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搖頭:“也不是,兩大王族裏,修法則和直修無法體的一半一半;


    開始是修法體子弟,成年累月揍修無法體子弟;漸漸的兩方打平手;後來,誰能先成就戰體,誰就脫穎而出,成為族內驕傲。


    不過想要繼承王職,必須要是修法體圓滿脫變出來的天、地戰體,這樣的王座才最厲害!”


    “漲見識!”林琪瑢道;


    小玫瑰問泯:“林琪瑢的無法體,出去後是不是萬法不沾?”


    “是呀……不說其它,單說琪瑢修煉術數,大陰陽體的形成規律,一般在小天君初境不穩時,軀體有三到四成轉成無法是正常的。初境穩定最多隻能成就一半無法體,另一半法體還要受法則影響;


    想要最終成為大陰陽體,至少要到術數天君。


    可是這種法體提前被打落,剩下的無法體自成新體,好像也是大陰陽體吧……可是沒聽祭王、祀王說過呀?”


    泯無心一語,讓林琪瑢心頭一沉!


    祭王、祀王智慧天地,怎會想不到這種取巧手段?不用問,這種方法成就的無法體不但有問題,而且還不小!


    之前和小玫瑰細數無法體好處時,林琪瑢也生過疑心,這時卻肯定了!


    小玫瑰與林琪瑢心神相連,小臉也是一變,難得寬慰林琪瑢道:“能活著就行!本姑娘跟你還不是一樣?”


    二人沒讓泯發現異樣,陪泯轉悠了不知多久,林琪瑢猛然想起:“泯,我不是讓你守好靖泉、商梁,你來了靖泉怎麽辦?”


    泯慢慢垂下腦袋,囁嚅著:“琪瑢進不了界前傳訊給泯,說承製神甲出現要到地王城決戰,讓泯通知商梁撤離不了界修者。可是神祖之威,泯很擔心。


    等了兩個月,陸續聽到從不了界回來的人,說琪瑢在死域禁地與人發生了大戰,已經打到深處。這樣勢均力敵,遲早要現祖威,泯擔心極了,便帶著本體還有日月柱進來了。


    不過泯離開之前,叫玄月帶著春風明月槍回靖泉!春風明月也是寶皇,應該沒事;泯還發動神碑和神域無疆,伏在泉下,有人來犯,定會發威!”


    春風明月槍連皇尊命軌都殘,落在有心人眼裏,純是禿子腦門上的虱子,想不知道出事都難!!


    神碑發動,倒算不錯後手。


    “我們得趕快回去!”


    “琪瑢!琪瑢!泯去看看地王,就一眼,一眼,好不好?”泯小爪子抓著林琪瑢淚眼汪汪哀求。


    林琪瑢望著無邊墓碑,實在無法開口拒絕:“好!咱們要快!”


    “嗯嗯!!”


    由於在場除泯之外,都無法得到地王城承認自()由通行,更不能直接承受中央王城神威。於是幾人隻能在殘損的日月柱保護下,由泯控製著向前歪斜飛去。


    日月柱不愧既川神旗,即便殘破,依然被地王城崇敬。無邊神威埋伏、禁區均如平坦大道,似乎過了一天,又似乎一世,麵前陡現最後一重灰白墓碑,飄在一片不盡的黑焰火海之上!


    這些墓碑,每一塊都比前麵見到的幾塊合在一起還大,便是繞過一塊,以日月柱神異也要百息!


    “這是黎地王一百零八大化身的靈碑!”


    一大化身統馭十位地官、十大衛城!


    焰海自動為日月柱閃開一條筆直前路,日月柱飛進,泯轉頭看著路過的一座靈碑充滿眷戀……


    剛出黑焰,麵前仿佛蒸氣朦朧!泯卻“嗷”一嗓子噴出一口精血,撲出日月柱!


    白氣一閃,日月柱前便出現一座無比巨山,不知多高不知多廣……要不是知道衛城至中央王城連虛空也不存在,林琪瑢會以為進行了一次空間挪移。


    天地間充斥橫掃八荒的不屈戰意,上古嘶吼、熊熊烽火,隔著日月柱也撲麵而來!


    定光劍受不住如此至強殺機,突然抽搐,林琪瑢一式定魂,將他定住。小玫瑰也抓著林琪瑢頭發瑟瑟發抖,要不是有林琪瑢魂光和神咒文支撐,這時早就迷失錯亂,命軌崩潰,隻剩空殼。


    林琪瑢腦袋也是陣陣生疼,勉強把小玫瑰和定光劍收回體內沉眠,強撐著朝外麵喊道:“泯,找到地王了?”


    正撲在深灰色山體上“哇哇”痛哭的泯,小爪子一抓,山體便會撲簌簌掉渣,再抓再掉。泯看看爪子,又看著掉了一大片的地方,嗚咽著:“地王是最強戰體,怎麽會一碰就碎……即便是遺脫,也不應該這樣……嗚嗚……


    地王……泯找到了天王神座上的小日頭、還有天池盆。


    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瞞著天王,讓泯在天池裏麵洗澡,被重天王發現追到地王城,趁你不在搶走了神一重水……你巴巴去討好道歉,刷了一天盆子,天王才把神一重水還來……”


    這是地王……黎氏?


