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琪瑢將一部分主體意識沉入魂光,囑咐小丫頭護好了本體;


    一條隱伏的碧海柔雲金脈,在神主玲瓏的匿變之下,卷了三道魂光,第二次到得劫光盡頭,一旋之下就找到了空間法則隱藏的所在,唰地貼合上去!


    有“鉤”字神主玲瓏存在,這頭已經摸到的空間法則氣機,即便斷點隱伏在遙遠空域中,也同樣能順藤摸瓜般毫無遺漏的呈現在林琪瑢感知之中!


    金脈如絲攀住軌跡,在空間跳躍穿行了不知多遠;林琪瑢甚至知道,在最初的這根金絲後麵,又接續了三根金脈,才能讓他達到現在所在!


    林琪瑢胸有成竹!碧海柔雲金脈無數,這般接續,何愁找不到兩個上界現身下來的二使?如無危險,就是大略周遊一番既川下界估計也夠了!


    *——*


    林琪瑢冒然去探二使,東南方卻如其推算,出現了打鬥之聲!


    溪湘汀瀾早通知了朱由和公冶弗神,埋伏了過去,交手不過片刻,就有一聲不弱的爆炸傳來,一條蒙蒙血光倉惶逃走。


    隨後,朱由與公冶弗神二人來到溪湘汀瀾麵前,剛要開口,卻聽“砰”的一聲震天響,一片雪白劍光劈飛了所有火水圍困,熊熊之態莫可一世!龐大的日月氣機奔湧而上,一片天翻地覆的碰撞殺敵之後,火之水終於消褪……


    小丫頭陡然眼睛圓睜,扯著林琪瑢的發絲,叫道:“林琪瑢!林琪瑢……”


    林琪瑢通過前方魂光中的意識,眼見兩條人影就在眼前,就被小丫頭扯回了注意,匆促間,上麵前行正急的金脈隻得停在原地,轉頭問道:“什麽事?”


    小丫頭結巴道:“這個劫不對呀……既然渡劫境要上界成就什麽日月之力的靈氣,還要修煉五行三異和時空法則,這……這些什麽水的,不是正好可以感受法則……甚至與日月之力相當,本就是一種元氣,打散渡劫怕是錯的……應當順勢煉化化生日月靈氣才是正途……”


    大小眼一對,林琪瑢愕然!


    “能煉化成就日月靈氣的……”


    小丫頭痛快道:“……就可以上界!”


    林琪瑢扯了嘴皮,“不能的……”


    “……滾蛋!不要上來煩人……”


    “想來,這應是選擇有修煉法則潛力的下界修者上界的一考驗。為了這個考驗,上界皇尊竟然不惜攝取天王城氣機,在寶物幫助下,屏蔽明知在下界卻一直找不到的地王城氣機,爭取這最後一劫的施行權,來挑選有法則修煉潛質的修者上界……”


    “所以,這個女的,要是再不動手煉化這些極品元氣,想必最後也是死路一條!上麵根本不會要這樣的人上去。”


    林琪瑢犯難,“此事還僅是我們推測,就是上界禦蒼總宗的天賢老祖們也沒人降下過明示。難道他們早先渡過劫人,會不知道麽?還是待我找到上麵那兩人暗中探探情況再說!”


    *——*——*


    其實有了影子,再找東西實在不算難事,林琪瑢視線中順順當當看到了兩人。


    一人丈二魁梧,粗胳膊大腿,往那一站就是氣勢驚人!偏偏是小眼睛小嘴,加上肉多,配上這種體格,渾如沒有五官一樣。不過天賢的修為卻是實在。


    此刻他手執一麵巴掌大小銀鏡,鏡麵光華朦朧,背麵朱鳥如流,隱有鳥聲歌唱。此鏡不斷左右輕轉,一絲絲蒙蒙霧氣綿延降下,到了下方便會扭身一變,化生威能滔天,成為渡情所渡的最後一劫!


    這就是掌刑使。


    另一人卻極為惹眼,紫袍紫帶,藍玉冠,極是秀雅深邃,一臉的和顏悅色。


    他麵前卻浮著茶壺茶碗,香氣輕飄,不時啜上一口,一派陶醉之色。


    這個應當是接迎使。


    兩人半天沒有言語,等的林琪瑢不由心急。


    魂光在二人身邊飛了幾百圈,終於聽那紫袍天賢道:“盛兄,如若我感知不錯,這個渡劫之人所處界麵的另一半,應當就是被神碑所鎮,飛上去的那個地方吧?


    那地界,現在已經不屬十四皇域中的任何一域轄區,反而在神域中心,角山祭殿覆蓋下的範圍。聽說另外十三大皇尊明裏暗裏都已起意,想要吞並!


    不知以後那地方的劫數與接引,宿皇有沒有什麽明諭?”


