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府。


    “逸兒,三月有餘,你這軟劍無常境界,看來已經徹底遇到了瓶頸了。”


    君別離看著冉逸,忍不住感慨。


    誰能想到幾月以前,自己這徒弟還隻是明鏡巔峰修為呢?


    想不到隻過了幾個月,他竟然就達到了如此高度?


    雖然他的真氣修為現在還隻是暗勁中期境界,可是,就算是一般的暗勁巔峰高手,可能都不是他的對手。


    “是的,師傅,所謂無常,我總覺得自己差了那麽一層感悟。”


    “那你說說。”


    君別離此刻因為研究五劍理論許久,這幾月又帶著冉逸走南闖北,也見識了青州各大高手,武道見識又長了幾分,自然多了一些底氣。


    而冉逸因為有君別離這個宗師高手在,他又不是上門踢館,隻是來見識各武學門派的絕學,磨礪自己,所以一路上和各大門派氣氛都還算融洽。


    這一路以來,冉逸已經不下百場切磋,現在離突破差的就是臨門一腳了。


    君別離想到冉逸如果軟劍大成,恐怕暗勁境界再無對手。


    要是先生在,該如何指導逸兒呢?


    君別離喝著茶思考,突然看到茶水一愣。


    君別離想到當年在梁凡身邊,偶然聽到先生喝茶說過,水至柔,又可剛猛無雙,水便為無常。


    想到這,君別離忍不住眼睛一亮,原來先生早就教自己了,隻不過自己太蠢了。


    “逸兒,走,咱們去南方,你還沒見過大海吧?”


    “啊?沒有!”


    “那咱們走!哈哈哈!”


    無盡荒漠。


    突然一個人影出現,仔細一看,不是莫相逢還有誰?


    “終於出來了!”


    莫相逢此刻哪還有以前的風度翩翩,臉色黝黑,胡子拉碴,滿是風塵。


    刀狂屍骨所在的那個山洞,簡直就是一個神秘的地方,看似平常的山洞,可是莫相逢卻怎麽也出不去。


    每次他一到洞口,就感覺有個人出現在他的腦海中,拿著血飲狂刀,是的,就是血飲狂刀,對著他就是一刀而來。


    簡單,直接,卻勢不可擋。


    第一次,莫相逢支撐住了十招,就被意識中的刀狂打敗。


    莫相逢把腦海中的那道神念人影稱為刀狂,如果不是刀狂前輩,也不可能有這個威力。


    幸好莫相逢已經是宗師修為,雖說不上已經徹底辟穀,但兩月不吃不喝還是能做到的。


    就在莫相逢一次次被意識中的刀狂打敗,他才終於琢磨出了一點門道。


    刀狂前輩他根本就不是要蹂躪莫相逢,而是想讓他學習血刀經。


    有了這層覺悟以後,以莫相逢的天資,又有這位刀狂在腦海中陪練,短短一月莫相逢就掌握了血刀經,已然小成。


    更恐怖的是,當莫相逢血刀經小成那一刻,他的修為破了。


    宗師丹勁二境,莫相逢自然而然就突破了。


    君別離,你可別被我甩得太遠了。


    莫相逢心中暗道,可他不知道,君別離手握道書,早在一月前就已然成為二境宗師。


    這兩人一刀一劍,恰如一生之敵。


    突破二境宗師以後,莫相逢發現山洞再也阻止不了他,他恭敬的在刀狂埋骨處,磕了一個頭。


    等他從山洞出來後,便發現自己還是在無盡荒漠中。


    猶如隔世一般,莫相逢看了一眼天上驕陽,這時候自己不能再深入荒漠了,因為他也快到他的極限,他必須出去補充營養了。


    而且,他突然有些理解他師父所說何為雪中悍刀行了。


    也許他和他師父的路不一樣,他是血中悍刀行!


    京都。


    陳天天今天心情極好,昨晚竊取皇氣,本以為最後功虧一簣。


    誰知道太學文會上,竟然爆發文聖聲鳴五響,徹底遮掩了她的動靜。


    這簡直就是得天之助,那位叫小白的先生到底是何人,又為何如此懂女兒家心思?


