:“怎樣?我說的不錯吧,對了,謝懷玉給你留下來的東西是何,你可有看得明白?”


    崔若顏搖了搖頭,放下信紙,將擱在案上的令牌遞給了陸瑾,輕歎道:“令牌上除了有‘若顏’之名,還有些許攜刻的花紋紋路,其他什麽都沒有,你也看看吧。”


    陸瑾頷首接過,然而剛看得那枚令牌一眼,神色卻是陡然轉為了凝重,將令牌放在手中仔細把玩,臉上凝重之色愈加濃厚了。


    瞧見他神色有異,似乎發現了什麽,崔若顏連忙問道:“陸郎君莫非知道這枚令牌的來曆?”


    陸瑾點了點頭,望向崔若顏的眼神中充滿了嚴肅和慎重,輕輕言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枚應該應該來自內宮之中。”


    聞言,崔若顏立即是愣怔住了,她驚訝的望了陸瑾半響,不能置信的問道:“郎君可有把握?這枚令牌當真是來自內廷?”


    “不錯,這種腰牌乃是掖庭宮宮奴所有,人人一塊上麵標注了姓名,以前我在內文學館擔任棋博士的時候,時常出入掖庭宮,故而才認得,現在仔細看來,應該沒錯,謝懷玉留給娘子你的這枚銅牌,的確是宮廷之物,而銅牌上還有娘子之名,證明此物乃是娘子以前所有。”


    陡然之間,崔若顏心內掀起了滔天駭浪,俏臉上的神色也是變得非常的難看,顫聲言道:“如此說來,我的身世隻怕是與掖庭宮有關了?”


    “對。”陸瑾點了點頭,“謝懷玉既然留下了這麽一條重要的線索給娘子你,娘子若是想要追查自己的身世,恐怕也隻能從掖庭宮入手。”


    崔若顏默默無語的點了點頭,眼眸中漸漸有了盈盈淚光。


    自從她得知自己並非是博陵崔氏宗長崔守禮的親生女兒後,對於追查身世,崔若顏一直非常的執著,暗地裏也曾多番調查情況,隻是可惜收效甚微罷了。


    然而沒想到今日,當初帶她來到博陵崔氏的謝懷玉,居然留下了這麽一條至關重要的線索給她,如何不令崔若顏又是意外又覺振奮。


    陸瑾輕歎一聲言道:“以在下忖度,謝懷玉乃是麟德二年離開的皇宮,也就是說娘子在麟德二年之前,理應是住在了宮內,但那時娘子你年紀尚幼,而掖庭宮卻是從來不招收幼齡女童,唯一的女童來源,全為被罰沒為奴的犯官家眷,就如同上官婉兒一般,看來娘子之父理應是犯事的大唐官員。”


    聽罷陸瑾這番分析,崔若顏緊咬貝齒點了點頭,淚光瑩然的言道:“看來要了解事情的真相,也隻有從掖庭宮查起了,若是能夠得知自己的身世,若顏此生無憾也1


    陸瑾同感的點了點頭。


    對他來說,當務之急乃是弄清楚謝懷玉避而不見的緣由,而崔若顏也是必須找尋謝懷玉了解身世情況,可以說,謝懷玉已是將他倆的命運緊緊的聯係在了一起,再也無法分割。


    稍事收斂心神,平靜內心,崔若顏開口提議道:“既然如此,那我要立即趕去洛陽,不知陸郎君你可否願意同路而行?”


    陸瑾想了想,卻是搖頭道:“原本在下也是想與娘子你一並回去,隻是可惜在下的表妹尚且下落不明,故而我必須得找到她的下落才能定奪。”


    崔若顏展顏笑道:“陸郎君勿憂,我們七宗堂消息網遍布全國各地,奴這就令人助你打探陸小雅的消息,你看如何?”


    陸瑾點頭笑道:“崔娘子若肯幫忙,那自然最好,多謝了。”


    “你我之間,何須言謝。”崔若顏笑著說了一句,然話音落點卻又感覺到此話太過親密,嬌靨便不由自己的紅了起來。


    陸瑾卻沒有注意到崔若顏的異樣,他對著老村長抱拳作禮道:“老丈,謝懷玉乃是在下之父,他的下落對我尤為重要,倘若那天謝懷玉再次來島,還請老丈告訴他一句話,不管他因何理由對我避而不見,但父子終究是父子,還請他能夠來洛陽城與我一見。”


    老村長頷首點頭道:“好,老朽一定會將郎君的話如實轉告給謝懷玉知曉,郎君放心便是。”


    陸瑾感激的點了點頭,這才與崔若顏辭別了老村長,出了村子朝著海邊而去。


    片刻之後,白鯊島碼頭已是曆曆在望了,漁船依舊停泊在那裏等待這陸瑾歸來。


    呆在船上的陸長青心念其妹,一直坐立不安,焦急難耐,此際見到陸瑾與一個女子共同歸來,不禁精神大振,已是與金靖鈞一道,連忙下得船來舉步迎上。


    漸行漸近,待陸長青終於看清楚了與陸瑾並肩而行的那位女子容貌,發現並非是陸小雅的時候,原本激動的心緒頓時如被澆了一桶涼水般冷卻了下來,心內也是充滿了無數的疑問。


    待到來到陸瑾的跟前,他忙不迭的問道:“如何,七郎你可有發現小雅的下落?”


    陸瑾搖頭歎息道:“表兄,乘船出海的乃是這位崔娘子,而並非是小雅表妹。”


    “此言當真?”陸長青頓時說不出的失望。


    待到陸瑾肯定點頭後,陸長青這才沉沉一聲歎息,良久無言了。


    旁邊的金靖鈞觀人入微,很敏感的注意到陸瑾似乎與這位崔娘子乃是舊識,不禁笑問道:“怎麽,莫非七郎與崔娘子認識不成?”


    未等陸瑾開口,崔若顏已是落落大方的言道:“兩位郎君,小女子名為崔若媞,乃是博陵崔氏之人,也算與陸郎君相交多年,沒想到今日卻在這座白鯊島再次相逢。”


    金靖鈞想了想,恍然笑道:“噢呀,記起來了,三年前在下還曾在鹽幫江幫主壽宴上與娘子你見過一麵,在下名為金靖鈞,久違了。”


    崔若顏輕笑道:“金副幫主所領的雲蛟幫名滿江南道,若媞豈會不知道?”


    說完之後,崔若顏目光望向了旁邊所站的陸長青,卻見陸長青絲毫沒有高興之色,反倒是目光冷冷的看著自己,不禁神情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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