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白蓮教秘密據點。


    陳天天拿著墨門天鬥,其中兩絲皇氣環繞,她正在一臉沉思,司天監竟然突然間就恢複了正常,殷如令也回到了內閣。


    這是司天監放棄了查探,還是想引蛇出洞?


    汪誌可不像是輕易放棄的人,不然他也不可能成為司天監監首。


    不過陳天天的手根本就伸不到司天監,所以她隻能憑借外圍的一些情報,加以推測。


    不過好在最近這幾天,自己也不會急著出手,不如就順勢安靜查探司天監的動靜,到時候自然就會知道汪誌在打什麽主意。


    還有那位梁先生,竟然才和殷如令他們見麵,看來他果然是遊戲人間,並沒有在意太多人情冷暖。


    畢竟就連他自己到了京都,都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殷如令,可見一斑。


    不然殷如令前幾天找上梁先生,就會有所動靜,可能已經就查到自己身上了。


    而現在大許太子和二皇子的爭鬥,已經漸漸擺上了台麵,看來那位二皇子年紀到了,已經等不及了。


    二龍爭嫡,這對自己來說可是好事,要是能讓真龍大陣萎靡一段時間,自己就可以肆無忌憚竊取皇氣,然後盡快離開京都。


    畢竟梁凡到了京都,給自己的壓力實在太大,他的存在簡直就是無窮變數。


    “影子,聽說那位先生隔段時間就會收集鮮果?”


    “是的,教主。”


    “讓底下的教眾,每到那位購買鮮果的時候,就把鮮果送去,價錢不用太低,但質量一定要上等。”


    “那位要是知道我們的身份怎麽辦?”


    “無事,那位遊戲人間,隻要不招惹他,正常進行買賣,他是不會在意的。”


    “喏!”


    ……


    殷如令因為今天不用去內閣,閑來無事便想著去找梁凡,畢竟自己已經知道他在京都,不趁著自己有空過去,實在是說不過去。


    等到了梁凡的住處,殷如令拿出自己帶過來的食盒,更是舉著幾壺酒,笑著說道:“梁先生,今天我可帶了好酒,你一定要嚐嚐。”


    梁凡聽到這話忍不住一笑,好酒?有什麽酒比得上自己的果兒酒?


    不過殷如令這些人都是文人,還是不要喝果兒酒比較好,有時候好東西也會壞事的。


    所以梁凡從來都沒有在殷如令這些文人麵前,喝過果兒酒,反而是喝茶比較多。


    也許是看出殷如令此刻有心事,梁凡並沒有拒絕和他喝酒,吃著菜,靜靜看著殷如令在自己麵前買醉。


    有時候成年男人願意在另外一人麵前,卸下所有偽裝,盡情放縱,隻能說關係已經到了某個點,非比尋常。


    殷如令此刻已經明顯有些喝多了,說話都多了一絲無奈:“先生,真羨慕你能閑雲野鶴啊,這生活實在是悠閑自在。”


    “如令為何如此說,也沒看出你有什麽苦的?”


    “先生你是不知道我心中苦楚啊。


    先生可能不知道,十幾年前,我初到京都,一來便是被京都繁華所震驚,好大的一座城啊。


    但那時我心中也是極為自豪,唯有我大許如此芳華,才有這盛世模樣。


    那時年少輕狂,和幾位朋友在京都放浪形骸,被當時京都百姓戲稱京城四大才子。


    可惜也因為放浪,秋闈失敗,浪費了好幾年時間。


    直到老師不忍我如此下場,把我從黑暗中拉起,才有了我殷如令的現在。


    可是這時候四大才子也沒了,嗬嗬,人心啊!


    可我為什麽越要為國做事,就感覺越難呢?


    這大許看似繁華,實則頑疾叢生,我還無處下手,先生,我苦啊。”


    殷如令說到這,已經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狗子在一旁詫異不已,主人打他了?


    他咋哭成這樣了?


    看來還是自己比較重要,自己犯錯了,主人都沒舍得打過我,你說是不是,老龜?


    老龜此時已經傷勢痊愈,此刻眼中都多了一絲靈動,不複當初的渾渾噩噩。


    老龜伸出頭表示同意。


    嗯,老龜,你不錯,以後,我不打你了,你就是我小弟。


    殷如令還在繼續吐苦水,可能是心中太過苦楚,此刻他竟然收不住嘴。


    他喋喋不休地述說著朝廷的積弊,梁凡忍不住皺眉,這實在是喝多了。


    “狗子,去拿顆棗。”


    狗子屁顛屁顛地跑到棗樹下,敲了敲棗樹,棗樹應聲掉下一顆棗。


    小白想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用嘴叼起棗子,跑到梁凡麵前。


    梁凡直接用手拿起棗子,想看了一下狗子,算了,還是洗一下比較好。


    梁凡用殷如令帶來的酒洗了一下棗子,直接捏碎,放進酒裏,讓殷如令喝了下去。


    “先牜……”


    先生二字還沒出口,殷如令就直接一頭倒在桌上,梁凡手輕輕一動,就把殷如令送進了客房。


    “背負太多會很累的,不過,你逃不掉,你放下了,也就不是殷如令了。”


    梁凡拿出果兒酒,喝了一口,牽掛太多,太累,人還是悠哉一些比較好。


    ……


    皇城,西華門。


    “太子殿下,臣弟有禮了。”


    二皇子看到太子,連忙行了一禮,太子也是一臉笑容,“二弟太客氣了,叫兄長便好。”


    “禮不可廢,太子殿下可不能隨意稱呼。”


    “你呀你……算了,隨你吧。你也接到父皇的旨意,來宮中陪他用膳?”