    魁梧大漢冷哼一聲道:“那一界最讓這些皇尊眼熱的無非就是泯蛇和神碑。


    北宮氏、任氏複出,十四皇尊極為防備。二族迫不得已,下界擄奪那二物,想重新入主角山祭殿,紮下根基。不想被泯蛇打得丟盔卸甲,聽說還丟了祖傳聖物。


    泯蛇那番話通傳上界各大神域,雖然並無佐證,時過太過久遠,但北宮與任氏之名,已經極為狼藉。”


    紫袍天賢輕笑一聲,“北宮氏與任氏真是傻得可以……自尋死路……”


    大漢同是咧開大嘴,“他們也不想想,恢複角山祭殿?十四皇尊往哪擺?上古榮光,還是留在上古的好。他們非份得過頭,就是求死!!”


    “宿皇何不直接拿下角山?當初的祭祀二王,是陰陽術數之祖,咱們宿皇不說與他們一般無二,也算得陰陽術與元氣修煉同修有成的兩大皇尊之一,正好相得益彰……”


    大漢看了紫袍人一眼,“這話也就是我同你刎頸之交十萬年,才說給你聽。千萬不要傳三人之口!”


    紫袍人眼珠一轉,心知其意:“盛兄請說,我的口風可不是破爛貨,你是知道的。”


    大漢手中寶鏡向二人身外一劃,頓時兩人身外升出一層霧色;隨後,那寶鏡依舊不斷降劫,二人身影與說話聲卻再不可見。


    不論碧海柔雲金脈與林琪瑢本身的魂光,早適應了所謂五行極品之水,隻是一個隱沒,便順著銀鏡撒下的迷蒙光束,鑽進了那層護罩之中,說話之聲登時再現!


    大漢道:“……不是咱們宿皇不想拿,其實如左界一樣,十四大皇尊都想要,又皆有顧忌;誰先動手,必成眾矢之地,正互相比拚耐性。


    此也隻是原因其一!


    其二是,還有那不開眼的方天神域大博祭殿一再騷擾,對外既川神域需要維持角山祭殿的上古正統,才能生出最大的號召力與凝聚力,用來共同禦敵。


    這個時候,誰想吃獨食,令十四皇域一體的聯盟粉碎,導致對外一敗塗地,必成神域罪人公敵。即便是至高皇尊,也不想冒這個險,給人討伐的借口!


    其三,左界與這個右界總宗在宿皇域,宿皇掌握左界事務情理之中。


    其它任何皇域想來插手左界之事,均不如咱們名正言順。


    十三皇域眼紅的隻是神碑、蛇尊,宿皇域隻要不動這兩樣寶貝,就沒人說什麽,本皇域對左界的實際掌控便不可動搖。


    這樣一來,即便得不到那兩樣東西,其它皇尊更動不得,它們隻能在咱們皇域管轄之內,最終與咱們囊中之物有何分別?


    同理,宣不宣示所有權,又有什麽關係?


    相反,在這等敏感關頭,誰想光明正大霸占二寶,就是挑戰所有皇尊,必然引起公憤,想不死都難!


    所以諭意有言,往日如何便如何;就是不準動那二物!”


    大漢口齒清晰,可見遠不是隻長得粗壯的莽漢,反而甚有城府與人緣。紫袍天賢即便身為接迎使,消息也不比大漢靈通。


    一番講述下,紫袍天賢恍然道:“這算是擱置了……”。


    他沉吟半晌又道:“大博祭殿到我既川神域上、下界刺探的真正目的,應當並不隻是找既川法典……”


    大漢冷笑道:“掛羊頭賣狗肉現在也算明朗了。


    隻是真正的意圖上麵說一直無法確定。而進入咱們既川神域的探子,十成中九成九,並未被告之真正的任務。少數知道真情的,卻一個也沒落網!


    事情膠著,明知如此,咱們還要按照古例,派人與方天神域的人進行約戰較量,給他們贏回俘虜的機會,真他麽的讓人上火!”


    “真正意圖不知,你信?”


    “嗬嗬……見仁見智……反正這場打架比試,才開始,大虛皇域的紫仙宗,不是選了十大聖君出戰麽?


    紫仙宗不但是咱們既川神域第一大仙宗,宗主又是十四大皇尊之首的大虛皇,咱們隻管鼓掌叫好就是……嘿嘿……”


    紫袍天賢聞言早憋得一臉脹紅,點指對方無聲大笑!


    說著,大漢將手中銀鏡突然傾斜,紫袍天賢“噫”了一聲,“難道這個上不了界?”


    大漢皺眉,“多數又是一個虎頭蛇尾的家夥!宇昆鏡竟然一絲反應也沒有。最後三波如果撐不下來,就隨他去吧!”


    宇昆鏡突然飄下一股雞蛋大小的棕黑雷種;雷種一現“蓬”地炸成雷霧,倏然變成紅、黃、綠、藍、紫五色滔滔雷水,一股腦地向下澆灌了下去……


    林琪瑢微一猶疑,雷水便從眼前錯落下去,再想追趕為時已晚!


    他又想到事前早就做好的一番打算,本體所在即時又放出了一條金脈,由下而上正好迎著雷水劫波曼妙一抽!接著不管底下的渡情,被雷水重創口吐鮮血,再不進入淩天寶塔庇護便要崩潰;金脈末梢輕巧地環成一個小圈,就截了一團雷水進去;


    這團雷水沒等反應,便在被一股陰陽之息壓扁、揉搓了幾個來回後,朝著雷水中搖搖欲墜的渡情“唰”地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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