    至於猜測詩詞的主人是女子?


    這根本就不可能,太學文會不會邀請女子入內。


    所以這位文采絕世的小白先生,到底是何人?


    如果能有他相助,自己每次竊取皇氣,豈不是可以在一年內超額完成目標?


    “影子!”


    “屬下在!”


    “去動用所有暗線,查出小白先生在何處,查出來也不要驚動他,一切等我的安排。”


    “喏!”


    上清院。


    大許朝京都皇城最深處。


    幾個銀須白發的老人正在吃火鍋。


    是的,他們此刻正在滾燙的湯水中燙著牛肉,吃的酣暢淋漓。


    “守一老大,我說真的不管陳家那個小妮子了?”


    說著話,左邊的老人守三,吃下一大塊牛肉,看著鍋中的牛肉目不轉睛。


    中間的老人守一忍不住輕笑一聲,“不管,一絲皇氣而已,無關大雅。


    而且看那天那小妮子嚇得,恐怕她最近是不敢再出手了。”


    “不過太學文會文聖聲鳴五響也是罕見,我都差點出手幫小妮子把真龍大陣鎮壓下來了。


    想不到還沒等到我出手,文氣就已經爆發,把真龍大陣給安撫了。”


    右手邊的老人守二笑了,突然他一筷子打向一隻手,“老三,別亂動,這塊牛肉是我的,剛才那塊你吃了。”


    “我也沒想到文聖聲鳴竟然會兩次升起,三響之後,竟然還是罕見的五響。


    就這次文氣大生,蘊養真龍大陣,那小妮子竊取的兩絲皇氣又如何?


    有這次文氣蘊養,恐怕真龍大陣的皇氣已經多了千絲了。”


    “行了,就讓陳家的小妮子胡鬧吧,隻要她不亂來,就憑她是墨門後裔,許家就不能做的太過。”


    “哎,也是,都是冤孽!”


    “不說這些了,老三,查出那天的文氣主人沒有?


    那麽多文氣出現,還在京都之中,文氣自動追尋主人,不可能沒找到詩詞主人。


    上次文聖聲鳴七響,是因為誦讀者不是原作者,這才便宜了真龍大陣。


    這一次我可是看著文氣,一直往楊林街去的。”


    守三本來還看著鍋內的牛肉,聽到這話,隻能無奈搖頭:“不見了,文氣突然就不見了。


    也不知道這詩詞作者是誰,竟然能逃過我們的追蹤。”


    “也不知道這是好是壞,但文氣始終蘊養真龍大陣,想來應該不是壞事。”


    “那還要不要讓司天監繼續查下去,汪誌那個不成器的,本來還以為他以後可以接班上清院,想不到越活越回去了。”


    守二突然開口大罵。


    “行了,不就是你收的學生不行嗎?


    太學的伊易,江卜那小子的徒弟殷如令,再觀察觀察,看能不能下一枚棋子培養培養。”


    “行吧,那隻能先這樣了。


    這日子越來越沒意思了,刀神那老小子受不了刺激去了無盡荒漠,劍聖那傻子直接去了南海,武瘋子更是蠢不可耐,真沒意思。”


    “是啊,不過我總覺得不對勁,西洲敖烈那小子也不老實,上次來京的奏報一看就有問題。


    可許小子竟然沒看出來,就這樣還想把鎮撫軍從敖烈手裏拿回來,簡直就是蠢。”


    “邢非死了,許小子定下的養蠱計劃,怕是得增加難度了。”


    “邢非也算一把好刀,再西寧死了,怕是敖烈那小子親自上場了。”


    “管那麽多幹嘛,隻要京都無事就好,隻是又快百年了,天下行走恐怕也要出現了。


    他一出現,江湖就要鬧騰了,也不知道有幾人能突破大宗師。


    當年我要是沒進上清院,我可能也有機會成為大宗師。”


    “有得就有失,別在這矯情了,起碼你活的比大宗師久。”


    “過段時間,記得提醒一下許小子,注意一下江湖,都一年沒消息了,朝堂這些人都是蠢蛋。


    江卜更蠢,以為有鎮撫軍這邊防三大王牌在手,江湖就不用去管,這也太自負了。”


    “再說吧,百年一個坎,活著就好,吃吃吃!”