    “正是,看來父皇是想我們了。”


    “那咱們一起進去吧。”


    “太子殿下先請!”


    “那為兄就不客氣,先進去了。”


    左右侍衛目不斜視,迎接他們的內官也是一句話不說,就當做什麽都沒聽到。


    這兩位誰都不能得罪,誰知道以後會是誰入主這座皇宮。


    太子和二皇子表麵和氣,禮敬有加,心裏卻恨不得對方去死,可是在表麵上,誰又看得出來?


    太子和二皇子同時入宮,這消息第一時間就傳到了各個地方,內閣之中,江卜歎了一口氣,便不再關注,自己這位陛下,管不了啊。


    其他功勳貴族,也是默不作聲,但私底下有什麽動作,無人知曉。


    承德殿。


    “陛下,太子殿下和二皇子已經到了。”


    “讓他們去紫宸殿等候。”


    “是!”


    “記得把殿內的爐火燒的最旺,其他什麽都不要說。”


    “是,陛下。”


    等到太子和二皇子兩人被宮中內侍帶到紫宸殿,便無人再搭理他們,兩人便相對而坐,靜視無言。


    隨著殿內的爐火越燒越旺,溫度漸漸上升,本來已經是入秋的時節,溫度剛下降一點。


    可是此刻紫宸殿內的溫度,卻因為爐火太旺,讓人完全受不了。


    太子此時已經滿頭大汗,內衣也已經濕透,可是他好像沒有感知一樣,繼續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


    二皇子也同樣如此,心中還在想父皇如此做法,到底是什麽意思。


    隻要許玄宗的用意,他們兩沒有猜出來,他們不就可能有什麽舉動。


    畢竟自己每一次應對,做出的反應,自己的父皇絕對都會看在眼裏,不能輕舉妄動。


    “父皇難道在考驗我的忍耐力?”


    太子和二皇子同時想到這個問題,為君者,忍常人不能忍,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可惜蕩雲和子虞不在他們身邊,不然有兩位謀臣在身邊,絕對會不一樣的想法。


    為君者的確需要忍,但忍到極限還不動手,便是沒有王霸之氣。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許玄宗暗中在觀察著太子和二皇子的表現,忍不住皺眉,都說二皇子似他,可惜終究像的隻是皮毛。


    這脾氣,自己實在是看不上眼。


    “讓人把爐火撤了吧。”


    等到紫宸殿撤去爐火,太子和二皇子心中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再這麽下去,自己恐怕會暈了過去。


    不過既然父皇已經明勁侍衛撤走了爐火,那說明這關自己已經過了。


    “宏源,你好大的耐性,看來你迫不及待想坐上我的位置啊。”


    太子心中暗暗思量。


    “太子你怎麽不犯蠢呢?可惜了。”


    不提兩人表麵和諧,暗中卻勾心鬥角撒絆子,許玄宗終於在他們的等待中,姍姍來遲。


    “等了很久了?”


    “回父皇,沒有。”


    “那就好,今天叫你們來隻是一場家宴,不過你們母後母妃我沒請來,今天就咱們父子三人。”


    “謝父皇。”


    “你們知道昨天楊林街鯉魚躍龍門嗎?”


    “兒臣不知。”


    “兒臣知道。”


    太子一臉無奈地看著二皇子,二皇子則是一臉得意,幸好自己因為看守梁先生的動靜,知道了昨天楊林街的消息。


    “源兒知道?那你說說。”


    “昨日楊林街外,申時時分,護城河中突然有鯉魚躍龍門,百姓爭先恐後捕捉鯉魚,說是可以幫助孩子學習讀書,討一個好彩頭。”


    “嗯!”


    許玄宗滿意地點點頭,“太子,以後你要多關心一下民間,不要連京都這麽大的事都不知道。”


    “是,父皇。”


    太子暗中狠狠瞪了一眼二皇子,許玄宗卻不再討論這個話題,“今天咱們吃的就是這魚,你們也討個彩頭。”


    “討個彩頭?”


    自己又不能參加秋闈需要什麽彩頭?


    難道?


    太子和二皇子的心突然怦怦跳,父皇說的不會是繼承人的意思,讓自己討個彩頭吧?


    這時幾個內侍官突然帶著三份烤魚上來,等菜上桌以後,他們兩卻忍不住目瞪口呆。


    “魚呢?”


    看著隻有各種配菜的烤魚裏,唯獨食材裏麵沒有魚,二皇子他們隻能無奈看著許玄宗。


    這肯定是許玄宗的考驗,不過沒有魚,肯定不是讓他們不吃魚,而是另有其他考驗。


    “啊?你們怎麽了?”


    “父皇,我們食物中並沒有魚。”


    太子醒著皮頭說話,這時候硬吃下去,那就是太過愚蠢,不可能沒魚自己就直接吃。


    “是嗎?曹正淳!”


    “老奴在。”


    “這是怎麽回事?”


    “啊,陛下,你沒有說給這兩位殿下放烤魚啊。


    沒辦法,為了不違抗你的旨意,老奴下意識就認為該如此。


    老奴該死,老奴不該妄自揣測,你就饒了我一次吧。”


    “行吧,那還不趕快給兩位皇子加上烤魚。”


    “是,老奴馬上命令禦膳房去做。”


    “這狗奴才,沒了我的命令就不會做事了,源兒遠兒,你們不會有情緒吧?”


    “父皇,兒臣不敢。”


    太子與二皇子連忙誠惶誠恐跪了下來,等到許玄宗讓他們坐好,才重新回到座位。


    兩人眼觀鼻,口對心,心中卻在冷笑。


    “這不是在敲打我們嗎?你給的我們才能要,你不給的我們不準亂動。”


    我的好父皇,這時候我們哪敢亂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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