    林琪瑢竭力想分辨出到底是什麽部位,但是一眼看去,全是一樣,根本沒有起伏不同,才知神軀雄偉,遠超自身認知!


    林琪瑢鄭重其事,撂袍三拜。


    “地王,晚輩對您仰慕已久,不光因為泯的關係,更因你和重天王垂死造就萬界的大恩!光明磊落、視死如歸、永不言敗,是琪瑢心底第一人!”


    泯抽泣著返回,日月柱一顫林琪瑢隻覺眼前鬥轉星移,驀然現出一片看不到頭的廢墟!日月柱居然能將中央王城縮小無數倍的全貌,呈現在林琪瑢和泯的眼前!


    他們正置身於王城中心一側,向外看去,一百零八大分身靈碑與層層疊疊的地官靈碑,如一層層石牆環衛在外。


    中間之前看上去無邊無上的那座雄渾神山盡收眼底,轟然現出一個頂天立地的魁偉男人輪廓!


    他,王甲戰袍皆碎;左臂、左腿全失;右腿隻餘一截大腿,卻是霸絕無雙,氣吞天宇;即使王體成灰,仍是威嚴屹立!隻有那尊大月封地神王冠,一輪藍月神珠懸在頭頂,環飛八顆紫精地月神珠,月中生月,至今依然神光絕倫苦苦守護著它的主人,普照整個中央王城。


    他豪氣酣雲,死時嘴角尤噙一絲笑意,一道傷痕斜貫左肩右肋將地王戰體斬成兩段,僅剩的右臂艱難探出,扯動上段殘軀滑落腰側,右掌最終扣在下方星海之上……


    “泯!”


    “要走了?”泯眼睛腫成核桃,要讓日月柱離開,卻被林琪瑢一把抱過,指著黎地王右手,“泯,地王手下可能有東西!”


    “什麽?”泯定睛細看,也覺有些蹊蹺,“泯去看看!”


    泯雖不得既川王鍾愛,但如鳳凰靈王、天王、地王、甚至是祭王、祀王、玫瑰小王,無一不喜歡它,甚至錙珠必較的小玫瑰,也願意把它與既川王分開來看。


    就從泯和小玫瑰都認識地王,如今地王殞落,除了日月柱能在地王城通行無阻,中央王城、地王衛城不但允許泯來去自如,甚至靈碑對泯仍是保有一絲愛護這件事,就可見地王與其屬下地官原先對泯多麽喜歡,而小玫瑰卻不在此列。


    什麽樣的情誼,可以在死後萬古仍在……林琪瑢大受觸動,一陣唏噓。


    泯在上古最成功的一件事,不是有個神祖主人,而是交下了一堆這麽重視他的朋友,更勝親人……


    *——*——*


    日月柱雖在三人麵前把中央王城虛彌縮小整體可見,但也改變不了真實無邊的本質。泯飛出去,便是塵埃也算不上,立馬不見。


    但是一會,地王緊扣的右掌悄然斷落、坍塌成為灰燼,接著從右掌灰燼下射出一點粉光分外耀目,轉眼一顆漂亮的粉色寶珠,飛到日月柱外。


    尺高苗條的泯懷裏抱著一顆桃大寶珠,艱難飛回日月柱。


    “哎喲……”泯進入柱內就趴倒喘氣,寶珠骨碌碌滾開。


    林琪瑢去看寶珠,登時忍俊不禁,“上麵刻了這麽多懶蟲,少有呀!”


    泯兩頰一紅,把珠子一把藏在身後:“那才不是泯!”


    “哈哈哈哈……”林琪瑢發笑,泯捂住小嘴,後悔不打自招!


    馬上它又把珠子拖到前麵,“地王留給泯的小窩,泯在自己窩裏懶天經地義!”


    林琪瑢坐下,“這是地王給你做的窩?”


    “嗯!”泯失神地望著坍塌的地王右掌:“記不得哪天,王發火把泯驅逐宮外。泯東遊西蕩,無處可去。隻好到天王城找重天王玩。重天王說可以給泯做個新家,這樣被王罵的時候就可以躲出來了。


    但是天王城與王宮挨著,泯害怕,就去地王城,求地王給泯在遠離王宮的神域底基上做個新家。


    黎地王答應了,可是不久泯就被王送到王陵,再也沒見過他們。”


    “這個就是新家?”


    泯搖頭,“地王也沒來得及為泯煉製新家。地王最後已經無力葬城,卻記得泯的心願,臨死前將束戰袍的地王寶帶上的最後一顆神珠,摘下來送給泯。


    而最後這顆神珠其實就是專門葬地王城用的地葬神珠。地王連葬珠都啟用不了,隻勉強以最後一絲力氣為泯在珠內化了點山水,用手指特地在神珠外麵刻了幾條泯,而第四條沒刻完,就死了……”


    泯一翻地葬珠,果然上麵四條小泯中的一條,隻刻了一條背線,便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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