    聲音漸漸停息,這話要是傳了出去,恐怕整個天下都要產生疑問,他們到底在說什麽?


    ……


    殷如令此刻已經來到秦府門前,遞上拜帖以後,沒過多久,秦三就一臉歉意出來。


    “殷大人,實在對不住,我家大人出門訪友去了,今日不在府中。”


    “哦,如此的話,也怪我來的唐突。不過見不到秦大人也無事,隻是有一事想問一下秦管事。”


    “殷大人請講。”


    “上次聽說令府小公子無故昏倒,不知那位神醫梁先生主在何處?”


    秦三一臉警惕,“殷大人這是聽誰說的?”


    殷如令看到這,索性不再隱瞞,不然這人精似的秦家管事,自己可糊弄不過去。


    “秦管事,你也知道我在西寧任職三年,這位梁先生怕是我的好友,我不知道是否是他來到了京城,所以才來詢問。”


    秦三聽到這,放下心來,梁先生的確是從西洲而來。


    除了夫人及自己等秦家人以外,無人知曉,恐怕這位殷大人沒說謊,他的確和梁先生是好友。


    “原來如此,那位就住在城東楊林街。”


    接著秦三就把梁凡的具體地址告訴了殷如令,殷如令當即告辭離開,準備去找梁凡。


    梁凡此刻在幹嘛呢?


    他正帶著小秦川在京都閑逛。


    沒辦法,家裏兩位典型的煩人精,一個算是酒肉朋友,一個是小秦川的父親,自己不躲著還能怎麽辦?


    伊易,就算隻是自己在京都的酒肉朋友,那也是人生和別人不一樣的過客,要不然自己也不會幫他寫詩詞。


    誰知道他在文會上給自己捅了簍子,不過算他識相,要是他把自己泄露出去,看自己怎麽讓他知道,什麽叫花兒為什麽這麽紅?


    “小秦川,今天想幹嘛?”


    秦川想了一下,“梁先生,咱們去樊樓吃紅燒兔頭吧。”


    小白聽到這嗷嗚一聲,梁凡笑道:“那可能不行,畢竟小白去不了樊樓。”


    “沒事的,我知道樊樓後麵有後院包廂,我去過,可以帶小白的。”


    “原來如此,走!讓我沾一下小秦川的光,小白你說是不是?”


    小白抬起頭,一臉傲嬌,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朋友,我狗子交朋友可不就是這麽優秀?


    等到了樊樓,有小秦川出麵,樊樓掌櫃直接領他們去了後院,小白則一臉興奮,我要吃五,不,我要吃十個!


    就在此時,隔壁房間突然一陣喧嘩。


    “要我說肯定是謫仙那篇《少年說》絕世無雙,雖然小白先生兩首詩詞也精彩絕倫,但畢竟隻有文聖聲鳴五響。”


    “五響又如何,詩詞本就六響絕頂,五響已然蓋絕天下,這兩位先生我看不相上下。”


    隔壁的聲音不斷,小秦川聽的一臉向往,梁凡忍不住有些好笑。


    “小秦川,你這表情是怎麽回事?”


    “先生你是不知道,我每次讀書,夫子都說我不似父親。


    要是我有了謫仙和小白先生那般才華,我恐怕就不會被夫子說了。”


    “你也知道謫仙和小白先生?”


    “那是,我好歹是禮部尚書小公子,就算在不知道外麵的事,我那夫子也會喋喋不休誇他們的。


    可惜我腦子笨,讀書總不行。”


    梁凡實在覺得小孩子真可憐,前世教育還隻是沉重負擔,這個時代,小秦川就更慘了。


    想不到樂觀如小秦川,也有這些學習煩惱。


    突然,梁凡想到一個事物,忍不住笑道:“小秦川,想不想成為學霸?”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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